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
赵羡想了想,道:“恐怕就是因为此事,父皇这两日大概很是头疼。”
姒幽望着他,问道:“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赵羡答道:“我会尽快向父皇说明,早日回去的。”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些许人声,姒幽转过头去细听,却原来是那几个太监回来了,赵羡心中一动,问道:“阿幽,你是如何进来的?”
姒幽轻描淡写道:“我用蛊虫将一人给迷昏了,他们便都走了。”
赵羡哭笑不得,道:“你还是先回慈宁宫,大概过不久,太后就要回去了。”
姒幽想了想,抬起眼看向他,道:“你不会有事吧?”
赵羡揽住她,吻轻轻落在女子的眉心,声音带笑:“不会的。”
姒幽放了心,赵羡将门外值守的人都调开之后,她这才离开了谨身殿,往慈宁宫的方向走。
然而走到半道,她心中忽而微动,转头看向另一条宫道,路边点着几盏灯笼,光线昏黄,在北风中轻轻摆动,颇为清冷,姒幽想起来了,这是去往含芳宫的路。
她略一犹豫,便踏上了那一条宫道,没多久,就看见了前方幽幽的灯光,白色的长幡在空中飘零不定,空气中一片寂静,唯有朔风呼啸而过,气氛凄清。
姒幽犹记得当初跟着赵羡来的时候,含芳宫还十分热闹,如今淑妃已死,含芳宫也随之清冷下来,就连门口也只有一个太监守着,他缩着脖子跺着脚,仿佛恨不得把脑袋缩进衣服里头去。
姒幽想了想,走上前去,那太监见了人来,登时一个激灵,连忙挺直了身子,他先是没认出姒幽,愣了一下,才道:“这位娘娘是……”
姒幽看了他一眼,道:“本宫想祭奠淑妃娘娘。”
岂料那太监面露难色,道:“娘娘有所不知,皇上下了令,若非有圣旨,谁也不许入含芳宫。”
闻言,姒幽心中浮现诧异之色,问道:“这是为何?淑妃如今已去,就连祭奠也不许么?”
太监望了望四周,小声道:“奴才也不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不止是您,这几日好些人想来拜祭淑妃娘娘,都不许进。”
姒幽道:“好些人?都有哪些人?”
太监回想了一下,正欲回答,却听后面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小贵子,在跟谁说话呢?”
姒幽抬起头,里面出来了一名宫婢打扮的女子,看着颇有些眼熟,想是从前在淑妃身边伺候的,太监连忙解释道:“玉榴,这位娘娘是想拜祭咱们娘娘,小的正在给她说呢。”
那玉榴一眼便认出了姒幽,立即过来见礼:“原来是晋王妃娘娘,娘娘万福。”
姒幽打量她几眼,然后又望了望含芳宫的匾额,道:“今日贸然前来,只是为了拜祭淑妃娘娘,不过有圣旨在,恕我不能入内了。”
玉榴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立即垂下眼帘,轻声道:“王妃娘娘的心意,娘娘在天之灵,定会得知的。”
姒幽颔首,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去,那玉榴正冲着她这边发呆,不防被姒幽看见,面上闪过几分躲闪慌乱之意,姒幽索性停下脚步,平静地望着她,道:“你有话要对我说?”
“啊?”玉榴愣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她面上的犹豫之色愈发明显了,姒幽没有着急,静静地等待着,片刻之后,玉榴才一咬牙,道:“王妃娘娘留步,奴婢这里有一样东西,恳请娘娘转交给晋王爷。”
她说着,几步上前来,从袖袋中取出一封信来,塞到姒幽手中,握着她的手,悄声叮嘱道:“娘娘,千万要交给王爷。”
姒幽拿着那信,看了看,道:“是谁的信?”
玉榴低声道:“是、是咱们娘娘写的。”
淑妃写的。
这却是让姒幽没有想到,她顿了顿,忽然道:“淑妃写的时候,知道自己会遇害吗?”
她才一说完,便感觉到玉榴握着自己的手一紧,玉榴没有回答,她只是摇摇头,退后一步,深深行礼,道:“娘娘,这信,还请娘娘千万要带到,交给晋王爷。”
她不肯说,姒幽面上浮现若有所思之色,她收起那信,藏入袖中,道:“我知道了,必会替淑妃娘娘带到。”
闻言,玉榴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娘娘。”
姒幽再次望了含芳宫一眼,转身离开,往慈宁宫的方向而去。
第 149 章
第149章
慈宁宫。
姒幽进去的时候, 太后已经回来了,她正坐在软榻上喝茶,见了她来, 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姒幽坐下, 头一句便是问道:“你去见晋王了?”
被戳破了, 姒幽也没有惊慌,反应分外镇静, 答道:“是, 娘娘如何知道?”
太后笑了一声,道:“说来也巧,哀家路过谨身殿时, 看见有几个太监抬着一个昏迷的人出来了,哀家瞧着, 倒是有些像你的手法。”
姒幽道:“他只会小睡片刻, 于性命无妨。”
“这哀家自然知道,”太后说着,神色略微一正,道:“但你日后需得谨慎些, 若非必要,不可再如此施为,这里毕竟是皇宫。”
闻言,姒幽垂眸应答:“是,我知道了。”
太后放下茶盏, 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幽幽叹了一口气,对她道:“你伸手来。”
姒幽不解,但还是照做,伸出右手,太后以两指并拢,像大夫诊脉一般,按在她的脉搏上,然后轻轻点了点,那一瞬间,姒幽骤然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疼痛,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左手用力握紧了右手的手腕,费了极大的力气才迫使自己没有抽回手来。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体内的怀梦蛊蠢蠢欲动,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
太后的手指没有拿开,双目仍然停留在姒幽的手上,仔细地观察着,口中道:“你与哀家年轻的时候很像。”
因为疼痛,姒幽的脸色微微泛白,她抿起唇,竭力使自己的呼吸保持平静,这已是万分艰难,哪里还有时间与太后说话?
太后倒也并不在意,自顾自道:“哀家自见你第一面起,就是这样觉得了,否则哀家也不能管这些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