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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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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原貌”,可以猜猜,伏笔老早就埋了,不过后面番外也会讲的,番外大概是糖~
    第84章 捌拾叁 不悔(上)
    “陛下。”
    大殿内灯光昏黄,只有一盏孤灯遥遥地燃烧在一侧的灯柱上方。
    孤绝的帝王身着一身黑底银纹的常服站在名贵的几案后面,烛光穿过夜幕衬得他身材颀长。宁绝微微俯身,在昏暗的光线里执笔写着什么,神情阴郁冷漠,再也看不出昔日里的半分笑意。
    投在墙壁上的光影一闪。
    轻微的响动声传来,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
    宁绝没有抬头,但是开口的声音却宛若寒冰一般:
    “凌初呢?”
    “属下无能,并未找到统领。”
    黑衣人愈加低了头。
    年轻的帝王手中的笔一顿,低喝:“找!”
    黑衣人不知他的脾性,以为那是气话,于是他不再说话,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但是等了许久,除了宁绝抑制怒意的吸气声,他并未等到任何指令。
    于是他感到诧异之余,微微地抬起了头。
    但是当他对上那双眼睛时,森冷的寒意里只有一个字清晰可闻,宁绝冷冷地重复道:“找。”
    “那么大一个人,怎么会没了,活要见人,”宁绝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笔,抬眸怒视着来人,“死……要见尸。”
    黑衣人依旧没有动,按照凌初之前叫他说的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统领说……他不会回来了,他回家了。”
    黑衣人低着头,他并不知道正是这句如此随意的话,今后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火光静谧地照着大殿。
    有巨大的黑影在墙壁上飞舞,但转瞬间又消失无踪。
    只余飞蛾的余烬扑簌簌地落在了灯芯处。
    那个立于高处的声音沉默了很久,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伴随着骨节作响的声音宁绝才寒声问道:“是他之前让你这么说的?”
    黑衣人低着头,但仍然感觉道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刺了过来。
    他凭借多年的训练奋力保持着冷静,立即道:“没有。”
    “听着!”宁绝忽然震怒,一掌击在案上,强大的余劲将写好的纸猛然及落到一边,但灯光昏暗,根本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朕才是你的主子,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他让你这么说的?”
    黑衣人道:“没有。”
    宁绝缓缓走到他面前,微微倾身,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你尚有四名亲眷留在世上,所以你最好说实话。”
    这名新帝王阴狠暴戾,杀人如麻,这一点在暗卫营中他就知道,但如今亲自和他接触,才知道此人究竟有多可怕。
    黑衣人肩背极难察觉地一颤,仍是道:“没有。”
    重重的呼气和吸气声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他感觉年轻的帝王在拼命压制怒意,下一刻随时有可能将他毙命。
    但什么也没有等来。
    宁绝走回到几案边,重新拿了张纸,容色冰冷,黯然的眸中一片阴沉。
    半晌后,宁绝开口,语调森然:“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黑衣人沉默不语。
    宁绝缓缓拿起笔,沉默了很久,还是冷冷说出两个字:“死因?”
    “其实属下没有骗陛下,我们在三十六影卫的基地并没有发现统领的尸体,并不能确定统领已经亡故,只是在那里发现了一种药物。”
    确实,他并没有说谎,但也没有坦白。
    他隐瞒了一件事,凌初离开时神情有些黯然,也像这帝王一闪而过的表情一样。当时,他说,他这一去必死无疑,那人若问起,便说他回家了,此后再也不会回来。他本来是要追去的,但凌初坚决不让,作为营中惟一的知情者,他最终还是没有同去。
    至于他为什么要冒死隐瞒这件事,只是因为凌初走之前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殿下没有问起,便不要多言”。
    “什么药,谁给的?”宁绝始终沉着脸,语调阴冷。
    “当时,有许多奇奇怪怪的尸体,腐烂程度极其严重,但均有人能够证实几日前还有见过他们。属下觉得有异,便叫人去查了,疑似……”
    忽然,一阵毫不掩饰的脚步声打断了黑衣人的谈话。
    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人从殿外缓缓走入,悠悠道:“众生苦的药,慕容涵秋给的。”
    “这屋内怎的这么黑,你是在黑暗里呆惯了么?”年轻人一面调侃,一面扬手殿内其他几个灯座中扔了些什么,“哗”地一声,火光在灯盏中瞬间绽放,屋子里登时明亮了许多。
    是鬼指。
    那个曾杀了高大姐的人,也是在几日前给舜承帝下毒的副都御使。
    但他真实的身份,其实是宁绝在众生苦的合作者,是继慕容涵秋后的另外一个众生苦三脉之一。
    宁绝面无表情。
    他淡淡瞟了他一眼,随即挥手示意黑衣人下去。
    鬼指悠悠地在大殿内踱步,脸上的笑容温雅明净,但眼角的泪痣十分撩人,偏生在他书生般儒雅的笑容里添上了一分魅色和顽劣。
    他的声音很是润泽,但上扬的语调显得一点也不恭敬。
    “此物能让人最大限度地提升功法,虽然时间很短,但是药效很好,只是若是活人用了的话极容易失控,并且药效过了以后会被活活痛死。”
    “啪”地一声,宁绝捏断了手中的笔,他重新拿了一只:
    “你怎么确定是那个女人给凌初的?”
