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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

      白幻柔也吓了一跳,喊道:“李铁牛,怎么是你?”
    “不是我又是谁呢?”霍水仙双目圆瞪,显然已是气极了,“除了未婚夫,你还有我这个同床共枕丈夫,你忘了吗?魏!小!花!”
    白幻柔后退几步,又跌回师父的怀里,战战兢兢道:“不、不是的,我不认识你,你瞎说!师、师父,救我。”说罢反身抱住萧绝天,就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
    “你究竟是谁?”萧绝天皱眉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人生得一副好皮相,难道柔柔被他骗过?因着茯苓给霍水仙遮掩修为的法宝,萧绝天看不透她的修为,没有出手。
    “先别问我是谁,我只问你是谁?”霍水仙双手抱胸,看着萧绝天。
    萧绝天脸色一滞,有些恼羞成怒道:“真元宗宗主,怎么,你连我都不认识吗?”
    霍水仙又嗤笑一声,转而问白幻柔道:“幻柔啊,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跟你说起啊。你现在是什么修为呢?”
    白幻柔咬了一下嘴唇,道:“筑基一级。”
    “你是冰灵根。”霍水仙肯定地说,能一眼看破别人灵根的,那只有元婴以上的修士才行,大厅里的众人悄悄往后退了两步,“这样的单灵根,又是从小培养,怎么才这么一点修为呢?”
    “……以前不是的。”白幻柔辩解道,众弟子点点头,是嘛,明明记得她资质最差了,怎么可能。
    “是呀,是你师父给你开发的。”霍水仙这句话让白幻柔一下子耳朵都红了,“可是,你原本就是冰系单灵根。我去过一趟天虚宫,帮你问过几个尚存的长老,他们可都还记得,当年你刚出生不久,被检查出冰灵根,你爹娘是何等的心焦。最后还是众人合力,帮你改了灵根。你要是回去,都这么大人了,这种秘密想必也不会再瞒你了。唉,是我忘了,你乐不思蜀,可能连回去的路都忘记了吧?”
    霍水仙的话让白幻柔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没等她接话,霍水仙又道,“冰灵根意味着什么,在座估计无人不知,这样极品的炉鼎,简直就是人形的聚灵盆,谁要是与你双修,那灵气可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直接从你身体里吸收就可以了。幻柔,你师父这两年没少和你双修吧?”
    白幻柔气得双颊彤红,怒斥道:“你瞎说什么?李铁牛,就算你也是修士了,我也不会再嫁给你,你这个泥腿子,我一看就恶心得很!你别以为你和我成亲过,就真成了我丈夫了,你休想!我就算做人炉鼎又怎么样?我爱他,我高兴,我乐意!”
    大厅内一片哗然,羡慕、嫉妒、恨一应俱全。
    “是吗?”霍水仙露齿一笑,又道,“你生来就是冰灵根,这个秘密,不仅天虚宫的长老知道,你师父也知道。不然为什么魔教中的扛把子焚音派要不远千里去小小天虚宫灭门?天虚宫算什么,他们这样兴师动众,把全宫上下杀得血流成河,偏偏又放过几条漏网之鱼?”有了这样的猜测,一切才讲得通了。
    “真元宗远在大洲西部,路途何止千里,竟然能收到消息赶来救你一命?况且,真元宗一向高高在上,竟然大发善心要替名不见经传的天虚宫培养弟子?甚至将最得意的弟子,极有可能是未来宗主的雷霖许作你的未婚夫?你就没拿镜子照照?
    “你再没回过天虚宫,怎么天虚宫的长辈们也不曾给你一封信,一点故乡之物,也不来看看你?我可是听说,别的人都有的。
    “知道你身份内情的人,恐怕已经猜到,天虚宫灭门惨案,正是因为你!焚音派恐怕秘密得到了消息,想要抢你这个炉鼎,才杀了你们全宫上下一千七百八十口人!”
    “不是的!不是的!”白幻柔捂着耳朵大喊,“你说谎!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去过什么焚音派!没见过魔教人!”
