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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对了陆建军,去年那个年你在米国是怎么过的呀?我一个人在帝都,反正是过的凄凄惨惨的,一点儿也没有过年的气氛。”
    陆建军说:“我去的时候没有拿万年历,米国用的都是阳历,人家也没标出来什么时候是春节。我又忙着念书,到了三月份,我才反应过来我把年给忘了。我就只能去中国餐馆买的吃了一份饺子。那饺子做的不太好吃,还没我调的馅儿香呢。”
    吃了饭,守岁守到十二点,苏敏就困的去睡觉了。
    再醒来,已经是大年初一的中午十一点了。
    苏敏说陆建军:“啊,你干嘛不叫我起床啊?”
    陆建军说:“我这也是刚起,咱们又没什么事儿,也不去拜年,不着急。”
    “你的领导你不去拜访一下,同事们也不去么?”
    “不去,明天就见到了,我们这是一个月三十天天天见面,好不容易有一天可以不见,还是不见的好。”
    苏敏就笑了:“行吧,那咱们就在家窝上一天吧。可怜的陆建军,没有假期可以休。去年你们单位刚成立,所以工作多,那以后会不会好一点?”
    “说不准,现在这还是刚开了个头,我觉得以后只会越来越忙,要想轻松,估计得等十年二十年以后。不过现在每年都有高考,一茬一茬的人才培养出来,有了新人加进来,我们的工作肯定能轻松一些。”
    过了初一,陆建军这个年就算是过完了。
    苏敏也没急着回去,就当是度假了。
    正月初九,大白天,苏敏正在屋里看小说,她之前出去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卖武侠小说,就买了几本,家里没有电视,只能看小说来消磨时间。
    这武侠小说人物刻画的好,苏敏也不是看个乐呵,而是边看,边揣摩这些角色要是表演出来,该是个什么样儿的。
    这时门突然被敲响了,苏敏开门一看,竟然是陆建军和之前见过的那位主任,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苏敏让了让,让这些人进来,然后见陆建军脸色不太好,小声问他:“怎么了?”
    陆建军还没说话,秦主任就先开口说:“小苏同志,我们单位很特殊,所以有的事情,是不允许发生的。现在我们收到了两封匿名举报信,举报的都是同一件事,所以我要来找你询问一下情况。”
    苏敏有些不解,匿名举报?举报什么?她可是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人,举报她什么?难不成举报她和陆建军乱搞男女关系?
    秦主任问苏敏:“小苏同志,据我所知,你的工资一年有一千左右,是不是?”
    苏敏点头。
    “但是从你年前来了鹏城,光是购物就花了五千多。”
    苏敏皱眉:“您这是什么意思?”
    秦主任就说:“这个个人资产要是查的话,每个人的国家都是能查个清楚明白的。我们单位性质特殊,所以不允许员工有不明不白的收入。这个希望你可以理解。”
    苏敏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秦主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怀疑陆建军他收受贿赂?秦主任,既然您说家里有什么财产,要查都是能查出来的,那您一定知道,陆建军在上学期间,每年都要来南方一趟。他呢,一边收集资料写论文,一边还顺带着做个小买卖。国家现在鼓励自由经济,市场经济,我想陆建军当时做这个也不过分吧。”
    “这是当然的,小陆的这个经历我们都有了解。”
    “那您也应该能查到我们名下的资产。”
    “是的,这些小陆的资料上都有写。”
    苏敏说:“既然如此,你们就该知道,陆建军他要是真爱钱,就该去做生意,而不是来这里。从去年八月份过来参加工作,他只在大年初一休息了一天。平时每天六点起,十一点睡。他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拿自己学到的东西来回报给这个国家。他的付出是有目共睹的,我觉得你们这样的怀疑,太让人寒心了。说个不好听的话,现在做买卖的那么多。他把这精力时间拿去做生意,一天挣得都比这一个月的工资高。我可能有些不识大体,不会说话。但我是真的很不理解你们为什么怀疑他,就因为我的消费高,就因为我能花钱?”
