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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节

      他的力道似乎猛烈又克制。结束的时候,伊蒂丝整张脸都红了。
    羞涩让她不敢抬头,布里奇斯的一只手还搭在她的后颈上,若有若无地摩挲着。
    伊蒂丝悄悄握紧了拳头,维尔利小公主绝不认怂!
    不就是亲个嘴儿!那什么之前在学院走廊里还看得少吗?
    伊蒂丝如勇士般抬起头,清了清嗓子,她镇定又轻松地说:
    “好极了,克拉克少爷,咱们第一次接吻,你就选在这样见鬼的冰天雪地里。”
    布里奇斯挑起眉,正儿八经地说:
    “这有什么,难道你没发现我对你的爱热情似火吗?”
    他又吻了上去。
    伊蒂丝闭着眼承受,却在心中吐槽,我信了你的鬼!
    第97章 9.29完结get
    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多少变化?
    大概足以让原本娇气稚嫩的学生适应威布伦斯冰冷的严寒天气;可以让他们面不改色地吃下原本嫌弃得要死的食物;可以让他们毫不犹豫地砍下寄生者的头颅且不会产生任何心理波动。
    伊蒂丝看着飘落到手中的雪花,?在心中默默地想。
    她一口气将掌心的雪花吹起,纷纷扬扬的间隙中,?是一道黑色挺拔的身影。他穿着修身的骑士服,高蹬一双牛皮靴,外罩黑色的斗篷,腰间悬挂着剑,斗篷的右边口袋中魔杖的手柄露出了一个头。
    他有一双黑色的眼眸,正专注凝望着伊蒂丝。
    伊蒂丝看他一眼,冲他笑笑,?又转过头,?她蹲下来,用雪很快滚出两个晶莹圆润的雪球,一大一小,她将小的那个搭在大的那个上面,拿起之前就找好细树枝插在两边,接着她又拿出两粒纽扣——这纽扣是之前从布里奇斯的斗篷上拽下来的,?为此布里奇斯不得不换了件新斗篷。
    长腿迈动,布里奇斯走过去,单膝蹲下,他望了那小巧精致的雪人一眼,?看着喜滋滋的伊蒂丝,挑眉说:
    “我从认字的时候就不堆雪人了,?伊蒂丝,你怎么还在玩这种幼稚的小把戏?”
    伊蒂丝动作一顿,?翻了个白眼。
    “我乐意!”她露出一个你‘你管得着吗’的眼神,“再说,这个世界上最幼稚的人在说我幼稚”伊蒂丝耸耸鼻子,?“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啊哈”布里奇斯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提着伊蒂丝的后衣领将她拎了起来,带着鼻腔问:“‘最好笑的笑话’这种句式我实在是太耳熟了……恕我直言,你一年要听多少个好笑的笑话?”
    伊蒂丝不大情愿地被他提溜起来,闻言嘲讽地说,“那取决于你的发挥,克拉克少爷。”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伊蒂丝说,“克拉克少爷,你该处理我的小雪人了!”
    在这一年中伊蒂丝了解到,如果说光系的特质是轻透温暖,那么暗系的特质就是浓稠厚重。有一种暗系术法能产生凝固的效果,就是使事务长久地保持一个形态——这用来封存她的小雪人简直太合适了!
    布里奇斯绷着俊脸,捏着魔杖嫌弃地看着她丑萌的小雪人,但受不了伊蒂丝的缠磨,还是捏着鼻子用了个凝固咒。
    伊蒂丝喜滋滋地将那个小雪人放在一个事先挖好的雪洞中,放眼一看,那雪洞至少整齐摆放着三个大小不一的雪人,雪人的眼睛都是由黑色宝石纽扣点缀——由此可见布里奇斯至少已经被毁了不下于三件斗篷。
    伊蒂丝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副队长沃德也找了过来。
    “队长,到了会议的时候了。”
    伊蒂丝和布里奇斯刚才轻松愉悦的表情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人类与寄生者的斗争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威布伦斯的结界一定不能被破坏,经过商议,威布伦斯决定集结所有的力量一举剿灭所有的寄生者。
    这样至少能保持结界几百年的平安,至于几百年之后,那就是下几代人要考虑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最后一战,即将开始。
    回去的时候,伊蒂丝眉头深锁,布里奇斯轻拍她的后脑勺,淡淡地说:
    “别露出那种表情,那不适合你……这一天总会到来。”
    “战争会流血。”伊蒂丝说。
    “是的,流血,但你也会发现,战争是结束流血最快的方式。”
    伊蒂丝也不是不懂,她只是感慨,“威布伦斯这样纯白的地方却上演着最残酷的事情。”这极致的反差让人唏嘘。
    布里奇斯沉默,他的视线随着伊蒂丝的话落到很远的地方,然后他突然说了一个和看似和话题不相干的话:
    “你知道初代的贵族是怎么发展壮大的吗?”
    伊蒂丝诧异抬头,两人对视,伊蒂丝隐隐猜到了什么。
    迎着伊蒂丝蓝色的眼睛,布里奇斯表情平静。
    “无论是克拉克还是维尔利,像我们这样的贵族,都是通过战争与掠夺奠定地位的。”
    “现在的贵族们总喜欢将礼仪优雅挂在嘴边,却不知道,他们的权柄根本就是通过暴力获得的。”
    “没有人天生优雅。真正的古老贵族都会知道,所谓的规矩与礼仪都仅仅是手段和工具,却不是束缚自己的框架。”
    伊蒂丝点头。她发现布里奇斯的话正好迎合了妈妈对她的教育。
    伊蒂丝一直觉得妈妈是个非常矛盾的人——刻板与开明似乎能奇异地在她身上并存。对她的教育上,她给自己画了个大圈,这相当于一个大方向。在大方向上,她绝不允许自己出错,但是在圈内,她却肆意地放纵自己。
    就比如她公然与王室公主起冲突,她偶尔任性的行为,她有时候不符合贵族礼仪的举动——妈妈看到不过付之一笑。她并不在意,也不会严格叫她改正。
    或许现在想来,一切都不过是因为,“规矩与礼仪不过是一种手段,却不是束缚自己的工具。”
    大贵族们为什么看不上王室?
