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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节

      当时魏景随口敷衍过去,也没放在心上,不过回头听了妻子说想要一个孩子,他倒是欢喜起来了。
    孩子好啊,努力耕耘吧。
    魏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惜没等他卖力耕耘多久,正旦岁首,朝贺结束后,邵箐格外疲惫还眼晕,他焦急,唤来太医一诊,有孕快两月了。
    他不强求,但妻子再给自己怀孩子,他还是异常欢欣雀跃的。
    夫妻俩大喜,头挨着头,窃窃私语一阵,魏景摸了摸她小腹,高兴道:“今年花灯节,添了他一起看了。”
    正月十五,有花灯节。
    邵箐旧年眼睛暂失明时,他曾说待她好了,就再办一次一模一样的花灯节,和她一起看。
    那年那盏巨大的鹿儿灯,他还小心存着呢。
    后来屡屡征战,时间赶不上,花灯节一拖再拖,但他始终都没忘记。
    他日理万机,却要亲自督办。
    邵箐泛起一丝甜笑,“那好,我就等着看了。”
    ……
    半个月时间,眨眼就至,玉兔东升,御花园火树银花。
    红墙金瓦,素白的雪之下,新芽颤巍巍吐出点点嫩绿。君臣同乐,远远就能听见孩童女眷的低低惊呼。
    邵箐一身粉色提花裙裾,一双点漆般的瞳仁在灯火映照下流光溢彩,眼前大大小小璀璨花灯,煌煌彩绣,俱是她夫君用心备置。
    她笑靥如花:“很漂亮,我很喜欢!”
    “鹿儿灯呢,鹿儿灯是什么样的?”
    魏景挥手,叫起见礼的诸臣属内眷,让众人不必拘束。他牵着妻子的手,往鹿儿灯方向行去。
    “高一丈,有流苏,橙红色的,那鹿纤毫毕现,正绕着灯笼外圈走着,颇灵巧……”
    似曾相识的对话,邵箐终于见到了那盏堪称艺术珍品的鹿儿灯,姿态各异的橙红鹿儿,正欢快绕着巨大的花灯转圈,活灵活现。
    邵箐的心和他的嗓音一般柔软,她仰首看他,那双深邃黑眸光彩柔和,如有星星坠入。
    她想着,那一年,他的眼睛也必如此漂亮。
    她极欢喜,欢喜到有喜悦的泪花溢出,忽探手入怀,掏出几个金灿灿的小物事。
    “喏,姁儿出生之前,我就想给你了。”
    白皙柔腻的掌心,躺着四根金灿灿的精致小算筹。
    邵箐知道,那六根算筹魏景一直珍藏着。
    早在他重伤过后,她决意抛开顾忌,这几根曾是夫妻嬉笑间约定的小算筹就能都给他了。
    但后来发生太多太多的事,好不容易都蹚过去了,他又征战频频,夫妻聚少离多,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给予。
    如今满月团圆,火树银花,鹿儿灯在欢快地转着,他和她含笑凝视,邵箐掏出早早准备好的四根小算筹。
    都给了他。
    魏景骤见算筹,这一刻黑眸爆发的光亮,甚于满园彩灯,他立即将算筹接过,紧紧抓在手里。
    “阿箐!”
    他激动。
    邵箐轻轻倚在他怀里,娇娇低声道:“夫君,我想亲你了。”
    他也想。
    很想。
    魏景眉目溢喜:“那我们回去?”
    夫妻携手,往御辇而去,邵箐回头不舍看一眼鹿儿灯,这算不算另类的定情信物?
    她想留着。
    魏景已在道:“我吩咐过人妥善留存。”
    高大英伟的昂藏男子,垂头护着纤细娇美的婉约女子,火树银花,交相辉映,二人相视而笑,渐行渐远。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的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明天开始是番外,先来几章甜蜜蜜的日常吧,后续的阿秀得再琢磨琢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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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北侯傅缙一生杀伐果断,能屈能伸。
    少年隐忍,终诛心怀叵测继母,灭便宜表妹妻室,得以挣脱桎梏。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一生光辉灿烂,青史留名。
    这样一个轰轰烈烈的人物,真真可歌可泣。
    然而很可惜,楚玥发现,自己就是那个便宜表妹。
    她和她的娘家,将成为傅缙飞跃式人生的里程碑。
    楚玥 : “……”
    本文又名《我的表哥想杀我!》《甜甜甜宠宠宠》
    哈哈哈哈哈,宝宝们二更终于撸完了,笔芯!我们明天见了啦~~(*^▽^*)
    第156章 甜甜日常之新生小太子
    邵箐没想到二胎怀得这么辛苦。
    怀第一胎时, 姁儿可乖巧了, 除了一开始那么一点儿食欲不振,她几乎连孕吐都没怎么有, 哪怕眼睛看不见,都还能和魏景到前头一起议事。
    有了这么一回经验,她认为怀个孕罢了, 总归不会难受到哪儿去的。
    事实证明她想错了。
    大错特错。
    知悉得孕没多久, 她就开始孕吐了,来势汹汹,吐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一点油腥都嗅不得,别的什么气味也不行,比如花香熏香,统统不行。
    邵箐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嗅觉原来这么灵敏, 门窗紧闭都能嗅到小花园的芍药花气息。
    她一连吐了小半个月,只能喝点米粥,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
    这可吓坏了魏景, 不管是室内燃的,还是衣裳熏的, 所有香料一律不许出现。若有宫人犯之,必严惩不贷。小花园已经拔干净了, 光秃秃的一点东西都没有。
    邵箐好过了点,魏景可没轻动半分,妻子吃不好, 他更吃不好,连晚上都睡不沉,她不适,他异常焦急暴躁。
    “存山呢?怎么还没来?!”
