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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节

      闵韶无奈道:“这倒不是我厉害,是我的导师推荐的。
    今天正好我们医院有个聚餐,推不掉,我就来了。”
    他话音刚落,兰颖就过来了,对花语一笑:“真巧。”
    话是对花语说的,眼睛却是看着余靳淮的。
    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余靳淮根本就没有理会。
    花语道:“是的呀,好巧。”
    兰颖道:“花小姐和闵韶是旧识?”
    花语随意的嗯了一声,“我学长。”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就一起吧,也热闹些……”她说完也不管花语答不答应,就招呼老板娘拼桌。
    第753章 你怎么知道
    其实花语也不好不答应,毕竟兰颖借的是闵韶的面子,没多久,花语和余靳淮就加入了人军区医院的聚餐。
    余靳淮坐在最外面,旁边就挨着花语,显然是不喜欢这种人多的环境的,花语偷偷的挠了挠他的手掌心,小声说:“不好意思嘛,但是学长在这里呀,我不能不给人家面子的。”
    余靳淮没有说话,只是捏住了那只作怪的小手。
    因为余靳淮的出现,刚刚还谈笑风生的一群人都仿佛变成了德智体美全发展的二十一世纪新青年一般谈吐不凡,颇有几分“往来无白丁”的意思,说话就差带之乎者也了,让花语大开眼界,心想军区医院就是不一般,连医护人员文化素养都不是一般人能比。
    花语点的龙虾上来了,她也就来不及去反省自己在765满嘴的“你他妈的”“卧槽”“沙雕”到底是有多么的粗俗了,戴上了手套开始剥小龙虾。
    花语的剥壳技术不错,网上也有卖剥虾神器,但是花语觉得那样子剥出来的龙虾是没有灵魂的,从来只用自己的手上阵,要是以前,花语还能耍赖撒娇让余靳淮给自己剥虾,但是现在余靳淮手掌上还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花语就自己剥出虾肉喂给他。
    余靳淮很嫌弃小龙虾这种生长环境不明的东西,但是小怂包喂到嘴边的东西不能不吃,皱着眉将花语拈着的沾着酱汁的白色虾肉吃了,温暖的唇瓣含住了一点花语的手指,虽然还隔着一层一次性手套,但是那层塑料薄如蝉翼,花语还是清晰的感受到了那份柔软和温度,手指一僵,从后脖颈子开始酥痒发麻。
    她飞快的缩回手,红着脸低声教育余靳淮:“这么多人呢,你正经点!”
    余靳淮:“……?”我吃个虾而已,怎么就不正经了?
    兰颖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不痛快,前不久他身为外科主任的叔叔把她叫去训话,让她收起小心思不要去招惹余靳淮,不然的话后果是整个兰家都承受不起的。
    兰颖虽然不甘心,但是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她成功的让余靳淮喜欢上了自己,那么整个兰家都会飞黄腾达,若是余靳淮对花语痴心不改,那么就很有可能招致余靳淮的报复。
    所以在此之前,她必须得是试探清楚余靳淮对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有几分真心。
    喝了一口酒,兰颖微笑道:“花小姐年纪这么小,还在念高中吧?”
    花语说:“今年刚高考完。”
    兰颖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你是今年的全国状元?”
    其实花语并不想考个全国状元,因为这太引人注目了,分数低可能会被人看不起,分数太高容易招惹是非,所以她保守的将分数控制在了739分,给广大学子们十一分的空间大展身手,谁知道这一届没有什么学神,第二名才715分。
    这就实在是令花悲伤了。
    听兰颖提起高考状元,众人都愣住了,随即原地爆炸:“那个考了739分的天才?!”
    “真的假的!?!我天,我竟然能看见学神本人还能和学神同桌吃小龙虾!”
    怂恿兰颖去提出拼桌的小护士酸溜溜的道:“有可能只是同名呢?别起哄了!”
    花语特别感谢这个小护士,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赶紧道:“是的呀,就是重名,我这名字普遍的很,烂大街的!”
    那小护士却以为自己拆穿了花语,冷笑起来。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不顺眼没有任何直接的缘由,可能是长得不合眼缘、可能是拥有的东西太多,高楼重檐中的王孙公子羡慕农家清静,坐在田埂上的佃户憧憬朱门富贵。
    花语没能理解这小护士对自己的不待见从何而来,也懒得去理解,大家笑了笑,这件事就过去了,只有闵韶笑了一下,花语连忙连唇语带比划的让他不要说出来。
    闵韶是向来善解人意的,喝了口水笑了,没有多说。
    兰颖就像是对花语和闵韶之前的故事特别好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花语不太想提起这个,尤其是在余靳淮面前,毕竟那段时光简直就是黑历史中的黑历史,她觉得如果让余靳淮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子,肯定会很嫌弃,含糊道:“我也忘了,就那么认识了呗。”
    兰颖打趣道:“说起来,你们这也算是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的,怎么就没有发展出一点可歌可泣的故事呢。”
    她这话带着玩笑成分,乍听仿佛只是调侃,没有丝毫的恶意,但是在余靳淮面前说,就无异于是在挑拨离间了,花语神色疏冷了几分,淡淡道:“我把学长当我哥哥的——我小时候没哥哥,学长对我很好。”
    众人没怎么在意她这句“我小时候没哥哥”,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学长对我很好”上,有人笑道:“其实说起来,我们医院都有好几个小姑娘想跟闵韶搞姐弟恋了,花小姐你竟然不动心。”
    花语道:“那是因为我知道我的小宝贝在后面等我啊。”
    也有人笑闵韶:“面对这么软萌可爱的小妹妹你竟然没意思啊,正人君子过头了你。”
    闵韶淡淡的看着那人:“你怎么知道我没意思呢?”
