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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江夏哦了一声,愣愣地任他牵着手下了楼。
    吃过午饭,程逸修让江夏上楼休息一会,他自己则爬上了屋顶。说上面好久没清扫,上去清理一下。
    江夏的确有些困了。躺在床上,听着他在楼顶走来走去的声音,没一会就去见了周公。
    等她醒来时,巳近傍晚。她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下床才发现程逸修正坐在窗前的书桌边,靠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
    他听到动静回过头来,“醒了?”
    江夏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她竟然睡了三个多小时。“你楼顶清理好了?”
    她刚睡醒,眼神还迷离着,嗓音慵懒。
    程逸修觉得嗓子有些干,走过去替她理了理头发,“早清理好了,睡得还好吗?”
    江夏发现他今天看她的眼神总是火辣辣的,让她心慌。往后退了退,“挺好的,我下去洗个脸。”
    程逸修没阻止,看着她下了楼。然后转身,将桌上那本笔记里的纸条拿了出来,揪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江夏洗漱好,程逸修就下楼了。
    这时候,阳光已经不是那么灼烈,日头渐渐往西沉落,站在院子里能看见远处的田野山林都披上了一层金黄。
    “陪我出去走走,好吗?”他问道。
    江夏没有拒绝,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出去走走也好。
    小山村里安静得很,少了城市中的喧嚣,连夕阳都变得更美。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田间小路,静静欣赏着落日余辉。
    “你知道吗,我曾经有三年的时间,没看见过夕阳。”走在前面的程逸修忽然开口说道。
    江夏盯着他的背影,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啊?”
    他走的很慢,“那时候刚入行,跟着师傅学徒,每天都是第一个进厨房,最后一个离开。你也知道,落日的时候,就是厨房最忙碌的时间。所以那整整三年,每天的这个时间,我都是在厨房里。”
    他说的云淡清风,可江夏知道,学徒是厨房里最辛苦的工种。脏活累活,什么都得干,遇上不好的师傅打骂也是常事。
    他停下步子,转身面对她,继续说道:“所以那个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着太阳慢慢西沉,看着阳光一点点消失,陪她一起迎接黑暗。”
    他的眼里闪着光,比天边金黄的落日还要温暖。
    江夏在那双闪着光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
    他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夏夏,我喜欢你,你呢?”
    夏夏,我喜欢你,你呢?这句话像是被无数次地在江夏耳边重复,震荡着她的耳膜,让她心慌意乱。
    我喜欢他吗?她问自己。
    好像是有一点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她也不知道。这一切好像来得毫无缘由,所以又让她惶恐。
    这真的是喜欢吗?或者只是相处久了而累积的好感?她犹豫,她和异性相处的经验实在是太少了,她分不清对于程逸修,究竟是喜欢,还是友情。
    没等到江夏的回答,程眼修眼里的光芒暗了下去。收回手,转身继续往前走。
    “前面有条小溪,水很清澈,我带你过去看看?”他岔开话题。说不失望是假的,可是那么多年连希望都不敢抱有的等待都熬过去了,现在可以每天见到她,跟她说话,陪她吃饭。他绝对不会因为一时的急切而吓跑她。
    江夏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突然有些心疼。想了想,摸出手机,给许蕾发了条信息:你为什么要嫁给陆离,你怎么知道自己就是喜欢他的?
    许蕾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办公室里打哈欠,收到江夏的信息,顿时来了精神。
    她猜测这次程逸修把江夏带出去,肯定是抱有目的的。而他最大的目的不就是收获江夏的芳心吗?现在江夏这么问,十有八、九是程逸修表白了。以她对江夏的了解,这丫头肯定是摸不清自己的心,所以才会发了这么条信息。
    她喝了口水,斟酌了一番。然后给江夏回了过去:我也不知道呀,反正就是愿意跟他在一起,跟他在一起哪怕吵架也是甜的。再说喜欢这东西,哪有什么原因啊。一百个人就会有一百种喜欢,不过有一条是不变的。那就是你跟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一定是开心的。那种甜蜜的幸福,好像随时随地在你身边流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跟陆离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我答应了他的求婚。
    信息发过去,许蕾又看了一遍,被自己的肉麻激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江夏看完信息,愣在原地没动。
    是了,她这些天,似乎是挺开心的。哪怕是被他欺负占便宜,她虽然羞愤却没有真的动怒过。如果换做别人,她肯定早就大巴掌呼过去了。
    所以说,他在她心里,其实是不一样的?
    这个发现让她雀跃,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呢。多好。
    手机在这时又震了一下,她点开一看,还是许蕾发来的——忘了,还有最重要的一条:心灵愉悦很重要,身体愉悦同样重要!
    江夏脸上一红,关了手机。这家伙太不靠谱!
    程逸修发现她站在原地,也停下了步子,见她脸上通红,问道:“怎么了?”
    江夏咬着唇,心里头像是有个小人在敲鼓,要不要说呢,要不要告诉他,其实她也是喜欢他的?
    他刚才好像很失望的样子,如果说了,他会不会开心点?
