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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节

      “你就让我试一下嘛。”薛令微已经夺过了他手里的铲子,挑了点猪油,烧热,然后下青菜翻炒。
    薛令微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会炒菜!她应该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刚才也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会做,没想到自己是真的会做,还做的很是顺手。
    然而她没有发现赵珒眼底浮现的一丝凝重。
    “赵珒,我居然会炒菜!”薛令微端着那盘青菜惊喜的看着一旁的赵珒,“我怎么会做的?是不是你教过我?”
    赵珒在她回头的时候,早已隐去眼底的那抹情绪,对她笑了笑:“我是教过你。”
    “难怪,我就说我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会炒菜。想来如果要想起这大半年的事情,就得重复一下我做过的事情啊,那样我可能就会想的起来了!”
    薛令微想,这大半年她跟赵珒一定有很多美好的事情,若是就这么忘记了那就太可惜了。
    赵珒不动声色的说道:“其实你想不起来也没什么打紧的。”
    “不行,你跟我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忘记。”
    赵珒眼底极快的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他道:“若是真的想不起来也不必去想,咱们今后还有很多在一起的日子,可以让你记得。”
    薛令微想想,赵珒说的也有道理。
    能想起来就好,若实在是不能想起来的话……
    那就顺其自然吧。
    作者有话要说:  惊了,这假糖让我自己都甜懵了。
    长得好看会做饭会疼人有手段的男人,这谁顶得住啊~
    第76章
    翌日上午, 赵珒又出去了, 说是一个远房亲戚要过来。
    薛令微第一次知道赵珒还有亲戚。不过她并没有怀疑,她本来以为赵珒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 如今知道他还有亲人,她也为他高兴。
    不过赵珒一去就是去一上午,快到晌午了, 都还不见回来。
    薛令微老老实实的坐在门口晒太阳等赵珒,赵珒说过, 他不在的时候, 不能随便出去。免得会被抓他们的人发现。
    她也怕王世仁或者母亲的人会突然发现她, 所以她不会踏出这个门一步。
    要是现在就被发现了,母亲她还会放过赵珒么?依着对自己母亲性子的了解,赵珒带走自己,还跟她有了夫妻之实,薛令微敢断定, 长公主一定会当场就杖杀赵珒。
    但是她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回去见母亲, 母亲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将她视为所有, 她怎么可能忍心抛下母亲永远不回去?更何况,母亲不可能找不到她,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想到这里,薛令微便有些发愁。她舍不下赵珒,也舍不下母亲。
    她坐在门槛上,下巴搭在枕着膝盖的手肘上, 正苦恼着,一抬眼,却突然看到院门下竟有一双黑靴!
    竟有人闷声不响的站在门外?!
    她登时便吓了一大跳,不敢出声也不敢过去。
    莫不是什么歹人?
    这光天化日的,竟真的有歹人图谋不轨不成?薛令微左顾右盼,抄起一边的扫帚,死死的盯着门口。
    赵珒还没回来,院门虽然是别上了门栓的,但薛令微还是生怕会有什么万一。
    她刚拿起扫帚,站在外面那人便扣响了门。
    “敢问,有人吗?”
    ——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薛令微出于警惕,没有回应。
    那男人又问了一句,见里面没有回应,便没有再出声。
    薛令微屏息盯着院门外的那双脚,看到他走开了,才终于放松了一点。
    她拿着扫帚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在距离院门一步的时候停下来,趴下身子想透过缝隙看看外面的情况。
    只是她才刚趴在地上,便听到身后似有一阵风落下的声音,薛令微下意识回头看去,竟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从另一边的院墙上跳了下来。
    薛令微顿时就慌了,吓得就要大喊。然而那人却已经在她喊出声之前就一个箭步上来擒住她,捂住了她的嘴。
    薛令微死命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现在只希望赵珒立马回来。
    然而那人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郡主,别喊,我不会伤你!”
    听到这一声郡主,薛令微立马就停止了挣扎,半分怀疑半分戒备的瞪着擒住她的人。
    那中年男人看着倒不像是什么坏人,不过薛令微这时候哪里还能从外貌揣测一个人是好事坏?而且就这么贸然的闯进来,哪能算的上是什么好人?
    只不过为等薛令微还有什么动作,便又听那男人说了一句:“我是你母亲长公主的人——”
    薛令微一听是她母亲的人,张嘴便咬了一口那人捂着她的手,那人吃痛,就松开了她。
    薛令微扬起扫帚往那人身上打去,那人只是用手抵挡,并未还手。
    “母亲她已经知道我在这里了?”薛令微握着扫帚对准了对方,神色戒备的追问:“你是来带我回去的?!”
    对方听到她的话,似乎不大明白:“郡主,你……”
    薛令微坚定的说道:“如果是我母亲叫你来抓我的话,我现在是不会回去的,劳烦你回去告诉我母亲一声,她若是还想杀赵珒,就……就连同我也一起杀了吧。除非,除非她能同意我跟赵珒在一起,我不喜欢那个王世仁,她若是同意赵珒做我的丈夫,我就会老老实实的回去!”