    鬼指给自己沏了一杯茶:“那是众生苦的圣药之一,除了我们师徒四人别人是拿不到的。何况凌初和慕容涵秋都曾是无雁门的弟子,他们曾有过交集,慕容涵秋知道舜承帝之事,也料定之后会有变故,自然也能预料到凌初会在最后关头尽可能地为你铲除祸患。”
    宁绝不动声色地听着。
    听到“无雁门”三个字时,他微微皱了眉头。
    鬼指欢悦地再大殿内踱着步子,又道:“至于是慕容涵秋主动把药给凌初,还是凌初自己问她要的就未可知了。”
    宁绝被他夸张的步子声吵得烦了,重新拿起笔,语气十分不耐地道:“你能不能别走来走去的,你还是个孩子吗?”
    话音刚落,鬼指便飞速掠至宁绝身边,坐在几案上,专注地打量着宁绝:
    “咦,你如今怎么不笑了?那天在大殿上时我们玩得很开心呀,现如今你这么严肃真叫我险些认不出你。”
    “适可而止。”宁绝看都懒得看他。
    鬼指抬头,不再看他。墙面上映射着四周明灯的射影,重叠交错,加上他晃动着的双腿,看起来就像鬼影一般。
    鬼指看了,反而嘴角的笑意更盛。
    “啧啧啧,看来真得和我预料的一样,失去了你的不二臣,也失去了……嗯?很重要的人?所以就生气了?诶,有叶莲灯重要么?”
    宁绝动了,一掌击向鬼指。
    但不知宁绝究竟有没有用尽全力,鬼指早已反应迅速地旋身一跃,跃到了对面去。
    他面色痛苦地捂着胸口,一副“好痛我要死了你下手怎么这么重”的模样,但语气仍是轻佻的。
    “嘁,和我发什么气,他因为谁死你不知道?”
    这句话说的很妙,既包含了“他为谁而死”的含义,也包含了“他死于谁之手”的意味。
    宁绝眸光冷冷,意味深长地瞥了鬼指一眼,只道了一句话:
    “慕容涵秋必须死!”
    说完,他便挥袖走下了台阶,似要往一旁的房间去。
    路上看见了被他掀落在地上的纸,宁绝略微迟疑,随后拧了一下眉,重重地从上面踩了过去。
    人走后,鬼指悠悠地踱到那张纸前。屋内本已足够明亮,他却偏要把那张纸凑到灯盏边看。
    随后,看清了上面写了什么,他嗤笑。
    “啧,所以你看嘛,命中过客与不二臣谁重要,这不是显而易见么?”
    下一瞬间,纸被放置在火光上方,立时被火舌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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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涵秋在叶莲灯离开之后便立即离开了昭晏皇宫,她易容成了普通男子的模样,辗转了几个地方之后,最终在一处离昭都不远的小城客栈里落脚。
    店家人很好,说话和气,价格也实惠,也不会多管闲事。
    她给钱便也给的十分豪爽,一下子付了半个月的钱。
    小城偏南,没有什么风雪,太阳也很懒散,在这里她也难得地能晒晒太阳,逗逗店家的猫。
    冬日的太阳最是温暖,慕容涵秋夜里无眠,白日里便爬到房顶上和一群花猫们小憩。
    她发现在这种状态下,她既不会熟睡过去,也还能稍微补眠。
    儿时,她便和猫走得很近,她也是逗猫的好手。只是,今日这猫都不大乖,胖胖的橘团子在她怀里蹭了两下就跑开了,小型奶牛也不黏她了,最高冷的白猫更是面都没有露。
    于是她猜想小城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猫是一种极具灵性的物种,也悄悄地跟去凑热闹了。
    她提前“回到”客栈用了午膳,打算问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容公子这么早回来啦。”憨厚的店家分外热情。
    慕容涵秋化名容穆,店家并不知她是待在自己家的房顶上,见她每日早出晚归便以为她是出了远门,所以才会这样问她。
    她淡笑回应店家,并要了几道较为名贵的小菜。
    不一会儿,店家便满心欢喜地把精致的菜肴端到了这位虽然来路不明但出手阔绰的年轻人面前。
    慕容涵秋的声音虽然毁掉了,但是在药物的作用下却可以发出男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