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有殷以乔在身边, 律风的生活变得井井有条。
他们在漫长的假期,以悠闲的节奏,走遍了殷以乔规划的《山水逍遥》选址。
那些藏在深山里的村镇, 拥有几百年沉淀下来的地域特色。
他们走入自然之中, 在乡间破落的村舍阳台,摆上方桌、木凳,泡上一壶茶就能聊上一整天。
此时,两人就着清晨柔和光线, 靠在一起研究《山水逍遥》的每一个细节。
“如果是建在桐乡,高楼就不能超过十层。”
“他们的吊脚楼下面用的杉木, 我们用环保钢材, 承重和防腐蚀效果更好。”
“但是, 高楼构造全得改……”
律风一边说, 一边在纸上落笔。
他晃着笔杆, 犹豫转头看向殷以乔。
“我能改吗?”
殷以乔撑着下巴, 愉快的见到律风随身携带的速写本,重新布满了建筑的线条。
他抬手揉了一把律风的短毛, 语气戏谑道:“平时改图雷厉风行的律工,怎么修改自己的设计还要问我?”
师兄说得轻松,视线在晨光里格外温柔。
律风却知道殷以乔为《山水逍遥》花费了多少心血,他不过是透着遥远网络, 视频通话里提到的一些想法,殷以乔都帮他完美的实现了。
殷以乔修改的《山水逍遥》,更贴近中国新型小城镇的理念。
做出来的建模, 换好了律风所说的纹样, 拥有柔和的建筑线条, 与群山绿树融为一体。
再加上佐特尔全新的音乐编曲, 《山水逍遥》无异于是一座隐居避世的人间仙境。
律风见过它之后,深深感受到师兄的建筑造诣远胜于他。
以至于他想修改,都不敢轻易动手。
“因为,师兄你花了这么多心血,我舍不得改。”
他拿过打印出来的图纸,笔尖划过带有深邃光泽的楼宇,“其实我们也可以选在惠村,那里地势平坦,山峰更陡峭,无论是高楼还是同舟,都可以按照你的设计,直接建成新村。”
“可你想建在桐乡。”
殷以乔修长的手指,越过律风眼前,拿过桌那边的地图。
上面画满了他们走过的地方,红蓝两色记号笔,将地图圈写得密密麻麻。
律风充分考虑过周边发展、建筑使用率,才选定的桐乡。
这个安静悠哉的深山乡村,成为了他们慢慢考察路的最后一站。
因为,这个偏远的山村,距离高速公路不过半小时车程,周围都是茶山茶海,形成了完整的农村经济产业。
乡政府提供的建筑规划里,包括了茶厂、茶楼、茶贸中心、茶叶博物馆。
即使《山水逍遥》不在繁华都市之中,建在这里,也不会让律风设计的楼宇大厦变成空置无用的装饰品。
律风的愿望,便是他的愿望。
殷以乔轻轻划过那条高速公路,指尖延展到了直线距离十几公里外的乌雀山。
“我也更喜欢桐乡。”他说,“但我喜欢它的理由和你不一样。你喜欢它建筑与经济完美融合,而我喜欢它紧邻的公路,距离乌雀山大桥仅仅四十一公里。”
那座宏伟壮阔的盘山桥,早已在地图上有了清楚的标记。
殷以乔重新拿笔,在桐乡与乌雀山大桥之间画出赤红痕迹。
“看,是不是很近?”他说得万分得意,“虽然远隔山水,我们也算是隔山相望了。”
律风盯着殷以乔画出的线,深深觉察到师兄的特殊癖好。
乌雀山大桥建设在川藏要道,自然选址四通八达,离哪里都近。
师兄这么一条直线,好像就真的可以缩短四十一公里的距离,桐乡与乌雀山大桥充满了关联性。
“嗯,很近。”律风不知道做什么表情,默默按下心里觉得师兄小孩子气的思绪。
他问:“师兄,你是不是在选址的时候,都会考虑是不是能够靠近乌雀山大桥啊?”
