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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车外的一众人:“……”
    显然,输了牌的戚楠脾气很没品地上涨了:“话说你们都在这儿干嘛呢?游街抗议?非法聚会?游街的话专业一点,把蛋蛋露出来才有效果嘛,至于非法聚会……赶紧找个警察叔叔看不到的仓库下水道呆着啊,臭老鼠们!”
    “哦?生气了?”戚楠笑得十分欠揍,“我就气你们了,怎么着?”
    “……”
    车外的一众人没能怎么着,苏烟倒是瞅准了机会,颠颠地挤上前来了。当然,“颠颠”一词是戚楠恶意抹黑对方强行按上的用词,事实上,苏烟过来时简直走出了节目后期效果,气质那个出尘,跟画儿一样赏心悦目。
    就是表情不太对。
    戚楠这么想着,就看到苏烟哀哀戚戚地朝她看了过来,表情越发沉痛。
    戚楠:“……”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出现在都市晚报头条上了,原因大概是车祸死亡之类的,还是以十分猎奇的方式。
    “喂,你别用看死人一样看着我行不?稍微尊重一下还健在的我……”
    “姐……”
    “嘶。”
    戚楠倒吸一口凉气,瞬间就泪眼朦胧了。当然,眼泪不是因为感动而起,而是被疼的。
    ——就在苏烟喊出某个称呼时,她受惊过度,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苏烟不知道自己的杀伤力已经赶上了通关大boss,持续不断地扔武力输出:“姐,我竟然不知道我还有个姐姐,我……”
    “水莲花”牌苏烟以手掩面,无声悲泣,活生生演出了一部现实版苦情剧。
    戚楠可不喜欢苦情剧,更不喜欢自己成为苦情剧中的重要一角。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抗议一下,在编制这么一部万人唾弃的烂剧之前,必须得考虑以下一下她的想法吧,不管不顾地把她拉到剧中可不是君子所为!
    “苏烟啊,你先停一下,别急着哭,待会儿眼泪告急还得请外援求滴眼液呢!”戚楠趴在车窗上,戏谑地看着她,“谁告诉你我们是姐妹了?”
    “姐姐……”
    “嘿,别急着认亲啊,当说话不用负法律责任啊!”戚楠打开车门下去,背靠在车体上,双手环臂,“苏烟,我不知道谁和你说了什么,或者你自己发现了什么,这些都和我没关系,哦,没有关系的意思就是,你、我两个人,毫无关联,你懂了吗?”
    苏烟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姐姐,你不想认我吗?”
    戚楠被她一口一个姐姐膈应得慌,都快气笑了:“苏烟,你可以稍微尊重一下你自己不?上赶着做别人的妹妹让你觉得很有趣?还是你觉得我戚家小姐的身份能给你庇护?噗,你想太多了,我想你再迟两天就会看到有关我被戚家除名的新闻。”
    苏烟抹眼泪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犹豫,但当她的余光扫过车里的容呈时,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了起来。
    “我只是想要一个姐姐而已,和你是不是戚家的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她看着戚楠这么说道。
    戚楠感觉有些头疼:“苏烟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我很讨厌你啊。”
    这直白的话让水做的苏烟彻底成了泪人。
    戚楠更头疼了:“以后你别再到我面前晃了,当然,我也会尽力避着你。讲真,我对一个劲抹眼泪的女人没啥好感。”
    “哦,别和我谈什么血缘,和我有最亲近血缘关系的两个人,一个我想推她下楼,但是她先一步自己跳下去死透透了。一个他没来得及给我太多机会恨他,但我想如果我们呆一起久一点,说不定我也早去少年所里蹲着了。所以……知道了么?千万别和我讲血缘,我特么恨的就是这东西!”
    “我不知道那玩意儿在你的少女心上是个什么暖色调,但在我看来,那是避之不及的凶兽,久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戚楠直视着已然呆愣住的苏烟,“所以,苏烟,你想死么?”
    她在谈及这个世上最恐怖的字眼时,脸上并没有凶狠之色,她悠闲而慵懒,就仿佛“死”这种东西,就和吃饭睡觉一样寻常。
    苏烟承认,她有点被吓住了,戚楠的话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在金鼎偶遇了戚家的小姐戚槿,那个女人告诉她,她和戚楠的渊源,也是在那一刻,她才知道这个世界的所有巧合都有它必然存在的缘由。
    比如,为什么她和戚楠长相相似。
    她想凭借着这点渊源得到一些东西,一些能帮助她摆脱这泥泞一般的生活的东西。
    所以,她来了。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她花钱找的一些群演。
    在娱乐圈的那一段不长不短的日子里,她学会了一些东西,她知道舆论的作用是十分巨大的,它可以压弯一个人的脊背。
    她希望靠着舆论留住戚楠,这是她请这些人来的原因。
    在等待戚楠到来之前,她坚信自己能够一举成功,但在见到戚楠之后,她又有些不确定了。
    她意识到这一点,戚楠似乎是一个并不在乎舆论的女人,她活得随性,并不为外物而累,至少看起来她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以无视这么多人的目光,呆在车里悠闲地玩牌的这样一个人,又怎会在乎一点点的舆论?