    离得远远的,颜明就听见正殿一声喝问,紧接是宫人惊惶走动的声音,他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至于吗?
    不就是个把孕吐吗?
    虽战时颜明一直只充任兼职军医的角色,但他救过魏景的命,另外在火牛阵前也立过大功,大齐开国后,被封为南安伯,目前在太医署挂职。
    要颜明自己说,其实他本人是不在意这些功名利禄的。但是吧,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妻有儿,将来还会有其他儿女,总得为她们多多打算的。
    成了家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这点不用大舅哥兼好友寇玄劝。
    他这挂职挂得很悠闲,爱来就来来,不来就罢,反正相熟这群人叫他,也不需要经过太医署这么麻烦。
    好比邵箐不适,他每天至少来一趟是跑不掉的了,也不用妻子催促,天一亮他来了。
    颜明来不及多感慨,他被急慌慌冲过来的平嬷嬷拽了就走,“喂喂”两声差点扑到殿门上。
    他气苦,为何自己当初没有学一点武艺,这个婆子力大如牛,每次都拖得他跄跄踉踉。
    颜明憋了一肚子闷气,被正焦急坐在床沿的魏景见了,后者急忙道:“存山!你快来给诊诊脉!”
    邵箐刚又吐了一轮,她每天早起必吐,吐得吃早饭的胃口都没有了,但想着孩子,蹙眉又硬饮了半碗稀粥。
    她安慰魏景:“没事,我缓缓再喝些,你也是,快些用了早膳。”
    魏景哪里还有心思用早膳?但他不欲妻子还分神惦记他,匆匆随意用些,立即让撤了。
    见颜明,犹如见了救星,连忙让开位置,等颜明坐下,他又道:“今儿还是吐,也没比昨儿好些。”
    颜明切了脉,说的话和平时差不多,“胎气稳,无甚大碍。”
    依照他的经验,魏景立马就该上火了,他先一步截住话头,“这么吐下去也不妥,不如服两帖药吧。”
    止孕吐的药有,哪怕个人体质不同未必都能达到最佳效果,但总会有些的。
    之前他就和魏景夫妻说过这事,不过是药三分毒,能不服还是不服的最好,彼时三人商议过,认为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看症状会否自动减轻。
    现在都小十天了,估计靠不了自愈,“这药温和,服两剂无妨,不伤胎,也不损母体。”
    魏景立即就点头了。
    孩子重要,孩子的娘更重要。
    邵箐想了想,也同意了。她倒不是怕吃苦受罪,而是整天吐吃不了东西的话,对孩子是很不好的,孕初期还好,若到了孕中期还这样,对胎儿营养发育影响会很大。
    希望这药能对她管用吧。
    颜明立即开了方子,药很快就煎好了,期间邵箐又恶心了一回,服药后她沉沉睡下。
    颜明见魏景眉心紧蹙,难得安慰两句,“妇人得孕,呕吐乃常有之事,你很不必耿耿于怀。”
    怎么就常有了呢?
    明明怀姁儿时好得很!
    魏景瞥了颜明一眼,薄唇抿得紧紧的,颜明撇撇嘴,那你就继续上火吧,懒得理你。
    他拎起药箱,熟门熟路去偏殿休息去了。
    邵箐服了一帖药睡醒,感觉好了些,虽然还是吐,但整个胸腔那种闷沉沉的不吐不快感减轻了不少,连带着头也没这么晕了,精神头长了些。
    她服药的效果不算最好,但还差强人意。
    一天两贴药后,到了傍晚,她甚至喝了一小碗肉粥,有点恶心,但忍着没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