    “郡主,你在说什么啊?!”中年男人一头雾水,听到她如此袒护赵珒,又有几分吃惊:“你怎么还会如此依赖那个阉贼?你不是想离开京城,才……”
    “放肆!”薛令微一听此人竟称呼赵珒为阉贼,心里当时就不痛快了。只是她还并不理解对方说她想离开京城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离开京城,是因为我不想嫁给王世仁,你就回去告诉我母亲,说我只喜欢赵珒,若是她肯答应我不伤赵珒一分一毫,我就回去。对了,另外跟我母亲说,倘若是她要背地里对赵珒动手脚,我也绝不答应,她若一定要赵珒死,叫我为难,那我就只能不孝了,我会陪赵珒一起死!”
    长公主向来最吃女儿的这一套,所以薛令微知道自己必须得将话说狠了,母亲才会真的放在心上。
    “郡主,你难道忘了赵珒对长公主府,对你做过的一切事情了?”中年男人愕然的瞧着薛令微,不敢相信她竟会是这番反应,“你难道忘了长公主已经……”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他似乎听到了外面渐渐逼近的动静。
    他神色不妙,立马逾墙而逃。
    当那人消失的那一瞬间,院门被再次敲响。
    “姌姌,是我。”
    听到赵珒的声音,薛令微才如释重负一般,丢掉扫帚立刻开门。见到赵珒那一瞬,她立刻将他扑了个满怀。
    赵珒没有防备,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不由得怔愣了下。她将自己抱的太紧,像是刚刚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怎么了?”
    “赵珒,你总算是回来了!”薛令微才放开他,抓着他的胳膊朝外面左顾右盼巡视了一眼,急切道:“咱们赶紧走吧!我母亲的人寻来了,他们找到我们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赵珒眉头微微一蹙:“你母亲?”
    “是,刚刚有个人闯了进来,说是母亲的人。许是他发现你回来了,就先逃走了。”薛令微松开赵珒,“我这就进去收拾收拾,咱们趁他们还没过来赶紧走。”
    赵珒却在她正要转身进去收拾东西的时候拉住了她:“姌姌,那个人往哪里逃了?”
    薛令微指了下刚才那人逃走的方向。又接着提醒道:“咱们赶紧走吧!”
    相对于薛令微的急切和慌张,赵珒却显得比较镇定,他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姌姌,不必担心。”
    “怎么会没事?我母亲的人已经找过来了!”薛令微对赵珒的自若有些疑惑,“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要是真的被抓回去,我母亲是不会对我做什么,可是你怎么办啊?”
    “姌姌,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信不信我?”
    薛令微确实一直都很无条件的相信赵珒,只是今日之事由不得她不担心,赵珒不急,她还是很急:“我一直都相信你,我只是不想要你死啊——”
    赵珒听了,对她温柔一笑,将她轻拥在怀安慰:“我知道,我不会死的,你相信我就好。今日有客人在,等会再说这件事,可好?”
    经赵珒提醒,薛令微才注意旁边还有另外两个人正看着他们,一男一女,男的她还记得,是那个叫李焱的,还有一个女人,她倒是不认得。
    见有外人在,她立马就放开了赵珒,好不尴尬。
    赵珒倒是神色泰然,对薛令微道:“李焱你认识了,这位是我的表姑,沈芸。”
    沈芸对着薛令微和善一笑,虽为长辈,却还是懂得尊卑之礼,道:“民妇见过郡主。”
    薛令微听她称自己郡主并行礼,忙扶起沈芸道:“表姑不必多礼,就唤我姌姌吧。”
    “这如何使的?”
    “这不是在京城,我是赵珒的妻,不是什么郡主。表姑是赵珒的亲人,所以也是我的亲人,若是再讲究那些礼节,可就见外了。”
    沈芸笑道:“能娶到你这样善良的姑娘,是我这个侄儿最大的福气。那我……就失礼了。”
    “不会不会,您见外了。”薛令微握住沈芸的手,又道:“都别站在门口说话了,快先进来。”
    李焱望着笑容还是如往昔那般明媚的薛令微,只觉恍若隔世。
    ——可她却已经不认得他了。
    薛令微与沈芸边说边笑进去了。赵珒与李焱并未立马进去。
    李焱已经知道赵珒的意思,便道:“卑职这就去探一探。”
    赵珒颔首:“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赵珒心中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
    果然还是出现了——那不速之客的背后,大概就是长公主留下的那批人。
    薛令微不去主动找那些人,那些人也会来找薛令微。
    只是与此同时赵珒又有些担心。他不知道刚才那位不速之客都跟薛令微说了什么。幸好他回来的早,若是——
    赵珒不再去想。
    只要薛令微想不起来,就可以当那些人都是信口胡诌。
    薛令微先是给沈芸泡了茶,说了会话,便找借口跑厨房找赵珒去了。
    薛令微见赵珒一个人忙,就想帮他切菜,但赵珒不允,说她没做过这些事情,恐伤了手指。薛令微虽然觉得自己会做,但还是怕弄巧成拙,便改去洗菜了。
    赵珒拗不过她只得任由她去,他笑:“其实这些你都不必做。”
    “那不行。你表姑在,我还是得做个贤妻良母的样子。”
    “表姑不是庸俗的长辈,更何况她知道你是郡主。”
    “说起这个我就得好好说你了,你怎么把我是郡主的事告诉你表姑了?日后相处,你表姑必定会跟我有一层隔阂。”
    赵珒只笑了一声:“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