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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太子这日难得在中午回来,打算抱着娇|妻好好睡个午觉,下午再和她一起弹琴、下棋、谈诗、论画,过个轻松惬意的下午。谁知,他洗漱完了,在宫女们欲言又止的目光里,掀开幔帐,就看到一左一右抱着他家卿卿睡得口水横流的两只肉球。
    太子怒了:“谁把这两只球放在太子妃的床上的!快给孤拿走!”
    苏颜被丈夫的声音惊响,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娇憨道:“七郎,你回来了。”
    太子黑着脸,把贴着他家卿卿睡得四仰八叉的两只肉球一一提起,毫不留情扔给一旁胆战心惊的奶娘,才扑过去把娇|妻直接从床上抱起,贴上小脸轻轻厮磨,委屈的道:“卿卿,那两只球睡觉还流口水,把咱们的床都弄脏了。”
    苏颜:……
    “艾玛,太子哥哥回来惹,咱们快跑!”得知太子哥哥提前回来的小皇子们,白着小脸,你拉着我,我拉着你,蹑走蹑脚的自偏殿离开丽正殿,一溜烟的跑回太极宫。
    ☆、第119章 巧遇
    金秋时节,山林间渐渐染上了深深浅浅的黄与红,微风拂过,飘落的树叶似是蝴蝶在飞舞。通往香枳寺的路,以上好的青石板铺就,马蹄踏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高大神骏的大宛名驹,丰神俊秀的青年、倾国倾城的少女,构成了今日香枳寺山门前一道人人歆羡的风景。
    太子今日无事,又正逢香枳寺弘慧法师俗讲,再加上香枳寺的素斋很是有名,他便带着苏颜来这儿闲逛,正好也可以看看对佛法领悟甚深的弘智大师。
    小夫妻两人最近都被闷坏了,出门时都没有坐车,与侍卫一般都骑着马,先到了西效马场跑了个通快,临近中午时,才往香枳寺而来。他们一行百十个人,速度并不怎么快,刚好在午饭前赶到香枳寺。
    弘慧法师的俗讲向来很吸引人,香枳寺山门前车来车往,自马车上下来的,大多都是衣饰华贵的贵妇人。像太子这般年轻的青年很少见,尤其他们还这么多人,一时间吸引了不少目光。
    侍卫们把太子和苏颜两人护在中间,缓步而行。香枳寺,苏颜 并不是第一次来,却还是头一次在香枳寺里见到这么多人。她侧头看向丈夫,“七郎以前听过弘慧法师的俗讲么?”
    太子跟皇帝不同,对佛、道两教都没什么感觉,对所谓的法师俗讲更没什么兴趣,他老实的摇了摇头:“不过是个和尚坐在上面耍嘴皮子,我可没什么兴趣听。”
    苏颜笑问:“那你怎么想到带我来了?”跟太子的想法一样,苏姑娘对所谓的俗讲也没什么兴趣。
    “李安说的,上都好多女子,都喜欢听弘慧的俗讲。”太子道。他早就想带颜颜出来转转,只是一直都没时间,好容易今天有个空儿,想到以前李安说过的话,便直接带苏颜过来了。
    苏颜道:“我对俗讲真没什么兴趣,不过香枳寺的素斋却是值得一吃的。”
    “那正好,现在已经中午了,咱们直接去吃午饭好了。”太子很高兴的下了决定,他跟颜颜果然该是一家人,不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太子和苏颜虽说是轻装简从,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两人出身不凡。好些未嫁的少女,面带桃花的拿眼偷看太子,若不是两人身边的侍卫多,肯定会朝太子扔来不少香囊和帕子的。
    侯在山门前的知客僧,眼光很是犀利,见两人非富即贵的模样,连忙迎了过来,口中念佛,揖了一礼,“施主请随贫僧里面请。”
    李安迎了过去,回了一礼后,低声问道:“弘智大师可在?”