    苏敏越说越委屈,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仅仅因为自己帮着同事带一些东西,就成了别人构陷陆建军的证据。
    她忍不住自己的眼泪,明明陆建军为了工作那么辛苦,背井离乡,他是那样孝顺的人,可为了工作,都无法陪着父母过年。
    陆建军和她的感情这么深,可为了工作,和她异地分居。
    苏敏感觉委屈一下就涌了上来,让她鼻酸,心酸。
    这一刹那,苏敏想直接和陆建军说,算了,这破工作,爱谁干谁干,咱们直接回去,哪怕把那几套房收拾出来当包租婆都比这强。
    但她知道,这是陆建军的选择,是陆建军的事业,她不能这么做,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陆建军的清白。
    第86章
    秦主任看着苏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有些头疼。
    尤其苏敏还长得好看, 哭的又可怜,好像他们怎么虐待陆建军似的。
    其实他是相信陆建军的,就像苏敏说的, 陆建军要是真想挣钱, 凭他的能力, 再加上现在这么多的机遇, 还怕挣不到钱?
    就算不当老板,给人打工也不愁,之前他们合作的一个外企董事就直接说了,如果陆建军愿意辞职去他们公司, 直接开二十万美金的年薪。
    只是这举报信不仅是工委的主任副主任几个领导收到了, 就连市委都有领导收到。
    他这个工委主任就必须把态度摆出来, 把事情查清楚。
    这还是陆建军仅有的几次见苏敏哭呢,第一回 是他和苏敏确认关系的时候,她没忍住哭了。
    结婚那天,她也哭了。
    再之后就是他要出国, 机场送别的时候她眼圈红红的,一个劲儿的说让他别省钱, 照顾好自己。
    等他回来,去内蒙古找她,她高兴的哭了。
    之前的哭,有的因为高兴开心,有的因为不舍别离。
    只有这回,这回她是难过, 是委屈,是伤心。
    陆建军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好了,好了,不哭了,领导没有不相信我,只是过来询问一下,咱们把话说清楚就好了。”
    苏敏咬着唇,和秦主任还有那两位不认识的客人说:“抱歉,我情绪有些失控,我实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先去卫生间洗一下脸,然后我们再好好谈,抱歉。”
    说完苏敏进了卫生间,把门关上,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的和个疯婆子似的,她湿了毛巾,敷了敷脸,走出去。
    她长长的吸了口气,说:“秦主任,您问吧,你们对我和陆建军的哪笔财产觉得收入不明,我都可以一一解释。我希望这回就把事情说清楚,说明白,不要以后在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怀疑人。”
    秦主任说:“小苏,谢谢你理解我们的工作。你们的财产呢,银行存入多少,支出多少,购买的房产花了多少,这些都是有明确流水的。也就是说,在陆建军出国之后到现在这段时间,你们的收入就是两人的工资,我可以这么说吧?”
    苏敏点头:“对,而且在他出国之前,我们家里贵重的物品除了房产,只有三千块左右的现金加长辈留下的金条和两块羊脂玉的首饰,一条金项链和几件银首饰。余下的就是衣服书籍了。然后一半的现金和三块金条陆建军出国的时候兑换成了米币带出去,这都是能查到的。所以你们觉得我们家应该只有余下的一千多现金,我和陆建军去年的工资还有他剩下的米币。米币没有换成人民币,这也能查到。再加上我来回都是坐飞机,这也是很大一笔花销。也就是说,我们两个的积蓄应该在两千左右,而我这次来鹏城直接买了将近五千的东西,所以你们怀疑我有不明收入?”
