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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及笄

      及笄仪式不仅时间长,且繁冗又枯燥,华玲穿着华贵又沉重的礼服,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在礼官的提示下,一板一眼的动作着,心中的烦闷像雪花一般,积了一层又一层。
    可每当她想扔下头上的冠帽丢在地上不管的时候,她的眼中总会看到那个站在高位的熟悉身影,看着她似乎对自己温柔浅笑,眼中带着安慰和期待,她那焦躁的心田又像是有清泉流过,所有的不满都被抚慰,消散无踪。
    罢了,既然姐姐那么期待,她就再稍稍忍一下吧,不过仪式结束后,自己可要好好让姐姐补偿自己才行,啊,不如就试试那个好了!
    想着待会姐姐会怎样纵容和疼爱自己,她忍不住嘴角轻勾,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姐姐,连高台上其他影子都自动忽略了。
    “想不到一下就过了这么多年。”高台上,居坐中间,正是华城城主华烨,虽然已经是六个孩子的母亲,可她容貌依然艳丽,尤其是多年掌权,更为这抹殊色增添几分冷厉,如高岭之花,却只想让人拜倒在她脚下,哀求她几分垂怜。
    “转眼连最小的一个孩子都已经及笄,看来我也确实是老了呀。”华烨像是有感而叹,可口中虽说着自己已老,但眼中的野心却半点不减,尤其是看到侍者从华玲刺破的指尖借走一滴血之后,她的眼中倒映着摇曳的烛火,也似染上了一抹红色,妖冶,又带着一抹不详。
    “说来我这几个孩子中,唯有两个长女还与我像几分,说不得以后这城主之位就是她们其中之一的了。”
    华盈闻言,忙恭顺道:“母亲说笑了,您如今精神抖擞,华城有您护佑,方可昌盛永存,您才是百姓和大臣心目中的城主,儿臣稚拙,不及母亲万一,还请您保重身体,再不可说出如此戏言!”
    “大姐既说是戏言,又何必非要触母亲的霉头,难不成是你真有谋朝篡位之心,被说中了,害怕了?”
    “......”
    华盈美目警告的看过去,只见身着戎装的女子吊儿郎当的转着手中一块玉佩,触及自己的目光,挑衅的对自己扬了扬眉,转而对华烨施了一礼,笑道:“不过大姐有句话说的很对,华城在母亲您的带领下一直繁荣至今,但您的英名应该流传的更远更广才是,若您允许,您剑之所指之处,便是铁蹄踏灭之地!”
    “我必定带着华城的战士攻打下更多的土地给您,让世人皆臣服跪拜在您的脚下。”
    “我儿有如此雄心壮志,我这个做母亲的心中亦甚是安慰。”华烨笑容更甚,华云忍不住心生得意,却听她话锋一转道:“不过今天是玲儿及笄的好日子,是以今天不论朝政,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是!”
    华云咬了咬牙,终是不甘的退下。
    此时之前那个侍者捧了个小碗走了上来,华烨看了一眼,眉眼弯弯,欣慰道:“总算上天始终护佑华城,为我华氏一族带来了继续绵延下去的希望。”
    她摆摆手,侍者捧着小碗在周边传看下去,众人纷纷赞叹,恭维的话不绝于耳,唯有华云看完之后,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目光深深的看向同样没什么太大反应的华盈,不知想到了什么,本来有些发臭的脸色又恢复了桀骜不驯的模样,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好了,如今也已经不早了,接下的仪式就都交给大郡主来处理,怎么说那个孩子也是你一手带大的,你来更加合适。”
    此时已经月上中天,华烨难掩一脸疲惫,在众人恭顺下,她拍了拍华盈的肩膀,满含深意道:“子嗣绵延,不论是普通人家还是作为城主都是重中之重,你不会让我失望的,是吗?”
    “......儿臣晓得轻重,请母亲放心。”华盈沉声保证道。
    待华烨离开,及笄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华玲立马迫不及待的从台上跃下,不顾后面侍者追来“玲郡主,仪态!注意仪态!”的提醒,张着脖子在人群中望了一会,看到某个身影时,眼睛一亮,更是加快了脚步,直接扑了上去!