    知客僧迟疑了一下,道:“住持在,不过在给平江郡王妃讲佛法,只怕是……”
    郡王妃算个什么,遇到他们家殿下和娘子,也得往后面排。李安眉毛一立,刚想说话,便听身后的太子淡淡的道:“住持没空就算了。”
    太子都发话了,李安只得作罢,悻悻道:“给我们寻一处安静雅致的院落,要单独的,不能跟别人共用。”
    这是要别人,知客僧肯定就会说,供香客休息的单独院落都已经有人了,只能跟别人共用一个。可依他的眼光,被侍卫护在后面的小夫妻两个,虽说衣着简单,可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平常人,不好得罪,忙陪笑道:“有,施主请随小僧来。”
    知客僧引着众人穿过一座大殿,转过游廊,穿过一道小门,再往西走了大约半刻钟,来到一处掩于山石和树木间的幽静院落。“施主,此处客院,离住持的静修之所很近,等住持给郡王妃讲完佛法之后,小僧即刻来请施主。”
    李安取出早就准备好的银两,往知客僧手里一放,“将你们最好的素席送过来。”
    香枳寺的素斋也分三六九等,给普通的香客的素斋都是不要钱的。还有三种品级的素席,要看你给的香油钱来上。其中最好也最出名的素席,香油钱最少也得百两纹银才行。
    上都豪门众多,有钱的富商也不少,百两纹银的素斋,常常供不应求。像今日这般,香枳寺中的法师宣讲佛法,很多香客都赶来听,平日里百两纹银的素斋,没有五百两别想吃到。
    李安扔给知客僧的银子不多不少,刚好一百两,知客僧入手就知道多少,才想推脱,就见一个人高马大的侍卫,不经意间抽出腰刀,在身上蹭了蹭,同时铜铃大的眼睛,盯着知客僧看。把知客僧吓得一哆嗦,身上起了一层白毛汗,顿时觉得手上的银子特别重,“施主安坐,小僧马上就去。”
    太子和太子妃在外用餐,也得注意食品安全。李安对侍卫使了个眼色,立时就走出四个人来,跟着知客僧就出去了。
    太子牵着苏颜也没进屋,只在院中石凳上坐了下来。也不取用,寺中僧人送来的茶水,自有跟出来宫女们,在一边烧水沏茶,所用的用具和茶叶、清水,都是自备的。
    香枳寺的顶级素席果然名不虚传,虽是素食,可是鸡鸭鱼肉一应俱全。
    苏颜挟了块素鸡,观其型、尝其味,摇头叹道:“如此素席,与常人食物有何区别?”
    太子把嘴里那块素鸭肉咽下去,撇了撇嘴,“还不如吃白菜豆腐,这素不素荤不荤,徒有虚名。”
    苏颜皱皱小巧的鼻子,“百银纹银,吃了一肚子豆腐回去,咱们亏死了。”
    “一会儿咱们走的时候,我让李安把银子要回来。”太子理由当然的说道。和尚就该好好念经,跟酒楼抢什么生意。
    苏颜掩唇而笑,“七郎不怕……”一句话未完,便听到侍卫的马靴急促的踏过石板路的声音,好似有人带着一群全副武装的侍卫自院外快速跑过。苏颜略有疑惑侧耳倾听,重重的踹门声响起,随之响起的女子尖利的哭喊和男人愤怒咆哮。
    太子和苏颜面面相觑,同时凝神细听,刚刚知客僧指过的香枳寺住持弘智的静修室那方,传来越来越吵杂的声音。
    侍卫们早在声音响起的瞬间,就把两人层层围住,刀剑出鞘,警戒起来。
    苏颜秀眉微皱,神色凝重的跟太子道:“是平江王兄。”
    “平江郡王?”太子第一时间想到正在听弘智讲佛法的平江郡王妃,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他看向自己的侍卫统领,“平之,你带两个人过去看看。若是郡王闹得太厉害,就稍稍阻拦一下。”
    平江郡王带人砸了弘智的静修室,这里面的门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太子伸手扶起苏颜,柔声道:“颜颜,这里乌七八糟的,咱们回宫吧。”若真是如他所想的那般,这香枳寺里不定还有什么勾当,想想都觉得恶心,还怎么可得下去。