    秦主任说:“其实我很相信小陆,但,该有的流程都得有。”
    苏敏点头:“行,不过这件事陆建军没有和您解释么,我是一名演员,我的同事知道我要来鹏城,所以拜托我给她们带一些东西。”
    说完苏敏把客厅放着的行李箱打开:“我具体说一下吧。”说着苏敏把东西往出拿:“口红,一共有七十多只,有的同事让我带一支,有的带两支,还有的要四五支。我都有记录。还有这是我买东西的□□。”
    说完苏敏把记着帮谁带什么的那个备忘录递过去。
    “我这两天把帐都算的差不多了,前边是她们让我带什么,每个人给了我多少钱。后边是我重新列的单子,我按着姓名写的,每个人买到了什么,每一样多少钱,一共多少钱。她们提前支付了多少,我是该退回去还是要补我一些,上面都有。还有我这是帮人带东西回来,所以收据都有。你们自己查吧。”
    秦主任把苏敏的本子翻了一遍,然后递给余下的两人。
    这两人就去对着苏敏行李箱里的东西对账。
    苏敏感觉很不自在,她和秦主任说:“你们应该有我单位的电话,等会请你们打电话然后按着我给的名单问清楚。我没做亏心事,更不想因为我自己的私事拖累陆建军的工作。”
    秦主任点头:“好,我会打电话询问的,不过我不会说具体的情况,你放心吧,不会让流言传出来的。”
    苏敏嗤笑一声:“流言,有什么流言,不就是有的外企在申请项目的时候因为存在问题,在陆建军这里卡住了,所以蓄意报复。或者是陆建军的同事见他太能干,刻意泼脏水。我在鹏城没什么认识的人,知道我和陆建军关系的更是少。秦主任,我不知道陆建军有没有和你说,我之前遇过一个人,她应该是想收买我,让我帮着说服陆建军。”
    秦主任点头:“他和我说这件事了,我也交代下去查查那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了。”
    苏敏说:“因为我花钱太多,所以举报陆建军。但知道我花钱买东西的,除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同伙,就只有对门。对门那位每次我回家的时候都恨不得把脑袋钻我手提袋里,看看我买了什么。既然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我觉得你们也该查一查这个举报人是谁。如果是外人,那就要查出来对方是谁,是不是他们真的有什么问题被陆建军无意发现了,所以实施报复。现在只是举报,以后会不会直接请个shashou,毕竟鹏城这么乱,小混混也不少,给点钱什么都愿意做。”
    陆建军知道接下来苏敏要说是不是有内部人员故意举报,捏了一下苏敏的胳膊,让她别说了,这件事秦主任心里有数。
    秦主任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上门,其实不是查他的,只是过个场子,证明他没有问题。
    秦主任真正的目的是要找那个举报他的人。
    不管这是外人做的还是他们单位的同事做的,查出来秦主任都要狠狠处理。
    不然以后随随便便写个举报信,往工委市委领导家门口一放,秦主任就得把手里的活儿停下来查贪污,陆建军这个被举报的同样也得把工作停了。
    这半天一天还好,要是停工时间太长,得耽误多少事儿。
    苏敏就没再说话,她现在火气消下来一些,人也冷静了。
    她知道这是有人要搞陆建军,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最终的目的是什么,但表面的目的就是陆建军。
    苏敏真是心疼陆建军,但她心疼没用,还是得陆建军的领导为他做主。
    很快,那两个人把东西查完了,帮着苏敏原样放好,又把苏敏的账本抄写了一遍,然后和秦主任说:“主任,都能对得上,没问题。”
    秦主任点点头:“行,等会儿我再给小苏单位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这事儿也算是说清楚了。”
    苏敏说:“那就好,可别以后翻旧帐,说我们的资产来历不明。”
    “小苏,小陆,你们两个受委屈了,放心吧,这事儿就翻篇了。”
    说完,秦主任又说:“好了,我去处理接下来的事儿,小陆,你就放半天假,好好陪陪小苏,和小苏说一说话,别让她觉得咱们单位对不起你。”
    “行,那我就休息半天,秦主任,您去忙您的吧。”
    秦主任一走,苏敏就问陆建军:“是谁写的举报信,你心里有没有个猜测啊?”
