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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来福按照六子的回忆大概描述了一番,陆锦总算将人和叶熙对上号,“还真是叶熙……,她跑来干嘛?谁叫她来的?瞎捣什么乱!”
    来福哪里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只一味摇头。
    “石头呢?他到底上哪儿去了?”
    陆锦前思后想,感觉这事儿又和石头脱不了干系,再问来福,来福闷罐子,一问三不知,陆锦皱皱眉头,叮嘱来福,“你留下照看她,有事给我递信儿,我得去会会叶熙,她是想害死我呢,真够毒辣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猜猜叶熙何许人?小叶不是善茬哦,咩哈哈哈哈。
    故事开始收尾啦,然而从某张开始,作者开始胡写八写,所以亲们有啥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珂安会一一解释,自圆其说的哟。咩哈哈哈。
    ☆、第三十一章
    “石头大爷,您可算回来了?”
    石头一进门,陆锦就挖苦了这么一句。
    石头讪讪的,这两日为陆锦的事情,没少奔波,看似达到了目的,却总有一种好心办了坏事的感觉。
    当初选择鼓动叶家小姐去找花绫子,主要是考虑到以叶熙和陆锦的关系,假凤虚凰很容易收场,叶熙说到底也不算完全的外人,那胳膊肘子怎么都得朝自己哥哥拐吧。
    哪知心高气傲的叶大小姐觉得自己栽了跟头,要找他和他家公子算账,石头心里发虚,干脆在大管事跟前告了两天假,想找地儿先躲着,陆家不敢回,陆锦跟前更不能去,打算过阵子事态平静些再说。
    谁知半道上被叶家大小姐派人提溜过去好一通骂,给撵回来陆家。到了陆锦这儿,一打量陆小公子阴恻恻的表情,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索性强忍着颤抖的心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
    “姓叶的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吃里扒外这么害我啊?”陆锦一边训他,一边命管事准备家法。
    “小的,…..小的就想帮帮您,花东家怎么着她了,具体小的也不清楚,姑娘窝一肚子火回来,朝我撒气,这才来晚了,公子见谅。”石头见势不妙,扑通一声跪下。
    “她还有气?成日里鼻孔朝天,任谁也不放在眼里。”陆锦颇不以为然。
    “呃,公子…..,姑娘也有好心,你别怨她,她刚还跟小的说花东家太古怪,她可能只是玩弄你的感情,并不是真的喜欢你,叫你趁早算了,免得…后悔。”石头硬着头皮,捡要紧的告诉陆锦。
    陆锦心里沉甸甸的,跟被什么东西坠住了一般。把前因后果串起来,他便猜出石头这厮撺掇叶熙假扮他未婚妻挑衅绫子,从绫子一晚上的反映看,她肯定被刺伤了,说话口不择言,半点余地都不肯给他。由此陆锦倒是能确定绫子对他有情,不管他们有没有睡到一起。
    可他宁愿自己惶恐,也不愿意让叶熙在言语上伤害花绫子,一点儿不愿意。
    棘手的是,花绫子和别的女子不同,她不会因为有了情敌而和对方争风吃醋,却只会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他身上,从而越发地憎恶他。石头真的是搬了好大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了自家主子的脚面上。
    “石头你知道吗?我和绫子……完了。”
    陆锦对着石头重重长吁短叹,心痛难当。
    他有些颓丧,觉得想要在花绫子面前挽回失控的局面,最好叶熙自己能出面解释清楚,可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绫子这回是要和他真的决裂了。
    “公子,这事儿哪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呐?干嘛苦大仇深的呀。”石头讨好地笑笑,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表情。
    “你不懂……….”陆锦咬咬牙,“……也罢,把我们养了多日的玉冠荷预备着,等着叶熙上门吧。”
    “啊?——”
    石头彻底傻眼。他都舍不得让人多看一眼,公子又是下了何等的决心呢!