    程逸修发觉她的不对劲,又问了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江夏摇头,鼓足了勇气开口。“不是,我、我其实……”
    远远的,一个小小的人影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
    “阿修叔!阿修叔!奶奶喊你们回家吃饭!”牛牛甩着小短退一路朝他们奔来,将江夏的话打断。
    ☆、第24章 醉酒
    程逸修还在等着江夏的回答,而江夏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因为牛牛的突然打断而消散。
    “没事,我就是想说刚好也饿了。”她胡乱找了个借口。
    还是等合适的时候再说吧。
    程逸修心里小小的失落了一下。看她刚才脸红紧张的样子,他还以为她会说一些他想要听的话。
    “既然饿了,就回去吃饭吧。”他道。
    牛牛这时候也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仰着头道:“阿修叔,回家吃饭!”
    程逸修抱起牛牛,“好嘞,回家吃饭!”
    “阿修叔,我想骑大马!”
    “好。”
    江夏跟在他们身后,看着程逸修将牛牛架在脖子上。牛牛高兴地挥舞着双手,口中喊着:“驾!驾!”
    夕阳的余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江夏就与他的影子并肩走着,笑容满满。
    *****
    程逸修带了两瓶白酒做为礼物,章爷爷一看见就双眼放光,拆开一瓶闻了闻,满足的道:“这可是好酒啊,阿修你今晚可得陪老头子多喝几杯。”
    程逸修笑着应了,对江夏解释道:“章爷爷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两口。”
    章奶奶从厨房端菜出来,看见桌上的酒瓶,嗔怪道:“阿修你怎么又拿酒,这老东西一喝酒就啰嗦个不停,烦人的很!”
    章爷爷拿了两个酒杯,给自己和程逸修倒满。“到底谁啰嗦,我这还没喝呢,你就叨叨上了。”
    程逸修和江夏相视一笑,这老夫妻俩拌嘴还真有意思。
    章奶奶做了一桌子菜,一个劲地招呼江夏多吃菜。
    “姑娘啊,吃个鸡腿,这可是自家养的土鸡,比你们那城里买的鸡好吃!”
    江夏碗里已经堆满了菜,“谢谢章奶奶,您这菜做的真好吃。”
    章奶奶乐呵地道:“哪能啊,再好吃能有阿修做的好吃?他可是大厨子,比他爷爷当年还厉害呢!”
    江夏一愣,转头问程逸修:“原来你爷爷也是厨子?”
    程逸修点头,“我爷爷当年是这一片最受欢迎的宴席厨子,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请他去掌勺。”
    江夏哦了一声,难怪他会选择又苦又累的厨师这行,看来是从小受爷爷的影响了。
    章爷爷听他们提起程老爷子,问道:“阿修啊,明天该是你爷爷的祭日了吧?”
    程逸修点头,“嗯,我就是为这回来的。”
    江夏之前也猜测过,他的爷爷应该是不在世了。只是没想到他回来是为了爷爷的祭日。
    一旁章奶奶搭话,“往年你都是一个人回来,这次好了,带了女朋友回来。你爷爷看见也该放心了。”
    江夏正埋头啃鸡腿,听到章奶奶的话,鸡腿都差点掉了。
    程逸修转头看她,眼里有着隐隐的期待。可江夏一直低着头在戳鸡腿。
    心里叹了口气,道:“章奶奶,她是我同事。”
    章奶奶一把年纪了,怎么可能看不出他们两人根本不像是普通同事。呵呵笑着道:“当我老婆子眼瞎呢,这么多年怎么没看你带别的同事回来?”
    说着又往江夏碗里挟了一大块肉,“来来,小江姑娘啊,多吃菜。你这太瘦了,以后不好生娃呢!”
    江夏想把自己埋到碗里去……
    一顿饭下来,章爷爷和程逸修竟然喝光了一瓶白酒。果然如章奶奶所说,老爷子一喝酒就啰嗦地停不下来,拉着程逸修忆当年。
    “你爷爷啊,就是心善,好人呐!要不怎么有了你这么个好孙子呢,他这辈子算是没白活啊!”
    程逸修也有些醉了,脸上泛着红。安静地听着章爷爷说话,时不时地应上一句。
    “阿修你也是个有福气的,要不是你爷爷收留你,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你那爸妈啊,忒狠……”
    正收拾碗筷的章奶奶突然打断他的话,“老头子!猫尿喝多了你犯浑是吧,得吧得吧没完了你,赶紧给我睡觉去!”
    说着又对江夏道:“小江啊,这天也不早了,你跟阿修也回去吧。我看这小子也喝了不少,回去少不了还得要你照顾着点。”
    江夏应声,谢过章奶奶的晚餐后,去招呼程逸修回家。却见他站起来后,脚下不稳差点摔倒,忙过去扶他。刚才看他安安静静地,她还以为他没醉呢。
    他却摆摆手,很镇定地道:“没事,我没醉……”说着自己就往外走,可是没走三步,差点又摔倒。
    江夏算是知道了,说自己没醉的人其实都是醉的!
    她认命地搀着他的胳膊,“好吧,你没醉。我醉了,你扶扶我啊?”
    他傻笑一声,“原来夏夏醉了,好,我扶你。”
    两人摇摇摆摆地往回走,程逸修个子太高,江夏搀不住他,只能把他的胳膊架在脖子上,另一手扶着他的腰,才能保证他不跌倒。
    好不容易回到小楼,江夏把他扶到了一楼的房间里,扔在床上。她擦了把头上的汗,心想这家伙可真重!
    他却一点没有要安稳睡觉的意思,刚沾到床就坐了起来。一脸紧张地道:“夏夏你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