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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节

      话没说完,兜里的电话忽然一阵震动。她看一眼,见是许嬛打来的。
    “喂,嬛姐。”
    听筒里,许嬛的语气有些懊恼,道:“悠悠,咱们明天对国际拳联主席的专访,被取消了。”
    她一下蹙眉:“取消?为什么?”
    许嬛简单说明情况,然后便挂断,打电话回云城汇报去了。车上,林悠悠捏着手机,心情很郁闷。
    肖驰问她:“怎么了。”
    她叹气,“我们本来已经和国际拳联约好了,要对主席杰顿奥克斯新生进行一期专访,作为《tn体育——ufc特辑》的重磅文章,结果奥克斯先生今天凌晨突发急病,已经离开拉斯维加斯了。”
    肖驰靠在椅背上,闭目眼神,语气挺淡,“突发急病,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送医院,要离开?”
    边儿上,张助理认真想了想,摸着下巴,接话,“有道理。这么一跑,倒像是犯了什么事,做贼心虚。”
    林悠悠察觉到什么,不可置信地瞪着肖驰。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难道杰顿奥克斯就是boss?不会吧,他可是国际拳联的主席。”
    “你说呢。”
    “我说……也有可能是?”
    “那就是吧。”
    “……”
    *
    杰顿奥克斯的私人飞机,其实没能飞出内达华州。警方搜证期间,对外界隐瞒了所有消息。
    其实六年前那场ufc终极格斗赛,奥克斯最初计划,是收买肖驰打假拳。
    这位中国神话的实力实在可怕,曾以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大败美国的奇迹洛奇路易斯。以致那场比赛,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把注押在肖驰身上,赌那个黄种人,能再次问鼎冠军。
    奥克斯操盘拳赛数十年,那是他第一次,见识如此盛况。
    只要肖驰输,他这个庄家便能赚得盆圆钵满。
    比赛开始前半个月,奥克斯曾派助理私下联系肖驰,不料,电话接通,没说上几句,便被对方挂断。那中国小子的态度很冷漠,拳台只有输赢,没有真假。
    助理隐藏身份,给他承诺的报酬,越来越高。
    中国拳手油盐不进。
    奥克斯被彻底激怒。他是国际拳联的主席,拳台和拳手是他获利的棋子,整个拳场,都是他手里的棋局。
    出色的拳手固然值得欣赏。但,没有人会喜欢不听话的工具。
    于是,这位道貌岸然的拳联主席,连同当年分管ufc赛事的拳联高层,策划了一场游戏。目的就是毁掉他们用不顺手的棋子。
    游戏很成功。
    再一次证明拳台世界由谁说了算。奥克斯很满意。
    然而,在游戏的善后环节,出了一点小问题。奥克斯希望那位高层,能辞去职务,为那场比赛拳套松脱的意外买单,给全球媒体一个交代。
    高层无法接受,拒绝了。
    后来,某个夜半,他们在拳联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发生了争执。更令奥克斯恼怒的是,那段对话,被两个中国记者无意听见,并录音。
    奥克斯收买无果,只好痛下杀手。
    ……
    从医院到牛排餐厅的这段路,短短数分钟,肖驰便已把当年重述。那样丑恶不堪,令人痛心地过往,从他嘴里说出来,平淡似水,并无任何情绪起伏。
    林悠悠听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好一会儿,她沉沉呼出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
    最热血的竞技,存在最虚假的肮脏,而最大的那颗毒瘤,竟然还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曾立誓要维护拳台公平正义的人。实在令人痛心。
    她脸色有些发白,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肖驰伸手轻抚她的颊,声音低低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别想了,听话。”
    林悠悠沉默几秒,忽然说:“我理解爸爸和妈妈。他们没有错。”她抬起头,冲他微勾起嘴角,“所以我以后,也会像爸爸妈妈那样的。”
    开车的张航眉微蹙,很懵。
    这番话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这小女生在说什么。
    “就是因为世界上有很多黑暗的东西,才越需要正义和光明。”林悠悠直视肖驰的眼睛,沉声,一字一句道:“肖驰,以后,你负责做你喜欢的事,为国争光,我负责像爸爸妈妈一样保护你,好不好?”