    玉冠荷乃是陆锦自幼时起,养了十年的名贵兰花,一直悉心呵护,平日忙碌时,就交给石头和来福两个照应,这个品种太过稀罕,偌大的京城,也就陆锦有这么一盆,叶家的千金小姐叶熙,也就是陆锦同母异父的妹妹,是个爱兰之人,早前见到之后,觊觎了很久,甚至不惜发动母亲韩茹亲自上陆家向陆锦讨要,陆锦都没答应。
    “这…..代价也太大了吧,”石头开始哆嗦, “让小的去跟花东家解释解释得了,兴师动众地干嘛呀.….”
    石头还真没想到后果会是这样,自以为只要姓花的吃醋,往后不论他们谁出面,说清楚叶姑娘和公子的关系不就完了?
    “你就别跟着添乱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玉冠荷不给叶熙,她还能整出幺蛾子来,叶熙一向精明,这回更是打了一手好算盘!”陆锦沉声道,“算了,我只要绫子肯原谅我,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叶熙是下午再次来到陆家的,陆锦已然在厅堂恭候多时了。
    “能见到哥哥,不容易啊。”
    叶熙依旧是趾高气昂的姿态,进了门,也没把自己当客人,淡淡打个招呼,随手将白狐滚边羽缎披风并翠锦暖手筒解下来递给自己的丫鬟,打发她出去,自己则坐在陆锦对面的描金菊碟纹圈椅上,头也没抬,踢踏着一双水绿缎子蕙兰花绣鞋,好似百无聊赖,又好似来的心不甘情不愿。
    “你不该去的。”陆锦差人上了茶点,开门见山。
    陆锦的埋怨惹来叶熙一阵嘲讽:“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本姑娘平时不出马招揽这些破事,当然啦,我有些好奇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勾的陆小公子肝肠寸断,其实呢,也不过如此。”
    兄妹两个相差一岁,这些年的关系基本靠着同一个母亲韩茹来维系,感情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彼此出去与旁人打交道应酬时,尽量回避提及对方的存在。陆锦温文尔雅,叶熙相对活泼,她感觉和陆锦没太多话说,她更崇拜英武非凡的男子,比如陆锦的父亲,可惜陆远是她母亲的前夫,想起这一点,对陆家又倍感讨厌。
    “我不喜欢别人这样说她,她在我心中,就是独一无二的。”陆锦起身,近前两步,“你去解释,若能得她原谅,那盆玉冠荷就是你的了!”
    “成交!”叶熙一拍扶手,腾地站起来,掩饰不住眼里的喜悦,眨着眼笑道,“哥哥是个爽快人,那小妹恭敬不如从命!”
    明明舍不得,还要强忍大度,叶熙有些幸灾乐祸,“一株兰花换一个老婆,这买卖你不亏,不过嘛….. ”
    不过,她当初能答应石头,目的并不在于玉冠荷,所以还得继续和他打商量。
    “不过什么?”
    陆锦看她故作高深,暗道她大概又想什么馊主意了。
    “要我去不难,除了这盆玉冠荷,还有一事,你也得去办,否则的话……”
    “你这是得寸进尺,”陆锦不悦,“我仅剩下二十几盆兰花,未必能入你的眼。”
    “我不是要这个。”
    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叶熙,此刻撅着嘴蹙眉不悦。偏巧打发出去探听消息的贴身丫鬟进了门,朝叶熙打个眼色,摇摇头,意思是她要找的人都不在陆家,片刻间一张俏脸阴云密布。
    “我且问你,陆伯父今日去哪儿了?你千万别跟我说他大过年的还公务在身。”叶熙声音里添了些许不快。
    “我哪里知道?上头拨了差事也说不定。”陆锦摇头,叶熙把他弄糊涂了,其实父亲陆远因着母亲的关系一直对叶熙不薄,偏偏这丫头眼睛长在头顶上,目中无人。
    “明人不做暗事!伯父一把年纪,何必打着各种幌子遮掩?”叶熙起身,气得跺脚,对上陆锦微有不解的神情。
    “你…….什么意思?”陆锦似乎有些明白,略微尴尬,很快恢复泰然自若,“真没教养,竟然这样议论长辈。”
    “他哪里是什么好的?说他怎么了?!”叶熙闻言,鼻孔出气,哼一声,“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可以替你去向花绫子解释误会,并且保证你们早日化干戈为玉帛,可是你也得劝劝你爹,他一把年纪,没羞没臊,总悄没声儿地勾搭我娘做什么?”
