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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这个案破得十分荒唐, 荒唐中还带着点儿玄妙。
    大家忙前忙后找证据, 几百个屏幕同框看录像, 请办案能手协查,分析推理做了一大堆, 嫌疑人还没锁定,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案子破了。
    怎么破的呢?
    这个罪犯奉命刺杀戚澜珊, 不料戚澜珊已经成了诱他上钩的饵,被守株待兔的刑警逮了个正着。
    他持枪射伤了好几个警察, 但敌不过警方人多势众, 那些战士又是精锐中的精锐, 不但功夫了得,壁垒也坚不可摧。
    在警方围追堵截之下,他只好缴械就范。
    警方连夜提审绑架戚澜珊的那几个孙子。
    几个人为求自保,互相攀咬,攀咬过后一致将他供了出来。
    他冷笑连连,供认不讳,很快就画押了。
    但这并不是结束,而是一切的开始。
    他承认罪行后轻狂一笑, 得意地问:你们以为抓到我就万事大吉了吗?还是以为穿上这身警服就能得到政府保护?你们还有你们的妻儿老小都得死。
    审问他的警察大义凛然地说:我们拿枪,不是为了保护自己, 而是保护群众, 如果当警察是为了让政府保护, 这个警察不当也罢。
    他不屑一顾, 只问能给根烟抽吗?
    警察示意同事成全他。
    这根烟递过去,他只吸了一口就死在了两人的眼皮底下。
    那个小同志是去年才从警校毕业的,遇到这个场面都吓蒙了,说他什么也没干啊。
    尸体送去给法医解剖,尸检报告显示死因是氰/酸/钾中毒。
    他们又把那包烟拿去化验,结果在那一整包烟的滤嘴上都查出了氰/酸/钾。
    小同志吓得一个屁股墩儿坐地上。
    想想真是后怕。
    队伍里混进了内鬼。
    对方为了杀人灭口可真是不择手段。
    为引蛇出洞,警方费尽气力,可是无果。
    内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这才是他们要查的大案。
    上头高度重视,成立了秘密调查组,以戚澜珊提供的那支录音笔为线索,确定了目标,下了逮捕令,等抓来涉案的人一审,发现这些人也不知情。
    线索中断,这就成了一桩悬案。
    小案子结了,漠燃去警局签字,他好奇心重,多问了一句,警察说无可奉告。
    他们同事之间隔空喊话,席漠燃趁他不留神,瞥到了文字资料,上面有一张罪犯的照片。
    他瞧着觉得眼熟。
    这不是之前他执行任务遇到的对手吗?
    当时这厮掩护主子逃跑,抱着两挺机枪疯狂扫射,一通火力压制。
    上峰为了避免人员伤亡,通过无线电命令他们从两翼包抄,不要正面作战。
    这厮在两侧山坡上埋了地雷,又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弃车游走了。
    那片水域全是水蛭,他一个猛子扎进去没影了,队员要追被队长拦了下来,开了架直升机来,往水里撒网,捞了半天都没捞上来,任务失败。
    过了三年他一直耿耿于怀,他也不怕人家怪他偷看了,给他们提供线索,这个罪犯背后是一个军火贩子,非法组织,在边境猖獗很多年了,这次在内陆作祟肯定有大动作,相关卷宗他们内部调得到。
    席漠燃不知道罪犯已经丧命,也不知道他们警局有内鬼。
    那个警察闻言马上“嘘”了一声,说我们知道了,您别把您牵扯进去。
    席漠燃念及他媳妇儿大着肚子呢,也不多说,从警察局出来,在外边兜了一圈,还真发现有人跟着。
    对方跟踪技巧有一套,可以说运用得炉火纯青,要不是他经验老道,未必能甩掉对方。
    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异样了。
    这拨人守在警局门口,跟专程等着他似的,也不避着周围的摄像头,好像和翻他家的人不是一伙的。
    跟着席漠燃的那辆桑塔纳跟丢了目标,急打了个转向灯,方向盘一转,把车停在了路边。
    里面戴着墨镜的男人拨了个电话出去:“戚小姐,跟丢了。”
    戚澜珊不满地说:“跟丢了不会去他家守着吗?”
    男人为难道:“我们就是不知道他家在哪才会在警局门口候着。”
    戚澜珊勃然大怒:“那群王八犊子都知道他家在哪,你们不知道?不知道不会查吗?蠢货!”
    男人连连叹气,这祖宗可真难伺候,他就不明白了:“不是您告诉那群人东西在他那儿嘛,您把危险带过去,现在又叫我们保护,怎么个意思?您是给了我们丰厚的报酬,可我们也不是找死的人哪,刀头舔血不过为了混口饭吃,您这是恶意刁难。我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戚澜珊听完气坏了。
    她又不是真坏到骨子里,想拿姜郁祭天,她也想活命好不好?
    要不是这群蠢东西办事不利,她怎么会落入那帮禽兽手里。
    她编谎话说东西在姜郁那儿,是在向席漠燃求救,想着他那双火眼金睛定能看出端倪,顺势摸过来。
    就算那群畜生无功而返,更加暴躁地虐待她,但只要她咬死不说出录音笔的下落,他们就会留她一条命,苟延残喘撑几日,获一线生机。
    进了精神病院以后,戚顾桁就把她的人遣散了。
    她费尽心血挑选的精英、她的必胜之师,皆毁于一旦。
    此仇不共戴天,她管什么厚不厚道?
    但她不能置席漠燃于危险之中。
    这样她心中才不会有任何愧疚,才不会想起姜郁说的话,继而饱受折磨。
    她没病,她是一个正常人。
    可自从进了医院,她不但丢了工作,还被另眼相待。
    身边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好像她是多么可怕的魔鬼。
    她好不容易出来了,谁都别想再把她关进那个令人透不过气的笼子里。
    她不会回去的。
    天高海阔,她想去哪儿都可以,但是这个案子没破,没揪出想杀她的人,恐怕她现身就会遭遇不测。
    所以她要配合他们行动,尽快把这个案子了结。
    她不耐烦地跟电话那端的男人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不想干就把之前给你的钱吐出来,真当我雇不了别人?我还不想花钱雇你们这帮废物呢。”
    这……
    男人咬牙。
    成,不就是伺候祖宗吗?
    只要钱准时到账,凡事好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