    她很认真,这种姿态和表情,有点儿像小学生在国旗下宣誓,傻乎乎的。
    肖驰盯着她,不发一言。
    须臾,他眯了下眼睛,忽然擒住她下巴。
    “……”驾驶室的张航意识到什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侧头看别处。
    然后肖驰就吻住了林悠悠的唇。
    也不管有没有第三者在场,深吻。
    不只过了多久,他揽她入怀,唇贴紧她雪白的耳朵,“傻不傻。是我保护你。”
    肖驰想,他的小狐狸这么傻这么呆,负责享受宠爱,就够了。
    林悠悠扁嘴,“那我干什么呢。”
    他扯唇角,笑容透出一丝痞味儿,声音更低:“给我生个小兔子。像你。”
    第81章
    大名鼎鼎的拳联主席被美国警方严密控制起来。
    张助理数次交涉, 要求见犯人,都遭到拒绝。美国警方的意思很明确, 杰顿奥克斯是未决犯, 犯罪行为严重,权力大, 势力范围极广, 在开庭候审期间,除律师外, 任何人不得接触。
    张航把情况如实告诉肖驰。
    他听后,给肖子涵打去一个电话。她在美国扎根数年, 交友广泛, 与美国的各界人士都有往来。要她出面通融一下拉斯维加斯的警署, 并不是件难事。
    最后,警方那边态度转变,允诺让肖驰和杰顿奥克斯见一面。
    两日后的下午, 沙漠边陲刮起一阵大风,一路过境, 整座拉斯维加斯如笼罩一层金纱,风沙弥漫。
    大街空无一人,一改往日的繁华胜景。重型越野直冒风沙前行, 车速极快,飞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
    不多时,看守所到了。张航把车开进停车场,熄火, 停稳,然后转头看向后方,“警方给的探监时间只有二十分钟。需要我跟你一起进去么?”
    “不用。”肖驰手上的烟还剩半截儿,他掐灭,扔了烟头开门下车。
    接待肖驰的是一个白人警官。由于上头之前打过招呼,所以一见肖驰,他便知道这人所为何来。多的话也没说,只拿英语叮嘱几句:“记住,你只有20分钟的时间。”
    肖驰脸色冷淡没有答话,直接让警察带路。
    看守所不比监狱,并不设专门的探视厅,他见杰顿奥克斯,是在一个几十平米的房间。这里窗户开得很高,且狭窄,阳光只能投入零星半点。但整个空间却通亮,光线源于头顶的白炽大灯,晃眼而惨淡。
    屋子被一面玻璃一分为二,防弹材质,只留几个规律小孔,除了声音,连只苍蝇也没法往来。里头的小屋背后开了一扇铁门门,此时,房门紧闭。
    玻璃这面,肖驰坐在椅子上,坐姿随意,身躯懒散靠着椅背,手里把玩打火机,唇微抿,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哒”,“哒”。寂静空间只有打火机的声音。
    不多时,里面的门打开,两个高大的黑人警察站在旁边,二人中间,押着一名身着囚服配到手铐的犯人。六十岁上下,头发花白,典型的北美人长相,眼窝凹陷,鼻梁突出,眼尾密布着细纹。乍一看,竟颇有几分慈眉善目。
    肖驰掀起眼皮,目光冷冷扫视这个囚犯。那名囚犯同样在打量他。
    两人对视足有数秒。警察退出去,守在铁门门口,囚犯缓慢落座,数秒后,竟朝肖驰微微眯了下眼睛,笑了,“肖驰先生。”
    肖驰冷冷一扯唇,语调讥讽,“主席先生。有段日子没见了,您老人家还是这么精神。”
    杰顿奥克斯说:“是有段日子没见了。上次见你,还是你夺冠那年。”哧一声,“别忘了,那块ufc金腰带,还是我颁到你手上的呢——格斗之父。”
    肖驰拇指摩挲齿轮,挑眉峰:“那年年纪小,拿了奖太激动,也忘了跟你道谢。谢了。”