    “这……..这怎么叫勾搭?”陆锦不同意,回瞪她,“那也是我陆锦的母亲,我爹我娘聚在一处为我出谋划策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还真不知道小陆公子竟也需要爹娘出谋划策?你娶花绫子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是他们谋划的吧?你爹今日不在府上,而我娘一大早就出了门,找都找不见,我爹急得在我家上蹿下跳,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两个和离的人往一块儿凑,有没有想过我和我爹的感受?这不是打我们叶家的脸么?!”
    “开什么玩笑?”陆锦心里不安,说话也极不自信,“父亲出门,许是有要事,又怎么会……”
    “别装了,你爹意图那么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早前见不到我娘,就变着法儿地巴结我,你又不是不清楚。你怎么说都是我哥哥,我和你偶有来往实属正常,我看在他是你爹的份儿上,尊他一声伯父,倘若他执意破坏我的家庭,破坏我爹娘的感情,别说你送我一盆玉冠荷,你给我十盆,我也不稀罕要,非但如此,我还要在花绫子面前可劲儿挑拨,叫你得不偿失!”
    “…..你!”
    叶熙恶语相向,将陆锦反驳的哑口无言。父亲陆远自打和离之后,心痛不迭,对母亲难以忘情,隔三差五暗地里相约,企图再将母亲从叶熙父亲身边夺回来。陆锦存了私心,也希望他爹娘能好好在一起,能让他有一个完整的家。他爹这些年有多可怜,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再说了,当年那件事情或许另有隐情也未可知,试问一个痴情专一的男子又怎么会背着妻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不过从常理上讲,父亲这些年想着法子纠缠再婚的母亲的确不合适,………关键陆远是他亲爹,怎么好去耳提面命?
    叶熙上前两步,水汪汪的大眼睛直愣愣盯着他,“怎么?哥哥还要助纣为虐么?好好考虑一下…….,劝劝你爹,玉冠荷我拿走,花绫子那儿我保证教她冰释前嫌,“……如何?”
    陆锦尴尬至极,这着实让他为难,一个做儿子的,怎么能向一意孤行情根深种的父亲开这个口啊…..
    …….
    叶熙翻脸,朝两个丫鬟道,“你那破花,我也不要了!小菊小梅,咱们走!陆家没一个好的,以后我不会再踏进半步!”
    她自始至终仰着头,像只骄傲的绿孔雀,披好披风,拾了裙摆,跨过门槛,打发丫鬟跑去前院知会轿夫,快步绕过垂花门,才走了几步,陆锦从后面追上来,咬牙切齿道:
    “慢着!”
    叶熙扬起胜利的笑容,得意道,“怎么着?”
    天色阴沉,炮仗声声不决,不知哪个顽皮的小厮丫鬟隔墙扔了几个窜天猴,在空中迅速炸开,发出几声巨响,残皮破屑掉落哗啦啦到陆锦眼前,扬起一股硫磺硝烟,引得他咳个不停。
    石头在后面紧跟着,见陆锦捂着眼睛使劲儿咳嗽,忙上前扶他,“公子,……….没伤着吧?……唉,怎么都不知道躲一下…….”
    陆锦顾不上搭理他,强忍眼睛不适对着叶熙斩钉截铁道,“叶熙,都依你!”
    凡事都要学会变通,陆锦觉得,其实…….石头这回出的主意还是不错的,先稳住叶熙,与花绫子冰释前嫌为当务之急,其他的嘛,走一步看一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喽,和珂安一起坚守甜蜜大结局喽
    ☆、第三十二章
    叶熙扬程而去,陆锦捂着眼唉声叹气,石头见状,立马狗腿地凑上来,“公子放心,有小的在,叶家姑娘断不会使诈。”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瞧瞧你干的好事!”陆锦满腔怨气无处发泄,思量着要不要给石头继续上家法。
    “小的这就去盯着,她要是办不成,那盆玉冠荷我带人立马拿回来。”本着很强的危机意识,石头神色凝重,语气严肃,“不光如此,公子更需要鼓动老爷早日把夫人光明正大接回府上来。到时候叫夫人替你做主,夫人出马,一个顶俩!”
