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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马赛克系统后奇怪的人设增加了 第124节

      来到沈映雪的住处之后,诸成玉愤愤地下来,往相反的方向走,被韩敬一把拉住,“这边。”
    “我不去!”诸成玉眼眶红红的,坚定地往后走。
    韩敬哪能让他这么离开,强行拉着他往里走。诸成玉挣扎地太厉害,韩敬制不住他,从后面把人抱住,往肩膀上一抗,就把人抓进去了。
    “放我下来!”诸成玉咬着牙说。
    韩敬没有理他,无视其他人惊讶的目光,径直往里面走。
    祝凌从王妃那边出来,听到这边的动静看了一眼,疑惑道:“这是诸成玉?怎么了?”
    诸成玉听到陌生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他用力拧了下韩敬的手臂,暗暗责怪他让自己颜面尽失。
    韩敬疼得皱眉:“小叔,祖母在哪里?”
    诸成玉:“不要脸。”
    韩敬的年纪比另外那个人听起来可大多了,又喊他小叔,那个人一定就是忠信王的二公子祝凌。
    韩敬先是管忠信王叫祖母,又喊一个比他小的人小叔,毫无滞涩,看起来就是个趋炎附会的人。
    祝凌说:“她就在屋里,我们一起过去吧。”
    韩敬扛着诸成玉就走。
    祝凌迟疑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韩敬看向诸成玉,见他脸色也很不好看,把人放了下来,怕他跑了,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带着诸成玉向里走。
    祝凌说:“她最近喜欢上了作画,因为大哥说,她模样像是画上的美人,这几日弄了些墨汁和颜料,每日都在画。屋里有些乱,你别在意。”
    韩敬摇了摇头。
    屋里果然像诸成玉说的那样,到处都是纸团,墨水的味道很重。王妃穿着青罗裙,脸上敷粉,唇上涂脂,长发绾成妇人髻,插满了珠翠首饰。
    可是就算她已经打扮过了,韩敬看着她,还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男装时的打扮挥之不去,觉得她穿女装的模样像极了男扮女装。
    王妃见有人来了,将笔放在笔架上,笑着看他们:“敬儿把弟弟带回来了。”
    韩敬点了点头:“祖母。”
    “好孩子。”王妃走上前,跟韩敬说了几句话,看向诸成玉,“以前倒是听过你,只是不曾相处过,如今一看,果然像雪儿说的那样,是个模样清俊的孩子。你们两个出去吧,我与玉儿单独聊一聊。”
    她扮了这么多年男人,刻意压着声音,就算恢复本音,也有些怪怪的。诸成玉听觉比常人更好,更觉得诡异,一时间竟然分不出来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
    诸成玉对她的夸赞并不在意,甚至还觉得很不高兴。
    虽然很不想承认,他回来最想见的人是沈映雪,一点都不想听老妖婆唠叨。
    可是这个人是沈映雪的母亲……
    诸成玉没有翻脸,乖乖由她牵着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他们母子对这头白发的喜爱倒是一致。
    王妃说:“雪儿将你教给了我,以后你就跟着我了。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会的东西却也不少,教你不成问题。待你学好了,也能让雪儿省些心思,轻松一些。”
    沈映雪私下里跟她交流过诸成玉的教育问题。王妃没养过孩子,本身就觉得很遗憾,听到沈映雪这么说,带入自己之后,特别感同身受,她已经决定把诸成玉教好了。
    诸成玉听到这句话,问道:“他对我很上心?”
    明明一点都不在乎他,把他丢到青羽宫就再也没有问过。那副架势,简直像是要跟他从此恩断义绝,再不来往。
    王妃道:“敬儿和江寒枫,不是都做过你的师长?还有那个叫兰锦的,听说他教过你医术。除了这几个人,似乎还有其他几个大夫教过你,难道这些人不是雪儿为你挑选的?”
