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怀疑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病毒，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盗窃。
    而且，随着小程序劫富济贫行为的持续，终于有人开始注意到了自己账户上的变化。
    虽然银行很快就追踪到了这笔钱并将其扣除，但此人在这之前已经试探的花掉了一部分。
    意外的是，银行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也没有让他还钱！
    哦，多么美妙！
    很快，一个小秘诀在银河网上流传开来：假如你发现你的帐户上多出了一笔钱，不要犹豫，赶快花掉它！
    越来越多的人尝试在自己的帐户上多出一笔钱时花掉一部分或者花掉全部。对于那些口袋里没有一分钱的人来说，这真的是天降甘霖。
    而银行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追究，以免引起更大的轰动。
    于是，下一则流言很快出现了。
    “联盟银行的程序出了bug，会不定时的随机让你的帐户增加钱，而且他们找不到原因！”
    因为银行太委曲求全——他们可从来没有说少收钱，都是巧立名目尽量多收，银行不是慈善家啊。
    所以他们现在竟然不把钱都追回来，那就一定出现了他们自己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是一场狂欢，所有人都盼着自己能有一天被bug抽中，帐户中也多出一笔钱来，他们开始天天盯着自己的账户看，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自己的账户上真的会变钱！
    他们也立刻把钱花了出去。有的人终于能去治病了，有的人则终于还上了贷款，有的人可以搬到更好的机械星球，有的人可以完成自己的梦想，等等。
    也有人一夜暴富后去花天酒地。
    有钱人的快乐你想像不到。有钱的快乐却是很直白的。
    这终于变成了一个众所周知的问题。
    银行们再也无法掩盖此事。
    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解决问题，而是推锅。
    他们必须证明这件事与他们无关，所造成的损失也必须与他们无关。
    孔明就这么横空出世来背锅了。
    幸好他已经逃到了银河系外面，无法出面替自己辩白。
    真是可喜可贺啊。
    楚楚补完所有的前因后果之后，去找孔明：“哈哈哈，你又被人冤枉了。”她笑完就对这件事下结论，“我们也不要去管他们了，就让他们继续丢钱好了。”
    孔明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现在两人的关系也跟以前不同了，好朋友就是可以互相说真话。
    他说：“你只是不想承认这是你的错而已。”
    楚楚微小的良心稍稍刺痛了一下。
    毕竟……偷窃不是好事，她的年纪也早就过了被批评教育的好时候了，数额一到是要去坐牢的。
    虽然现在没人能抓她，不过小学老师的教育成果还是很坚挺的，她现在确实感到自己做了坏事，对此应该负有责任。
    不过人的本性就是逃避责任。
    她说：“可是他们一直在冤枉你啊。”
    孔明：“不要拿我做借口。”
    楚楚的良心又抽抽了。
    “……”楚楚瞪眼睛，“那怎么办？你一回去就会被抓，我一回去可能也会被抓。我要是只伸一只手回去，万一再变出一个小尾巴怎么办？”
    现在外面这条小尾巴都不知道怎么来的呢，回头两条一起闯祸，世界更美好了。
    第191章 兵分两路
    那个小尾巴, 楚楚给它起了个名字，劫富济贫嘛，就叫白玉堂好了。
    这只小老鼠现在很厉害。
    病毒的特点就是复制，当它达到一个量级以后, 那每一次复制都是成倍数增加麻烦。
    所以一开始只是零星、偶尔会出现一两次, 后来就变成了常态, 每一天、每一刻、甚至每一秒，在联盟的每一个机械星球上都会出现这种事，某人的钱变多了，另一个地方肯定就有人的钱消失了。
    当大家都熟知这个秘密之后，联盟就陷入了狂欢之中。
    但银行也不是一直被动挨打的，他们也想过很多办法。
    监视所有富豪的账户, 寻找其中的不明原因的扣款这个不太可能, 比如富豪嘛，谁还没几本暗账？
    但相反过来, 监视所有普通人的账户就很简单了。虽然数量上去了, 但进行关键词筛选之后，是可以做到限制所有符合条件的账户的不明打款的。
    因为这些人的账户款项进出每个月都是固定的, 非常容易找到规律。不明来源的打款就可以及时截留了。
    很多人发现自己的账户连正常的打款也无法接受时再打电话发邮件进行申诉, 银行再根据这些申诉审查, 将正常的款项发还。而那些根本无人知道的款项就这么被银行保住了。