    他说完,杰顿奥克斯低下头,仍旧是笑,起先只是简单的面部表情,后来笑容扩大,竟低笑出声。半刻,他抬头直直看向肖驰,浅灰色的眼睛里乍现几抹阴狠的光,“小子,我真是小看你了。”声音压低,语调阴森可怖,“当年那场拳赛,我不该一念之仁,只让你碎根骨头。你害我到这步田地,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肖驰语气很淡,“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耶稣也留不住你。你要找我报仇,可以。看你本事。”
    杰顿奥克斯眯着眼睛瞧他。
    当年肖驰ufc夺冠,奥克斯原本以欣赏的眼光看待这个年轻人,他很出色,桀骜不驯,够狠敢搏命,是天生的拳台王者。奥克斯想将他收为己用,却遭到数次严拒。
    奥克斯沉默几秒,情绪忽然又平静了下去,摇摇头,叹气:“肖驰,你夺冠那年,改变了我一直以来对中国人的看法。只是没想到,你也只是个普通寻常的低等支那。太笨,智商不够。你跟着我,有大好前途大把钱赚,何乐不为?你这么犟,最后有什么好结果?”假装认真想想,笑起来,“哦对,你还害死了两个倒霉蛋呢,真是可惜,听说,那对夫妻还有一双儿女,人生本该挺美满。”
    肖驰笑,眸色寒冽彻骨,“死不悔改。你这种人,千刀万剐都算轻。”
    玻璃另一侧,奥克斯做出副遗憾的表情,“那肯定要叫你失望了,我们美利坚合众国是高等民族,没有那种残忍又愚昧的刑罚。”忽的,他倾身靠近玻璃窗,声音低几分,“你真以为,凭你就能扳倒我?”
    捏打火机的指,下劲儿收紧。肖驰眯了下眼睛,盯着他,眼神冷得危险。
    奥克斯说:“不妨告诉你,我已经请了全美国最好的律师为我辩护。”
    肖驰垂眼眸,把打火机放到了桌上,面不改色。
    对方便咧嘴笑起来,语气悠然自如,“你们只有一支六年前的录音笔,能说明什么?凭我在世界拳坛的威信,凭我对拳坛做的贡献,我完全可以告诉法官,那份录音是你们伪造的,林正青和陈兰的死,是我找人干的又如何?我能撇得一干二净。至于那个叫老鬼杀手,他作奸犯科是重犯,就算他指正我,又有多少人相信?”
    说完,奥克斯背往后靠,翘腿换了个坐姿,笑得狰狞,“肖驰,你太年轻,你玩儿不过我的。等我出去,我一定会找你算账。听说,你女人是那两个记者的孩子,很漂亮对么?我就从她下手,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整个房间霎时寂静。
    然后,肖驰微动身,把打火机收了起来,淡淡道,“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可惜你没学会。”
    杰顿奥克斯愣住,拧眉,“什么意思?”
    肖驰面无表情,撩起眼皮看他,扬了扬手上的打火机,“这是一支录音笔,刚才你说的所有话,我都录下来了。抱歉,杰顿奥克斯主席,你又被我耍了。”
    杰顿奥克斯惊愕,瞳孔有一瞬的放大,然后暴怒,猛地起身狠捶防弹玻璃,哐哐巨响:“肖驰!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你死!”
    动静闹得太大,铁门外的警察被惊动,立即入内将杰顿奥克斯压在玻璃台上,厉斥:“安静!”
    肖驰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捏在指间把玩,然后站起身。临出门前顿了下,淡道:“对了。洛奇路易斯说,你给了他一包意大利最新研制的禁药,要他服用。是么?”
    杰顿奥克斯骇然失色。
    他继续,“你不会看人。路易斯心高气傲,能受得了这种侮辱?他已经把禁药给警局了,作为物证之一。你开庭那天,路易斯也会作为证人对你进行指控。走了,你慢慢儿享受吧,主席。”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