    “姐姐姐姐姐姐!”她一副力竭一般,全身瘫软,埋首在对方的胸前蹭了好几下,晃得头上的发冠叮铃叮铃直响,搞得华盈挥退她身后的侍者,又好气又好笑的拍了她一下,“周围人可都看着呢,怎能如此失态?”
    华玲不依的悄声咕哝道:“人家都装了一天了,实在是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若不是想着姐姐,我早就甩手不干了!”
    华盈嗔道:“又说孩子气话。”
    “才没有,人家是真的累的不行,若没有姐姐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话,就不起来了!”
    反正姐姐胸脯香香软软的,就算有亲亲抱抱举高高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才好!
    只是她努力嘟着嘴,期待华盈能像往常一般,露出头痛又宠溺的表情亲下来,可是等了一会,香吻未到,却听旁边一个轻佻的声音道:“美人相邀,大姐若是不愿,不如让我代劳?”
    她猛地睁开眼,就见华云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坐过来,一手点了点自己的额头,似真似假的笑骂道:“没良心的小色胚,怎的眼里就只有大姐在,我你就一眼都没看到?”
    华玲缩了缩脖子,识相的喊道:“二姐。”
    不知是幼年那一场偷窥的报应,还是自己真的与华云八字不合,反正每次见到自己这个二姐姐,她心里的第一反应总是尴尬的想要逃,便是没办法,避无可避的时候,也是慌的不得了,脑子快速转动,最后却干巴巴的吐出一句:“听说二姐本来还在前线,我只当你没来,所以也没注意到,不是真的故意要装看不见你......”
    “是呀,本来我是在前线的,可这不是听说某个小没良心的及笄,所以特意赶回来,可是跑死了我叁匹好马,喏,这是送你的礼物。”华云随手将自己手中一直把玩的玉佩扔了过去,似也看出她的窘迫,也不想为难她,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及笄快乐,小东西。”
    华玲忽然被她如此温情的举动搞得心里莫名有种负罪感,正想说什么时,忽然就看见她忽然靠近,然后自己的脸颊一烫,沙哑又轻佻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含笑道:“你最好莫要太过信任你身边这个人哦,不然会受伤的。”
    她一愣,而华云丢下这句话后就已经远去,华玲下意识抬头看向华盈,只见她少有的收敛了笑意,面色发寒的看向华云消失的背影,周身亦是生出一种不妙的氛围,她心里更慌,连忙道:“姐姐,不是的,我想二姐姐她并不是有意,只是出于姐妹情才会这样......”
    “玲儿”
    “是?”
    华玲心跟着一提,她从未见姐姐如此生气,虽然因为姐姐在意自己而有些心动,但她到底还是更在意姐姐的心情,不知姐姐到底会怎么做,自己又该怎么样才能让姐姐消气呢?
    而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自己方才被二姐亲过的地方忽然一软,玫瑰的芳香近在咫尺,她最爱的姐姐轻轻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然后犹嫌不够似的,在同一位置,反复亲了好几次,这才抵着她的额头,懊恼道:“答应我,再没有下次了好不好?哪怕是姐妹的情谊,我也会嫉妒的!”
    华玲只觉的自己的心都被那玫瑰香味蛊惑,莫说这种仿若情人吃醋的撒娇本就让她抵抗不了,便是现在她让自己做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猛点头,无条件的答应下来!
    “放心吧,我以后见到二姐都会躲着走的,也会提高警惕,绝对不会让别人有机会亲近自己,我完完全全,都是属于姐姐你一人的哦!”
    华玲高兴的抱着她的脖子撒娇,却见她眼中慢慢生出一种自己也说不出的复杂感情,待她想要细辨的时候,那感情又被压在黑色的眼眸下,转而被她熟悉的温柔情欲代替。
    自己期待的香吻终于姗姗来迟,不论亲吻多少次,她依然会沉溺在这仅此于欢好的亲密举动中,渐渐的就忘了那个小插曲,直到华盈带着喘息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蛊惑道:“今天答应小玲儿的补偿,你可想好了要怎么做了?”
    她魂都被她勾走了,这下子是真的什么也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