第60章
“胡晗会安排人来,以后待在这里,除了治疗,哪里也不能去。”陆景佑森冷的目光剜了严梓枫一眼,转身走出了别墅。
落大的客厅里,严梓枫望着陆景佑远去的背影,这该是比三年前更加长久的别离。
贝城的冬天很快过去了,严梓枫又跟劳尔太太联系上了,对于劳尔太太之前的事,她并不感觉劳尔太太错了,反而对陆景佑拿她的家人要挟她而感到抱歉。
开春后,劳尔太太一家也到了贝城,劳尔太太在贝城的儿童医院找到了心理辅导地工作,开始正式研究疾病儿童的心理研究,她经常邀请严梓枫来医院教孩子画画
严梓枫通过和劳尔太太的深入研究,发现画画真的能够很大程度上帮助疾病孩子找回快乐和童心,她们想继续把证明这项研究,就联系了米勒博士。
后来通过米勒博士,严梓枫了解到了州立大学的儿童心理学专业,在劳尔太太的鼓励下,她开始准备申请儿童心理学方面的研究生。
柳豆豆和常烨听说之后都感到可惜,毕竟她学了十几年的画,而且三年前她在画画方面还小有成就,突然改到一个完全相通的心理学方面,完全是从零开始。
可是严梓枫觉得她并不是放弃了画画,反而,她的画画这项技能,从只是画出美感的画来让一些生活得体的人欣赏到能够帮助沉浸在痛苦中的孩子,她觉得这是件比她生命更有意义的事情。
因为准备研究生的各项考试,还要去儿童医院教孩子们画画,严梓枫的每一天都排得很满,她也过得很充实,跟孩子们在一起,获得了从没有过的纯真和快乐。
最后几次检查,格瑞博士都大赞严梓枫的心态比以前好了许多,这对病情有很大的帮助。
五月是最后一次检查,格瑞博士看着很轻松,拿到最后检查数据是还哼了两下歌。
“宋女士,今天你真是特别美。”格瑞博士一直称严梓枫是宋女士,就像之前的劳尔太太还有卡尔他们一样,后来即便宋珝没有出现过了,他也没有改过称呼。
“是因为这可能将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所以你看着我会特别美吗?”
“当然不是,”格瑞博士笑得双下巴都突出了,“你一直都很美,只是今天这件天蓝色的裙子非常春天,非常美丽。”
“谢谢。”严梓枫映着阳光笑了。
“宋女士,很荣幸告诉你,如之前半年的检查数据一样,你体内已经没有癌细胞了。”格瑞博士开心地说,“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个,嗯……”
“正常人?”严梓枫接着格瑞博士的话玩笑说。
“对,正常体征的人,”格瑞博士扬了下眉毛说,“但是,就如之前告知你的,癌细胞复发的几率数值偏高,我希望你及时,大概每半年做一次检查。”
严梓枫点头,她一直知道,她以后还将活在随时会复发的恐惧当中,所以即便是知道已经治好了,她都是百无聊赖的或者,直到最近,离开宋珝,远离陆景佑,她找到了她想要做的事情。
“好的,我明白。”严梓枫点头说。
“非常好,”格瑞博士说,“这里是一份协议,你知道,你是我们的治疗案例,所以我希望你能签下这个协议,你的数据将作为研究案例,另外,后期如果我们需要,我希望你能回检查,提供给我们更长久的检测数据。”
“当然可以,”严梓枫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我的荣幸。”
“哦,善良地宋女士,我听说你还在研究儿童心理,并且申请了州立大学的研究生,我很乐意为你写推荐信。”
“真的吗?太感谢了。”严梓枫惊喜,要知道州立大学的录取不仅看成绩,很大一部分还看谁给你写的推荐信,而格瑞博士可是州立大学的特邀教授。