“当然。”殷以乔点着地图上短短一截的乌雀山大桥,“如果不是你满世界乱跑,乌雀山大桥方圆百里的地盘,都要被我承包。”
“现在好了,我们可以一起建设山水桐乡。”
殷以乔和律风一起改图,效率远超他们曾经合作的任何一个项目。
不到一周,适合桐乡的山水城市图纸,就递交到了乡政府,获得了全票通过。
曾经没有实际选址的《山水逍遥》全新概念渲染,以“山水桐乡”的名义,发布在了网络上。
喜欢游荡的网友,今天也在视察各地政府的工作。
他们怀着好奇点开那则《山水桐乡》,立刻就被茶山梯田的悠然恬静吸引。
然而,不过片刻,他们全部对自然风貌的感慨,都落在了未来茶乡全新的建筑身上。
云雾缭绕的梯田下,青色楼宇依山而立,它有着吊脚楼的民族特色,又带着现代都市的繁华景象。
它不是一栋,而是数栋随着山势拔地而起的楼群。
那些楼宇或高大或低矮,或顺着梯田层层叠起,如航船一般显露出壮阔船体般乘云破浪之势,畅行在枝叶片片的茶海之中。
见到这个视频的网友,耳边尽是清风吹拂的声音,树叶摩挲的声音,还有船只破开风浪的激昂。
他们恨不得亲自走入这片山林,去看看这些令人舒适的建筑究竟是不是美得和视频里一样。
“这是哪里?”
“视频写了桐乡啊!”
“不可能,桐乡是我老家,怎么没听说建起了这么一片楼?!”
网上关于桐乡的议论,渐渐由《山水桐乡》荡漾开。
无数从大山走出的桐乡人,见到这个视频,都不敢相信这竟是他们的故乡。
山是熟悉的山。
树是产茶的树。
但山林云雾掩映的高大楼宇、广阔房屋、船型大厦以及傍水廊桥,怎么看都像是什么繁华的旅游城市,打造的人工景观。
一切困惑都让网友充满了求知欲。
从来不会追根究底的家伙,都会认认真真再看一遍,等短短的进度条走到最后的摄制组。
然而,点燃他们久违旅游热情的视频,没有什么摄制组。
桐乡政府各个组织名字过去,只有简单的“设计师:律风&殷以乔”“配乐编曲:佐特尔”,低调的表示着视频的创作者。
当这条署名被截图出来的瞬间,才真正将这则小范围传播的山水视频,推上巅峰。
“这是律风和殷以乔的设计?这是我认识的那个造桥的律风?”
“啊啊啊佐特尔!我家佐佐居然给政府的宣传视频配乐啦!”
“我感觉这不是录制的视频,桐乡根本没有这些楼,难不成是建模?!”
各种讨论,围绕着本该普通的风景宣传展开。
中华大地上相似的自然风光数不胜数,却只有这一个桐乡,拥有与自然融为一体的现代建筑。
更重要的是,无数大佬被律风、殷以乔、佐特尔的联合创作炸了出来。
在他们侦探般锐利的眼睛里,立刻就分析出来——
这如同真实的建筑风光,其实是经过渲染的建筑模型!
熟悉建模的人,都知道要做出这么完整的概念,有多么不可思议。
真实场景的茶海梯田群山,与虚拟构架的建筑浑然天成,丝毫没有cg、特效带来的违和感,甚至让观看者蠢蠢欲动,升起马上订票去桐乡的强烈欲望。
看过无数律风经手的神仙桥梁,网友仍是被他和殷以乔联合出品的山水桐乡,震撼得语无伦次。
短视频极其适合呼朋唤友的分享。
不到一天时间,观看次数超过千万。
菲律宾挚友的荣誉称号,足够律风翻来覆去地登上国内新闻版面。
广大民众形成的“桥梁设计师律风”的刻板印象,忽然就被《山水桐乡》打破。
殷以乔和律风相望相依的神仙兄弟情,已经让不少人锁死了建筑桥梁二人组合。
现在,二人组一起搞建筑了,难免众人奔走疾呼——
我桥呢?
律工,您从菲律宾回来就不建桥了吗?!