    “兰锦?兰锦是……猫大人?”诸成玉问。
    “是啊,就是他。”
    诸成玉暗暗地捏住手。
    好啊,他连师父的名字都不知道。
    王妃说:“你仔细想想,雪儿要是不在乎你,早就将你赶走了,怎么会留你呆在簪花巷?”她叹了口气,拍拍诸成玉的小手,“追根究底,还是他的病。”
    她觉得沈映雪把诸成玉当成了孩子,不想让他伤心,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会做出这样寻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诸成玉的认知连续不断地被冲击,整个人都恍惚了,他问:“沈映雪的病也是真的?”
    也不知道是“凌云”的疯病是真的,还是花主那具虚弱的身体是真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王妃说,“在我这里说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在雪儿面前提。他如今才刚好一些,正是应该平心静气,好好休养的时候。千万不要刺激到他。”
    王妃接手了诸成玉,提前了解过这个孩子的心性,知道他比旁人防备心更重一些,而且很在意亲情。他看起来心机很深,暗含算计,为人凉薄自私,但是当他把沈映雪当做父亲的时候,对沈映雪的信任是无条件的。
    他没有什么道德感,但是通过家人来约束他,他也可以做个好孩子。
    王妃不着痕迹地替沈映雪说好话,“你应该知道,自从几年前,魔教灭亡之后,雪儿受了重伤。一年前的那些传言,说他重伤濒死的,说他疯癫失智的,固然有抹黑他的意思,可是那些却都是真的。”
    诸成玉垂下眼眸静静听着,看不出表情。
    “我也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如此多灾多难,更没有想到,他的处境已经这般艰难,竟然还收留了你,可见他对你是真心喜欢。”
    诸成玉心想:沈映雪才不喜欢他,刚见面时,沈映雪的脸上就写满了对他没有那方面的兴趣。不过他对自己确实比其他人更心软。
    “雪儿魔教出身,却是个面冷心软的人。看你这个模样,应该是与他吵架了。知子莫若母,就算我们母子二十几年不曾相见,我也能猜的出来,他面对你时,大概不曾妥协退让过。
    “他如今不过才二十来岁,又从未娶妻生子,不知道该怎样与孩子相处,再加上昔日在魔教,他不曾体会过亲情,面对的都是魔教那些杀手。
    “就算教导过敬儿,也是板着脸故作威严,面对你,也会将以前与人相处的模样搬过来,难免态度冷一些,但是他心里是有你的。”
    诸成玉设身处地地替沈映雪想了想,恍然发觉沈映雪的身世,没有比他好多少。
    不同的是,沈映雪没有不是白子,没有这样的怪病,不曾被当做邪祟异端。但是他常年在暗无天日的魔教,大概受了很多伤,杀了很多人。
    沈映雪有那么一身武功,也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勤耕不辍的缘故,吃的苦,付出的汗水,大概比其他人都要多。
    相比来说,诸成玉倒是更加安全,不必在尚且弱小的时候就过上刀口舔血的日子。
    这么一想,沈映雪的温柔更加可贵了。他送上门的时候那么弱小无助,沈映雪明明可以直接杀了他,直接夺走令牌,却信守诺言,达成交易。在他喊沈映雪爹爹的时候,沈映雪也可以杀了他,但是却给他了难得的温情。
    他知道真相之后大发脾气,沈映雪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他死在簪花巷,埋在巷子前面的桂花树下,却任由他自由行动,还把他念念不忘的青羽宫交给了他。
    刚才这个女人还说,沈映雪身上的伤,还有他的疯病都是真的,不是装出来的。
    一个疯子能做到这一点,沈映雪对他的感情,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至于那些隐瞒和欺骗,大概因为沈映雪是个疯子吧。
    有时候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诸成玉偶尔会听到他与荀炎等人的交谈,沈映雪对他们的态度很怪,有点像撒娇,诸成玉以前以为,花主的性格和猫有几分相似,现在想来,明明是他发病了。
    他杀戮的时候毫不手软,大概也是发病了。
    然而在诸成玉面前,沈映雪却克制住了自己,一直用温和包容的长辈形象,从来没有露出过异样。
    王妃见诸成玉陷入沉思,倒了杯茶,慢慢喝着,等诸成玉回过神,才放下茶杯,“好孩子,你能原谅他吗?”