    是因为,王室一方面想推翻大贵族建立集权制,却又一方面学习和模仿他们想推翻的对象。
    ——他们将规矩与礼仪扯做大旗,这是最惹人发笑的一点。
    伊蒂丝将自己冻凉的手塞进布里奇斯的手里,冰凉的温度让布里奇斯侧目,他扫了她一眼,大约是责怪她刚才玩了那么长时间的雪。
    伊蒂丝吐吐舌头,心虚地找话题:
    “那,这次战争会发生大的势力变动吗?”
    “不知道。”布里奇斯坦然地说,“结果永远是未知的。”
    “不过”顿了顿,他又说:
    “真正伤筋动骨的改革总不会是和平的——现在的艾斯达拉是由大贵族掌权,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也会被推翻。”
    伊蒂丝的表情非常,震惊。
    她并不是接受不了布里奇斯的观点,至少她记忆中有中华上下几千年朝代更迭的历史印证,可布里奇斯,她敢肯定,他是个纯粹的,土生土长的,生于这个时代的人,伊蒂丝甚至还能知道,布里奇斯是贵族制度严格的拥护者,他认为贵族就应该掌握权柄。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能这么平静又坦然地说出,“或许有一天,我们这样的阶级也会被推翻。”
    也许是伊蒂丝的表情过于震惊,布里奇斯瞥了她一眼,嫌弃地说:“老天,你看起来就像只蠢气球。”
    蠢气球什么的……伊蒂丝羞恼地推了他一下,气哼哼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的观点太过标新立异!”
    不信你让布里奇斯换个人说说看,只要那个人是贵族,他能把下巴惊掉给你看。
    当然伊蒂丝也知道布里奇斯不可能把这些话说给别人听。这么一想难道她还应该要感谢克拉克少爷这么信任她?
    伊蒂丝摇摇头,将脑中诡异的想法甩去。
    “用不着这么惊讶”布里奇斯以为伊蒂丝难以接受他的观点,这很正常,殊不知伊蒂丝只是惊讶于他思想的超前。
    “事实上,就算是政权变革,这样千年万年传承下来的制度早已经根深蒂固,是不可能一下子就被推翻的。”
    伊蒂丝非常认同,有些东西的改变是一代一代削弱传承的。
    就像真有一天,一个天选平民真有那个能力推翻了议院,推翻了大贵族的统治,贵族制度就真的结束了吗?或许他自己都还深受这个制度的影响吧!
    伊蒂丝忍不住因为这个话题发散思维,在她发呆的时候,头顶却传来她熟悉,慵懒又欠扁的腔调:
    “是不是被我的言论给彻底折服了?”
    布里奇斯至少觉得小混蛋应该要给他露出仰慕崇拜的眼神才对,那些女生就时常这么看他。
    结果伊蒂丝给他翻了个白眼。
    “你简直幼稚得没边儿了,克拉克少爷。”
    布里奇斯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绷着脸道:“你还没有回答我。”
    伊蒂丝被磨得没办法,只能敷衍道:“是呀是呀,一般人没你这思想境界。”
    布里奇斯理所当然地抬了抬尖细的下巴,对伊蒂丝的回答还算满意。
    远远跟在后面的沃德差点没惊掉下巴。原本他听着队长说的关于贵族的言论还觉得十分有道理。可是还没正经一会儿,两人之间的画风就变得诡异起来。
    队长平时,就是这么跟他未婚妻相处的吗?
    这还是那个让寄生者闻风丧胆的人类恶魔吗?
    最后一战最终还是打响了。
    在威布伦斯最平坦的雪原上,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寄生者排列整齐,两方对峙。他们穿着纯白的斗篷,似乎正好迎合威布伦斯的雪景。
    伊蒂丝却觉得讽刺。
    她扭头跟贝拉说:“老天爷保佑,我的眼睛要瞎了。”
    贝拉竖起一只耳朵,她这个人过于正经,有时候并不太能领会到伊蒂丝的冷幽默。
    “寄生者成功让我对白色产生了厌恶心理,等回去之后我就把衣柜里的白色衣服全部扔掉。”
    贝拉本来还不觉得,被伊蒂丝这么一说,她再看那些寄生者的时候竟然也觉得他们的白斗篷难看刺眼起来,她严肃点头:“小姐说得对。”
    伊蒂丝:“是吧!”
    后脑勺被拍了一下,伊蒂丝不满扭头,布里奇斯黑眸睨着她,淡淡地说:“一会儿跟着我。”
    伊蒂丝:“我考虑考虑……”
    “把你的捣蛋劲儿收一收,你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打你的屁股了!”
    伊蒂丝这一年中的脸皮是被布里奇斯的骚话给练出来了,这会儿面不改色,甚至还有点不屑。
    她哦一声,“等开打的时候,你一只手拿剑,一只手拿魔杖,还能腾出第三只手来打我的屁股吗?”她一幅别逗了的表情。
    布里奇斯勾起嘴角:“啊,那你可以试试……”
    这两人旁无若人地说话,似乎自成了一种旁人难以介入的小世界。
    站在后面的沃德摸摸脑袋,心想,贵族们面对这种情况都是这么淡定的吗?都这种时候了还能自在悠闲地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