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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 第245节

      这一句话也没有激怒段般若,他像早就被人教导过这一套流程,平静而随意道:“但你对不起敬敏皇贵妃,也对不起宁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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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顺元帝的身体在十几年前落下了病根,这些年来不过是表面健壮罢了。
    不然这两年也不会放任几个皇子同段般若之间的龃龉。
    前些时日被三皇子耗着,人还撑着口气。如今一见了段般若和四皇子,那口气就松了。好几次人差点就没了,吓得太医冷汗频出。
    说句大不敬的话,现在储君未立,几个活下来的皇子里到底谁有资格登上那个位置,还是得顺元帝自己定下来,才能名正言顺,叫别的人无话可说。
    要是顺元帝就这样驾崩了,别说太医自己会不会被这些皇子一刀砍了,恐怕这几年里,大雍都别想过安生日子。
    皇子夺位的事情,前朝的时候又不是没发生过。
    那叫一个血腥恐怖。
    还好顺元帝醒了,他看起来颇为平静。并不惧怕死亡,但同时又对活下去这件事无比留恋。
    极为矛盾。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顺元帝应当明白自己的情况,不用旁人提起,便会交代一些事情。
    可众皇子公主跪在面前时,他盯着一个地方,久久没有说话。
    一些旁听圣诏的大臣没有抬头,静静等待着顺元帝开口。
    皇子们克制住心中的各种情绪,均做出一副伤心孺慕的神情。公主也是一样,唯独段般若神色淡淡。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位是皇帝最疼爱的公主,往日里就算是皇子惹到这位身上都讨不了好。故而,即使看到了段般若此时的模样,也没人敢说什么。
    过了良久,顺元帝终于收回视线。
    有人悄悄顺着他方才看的地方看过去,发现顺元帝没有看着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只是看着门。
    好像在等着谁,又也像在看一个旁人都看不见的人。
    时间等待得太久了,负责记载的史官候在一旁,终于出声提醒了顺元帝。
    顺元帝这才抬起眼,目光落在自己这些儿子女儿身上。视线在掠过段般若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他脑海中忽地又响起前些日的一句问话。
    “您无愧于敬敏皇贵妃?无愧于宁王?”
    顺元帝笑了笑,终是移开目光,然后看向这些跪着的儿子。个个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悲痛不舍,有些已经眼中含泪。
    跪在最前面的,是他的第四子,不算顶顶好的帝王之材,不过还算仁善,守国无碍。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即使顺元帝已经病入膏肓,但依旧没有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他在众多人里指了四皇子当储君,其余几个皇子就算心中不甘,却也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三皇子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呢。
    太子已定,代替顺元帝执掌权柄,处理一应事宜。
    而此时的阮觅,正在阮家带着人进行修葺。
    要将庭院中被火把烧焦的树修剪一遍,实在没用了的树要挖出来,重新栽一颗。还有外面围墙大门的修缮,都是耗费时间的功夫。
    她先前已经将鳞京的匪徒清了一遍了,但还有些逃窜,躲在某个角落。可这已经不是阮觅该管的事了。
    既然有人已经掌了权,这些收拢民心的事情她就不该插手,省得到时候花了心思又惹人猜忌。
    于是现在空闲下来,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正午时分,她站在门口,仰着头眯着眼打量大门上的牌匾。
    这是她请人新做的。
    上一副牌匾被那些人打了下来,踩得四分五裂。充门面的东西,怎么说都得先弄好。
    “再往左边挪一点,对,好了。”她正指挥人把牌匾放好,身后有人经过,停下来看她一眼。
    认出了她之后,笑着道:“阮姑娘,换新东西呢?”
    这些人是阮觅曾经从匪徒手中救下来的,人好好活着,不过家里房子没了,现在在朝廷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住着。听说不久后朝廷还会修建新的房屋,给他们住。
    这可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情,于是他们脸上也没有颓废之色,眉开眼笑地同阮觅打招呼。
    “原先的坏得不能用了。”阮觅也无奈,“不然也不想换新的。”
    众人见她叹气,善意地笑起来,“还是这个好,瞧着就气派。”
    说话间,一队人马朝这边来。
    领头的人骑着马,一身黑衣,手执长剑。马蹄声在华林巷里显得突兀,谁都无法忽视。
    众人转过头来。
    阮觅自然也看了过去。
    “此地可见到什么生人?”他问道。
    褪去了以前的桀骜不驯,带着从铁和血里磨练出来的成熟。让人不自觉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前些日被大火烧过的梁木堆成一堆,漆黑成灰。瓦片碎得不成样子,被累成高高的小山。断壁残垣,不外如是。
    这便是匪徒洗劫后的鳞京,即使住着所谓有身份士族的地方,也是这个模样。
    殷如意一眼将这些收入眼中,转而看向阮觅。
    或许是不久前刚从战场上下来,眉宇间的杀气更浓,一皱眉立马让人觉得杀气扑面而来。
    那几个先前还在同阮觅说话的百姓随口应答几句,立马跑得没影了。
    殷如意让身后人去这些地方搜查,自己则是留了下来。他翻身下马,走到阮觅身边。
    “还好?”
