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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何遇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之后是脖子、肩膀、脊背以及微鼓的胸膛。
    “扶我去上个厕所。”余一洋这时说。
    何遇扫了眼他鼓胀的裆、部,将毛巾扔进脸盆,认命的扶着人去了卫生间,解了腰带后正要退。
    “别走,我等会还要擦一下。”余一洋说。
    何遇:“我在外面等你,好了说。”
    “就在这边站着,”余一洋坚持道,“都没一分钟的事情,跑外面去做什么。”
    “我不习惯。”
    “有什么好不习惯的,”余一洋说,“你又不是没见过。”
    何遇脸色有些不好看,站在门口,将脸转向了另一边。
    耳边很快传来明显的水声,何遇隐忍的闭了闭眼,觉得十分耻辱。
    “好了。”余一洋说。
    何遇转过去,扯了一大堆纸巾往他手里一塞:“这只手总归没残。”
    余一洋平静的跟她对视着,说:“嗯,但是点滴挂太久,麻木了,怎么?你不愿意吗?”
    “只是觉得不合适。”
    余一洋笑了笑:“以我们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不合适,擦吧。”
    何遇没动。
    余一洋紧紧的盯着她:“你准备让我晾到什么时候?”
    何遇拿着纸巾的手紧了紧,最后快速伸过去给他擦了一下,把人拾掇好,重新给弄回了床上。
    余一洋泡完脚,何遇帮他擦干,之后去倒水,再回来时直接到角落去铺自己的床位。
    天冷了,室内就算开了空调,没点遮盖的保暖物还是容易着凉。
    余一洋侧躺在床上,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会,说:“今晚跟我一起睡。”
    这样的要求余一洋不是第一次提,何遇动作都没停一下的说:“不了,我不习惯跟人睡一起,何况你有伤,磕了碰了比较麻烦。”
    “你难不成能一辈子不跟人睡?”余一洋说,“不迟早得躺人身边吗?”
    “不好说,”何遇坚持,“说不定这辈子还真不跟人一起睡了。”
    余一洋说:“总要试试的,不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呢?何况习惯这个东西,最是容易改了。”
    何遇说:“我为什么要改掉这个习惯?而去适应让自己不舒服的事情呢?我又不喜欢自虐,干嘛要去恶心自己。”
    “恶心?”余一洋盯着她的背影,“躺我身边让你这么恶心。”
    第22章
    余一洋这话已经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 何遇没回应, 直接将话题一转,说:“你头不难受了?”
    “还好。”
    “趁早休息, 不然又得晕了。”
    何遇背对着他说完,脱鞋缩到了床上。
    余一洋的目光沉了沉,倒没再逼她什么。
    一晚上过的还算太平, 只是凌晨时余一洋吐了一次。
    早上医生来查房, 又做了一番检查,血压还有点高,医生的意思是再住院一晚。
    这边没有多的换洗衣物, 何遇伺候人吃了早餐后回去给他拿衣服。
    她先回了趟自己的公寓,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之后去余一洋的别墅。
    他的穿衣风格比较简约, 着装款式也相对很单一,同款服装经常性会买好多件。
    何遇在他的衣帽间随便收拾了套出门。
    昨晚并没有睡好,床太小, 伸展不开,还有就是换了环境, 总是感觉不踏实,加之余一洋折腾了一出, 之后何遇就没再睡着过。
    这间接导致了现下头胀的厉害。
    正好路过星巴克,进去买了杯美式提神,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何遇本想着去段孟那绕一圈, 结果余一洋少有的来电话催促,她只能选择作罢。
    照顾余一洋的这段时间里,何遇除去办公时间外,基本就没多余的功夫跟段孟有联系。
    某天临近午夜的时候,何遇的手机响了一下,上方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
    她近期为方便照顾余一洋,搬来了他的住所。
    现下刚回到客房不久,何遇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直觉这个号码不对劲。
    她想了想,去了个消息:“哪位?”
    没多久,陌生号码又打了个过来,何遇接了,又说:“哪位?”
    那边没吭声,非常的安静。
    何遇试探着开口:“段孟?”
    “嗯。”对方这才应了声。
    何遇松了口气,说:“我就感觉这个号码有点奇怪,一般这个时间不太会有电话进来,还只响一声。”
    “我以为你睡了。”
    “没,”何遇说,“最近睡眠不太好,都睡得很晚。”
    两人有差不多半个月没见面了,段孟最开始还能有点鼓气,但跟上一次一样,随着时间的延长,这份鼓气直接给漏没了。
    他想何遇,想到她在别的男人身边,又难以忍受的嫉妒。
    “你还要在他那边呆多久?”
    何遇说:“快了,等他手好的差不多了,我就回去。”
    两人静了一会,围绕着这个话题,气氛就容易凝重。
    何遇说:“最近店里生意好吗?”
    “嗯,”段孟此时坐在店门口,身后是一片漆黑,手上夹着一支燃着的烟,手背是白天卸货时碰到的擦伤,他拿膝盖蹭了下,感到疼痛时说,“打了两个促销,生意挺好的,虽然还没彻底回本,不过也不会太慢。”
    “等空下来了,周日我再去你们店帮收银。”
    “好,小柯今天都念叨你了。”
    “是吗?”何遇盘腿坐到床上,“说我什么了?”
    “说你怎么一直不来,问我是不是跟你吵架了。”段孟弹了下烟灰,“还不如真吵架呢!”
    “怎么说?吵架很容易伤感情。”
    “服个软,你也就马上能回来了。”他轻描淡写的说。
    何遇愣了愣,心里有什么地方好似突然被触动了下,酸涩的难受。
    “段孟,”她低低的唤了声,“你是不是想我了?”
    段孟在那轻笑:“这不需要问,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不说情话的人,偶尔说上这么一句,带来的影响都是巨大的。
    何遇少有的感觉到了心悸,像蓝白校服在身时的学生期,面对着俊朗高挑的帅气少年,那种懵懂中带了一点甜的青涩感。
    真是久违了,她想。
    又是一周后,余一洋终于返岗,何遇当天搬回了自己住处。
    余一洋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说:“你可真是迫不及待。”
    何遇说:“你知道的,我一个人住习惯了。”
    “你大学毕业之前的寒暑假曾经都是跟我一起住的。”余一洋说。
    何遇点头:“一晃就这么多年了,现在毕竟长大了。”
    “东西放着吧,等会我让老王给你送过去。”
    “不用,东西不多,我自己可以带。”何遇就拎了一只小旅行箱,根本就随时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余一洋脸上本就不怎么真诚的笑容,当下更加挂不住了。
    “走了。”何遇说。
    余一洋转了转手上装饰用的戒指,看着她没说话。
    何遇表情淡淡的跟他对视了眼,转身走了。
    当晚她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就去找段孟,而是又缓了几天后才过去了一趟。
    小柯正好在外面削甘蔗皮,敲成一节节装袋子里称斤卖,看到何遇率先高兴的打招呼:“何姐,真是好久不见哇!”
    何遇冲他笑着点了点头:“是有阵子了,最近单位比较忙。”
    小柯“噢”了声,说:“我们天天都在念叨你。”
    “嗯?”何遇说,“是吗?”
    “我们谁都不喜欢收钱,好麻烦的。”他说。
    何遇说:“就惦记着我来帮你们收钱了?”
    小柯说:“老板肯定不是只惦记你来帮收钱。”
    “段孟在哪?”
    小柯说:“去果园实地看果子去了,估摸着也快回来了。”
    实际上段孟并没有马上回来,等天黑透了,何遇跟着店里的员工一起吃完盒饭,才出现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