    苏颜顺着丈夫的力道起身,任他牵着自己往外走。一声女子凄厉惨叫突然响起,其声之惨烈,令人胆寒。苏颜被吓得身子一颤,太子连忙把人搂进怀里,轻抚着怀中的人的背,慢慢安抚,“颜颜 别怕,为夫在这儿呢。”
    苏颜倚在太子怀里,定了定神,才觉得那声惨叫十分熟悉,与见过一面,聊过几句的平江郡王妃十分相似。她突然想到这位孕王妃目前可是身怀六甲,她的脸色都变了,轻声道:“郡王妃还怀着身孕呢。”
    太子的脸都是黑的,平江郡王是他堂兄,郡王妃若是怀个别人的孩子,硬说是平江郡王的儿子,那就混淆皇室血脉之罪。到时别说是平江郡王妃,就连她的家族都得被牵连。
    “是不是因为孕子丹的事?”苏颜又想到一点,关于孕子丹的神奇,她在东宫都听说了。也知道,这是香枳寺里流传出来的神药。
    这种神药太子显然也听说过,他对这种传言简直嗤之以鼻。原以为,不过是香枳寺的和尚,弄出来另一种骗人赚钱的把戏,如今看来,却不是那么简单了。
    “颜颜,你知道有多少人用了那个所谓的孕子丹?”太子侧头问道。
    苏颜默默的摇了摇头,“不大清楚,但是传言那么广,显然不是一个、两个人用了。我听说,新安公主也来求过。”她咬了咬红唇,“七郎,咱们快点回宫,你得去跟父皇把这事儿说一声。”
    太子沉吟片刻,“我怕阿爹生气。”平江郡王妃就够槽心的了,若是再加上新安公主,他爹得疯。
    “你去说,总比旁人强。父皇若生气,你还能劝着些。”
    “嗯,我送你回宫,然后就去见阿爹。”太子的声音很低,其中蕴含着浓浓的怒意。
    两人边走边说,侍卫们护着两人专走僻静的小路,躲开寺中的人群。很快,一行人出了山门,夫妻俩翻身上马,离去前,太子自马上转身,目光深沉的看着香枳寺山门上的匾额,忽然翘起唇角露出个无比锋利的笑,才拨转马头,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姨妈加上胃肠感冒,简直就是人间杀器,蠢作者强撑着码完三千字,现在hp已经见底。今天的更新,只能明天补上了。
    ☆、第120章 夜袭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感冒还没怎么好,一直在跟卫生间亲密接触。若是明天好些的话,会把这两天的欠帐都补上。
    带着老婆出去散心,结果散出这么件槽心事来,太子殿下的脸色十分难看。离开香枳寺后,太子特意带着苏颜走进林间小路,将侍卫、宫女分成两队,由一侍卫和宫女换了两人的衣服,自原路返回,太子和苏颜则走了另一条路,绕了很大一个圈,才回到皇城。
    一踏进大路,太子放缓了缰绳,饶有兴致的跟苏颜说说笑笑,几个侍卫的鞍上,都挂着猎物,一看便是刚刚打猎归来。
    “七弟好兴致啊?”安王一看到太子,便笑呵呵驱马凑了过来,见到太子身边的苏颜,微微垂首,抱拳当胸,行了个礼“七弟妹”。
    苏颜侧了侧,也在马上欠了欠身,还了个礼,“二哥。”
    太子按下所有的焦躁,端着高高在上的储君范儿,淡淡的道:“真巧,居然碰到了二哥。”
    安王甩着手里的马鞭,“七弟,今天难得碰到,去喝一杯如何?最近东市开了家新酒楼,做得地道的江南菜,最绝的是他们楼里的三白酒,都是自家酿的,比宫中那些还是醇厚甘美。七弟妹也来,听说你在江南呆过许久,肯定喜”
    “多谢二哥好意,今日我还有事,来日我设宴请二哥吃酒。”太子对着安王拱了拱手,“告辞。”
    安王见太子执意想走,也不好阻拦,只哈哈一笑,“那二哥就等着七弟的请贴了。”待太子一行人走远,安王拿着马鞭轻击掌心,笑意盎然的问身边的近卫:“小天,你说咱们这位太子殿下,是从哪里回来?”