    “你见过。”霍水仙指着萧绝天,“就是他!”
    萧绝天怒极反笑,道:“疯子。”
    “焚音派所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想把你推给他。幻柔,你想想,这么多年来,除了你师父,你哪里可以去?你父母已逝,天虚宫不要你,同门弟子嫉妒你排斥你,你未婚夫嫌弃你,你除了萧绝天,哪里可以去?”
    “我记得,在桃源镇的时候,左邻右舍的大姑娘媳妇都很爱跟你玩,住咱们家隔壁的秀才,你失踪以后,以为你被我杀死了,一心要帮你报仇。可是你回到宗门,一切又变了……别这样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太蠢了。‘捧杀’你明白吗?你的好师父,怕你跟别人太亲,从为你和雷霖定下婚约起,就开始了计划孤立你。没错,他是需要一个借口把你长期留在身边,可是他为什么不选别人做你未婚夫,偏偏选了最引人瞩目的雷霖呢?
    “萧宗主,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你的身份吗?从你两年前给了茯苓一击夺魂咒,我就怀疑不对了。别人认不出来,白灼那狐狸可没忘记,这阴狠的招式,正是焚音派的传承!”
    大厅内一片哗然,众弟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将信将疑。
    “我不信,我不信!”白幻柔连连摇头,泪水糊了一脸,她不相信她最信赖的师父竟然就是她一切痛苦的源头,她不相信她最爱的师父杀了她的家人好友!“你撒谎!”
    “他没有撒谎。”一群人走进来,身上衣服红黑相间,眉宇间都一股子邪气,为首的中年人看上去与萧绝天竟然有几分相似,“侄儿,怎么了,连这几个小辈都对付不了?”
    来人正是焚音派的教主萧鸣放,两天前,有人从上古墟境传出话来,说在血海湖出现了异兽梵妖鲸。
    梵妖鲸的内丹对焚音派的修行有极大的助益,萧鸣放得到消息便千方百计蒙混进来了。那异兽有几分道行,任凭他们百般挑衅,始终躲在水底不出来。他们守了一天,直到看到有个真元宗的女弟子经过,那异兽忽然冒出来攻击,但那女人最终是被同门救了。
    萧绝天犹豫了一下,想到他在焚音派中,被萧鸣放挤压得越来越弱的地位,道:“叔叔,你怎么来了。”
    此话一出,大厅中真元宗的弟子脸色骤变,宗主这是承认了?他们谁也想到不,天下第一名门正派的宗主,竟然出身魔教!现在知道了这个秘密,谁还能活下去?真元宗的弟子本来就让到了一边,萧绝天表明了态度,众人围得更紧,手中捏着长剑时刻防范。
    “撒谎……你们都在撒谎……”白幻柔心中的防线终于崩塌了,蹲在地上捂住了耳朵,泪流不止。自从天墟宫被人灭门以后,她所有的幸福一夜之间消失殆尽了。她不快乐,不幸福,不温暖,除了师父的怀抱。而今天,如遭重击,这一切,竟然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带来的!
    以后呢?跟师父回魔教?不可能!她永远记得父母死不瞑目的样子。真元宗回不去了,天虚宫也回不去了,世间之大,没有容身之处!
