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
手指分开手指,肌肤同肌肤的磋磨,肢体交缠。十指相扣的瞬间,她的王冠从旁边掉下,落在地毯上,闷响一声。闷闷的哼出声来,腰背弓起来,脚趾头蜷缩在一起,指甲陷进手背的肉里。
钟情觉得自己在发疯,谢南亭拦了她:“别这样,圆圆,你知道我没办法拒绝你。”
可是谢南亭,我也没办法舍弃你。
好像前路一片灰暗,充满了绝望,但是这一刻的疼痛,像穿过荆棘丛林,血流出来,又被止住。疼痛过后,是漫长的一片虚无,只有不停地前进。
直到见到天光。
钟情精疲力竭,头发散落下去,手指也骤然松开。
直到陷入无尽黑暗。
睁开眼,是透过窗帘的微弱光线。衣服散落一地,她起身,蹑手蹑脚地穿好衣服,离开房间。
凌晨六点,晨光熹微。
钟情坐在公交车上,周一,她预备逃课。无处可去,坐着公交车,坐到终点站。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只好随意地上车,又随意地下车。
谢南亭一定会找她的,她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的瘾。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海/洛/因。
公交车开得飞快,钟情头靠着窗户,被颠红了一片。
她觉得自己想哭,可是内心却感觉到充实。
她不知道谢南亭是怎么找到她的,也许他们之间,彼此有不可知的雷达。
钟情坐在公交站台上,看见谢南亭朝她走过来,他的身影越来越近,直到在她面前蹲下。她开始哭,眼泪砸在地上,地上的灰尘很厚。眼泪也落在谢南亭手上,他嗤笑,又替她擦眼泪。
“圆圆还好意思哭?睡了我就跑,这么容易?这么不负责任吗?”他右手托着钟情的头,抱住她。
谢南亭没想过这样,但是又觉得结果是预料之中。
钟情哭到不能自已,胳膊挂在他脖子上。
谢南亭说:“很丑。”
钟情猛地一吸鼻子,停下来,红着眼看他。
谢南亭笑了,凑过来吻她。
漫漫长夜的最后一项,在这里补齐。
唇舌相碰,勾缠相绕,退出来的时候,钟情打了个嗝。
这下是真的很丑。
钟情低垂着眉眼,谢南亭靠着她额头,调侃:“这也能吃饱?”
钟情红着眼瞪他,毫无威慑力,反而勾人心魂。谢南亭无声叹气,又凑过去吻她。
“回家了,流量街头要喝西北风的。”谢南亭在她鼻尖落下一个吻,抱她起身。
他开车出来,放她在副驾驶,从旁边箱子里拿出昨晚那顶王冠,又替她戴上。
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看她眼下还没褪去的微红,到小巧精致的鼻尖,再到唇与齿。
钟情又打嗝,谢南亭没忍住笑出声来,轻摸了摸她的头顶,“乖乖,回家了。”
他带钟情回泷沙公馆,这是他母亲给他的私人房产。
谢南亭放钟情在沙发上坐下,拿掉她的鞋子,握住她白皙而又小巧的脚踝,目光停顿了数秒。
钟情的害臊在这一刻后知后觉,她缩回脚,谢南亭抬头,眼神促狭。他从旁边拿过拖鞋,替她穿上。
钟情踹了拖鞋,盘腿往沙发里挪了挪,移动的时候露出半截小腿肚,白皙皮肤上露出一块红色,是昨晚跪着的时候磨红的。
谢南亭呼吸不顺,捏着指甲盖,离她远了一点。
他感觉自己好像恶鬼,自觉收手。
“圆圆,想吃什么?”
钟情不看他,声音闷闷的,“煎蛋。”
“好,我给你做。”
她不敢看谢南亭的眼睛,感觉一看就像回到那时刻,一/丝/不挂。
钟情打了个寒颤,默默扯过旁边的毯子,把自己整个人裹住。
后知后觉有点不舒服,不知道他太大,还是太用力。她靠着软枕,陷入长达十分钟的发呆。
谢南亭出来的时候,人在沙发上呆呆地坐着。谢南亭把碗推到她面前,服务周全,备好碗筷米饭。
他又坐回沙发最端头,“吃完洗澡,好吗?”
钟情躲避他的视线,扒拉了两口饭。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嗯。”
谢南亭静默地坐着,过了会儿起身:“这儿没有你的衣服,我去给你买,你先洗澡,可以先穿我的……衬衣。”他略停顿。
脑子里想象出画面,其实血脉喷张。
他喉结一动,拉开扶手出门,终究没提醒她。
钟情来过泷沙公馆很多次,轻车熟路找到他的衣柜,从里面随手挑了一件衬衣,进浴室洗澡。
谢南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洗完澡。洗了澡,好像羞耻感也褪了不少。钟情咳嗽一声,“谢谢。”
这一句把谢南亭拉回久远的回忆里。
他想起初见圆圆的时候,更觉得自己某个开关被打开。
谢南亭把衣服放在她手边,她头发湿哒哒地落在肩上,一看就是偷懒没吹干。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他搂起她的头发,拿过电吹风,把她拎到腿上坐下。
电吹风的开关被打开,燥热的风吹出来,钟情缩了缩脖子。谢南亭看着她,穿着自己的衬衣,感觉自己在干坏事。但是让人觉得难以停止。
他替钟情吹头发,头发被搂起来,脖颈之上的红紫映入眼帘。谢南亭一瞬间闭眼,心跳都重了一拍。
他在吹风机的声音里吞咽一声,钟情恰好转头,同他四目相对。
然后谢南亭吻她,解开自己的衬衫两颗纽扣。
感觉背上发痒,像在生长撒旦的黑色翅膀。
钟情推拒,“不要,我……不太舒服。”
谢南亭歉然道:“对不起,圆圆。”
钟情听见此刻他的声音叫“圆圆”,简直像某种细微的电流蹿过全身,脚背都绷直了。
手指忍不住地想要抓着什么,才能停止那种奇怪的感觉。她只好抠着衣角,“没事。”
谢南亭打开新买的衣服,替她穿上,抱她去卧室里。打开卧室里的落地台灯,昏黄的光线两人笼罩住。空调刚打开,还有点冷。钟情把白花花的大腿伸进被子里,谢南亭看着她动作发笑。
他倾身,手撑在身侧,将她困在床头浮雕柱子和自己胸膛之间,竟又问她:“再亲一会儿,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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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差只有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