    诸成玉刚才有多么觉得这个女人可恶,现在就觉得她有多亲切。
    他放下了那点小脾气,重新接纳沈映雪的那一刻,沈映雪的母亲,自然成了自己人了。诸成玉扑到她怀里,“多谢您教我,是我想错了。”
    王妃声音温柔,神色却是淡淡的,如果诸成玉能看得到,大概不会这么快被感动。她拍拍诸成玉的后背,也有几分成就感,“这不是你的错。”
    诸成玉觉得她好温柔,比自己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温柔。他不停地流泪,抱着王妃嚎啕大哭。
    王妃拿出手帕给他擦眼泪,心想雪儿的眼光确实不错,就算哭成这个样子,这孩子也是玲珑剔透的,眼眶微红,两只蓝色的眼睛像水晶似的,有一种脆弱的美丽,看着就赏心悦目。
    诸成玉哭了半天,哽咽着对王妃说:“我、我想去找他。”
    王妃道:“那你可不能哭了,记得在雪儿面前乖一些,不要刺激他。”
    诸成玉点头:“嗯。”
    王妃牵着他的手,“让祝凌带你过去吧,你们还没有相处过吧?多亲近亲近,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
    这个词深深地打动了诸成玉的内心。
    他不是沈映雪的孩子,还能跟他的亲人做一家人。
    从今往后,那些欺负过他的亲人,再也不会是他的亲人了。
    他会有新的家。
    王妃喊了祝凌过来,把诸成玉交给他,“去吧。”
    第80章
    沈映雪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山崖边上有些陡峭,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落日。
    沈映雪吹着冷风,看着不远处的太阳,迷茫地想着,现在不是夏天吗?为什么突然这么冷了?
    他拽了拽身上的衣服,试图回想出现在这里之前的事情,还没等他想起来,身后就有一个声音说:“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沈映雪回过身,脑海中突然多出一股记忆,他自己的记忆反而变淡了。
    几天前他派遣手下的人去抢夺一批钱财,足足有二十万两银子。魔教本身也有一些商铺,不应该这么缺钱,但是正道的人存心跟他们过不去,砸了好多店铺,那些值钱的存货也被烧了。为了生计,他只能从正道那边把钱再抢回来,好养活上上下下的小弟。
    沈映雪看着熟悉的景色,记起来这里就是碎影山。
    他点了点头看向地上的人,他的骨相和沈映雪有几分相似的地方,哪怕五官不同,稍作修饰,也可以装扮成沈映雪的样子。这个人正是荀炎。
    “做的不错。”沈映雪说。
    寒风吹得他们的衣服猎猎作响,沈映雪神情散漫,默然无言,不知在想什么。
    “我就猜你在这里看日落,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一些。”又有一个人过来,他穿着一身黑衣,神情洒脱,眉目舒朗,手上还带了一壶酒。对荀炎颔首示意后,来到沈映雪身侧,撩起衣摆坐下来,曲起一条腿,把酒壶举了举,仰头问沈映雪:“喝吗?热的。”
    顾莲生……
    沈映雪袖子下面的手指动了动,记起了顾莲生的身份,还有他上山的原因。他好像明白现在的处境了。
    接过顾莲生手中的酒壶,仰头往嘴里灌了一口,沈映雪道:“这酒没滋味。”
    顾莲生说:“我也这么觉得,这酒味道太寡淡了,下次换个法子试一试,埋起来,过上几年说不准就清冽了。”
    “是你自己酿的?”沈映雪问。
    “是啊。”顾莲生笑着说自己是何时来时准备的,用了哪几种粮食,费了怎样的功夫,才做出这么一坛子酒,刚做好就给沈映雪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