    “师父,你害我啊!”白幻柔一声尖叫,伸手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鲜血从七窍滚滚流出。
    萧绝天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这个小女人竟然如此烈性,连忙从储物袋里掏出一瓶瓶的丹药,大把大把往白幻柔嘴里塞,晃动着她。
    白幻柔不再吐血了,萧绝天续命的丹药起了作用,她喘着气似乎捡回了一条命,四肢瘫软在地上。
    “你该死!”萧绝天双眼通红,一击亮光对准霍水仙袭来,霍水仙早有防范,闪身躲过,那六臂恶鬼被炸得碎了一地。神殿内的弟子们最高不过金丹修为,哪怕被波及到也是非死即伤,全都退出了神殿。
    霍水仙见此也施展开功夫,与萧绝天斗得你死我活。两人修为相差不多,霍水仙又有源源不断的灵气供应,很快占了上风,一击“五行雷”将萧绝天炸的粉身碎骨。
    萧绝天知道霍水仙的身份后,以为这个凡人小子撑不过一招就会魂飞魄散,不想竟然遇上劲敌,甚至此刻被对方打得魂飞魄散,而他的好叔叔只在一旁看着,没有相帮的意思。
    他不甘心!元神在肉身被毁的前一刻出窍了,但是这里全是有根基的修士,根本没有肉身适合躲藏。萧绝天的魂魄乱撞,忽然看到了地上的白幻柔。
    白幻柔自杀未遂,捡回一条命但是魂魄仍旧虚弱,萧绝天抓住机会钻了进去。霍水仙见此,正欲斩草除根,白幻柔忽然睁大了眼睛,眼泪扑簌簌滚了出来:“铁牛哥!”
    “怎么,你还想救他不成?”
    “铁牛哥,我错了,你还要我吗?我们回桃源镇好不好,我、我知道他们都冤枉了你,我帮你解释,我们就做普通人,像从前一样,吃稀饭也比修真界的珍馐美宴好……铁牛哥,我们回去吧。”白幻柔后悔了,萧绝正在吞噬她的灵魂,而她疯狂地反抗着,不应该自杀的,她终于想到,她是有家的人。
    我有丈夫,有婆婆。我要回家。
    “铁牛哥,你拼命修炼,不就是想找我回去吗?我愿意跟你回去了。我以后只有你,你就是将我作为炉鼎,我也不会怨你!”白幻柔坐起身来,克制着体内的痛苦,她要谈判。
    “晚了。”
    “不晚,冰系单灵根,有我帮你吸收灵气,你必定能更快地进阶的。”
    很诱人的条件,一般的修士谁能抵挡得住,但她不知道,霍水仙最不缺的就是灵气了。
    “别把自己看得那么高,别仗着自己有的就任意开价,我不吃这一套。”
    白幻柔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继而又在地上打滚,灵魂被咬噬的痛苦让她再也说不出话来,而那个咬她的人,正是她曾经最大的依仗,曾经唯一在乎的人,曾经的爱人。她不知该后悔,还是恨,她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焦点,继而又一亮,闪着狂喜的光,向门外飞奔。
    霍水仙一把捉住她,“白幻柔”楚楚可怜道:“相公,放过我吧。”
    “萧绝天,为了活命你还真是叫的出来。”霍水仙将从茯苓储物袋里摸出的定魂钉一把拍进了她脑门。这钉子会将修士的灵魂与肉身永远固定在一起,再也脱离不开。
    萧绝天自然也认出了这钉子,绝望地大叫一声。
    一旁看热闹的萧鸣放哈哈大笑,他从霍水仙手中夺过了人,拱手致意道:“多谢霍兄弟!”