    陆锦被气笑,骂道,“那还不快去?早去早回。”
    “那成,公子,......眼睛没事吧?”
    “不妨事,赶紧走你的,我差人叫府医看看就好了。”
    石头拔腿就跑,陆锦疑心炮仗渣子溅到眼眶里头,磨得难受,睁又睁不开,靠在墙壁上歇了一会儿,管事的过来扶他回房歇息去。
    石头前脚刚走,来福后脚回来,彼时府医正在给陆锦敷眼药,陆锦听着动静,靠在榻上问他花绫子近况如何,来福嘴笨,酝酿了一下,没酝酿出啥好词来,方说花东家生龙活虎的,看他在眼前碍事,将他轰出来了。
    “那就好。”只要花绫子精神着,陆锦就安心,片刻又道,“但愿叶熙能把局面扳回来。”
    他觉得谁也靠不上,倒对叶熙抱很大希望,甚至有了孤注一掷的心态。
    来福不吭气,看着陆锦微闭了眼,满脸希冀又紧握双拳,只得暗暗摇头:依照他这个做小厮的对花东家的了解,谁也甭想改变花绫子的主意,真猜不透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锦为照顾花绫子一夜未睡,白天又招待叶熙,此刻困得直打哈欠,打发了来福,回到暖阁窝了半盏茶的功夫,被管事的指使小厮搅醒,“公子快醒醒,已经到摆饭的时辰,老爷回府了。”
    “…..不吃!”他翻个身,将蹬开的丝绒毯又盖在身上。睡意朦胧,刚才和花绫子巫山云雨的美梦就这么打断了,话说那儿直挺挺翘着,还没消下去呢,要这么出去,那脸可就丢大发了。
    “不行啊,大过年的,好不容易有个团圆饭,你这样老爷不高兴呐。”
    小厮不断央求,耳边异常聒噪。陆锦懊恼,哭丧着一张脸,异常艰难地爬起来,玉冠束了乌发,换圆领绛色织锦长袍,半睁着眼,由小厮扶上去了花厅,从狭小的视线中看见父亲陆远精神抖擞,红光满面,想起叶熙临走前的郑重警告,隐隐觉得不妥,问了安之后,硬着头皮道:“父亲,叶熙今天来了,她不高兴,说她爹也不高兴,那个….他们......,.......….。”
    “…….叶熙?她跟你说什么了?”陆远突然意识到什么,俊脸涨成了猪肝色,打个哈哈,“这小丫头片子……”
    “叶熙怎么了?又闯什么祸了?”
    说话间,母亲韩茹居然从门里迈进来。陆锦越发吃惊,母亲出现他既高兴又尴尬,仿佛一巴掌扇在脸上,旁人看着疼,其实只有他自己觉得那巴掌柔软地如同清风拂面。
    花厅里摆了饭,陆锦和父亲母亲坐在一处,品美酒佳肴,赏窗外雪景,气氛非常融洽,真如同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岂不知陆锦面上高兴,满腹心事而食不知味,眯着眼看见母亲一脸平静,而父亲在旁边狗腿殷勤地给母亲夹菜,当着儿子的面就说着情意绵绵的话,“茹儿多吃点,瞧你瘦的,姓叶的怎么回事儿?不会照顾人就趁早让位子!”
    陆锦眼角一抽 ,这温情脉脉的男人一定不是他爹吧,人家不是说他心黑手辣,杀人不见血吗??不是说牢里最恶的囚犯见了他都会当场吓昏过去吗?
    不知怎的,又想起叶熙,心中颇为无奈:亲爹这墙角挖得明目张胆,是以不论谁,要劝陆指挥使放弃纠缠叶夫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锦儿,眼睛怎么了?”韩茹到底心细,对陆远的殷勤热情淡然处之,转头发现陆锦的异常,见他时不时双眼微闭,似有眼泪流出,忙关切问道。
    陆锦摇摇头,“母亲不必担忧,府医说休息两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