    陆建军摇头:“这事儿好猜也不好猜,好猜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左不过是那几个人选。不是外人就是内部的人。难猜也是如此,我和外商接触,也只是工作上的来往,其他的了解不多。至于单位内部,秦主任很器重我,开会什么的也常会带我露露面,所以,有人眼红也很正常。”
    苏敏:“哪里正常,你们工作都这么忙了,有闲工夫还眼红,眼红什么?眼红你忙的要死?眼红你连假都没有?对了,我才想起来,你们主任知道你上大学那段时间就投机倒把啊?”
    陆建军说:“这很容易就猜出来了,我之前在厂子里上班,就是攒钱也攒不了多少。我祖祖辈辈又不是富贵人家,也不可能留下来什么巨款遗产。而且每年我来南边的时候取不少钱,然后过几个月,又翻了两三倍存回去,猜一猜就能猜到我是把南边的东西带回去卖掉了。”
    “那你们领导没说什么吗?毕竟那几年你做这个是犯法的,虽然没有证据说咱这钱是做这个挣的,但要是非追问个来源也不好说。而且咱连个体户都不算,还没交税。”
    陆建军说:“秦主任说了,之前的事情就过去了,毕竟那是特殊时期,特殊情况,可以特殊处理,再说我那个时候还在上学,没有进入工作岗位。现在我进了工委,以后就不能做这行了。咱以后低调点,不让人知道咱名下有多少房就行。”
    “那是自然,人就怕遇见红眼病,这个我懂。你看我坐飞机往来帝都和鹏城,要是捎带着转手些东西,最起码也能把飞机票挣出来。不就是因为你的工作特殊,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没去挣这份钱么。没想到,就算这样,我还是给你惹麻烦了。陆建军,你说这会不会影响你以后的工作啊?万一有人再翻出来说你以前做小生意,还买了好几套房,不能委以重任怎么办?”
    “不会的,秦主任心里明白着呢,你放心吧。再说咱们买的房都是在我还念书的时候买的,就是以后有人翻出来,查咱家的动产不动产也就那么多,咱也是不怕查的。总不可能在我还念书的时候,还不知道将来去哪儿上班呢,就有人和我行贿吧。”
    “好吧,没事就行。我就是觉得你挺倒霉的,辛辛苦苦工作,起得比鸡早,睡的比汪汪晚,每天忙的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还得受这无妄之灾。”
    苏敏也不知道最后这事查出来没,反正在她离开鹏城的时候,陆建军没和她说。
    只知道秦主任给她单位的人打电话,说的是发现她大量购买同样的东西,以为她是投机倒把,所以查她,然后打电话问问,是不是真的帮人带的东西,而不是套购转卖。
    在这个时候虽说有了市场经济,允许做个小生意,但是还是有投机倒把罪的。
    秦主任这也算帮了苏敏一些,让她的同事知道她带回来这些东西多么的不容易。
    回了帝都,苏敏先大包小包的回单位。
    她才进去,一堆人就围上来了。
    于娇娇尤其激动:“苏敏姐,你终于回来了,我就说你明儿上班,今天该到了。哎呀,可辛苦你了,你不知道,当时有人给我们打电话,问你是不是真的帮我们带东西。还问我们提前给了你多少钱,可真是把我吓坏了。”
    苏敏笑着说:“没事,这是例行询问,我买的这些都是不用票只拿钱就能买的。在鹏城那边卖的好,而且还便宜,所以就有人从鹏城买了然后转手卖出去。我又不是做那个的,不怕他们查。来,我这都分好了,在每个人的手提袋上都写了你们各自的名字。里面也有买东西的□□。你们要的大部分我都买了,有的没买到,以后有机会再帮你们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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