    这是在问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阮觅瞅他一眼。
    她知道前些日领着军队回来的人就是话本里那个赤马小将军的时候,就猜到殷如意回来了。
    这么敏感的关头,偏生叫了殷如意回来。结合鳞京这几日的传闻,十有八九,殷如意是顺元帝给未来新帝准备的心腹。
    若真是她想的那样,那这就是从龙之功了,日后怎么也不会混得太差。
    当初阮觅还想着,好好一科举文的主角,跑去边关,弃笔从戎,算不算偏离剧情。
    没想到这是殊途同归啊。
    心中感慨,于是面上也显露出来了几分。
    她语重心长,跟个长辈似的道:“好好干,我看好你。”
    说着,顺手伸手去拍殷如意的肩膀。
    但因为殷如意实在太高了,阮觅抬高手去拍反而显得自己更矮,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恍若什么事都没发生。
    殷如意没有接上她的思路,不禁一脸问号。
    ……
    阮觅这些时日都没有睡好,时常惊醒。
    应当说鳞京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少有人真能睡得安稳。
    先是大皇子薨,接着又是三皇子逼宫,鳞京匪徒横行,一片打打杀杀声。
    现在又正逢皇位交接的敏感时候,许多大臣与士族都在回忆自己以前有没有得罪过四皇子,生怕这位秋后算账。毕竟新帝登基,总要做些事情来杀鸡儆猴的。
    顺元帝的情况,众人都知晓,只是没有谁敢谈论这件事罢了。
    就在鳞京这样紧绷的气氛中,某一日深夜,阮觅再次从睡梦中惊醒,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走动声。
    翠莺在外面喊了几声,听到了阮觅的声儿后才走进去。
    低声道:“圣上驾崩,得快些准备。”
    阮觅怔了好一会儿。
    ……
    帝崩,国丧。
    上到皇亲国戚,下到九品小官,皆穿丧服。京中百姓着素服,不得行嫁娶喜事。
    办完繁琐的丧事,又是过了数月,转眼到了十月。
    四皇子登基后,年号昌宁。
    于是成平四十年,也称为昌宁初年。
    新帝登基自然要有自己的人手,这位皇帝与他的父亲一样,致力于削弱朝堂中士族的力量,大力提拔寒门出身的官员。
    魏驿蔺与柳十令早在三皇子逼宫时,便被陈章京引荐到了他面前。那时候的昌宁帝这以为不过是两个平平无奇的人,可是后面多次见识到了这两个“平平无奇”官员的能力,他只能心中庆幸自己运气好,随便找来两个人都有这般才干。
    于是登基后,他力排众议,提魏驿蔺为中书舍人,柳十令为户部侍郎。这两个官职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谁都知晓这是皇帝要重用他们的意思。
    陈章京身上原本就打着段般若的印记,可段般若是公主,对于昌宁帝来说没有威胁。而且两人不久前还是合作关系,为了拉拢段般若,昌宁帝也不介意给些好处,于是封了陈章京为大理寺少卿。
    千里迢迢赶回鳞京救驾的殷如意也没有落下,因着赤马小将军这一美谈,昌宁帝将皇宫禁军交给他,表示了自己的信任,同时还为殷如意的将军府写了牌匾。
    丹平。
    丹者,赤胆忠心。
    平者,河清海晏。
    于是众人有时也称殷如意为丹平小将军。
    这些阮觅都知晓,危机有时候也是机遇,帝王的赐封一向只有初登基时才会如此大手笔,等到日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便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可是某一日,昌宁帝突然感兴趣似的,问起了成平三十八年的状元郎。在知晓人如今还在翰林院当修撰的时候,笑着说了一声屈才,然后让人传唤崔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