    顿时,餐桌上雅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闵韶会这么说。
    花语第一时间却余靳淮的脸色——当然,余二爷是万年如一日的棺材脸,看不出半点表情来,但是花语却可以从一些细微的东西上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
    出乎花语意料的是,余靳淮很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闵韶的话一般,但是花语害怕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赶紧抓住了余靳淮的手,小心翼翼的刚想说话,就听闵韶道:“毕竟你也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过对小语,我倒真的是把她当妹妹看的,小语的男朋友在这里,开这些玩笑不合适。”
    第754章 温初雁
    其实花语也被闵韶吓了一跳,以为学长竟然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听他这么说才松了口气,其他人也觉得有几分讪讪的,不再继续打趣了。
    兰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女朋友被别的男人当众表白都没有什么反应,看来也不是什么真心实意啊。
    她笑了起来,举起杯子:“好啦叫啦,我们不要再开闵韶和花小姐的玩笑啦,大家来喝一杯。”
    她说着就要递酒给余靳淮,花语眼疾手快的接了过去,“他不喝酒的,待会儿还要开车。”
    兰颖并不勉强:“这样啊……那花小姐跟我们喝一杯?”
    花语求之不得,眼巴巴的看着余靳淮,余靳淮道:“就一杯。”
    花语立刻露出吃到小鱼干的猫咪笑容。
    一顿饭吃完过了一个半小时,花语和余靳淮提前离开,距离六点只有不到二十分钟了。
    余靳淮开车带花语到停机坪,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花语。
    花语却没有立刻下车。
    夏日的五点还是炎热的,但是已经有了清凉的风,花语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了起来,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她解开安全带,道:“余靳淮,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嗯?”
    花语俯身过去,主动吻在了他的唇上——和她今天触摸到的一样,大魔王的唇不像他的人那样冷硬没有活气息,反而柔软的温暖的不像话。
    余靳淮眼眸一暗,将她按进了自己怀里,反客为主。
    花语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就像是乘着一叶扁舟漂浮在波涛起伏的大海里,没有岸,也没有别的船,海水是温暖的,要将她溺毙,但是海水又是汹涌的,让她的四肢百骸都酥麻而没有力气。
    几个勤务兵见车上迟迟没有下来人,十分没有眼色的、小心翼翼的上前敲了敲车窗:“花教官,已经到时间了……”
    花语这才惊醒,“唔”了一声:“宝贝儿……我要走了,嘶——你别咬我啊……”
    勤务兵听到这几声暧昧的声音,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暗骂自己没长眼,赶紧退开了几步,不敢再上前催促了。
    两分钟后,花教官她脸色绯红手脚发软的下了车,还是被一个高大清冷的男人搂着腰下来的。
    众人非礼勿视。
    余靳淮亲自给花语系好了安全带,又将她给特编队打包的零食交给了勤务兵,最后在她额前一吻,轻声道:“等你回来。”
    花语嗯了一声。
    直升机起飞,余靳淮在刹那间就在花语的视线中消失了。
    ……
    “凤栎?”沐月蹲在男人跟前,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粗鲁的掰了过来探鼻息,发现人没有死后啧了一声,自己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命真够硬的。”
    说完,她又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少年:“被他摆了一道,你竟然不弄死他?”
    许恕说:“姐姐会生气。”
    沐月知道他说的姐姐是谁,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意味的笑了一下,转身坐在了一个大集装箱上,“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许恕说:“没有拿到东西,当然是继续找。”
    沐月摸着自己的下巴道:“虽然我猜八成可能东西在花语那儿,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去找她……不如这样好了,我去?”
    许恕冷冷的看着她:“不要试图试探我的底线。”
    沐月懒懒的将耳边的碎发挽到了脑后,没说话,许恕道:“我有点事,你看着他。”
    她用鼻音应了一声。
    沐月居高临下、漠然的看着凤栎,这个男人一身的伤,没有得到任何的治疗,也没有做任何的止血措施,但是大概是因为体质的强健,竟然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她神色古怪的变换了好一会儿,最终跳下集装箱,蹲在了男人的身边,用戴着麋皮手套的手狠狠的掐住了凤栎的脖子,并且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但是突然间,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了沐月的手,她一僵,凤栎已经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这张铅华褪尽的脸十分之俊美,是一种带着十足攻击性和凌厉的好看,尤其眉眼,和凤桉年有六分相似,同样的锐利而冷漠。
    凤家的人,纵然脸上再笑的甜如蜜糖,眼睛里都是冷的。
    沐月冷笑了一声,想要把手收回来,但是凤栎却紧紧的攥住了,声音带着多日不曾开口的嘶哑:“温初雁……你当初接近我的时候……就是想要那件东西是吧?!”
    温初雁,是她之前用的名字。
    她接近凤栎时用的名字。
    那一年,她才刚刚加入组织,是心思手段城府都不如他多矣的温初雁,他曾经用匕首轻轻拍着她的脸:“学艺不精……出来干什么?使美人计?真不巧,小爷不好你这种瘦巴巴的小姑娘。”
    后来,她怀上了这个男人的孩子,而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
    沐月眼中有一闪而逝的恨意,几近刻骨。
    ——我总会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如数奉还。
    “你现在问我这个,不觉得可笑?”沐月抽回自己的手,像是被什么肮脏至极的东西碰到了一般摘掉了手套,露出一双和她身份极不符合的、布满了茧子的手。
    凤栎用眼尾看着这个女人的手,淡淡道:“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沐月道:“真不好意思,要不是你现在还有点用处,你早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