    “客气。不知萧教主,要怎么处置这位‘姑娘’呢?”霍水仙猜到,萧鸣放早就对暗地里对焚音派指手画脚的萧绝天不服了,毕竟,哪有叔叔听侄儿指挥的。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血海湖的异兽梵妖鲸对这肉身也嘴馋得厉害,为兄不能白扔了这块肉。”萧鸣放是坏在明面上的,根本无需遮遮掩掩,也不管“白幻柔”怎么声嘶力竭的咒骂,当即带人去了血海湖,拿“她”钓异兽。
    可怜萧绝天整整四百年的谋划,最终成了异兽口中的诱饵,死的尸骨无存。逃脱了一条命的真元宗众弟子也对他怨恨非常,无人立碑。当然,也有人猜萧鸣放不会放过这冰灵根的绝顶炉鼎,抢回去消受美人恩了。
    当日之事,见证者太多,根本隐瞒不住,萧绝天身为魔教中人,却藏身真元宗为非作歹,肆意虐杀正派修士的事情也被抖了出来,成为真元宗的耻辱,不能提及。
    而曾经的龙岩阁步步衰落,真元宗的大权最终又回到了龙鸣阁手中。龙鸣、凤饮一系向来与茯苓亲近,真元宗最终承认了白灼与茯苓的关系,风光大婚。
    而李铁牛的魂魄,对白幻柔最终的后悔很开心。他终于知道,他的妻子并没有真正忘记那段生活,她没有!如果他有那样的实力,白幻柔同样会选择他。
    她不是高不可攀的仙女,而他亦不是贱若蝼蚁的凡夫。
    李铁牛燃烧了魂魄,点亮了传送阵。
    走之前,霍水仙和狐狸长谈了一整晚,谁也不知道他俩人说什么。从此,名噪一时的五灵根逆天奇才就消失不见了,有人说飞升了,有人说被妖修白灼杀了,也有人说隐世修炼了。
    狐狸什么都没说,哪怕是茯苓问,他仍旧闭口不谈。但茯苓知道,从那天以后,她的丈夫变了。
    第96章 民国少女的枭雄(1)
    霍水仙带走了狐狸的恒魂,那是她的东西。有了恒、勇双魂,霍水仙的魂魄之力强了不止一倍,不过,很快这种力量又都被压制住了。
    传送器把她送到了下一个世界。
    这是民国时期,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奸贼当道,乱世英雄。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21世纪的白领云子濯因为一次意外事故,穿越回了一百多年前的民国时代,借着自己熟知历史、曾经又常常看军事频道,他一步步走上了军事的巅峰,成为一代枭雄。
    少女宋觅曼在他最落魄的时候遇见他,两人从不打不相识的冤家对头,慢慢互生情愫,最后喜结良缘,引无数人羡慕。剧情中最让人心动的,就是云子濯对宋觅曼断舍不得的爱情。最初相遇时,云子濯是东北傅系军阀政府交通部的部长,而宋觅曼则是一个连书都快读不起的穷学生。
    一次偶然的机会,云子濯去电影院看电影,正巧看见了抬头望着电影海报的宋觅曼。少女。优美的脖颈,微微眨动的睫毛,渴望的眼神让他一下子有了想接触的兴趣。云子濯上前搭讪,宋觅曼以为又是一个无聊的登徒子,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百战百胜撩妹狂魔云子濯碰了一鼻子灰,记住了这个与众不同的姑娘。
    那时,傅系一派正想往学生中渗透实力和思想,计划派几个有高等学识的政府人员去学校任职、做讲座。派的人不是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就是当地的大儒。教育部部长为了拍马屁,把云子濯也请了过去。
    云子濯一个地缝里冒出来的年轻人,什么学历都没有,凭什么?凭他的岳父,傅系一派的领军人,傅元德。云子濯的妻子,正是傅元德唯一的女儿,傅家大小姐,傅梦曼。因此,他才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交通部长。听说大小姐和云部长只不过这个交通部长有名无实,云子濯觉得自己有才得不到施展,有志没法实现,他表面上和妻子相敬如宾,私底下却对这样的生活很反感。这不是他要的生活,不是他的未来,他心底抑郁。
    然而,在燕北大学,他看见了自己的阳光——宋觅曼。女人是什么?不过是追名逐利的东西,他这样想,就算是统帅府的大小姐也是如此,不然,为什么要他一个好看不好用的交通部长之职?