网络惊恐有之,遗憾有之。
毕竟是菲律宾挚友获得者、国家优秀桥梁设计师,在功成名就之后,选择放下国家责任,去打拼属于自己的事业无可厚非。
但他们依然心里觉得惋惜。
多好的桥梁设计师,怎么就被殷以乔拐跑去搞建筑了呢。
没有人回应的猜测,会在网络慢慢发酵。
《山水桐乡》明明只是一个宣传视频,突然在民众心里,成为了律风与国家设计院的公开道别。
大家还在惋惜悲叹国家少了个优秀的桥梁设计师,忽然就出现了新的消息:
律风,好像建筑设计更了不起!
有人反反复复观看《山水桐乡》,感觉到莫名的熟悉。
终于,他在佐特尔的视频主页,挖出了多年以前的《山水逍遥》。
不过是两个陈年老视频罢了,竟然与《山水桐乡》无限重合,充满了幻想照进现实的不可思议既视感。
山水逍遥,归去来兮。
悠然田园,把酒东篱。
陶渊明千年前书写的隐士情怀,在名为“归去来兮”的建模师手中得到了完美展现。
此时,不需要谁站出来列明证据,网络见多识广的民众,也知道“归去来兮”是谁。
他设计的桥梁,曾让无数人骄傲于中国的基建实力。
想不到他设计的建筑,在更早的时候,已经令他们心驰神往。
网络情绪从高亢到低落,又从低落回顶峰。
他们既高兴中国多了一位优秀建筑师,又惋惜中国少了一位桥梁设计师。
桥梁、建筑不可兼得,煎熬得不明真相的网友抓心挠肺。
这群坐不住的网友,按捺不住激动,只好整日整夜地疯狂呼唤亲民的大网红。
结束了非洲巡演的佐特尔,默默爬上社交网络,就发现自己的私信评论和转发,全都被多年前销声匿迹的“归去来兮”抢走了热度。
然而,他一点儿不伤心,还充满了慧眼识金的小得意。
他大大方方发布消息,说道:“风哥就是归去来兮啊。嘿嘿,我超高兴可以为风哥和殷师兄的新作品配乐哟。”
骄傲无比。
可惜,更多人关心的不是归去来兮究竟是谁,而是想通过这位归去来兮的伯乐,得知神乎其技的隐士大佬,未来的选择。
网络民众误会深。
但是,任谁见过《山水逍遥》《山水桐乡》都不会否认:律风更擅长建筑设计,他能够将千篇一律的山树溪林,变为梦想中的人间仙境。
甚至连佐特尔相熟的朋友,也心急火燎地发来消息,“大宝贝,求求你快告诉我,律风是不是已经放弃桥梁,选择他梦寐以求的建筑了!”
大宝贝佐特尔盯着众多朋友惶恐问话,缓缓打出问号。
“那我不知道。”他不过是平平无奇小弟弟罢鸟,“我得问风哥或者殷师兄。”
“不过,他们去看南海隧道最后一节沉管安装了。”
佐特尔遗憾说道,“短时间内联系不上。”
今天的佐特尔,依旧是发消息没人回复的可怜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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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这个世界一级文名+文案废物来宣传一下刚刚摸出来的新预收。
写音乐会的时候带来的灵感,我想写东方西方艺术碰撞,描绘五千年盛世的音乐荣光。
《世界一级艺术狂徒》:
国乐大师从不收徒,却意外收了个名不经传的钟应。
一年后,钟应登上舞台,抚琴奏出一曲前所未有的《华歌》,震惊音乐界。
同行纷纷贺喜,国乐大师后继有人,名师出高徒。
可是,国乐大师道:“他为艺术而生,我教不了他。”
谦虚的话没人会信,但不久后,音乐家们发现——
钟应弹的琵琶行云流水
钟应敲的编钟金石齐鸣
他会的乐器远远超过国乐大师平生所学,甚至连失传的十三弦筑,也不在话下!
钟应弹奏的国乐席卷中华大地,步入了西方乐器固有领域。
对中国充满蛮荒印象的西方音乐人,觉得他所谓音乐天赋不过是哗众取宠的噱头。
谁知……
他从未被乐器禁锢的双手,拨一尾琴、敲一排钟、击一只鼓,编织遥不可及的美梦,挑动沉寂已久的灵魂,扬起地狱烧灼的业火。
西方听众在管弦丝竹里嬉笑怒骂、热泪盈眶,忽然懂了——
什么是五千年的盛世华夏。
*艺术无国界,但有一种音乐叫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