    离着安王最近的那个娃娃脸的侍卫,笑眯眯的回道:“太子殿下不是带太子妃去打猎了么,属下看得真真的。”
    “对,打猎去了。”安王随手拍了拍侍卫的肩膀,“你看得不错。”
    太子和苏颜两人悠闲的逛回东宫,苏颜自去梳洗换衣,太子匆匆打理好了自己,进入内室亲了亲爱妻,叮嘱道:“卿卿,我今天晚上会回来得很晚或者不回来,你不要等我,先睡吧。”若真是如他们猜测的那般,太子今晚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会留宿太极殿。
    苏颜了然的点点头,“七郎自去,家中事我自会处理,你不必记挂。对了,咱们今日猎的猎物,记得给父皇带些过去。”
    “好。”太子紧紧握了握苏颜的手,才转身离去。他出了寝殿之后,并没急着走,反而把今天跟着他们夫妻出去的另一个侍卫统领叫过来,低声吩咐了好一会儿,才放心离去。香枳寺事发,去过的女子或多或少都会受些牵连,他不能让人以此事给爱妻的名声造成影响。
    皇帝正在御花园里,半眯着眼睛听美人弹筝,身后和腿边各有一个娇俏的宫女,伸出柔嫩的小手给他揉肩、捶腿,另有一个温婉的美人,用纤纤玉指捻了个紫红的葡萄剥皮去籽,然后送入皇帝口中。
    贾喜很是自觉得站在不远处,一个小太监匆匆过来,附在他耳轻声嘀咕了几句,贾喜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后,才挪动脚步,走到皇帝身边,半弯下腰,轻声道:“圣人,太子殿下求见。”
    皇帝诧异的睁开眼,“他不是带着太子妃出去玩了么?这才几点,就舍得回来了?”
    贾喜笑呵呵的道:“听小徐子说,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去行猎了,殿下是给您送猎物来了。”往日里,都是圣人出去行猎,把打到的猎物赏给太子。今天反过来了,太子带着猎物来孝敬圣人,想来圣人一定会很高兴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皇帝一听嘴角就控制不住往上翘,偏还要故作嫌弃的说:“他带着太子妃出去玩,偶然打些东西,自己留着就是了,还给朕送什么,朕这里什么没有。”
    贾喜笑道:“太子殿下这是时时刻刻都把圣人放在心上……”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瞪了一眼,训道:“你这老奴还在这里啰嗦什么,快把太子请过来。”
    “是是是,老奴这就去。”贾喜连忙亲自带人去迎太子,留下贾乐伺候皇帝。
    皇帝坐直身份,兴致勃勃的计划:“前几日,听说太子带着那几个小兔崽儿子在园中烤肉来着,今天咱们也来烤一个。”
    烤什么肉,一会儿你喝进粥都不错了。
    太子大踏步的过来,行礼如仪,“见过父皇。”
    咦,怎么这般正式?很久没享受到太子如此正经模样的皇帝,一时有点受宠若惊。“七郎来了,快过来坐。”皇帝心里还在转着念头,想着一会儿把儿子们都招来,大家一起烤肉,定然很好。
    太子过来,太监、宫女包括在场的两个低级宫妃,都起身行礼。宫人们还好说,两个年轻的低级宫妃,行过礼后,有些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不知自己该继续,还是避走。
    “筝怎么停了,接着弹。”皇帝回过神,不悦的问。
    “是。”弹筝的江采女连忙坐下,素手轻拨,柔和的曲调再次响起。
    太子剑眉紧锁,“阿爹,儿臣有事要跟您说,让她们下去。再说,这弹的什么玩艺,亏您还能听得进去。”
    皇帝:……老子累了好些天,还不能跟小老婆们轻松一下。可是看儿子神情严肃,他坐正了身子,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两个采女略感委屈的行了礼离开,她们这等小嫔妃,不知在后宫里熬了多久,才能见皇帝一面。好容易今天得到传诏,还没跟皇帝相处多久,就被太子给搅了局,下次再有这等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嫔妃走了,宫女和太监也都自觉得退到一丈之外,皇帝没好气的道:“有什么事,说吧。”
    太子略觉得难以启齿,干脆把之前派去查看的侍卫统领叫了过来,让他跟皇帝直接说。
    皇帝有点奇怪,“什么事让你难得这样?还得旁人替你说。”
    太子闷声闷气的说:“阿爹,你得答应儿臣,一会儿可别生气。”
    “什么事,我就生气啊?”皇帝很不在乎的摆摆手,“行了,我不生气,快说吧。”
    侍卫统领往地上一跪,板着一张黝黑的脸,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臣过去时,郡王妃已经流产,弘智和尚被郡王一剑刺穿肩膀,受了重伤。郡王妃晕死过去之前,曾指着郡王骂了些很难听的话。”侍卫统领都快悔死了,今天这事怎么就让他遇上了,特别是郡王妃说的那些话,正好被他听了一清二楚,半句也漏下。你说,他跑那么快作什么,再慢两步,不就听不全了。
    皇帝气得脸都变了颜色,额上青筋崩起,他勉力压下怒火,一字一句的道:“那贱|妇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