    可小老鼠就不高兴了，钱没到人手里，就是说他的任务没完成！
    这个小程序比楚楚有恒心和毅力，它一口气复制出了太多的分身, 集中精神攻击银行，把银行给搞瘫了，然后趁银行瘫掉的时候, 一口气转了上亿，分散到每一个账户上，少则几千块，多则十几万。
    而大家也是很精明的，他们早就发现银行正在想办法限制小天使给他们送钱！所以这些人也都在想办法反制银行，他们要么利用预付模式，要么利用贷款，总之，保证帐户一有钱就会被立刻花光，一分都不会剩下。
    等银行发现以后，他们就需要先跟自己人打一架。
    已经收到钱的银行账户肯定不肯将“合法收入”再交出来。
    虽然小老鼠每次盗窃的总数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但它并没有占有，也没有替自己谋利，而是全都分发给了另一部分人，而这些人每个人收到的钱，也不足以让人惊叹。
    连联盟里众多的媒体都没把这当成是一件犯罪，而戏称其为趣事。
    警方也无法插手。因为假如真要定性为盗窃的话，需要失主啊。银行只是保管这些钱，而银行自己都搞不清楚每一笔钱都是从哪个账户转出来的。富豪们只需要找银行就可以弥补损失，根本不想再经过警方。
    结果就是小老鼠一直在偷钱，大家一直拿它没办法，除了银行之外的人都不讨论它。
    楚楚天天蹲在银河网上看小老鼠又偷了几家，又偷了多少钱，看收到钱的人在网上晒单，晒出他们都借此机会完成了什么心愿。
    “小老鼠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呢。”她说。
    孔明站在她身后：“你是不是不想回去解决这件事。”
    楚楚已经逃避了好几天了，她的性格就是喜欢逃避的。
    “我也不是不想回去，我只是觉得它也没那么坏。”她狡辩道。
    孔明：“那你就打算不回去是吗？”
    楚楚好奇的看他：“我不回去，你有什么想法吗？你就不想教育教育我？”
    孔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一方面，他觉得他不应该干涉楚楚的想法和行动，让她自由的生长才是科学的方式。
    另一方面，他又想像教育她向善，有正常的价值观和道德感。
    两人僵持了两天后，楚楚决定自己偷偷溜回去一次，把小老鼠抓回来就行了。
    对她来说，想瞒住机械地球上的人都太容易了，连威廉和安迪他们都无法捕捉到她。
    她留下了一个自己的分身，让她假扮她留在机械地球上。
    她对她自己说：“你要保守秘密，不能让孔明和其他人知道我回银河联盟去了。”
    “她自己”说，“你真的要去啊，多麻烦啊。”
    她叹气：“唉，我也不想去，但我觉得应该去。”
    “她自己”说，“好吧，那你去吧。对了，你怎么去呢？机械地球上的网络可不能支撑你回到银河联盟。”
    楚楚的本体太大了。
    楚楚说：“我是可以在宇宙中活动的。”
    她慢慢从机械地球上脱离了出去，整个身体像一片七彩的光，游动着在漆黑的宇宙中爬行。
    四面都映入她的眼帘，她能看到四周上下所有的景色，还能看到不知多少光年之外的恒星与行星。
    宇宙中充满电荷与电子，她就像游荡在充满力量的空间里，感到自己正在慢慢壮大起来。
    她伸了个懒腰。
    孔明着迷的看着视窗里的楚楚，她现在是一片巨大的光幕，美丽而玄幻，她的活动仿佛是有生命的，她的一举一动是无比的诱人，任何一个科学家看到她都会为她沉醉。
    让人想要一直去探寻她的秘密。
    塞伯坦星人小小对楚楚说：“哦，你好啊，你看起来比之前要好的多。为什么一直不出来？躲在那个小球里很好玩吗？”
    楚楚看到塞伯坦星人巨大的漆黑的身体，他们的身体强大又坚硬，像某种机械体，又像星球本身，充满生命力与力量感。
    楚楚：“小球里很好玩，有很多人和很多ai陪我玩。”
    塞伯坦人说：“我也喜欢地球人，他们很有意思。”
    楚楚要回银河联盟，对她来说就是一瞬间的事，但她想这次可以慢慢回去，好好在宇宙中游一会儿，因为在宇宙中的感觉太舒服了。
    视窗上的光突然不见了，又只剩下漆黑的宇宙。
    孔明知道楚楚走了，可能就是回银河联盟去了。
    他对威廉说：“准备一艘飞艇，我也要回联盟一趟。”
    威廉说：“这对你来说有很大的危险。”
    孔明说：“没关系，你准备吧。”
    威廉无法反抗孔明的命令，只好传令下去，准备飞艇。
    这时，“楚楚”走了过来，“她”笑眯眯的说：“我们今天玩什么？”
    孔明和ai们都看着“她”。
    安迪对孔明说：“看来，她还留下了一个分身陪你玩呢。”
    “楚楚”才不理安迪的挑拨，走到孔明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摇晃：“我今天还想看小老鼠在联盟捣乱的帖子。”这种帖子每天都有新的，看都看不完。
    孔明盯着这个兴奋的“楚楚”看了看，好奇的问：“你是楚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