    她又慌又怕。慌的是自己想要索求的再一次远离自己,怕的是……戚楠。
    是的,她发现她是有点害怕她的。
    正心绪起伏不定时,她听到了戚楠的声音再次响起。
    “苏烟,以后别再让我见到你。”戚楠顿了顿,道,“刚见面那会儿我就和你说过了,别拿你编的破剧本来糊弄人,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一样,小心编剧的人早已易了主!还有,最后和你说一句,咱们……不见。”
    说完,她上了车。这一次,没有苏烟的指示,没有人再阻拦他们。
    中途耽搁了不少时间,他们终于顺利地回到了公寓。
    “你说这傻逼事儿是戚家的那位小姐做出来的可能性有多大?”戚楠坐在独座沙发上,抱着自己的猫,询问一旁的容呈,“如果是的话,她也太阴魂不散了吧!我也就小的时候在她房间里放过老鼠夹而已!至于一路追着我不放么?”
    容呈:“……”好吧,他表示无言以对。
    “算了,是不是她也无所谓了,反正苏烟的胳膊还没我粗呢,她来也就膈应我一下,干架我一个干翻俩!”戚楠为证明自己的话的真实性,她单手托起了胖秋,“看,这种重量级的我也能轻松举起来!”
    “重量级”的猫形生物无辜地喵了一声。
    “容容啊,你要不要行使一下你的权利啊!”戚楠把猫放下来,让它回归地面,然后朝着容呈暧昧地眨眼,“108式任你选择哦~”
    与她输牌时的悲愤截然相反,此时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情愿的意思,反倒有种“我很饥|渴,我很想要嫖你”的意味。
    呃,就谈及这种事,她向来大方过头。
    容呈也习惯了她的奔放,并没有觉得多奇怪,他只是对她话中的某些内容有些感兴趣:“108式?”
    “那是像你这种醉心于工作的老男人没有机会触碰的神秘世界。”戚楠化身教科书,兴致勃勃道,“等我,我去找……”
    她说着就要起身去取自己的电脑,但没能如愿,因为容呈抱住了她。
    戚楠抬头,疑惑地问:“你不想看?”
    容呈道:“我知道108。”
    戚楠似乎不相信,她的质疑都摆在了脸上:“真的?”
    工作狂知道108这个神圣的字眼,似乎冲击到了她的三观。
    容呈反问:“要试试?”
    “试就试!”
    于是,冗长而又激烈的试验过程开始了。
    事后,戚楠抱怨,呃,很有内涵地抱怨道:“容容啊,你刚才犯规了,说好108式的,你咋原创了呢!”
    “新108式。”容呈从身后揽着她的腰,用带着情|事后特有的感性声音问道,“不喜欢?”
    他似乎非常喜欢这种事后温存的姿势,因为两人之间传递的体温,让他们能更好地感受彼此。没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能愉悦身心了,他想。
    “不要问这种羞羞的问题,这让我有种穿越到小黄书里的错觉。”戚楠的反手胡乱往后一探,也不知道摸到了哪儿,她怪笑一声,“大,烫,喜欢……之类的。”
    ——这是独属于戚楠的十八禁频道,请打马赛克。
    容呈:“……”
    戚楠突然转了个身,正面对上他,借着这个比之前更便利的姿势,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侧脸,怜惜地问了声:“容容,你累吗?”
    事关男人的尊严,容呈当然不可能回答“累”,事实也确实如此,他没有回答累,而是反问了一句:“想再来一次?”颇为霸道总裁的霸气风范。
    “嗯,再来一次!”戚楠也很霸气地回应他。
    说完蠕动着从他怀里钻出去,这个过程撩得容呈x火又有了复燃的趋势。
    然而,并没有机会复燃。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钻出他怀抱,光着脚丫子就跑到了床下,到书桌的抽屉里捣鼓了一番后,摸出一副新的扑克。
    她转身朝他挑衅地笑:“来来,咱们再杀一局!”
    原来再来一次来的是这个!
    容呈嘴角微抽:“……睡觉。”
    戚楠鄙夷地睨着他:“累了?”在108式后还有精力挑衅,她觉得颇为自豪!
    她的这番举动显然刺激到了容呈,尽管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来。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洗牌。”
    戚楠眯了眯眼:“这一次我要108式虐杀你!”
    然后……
    好吧,过程太血腥,必须马赛克!
    最终结果:戚楠失去了今后三个月的“领土主权”,卒。
    看着已经睡死过去的戚楠,容呈无声扬了扬嘴角。
    他看了她一会儿,随即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却并没有立刻睡下,而是放轻了脚步去到阳台。
    他给自己的助理杨航打了通电话。
    “帮我查一下戚家。”他这么对杨航指示道。
    ☆、第44章 落幕(上)
    苏烟请来的群演认为自己在工作过程中受到了精神虐待,纷纷抗议要求加工钱,苏烟无法,几经商讨后付了钱,这才从这群吸血鬼中逃脱出来。
    她拖着疲累不堪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破旧的出租筒子楼看上去像常年未维修的上世纪文物,当然,它并不是文物,事实上,除了同样古老这一特征外,它与文物再也没有任何沾边的点。
    苏烟上楼的时候脚步放得很轻,因为稍一用力,就会震落簌簌的墙灰来个风吹雪,或者惊吓跑周围散步的鼠兄鼠弟,不管哪种场面,都是龟缩在这里的落魄者们不愿看到的。
    苏烟自然也没有特别的爱好。
    她轻手轻脚地上楼,然后在自家门前停了一下,她低头扫了一圈,在门前的那块地板上并没有发现歪倒的空酒瓶后,她松了口气。
    她害怕看到那些东西。
    上一次她看到那东西后,一进门就遭到了一顿毒打,那个像疯子一样的男人对这样的游戏喜欢极了,并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