“我的荣幸。”格瑞博士学严梓枫刚才的话说。
出了研究中心,严梓枫感觉好像重生了一样,三年多的治疗结束了,她找到了新的方向,她的生命好像从此又开始了。
严梓枫迈着轻快的步伐,听清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似乎还能闻到风中青草的香气,她忍不住闭眼感受温暖的阳光,再睁开眼,面前没有几人的马路上,不远处,陆景佑正从白色的跑车上下来。
她愣住,站在原地,想起前天记者采访他问:“陆总,陆夫人已经好久没出现过了,是不是跟您关系已经破裂了。”
陆景佑瞥了一眼那名记者,一如既往的冷漠不浪费半个字,可记者一直追问。
然后,他破天荒的停下了,开口说:“你们三天两头地传我婚变,下周我母亲大寿,我不带陆夫人出席只怕都堵不住你们的嘴了。”
陆景佑手抄进口袋里靠在车门上,他有耐心等她自己过来,反正她终究要过来的。
严梓枫只觉阳光明媚春风来袭的她的世界,突然一道惊雷,然后就乌云密布了,他一出现,她的心就开始没节奏的跳动。
看着他悠闲地靠在车门上,严梓枫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抓到的通缉犯,而他预告她逍遥的日子结束了。
严梓枫深吸一口气,想陆景佑慢慢走过去,才刚走到他面前,他打开了自己这边的车门,对严梓枫漠然地说:“上车。”
严梓枫只好走到另一侧,打开了车门,他已经上车坐好,挂了车档,她慢吞吞地坐下,关了车门。
她扣上安全带,跑车引擎突然发声,随即惯性犹如一只手将她摁在了椅背上。
虽然路上人少,但陆景佑也开得太快了,感觉他像在城外飚高速一样,严梓枫抓紧安全带,眼睛瞟了一下,果然一百三十,绝对超速啊。
“你会引来警察的。”严梓枫捂住胸口说,可陆景佑不为所动。
“陆景佑,这里是美国。”严梓枫很想说,能不能不要引来警察,丢脸丢到外国人面前,可陆景佑依旧没有反应。
陆景佑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面已经成一条白线的中轴虚线,她的话,他全听到了,可他就是不愿理她。
四个多月,他忍着不联系她,她却连忍都不需要,她理所当然的过自己的生活,把他跑至脑后,她去儿童医院,准备考试,还交了一群研究的朋友,她怎么能这么轻松就把他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可他却要每天用工作麻痹自己,每晚用酒精灌醉,才能忍下给她打电话的冲动。
最后,还是她赢了,该死的她赢了,他忍不住了,定了机票过来,看到她的第一眼,她笑着,那种欢乐,多年没在她脸上见过。
“陆景佑,你慢点!”严梓枫恐惧的看着仪表盘上速度超过了一百四,还在飙升。
他想做什么?他到底在发什么脾气?发什么疯?
严梓枫闭上眼,颤抖地叫喊:“陆景佑,我害怕!”
车慢慢停了下来,严梓枫深重的呼吸着,直到听到陆景佑挂上的声音,才慢慢睁开了眼,车已经停下来了,左边就是她住的别墅。
严梓枫赶紧去开门,可掰了几下,门把手好像上了锁。
“你把门锁打开!”严梓枫生气地说。
陆景佑抬头望向她,严梓枫不惧他眼中的冷冽,回看着他。
“严梓枫,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你疯了吗?”严梓枫气愤地说,他不把生命当回事,她可是才得到重生的机会。
“就这样,你认为我是疯了?”陆景佑讽笑。
“我不知道,你突然出现,不要命了一样狂飙车,我能怎么想?”