    现在,他就要用这个交通部长的位置,去勾这个小姑娘。
    云子濯三番五次的招惹不仅没让宋觅曼感动,反而坚定地认为他是个花花公子,不仅多次拒绝了,更是告诉了不少女同学,让云子濯丢尽了脸。谁料,一次刺杀,宋觅曼无意间救了云子濯一命。
    从此以后,云子濯对宋觅曼另眼相待,宋觅曼也在后来的相处中,发现云子濯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军阀子弟,而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却被军阀以婚约压制住的有志青年。甚至,这个男人有着彻底改变这个混乱年代的决心。
    前后的对比差异让宋觅曼大为震动,无形中,一颗少女心慢慢沦陷,最终两人逃离东北,去了南方,同甘共苦,在战乱的年代,以爱情为相互支撑,一步步爬上了权利的巅峰。
    而傅元德作为最后一支被打倒的军阀政权,反而被人们说成是云子濯大发善心,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留到了最后。傅云德战死,傅系军队四分五裂,傅家大宅被攻破,傅梦曼在被逃难的人流裹挟着出了城,逃到了哈尔冰一山村里,在一同逃难的人的劝慰下,嫁了村里的一个农民,最终磕磕碰碰过完了一生。
    她没有特别恨,也没有特别的爱。这个女人就像是忍者神龟,容忍父亲的强权干预,容忍云子濯婚后依旧拈花惹草、偷了家中钱财跟女人私奔,容忍嫁到山村以后丈夫吃饭前不洗手,容忍孩子成为一个泥巴里打滚的农二代,甚至容忍了传送器无缘无故把她关在其中,要替她复仇。
    霍水仙醒来的时候,还在回味这个故事。傅梦曼的前半生荣华,后半生落入泥中,遭遇丈夫背板,家破人亡,却没有多少不甘,甚至连报复的想法都没有,因为太过麻木,所以什么要求都没有吗?
    这种人是最难对付的,她没有欲望,你不知道要怎样做,她才会满意。
    一进入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传送器就和霍水仙失去了联系,包括暂居传送器的傅梦曼。这就麻烦了,如果对方没有满意到愿意以灵魂作为谢礼,那不就被困在这里了?张斌这家伙到底是想帮忙还是想害人,霍水仙心中起疑,但多想无益,从床上坐起身来。
    门外两个丫鬟立刻推门进来,一个端着洗漱用具,一个进前来替霍水仙穿衣。房间布置的中西结合,床还是绣着龙凤的红木帷帐婚床,墙上却挂着大幅油画,地面铺着通着地暖的青砖,梳妆台却是大理石的台面。
    “小姐,今天梳什么头?”丫鬟小春恭恭敬敬地问道,一点儿也不像贴身侍奉的大丫鬟,然而记忆中这两人已经伺候傅梦曼有三年了。
    如果那天呆在内宅,傅梦曼就会梳老式的妇人头,簪花、珠钗,穿长布襦裙,若是要出席外院的活动,应傅元德新政军阀的形象,她就要梳西洋头,把头发卷起,带上蕾丝发带,穿西洋套裙。问清楚了梳什么头,小春才会去拿衣服。
    霍水仙看到她手中已经抱着白色的洋裙了,看来傅元德又要让她出席外宅的活动了,当即挥挥手,示意小春弄头发。
    “姑爷呢?”结婚以前,傅元德的外宴都是女儿陪着,结婚以后,傅梦曼去宴会,挽着的都是云子濯的手臂。
    “回小姐话,姑爷早晨就出门了,上午在交通厅办公,下去在燕北大学作讲座,晚上六点回来吃饭。”另一个丫鬟小夏端着脸盆,在旁边回答。
    “嗯。今天父亲有什么活动要我出席吗?”
    “大帅说,待会儿带您去东郊牧场骑马,到那里再另外换衣服。”丫鬟小春小心拿起梳妆台的珍珠耳环替她带上。东海的粉珍珠,又大又圆又亮,这一对,抵过了后院姨奶奶们首饰盒里所有的珍珠首饰,小春又替她系好发带,镜子里的女孩看上去年轻稚嫩,就像是俗事不知的仙女。
    “小姐,大帅等您用早餐呢。”小夏后退一步,小心地说道,出乎意料地,小姐这次没有发脾气,反而和颜悦色地问她:“都九点了,父亲还没有用早餐吗?”
    记忆里,傅元德是个很勤政的人,往往清晨五点多就出去练兵了,从来没有一起吃过早饭。
    小夏又道:“大帅一向不等到小姐,不用早饭的。”
    小春胳膊往外一动,又立刻止住了,霍水仙五感敏感,余光看到了她瞪了小夏一眼。小夏有些不服气,悄悄瞥了一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