陆景佑猛然伸手握住了严梓枫的脸,他目光里映着火一样。
“四个多月,严梓枫,八年,三年,四个多月,你到底是什么做的,才会这样一次次消失,还无动于衷。”
严梓枫的下巴被捏疼,她恼怒又不能说话,他凭什么来质问她,当他一次次带着不同的女人出席各种活动,他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他把她扔在这个冰冷巨大的房子里,又有没有想过,每个夜晚她有多孤独害怕。
陆景佑甩手松开了严梓枫的下巴,自嘲地说:“你一直都无情,我怎么还能想你会有一点内疚。”
陆景佑开了车门,下了车,重重的关上车门,留严梓枫一个人在车里。
许久,严梓枫才下了车,进到别墅,他已经在吃饭了,他的手边一个盘子,一个空碗,就如从前一样,只是从前他会把碗里装满,然后哄她吃下所有的饭菜。
苏沫祎 说:
懒苏有话说:懒苏写的是虚构小说,关于癌症治好这个情节是为文章设定的,请不要深究,还有州立大学就是一个大学哈,没有什么名字的设定而已。
第65章 偷看被抓包了
美国时间比中国时间慢十二个小时以上,贝城是黑夜,江东市将近中午,陆景佑有重要的会议,所以即使到了凌晨,他还在视频会议。
严梓枫睡了一觉半夜醒来了,像往常一样,她坐起在床上,望着四周的黑暗,或许这一晚上,她就此开始再也睡不着了。
想起来睡觉之前陆景佑还在工作,严梓枫起身穿了鞋轻声开了门,往书房的方向看去,底下门缝间已经没了灯光,楼下也没有光线。
他大概是睡在了客房吧,严梓枫抿嘴,缓缓地把门合上了,走回床边坐下。
贝城的五月,夜里有些凉意,可严梓枫习惯了睡觉时卧室的窗开一条缝,让新鲜空气进来。今夜有些微风,吹拂着轻薄的窗帘,万籁俱寂,侧耳能听见风拂过的声音。
严梓枫望着窗外的月光出了神,睡意全无,头却并不是清醒的,往事的回忆和未来的揣度交织着,一帧帧画面混乱地在脑海里闪现。
窗外传来扑通一声,好像什么落入了水中,随即是潺潺水声。
严梓枫赤脚着地,几步迈到了落地窗边,向外看去,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有个人双臂振动,快速游向对岸,暗黑与光亮交织中他宽阔的肩和双臂肌理分明,颀长的身体犹如一条鱼,迅速窜过水池,一个翻身,有力的双腿一蹬,又游出好远。
严梓枫从不知道陆景佑这么会游泳,小时候哥哥游泳比赛总是拿冠军,而他最多在泳池边加油,从没见他下过水。
不知不觉,她已经数了三圈,他还在继续,她的头靠上落地窗的玻璃,看着他在泳池中的身形出了神。
待严梓枫回过神来,陆景佑已经上了泳池边,捡起地上的睡袍裹住了自己,又拿起旁边桌上的烟,点了根烟,站着抽了起来。
陆景佑就面向这水池站着,明灭的星火在他指间微弱的好像随时会被风吹散了,他望着水池不知在想什么。
夜晚的温度只有十几度吧,他刚在凉水里游了泳,现在又站在风口子上,明天怕是会感冒,严梓枫手摁着玻璃窗,她想她可以开窗提醒下他,可她又想这关她什么事呢?这个人今天一直都在怒气中,她成了撒气的靶子,还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靶子。
陆景佑抽完烟,转身就瞥到了楼上的严梓枫,他愣了一下,仰头看着她,可谁知这个女人,跟他的目光会吃人一样,连忙转身走了。
严梓枫几步跑到了床上,赶紧窝进被子里,冰凉的双手捂住热烫的脸蛋。
他看到了吧,竟然被他发现了!
严梓枫突然觉得丢人,他怎么会突然向上看呢?他应该认为她故意偷看他的吧。
“啊!”严梓枫拉了被子捂住头,闷声吼了一下。
刚才站在窗边凉风吹得身子都凉了,现在钻进被子里,几分钟后就暖和了,睡意也渐渐袭来,好像可以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严梓枫感觉身后的床垫塌了一块,随即温暖裹住了她,她睡意愈加浓烈了,再不愿醒来,就这样睡吧,好久没能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严梓枫醒来时身边是没人的,她昨晚还以为他来过,可现在觉得只怕是场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