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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他娘的!!!
    这群宾贡生真是胆子肥了,吕二道:“嘿!抢人抢到军爷手上,你们说能不能忍?”
    怎么可能忍!他们连新鞠袍都换上了!
    吕二郎一挥手,领着龙武军众将气势汹汹就要开赴沙场,哦不,是鞠场。
    才迈出去一步就被崔湃扯了回来,吕二皱眉,只听崔湃冷道:“一路去。”
    吕二大笑,看人当场打脸很爽,所以做人呢是不能太决绝的。
    “九郎怎么又决定要去了?”
    崔湃没有半点窘迫,很是自然,他说:“敌情有变。”
    圆肚王参军脑子灵光,找了一个义正言辞的理由,他们要去为同袍压阵助威,非闹着要一路。
    就这样一群人浩浩荡荡结队前往城东头御马坊球场。
    ————
    长安的球场众多,御马坊球场离龙武军驻地最近。
    如花似玉的贵女社团来,龙武军众将士心里泛着甜滋滋的蜜,换成粗腿短髯的宾贡生来,谁敢动老子的一亩三分地!
    一众人急行军般登上御马坊重楼二层,先探明场下战况如何,一看更是一口老血呛到了吕二郎的喉头。
    场下女社和宾贡生眉来眼去,确定是在击鞠?!
    短距离倒球,都是高头大马,难免会近身撞在一起,本来正在死命争球的双方,画风突变。
    “哎哟,好痛!”一边娇弱的惊呼。
    “抱歉!可有伤着你?”一边爱怜的安抚。
    如此反复上演。
    “……”
    套路深得很呀!
    众武将觉得自己怎么就想不到这一招呢!笨!
    崔湃跟吕二站在最前沿,双手环胸而立,目光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场中黄棕金箔驹上娇俏的身影。
    海棠联纹的嫩黄鞠袍衬得她整个人都在发亮,修身的剪裁在她举手投足间无不展露玲珑有致的身形。
    她单手持缰飞击彩球的气势,确有几分塞外儿女的豪气,而这样的豪气又与她金尊玉贵娇养的形象毫不违和。
    黄棕金箔驹果然是适合她的,那天他在牧马场草原上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
    袁醍醐于乱战中抢到一球,却被追上来的库尔麦和尤博力截杀。
    黄棕金箔驹嘶鸣一声竟吓得尤博力身下坐骑撩蹄。
    袁醍醐一个扬手,彩球若流星,飞坠球门框中。
    ————
    博回一筹,虽败犹荣!
    袁醍醐兴奋举起球杖,振臂而呼,灿烂的笑容正正对上了重楼上一双含笑的眼眸,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崔湃身着甲胄,器宇轩昂。
    “好球!”
    球门框上方正是二层重楼,在一群讶然的将领中,崔湃抽出环胸的双手,开始鼓掌。
    一下、两下,他身旁的吕二和身后的将士都开始鼓掌。
    袁醍醐身下的黄棕金箔驹像是受到感染,马蹄踏出欢快的节奏,袁醍醐乐了,你是认出了套住自己的狠人了吗?
    尤博力和库尔麦驱马走近,盯着二层上醒目的一群鞠袍。
    库尔麦道:“身着鞠袍的是龙武军的将领。”
    两人行至袁醍醐一线,库尔麦插手问礼,又简洁介绍了尤博力领头的宾贡生团队和巧工女社在此练球。
    “好巧,我们龙武军将士今日也是来练球的。”
    吕二接了话头,露出一个今日天气真是好,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友善笑容,“不如一起练练?”
    一起练练,下的是战帖。
    “有幸得龙武军指点,是我们的荣幸。”
    尤博力回了一个礼,扬起一双凤目看向吕二身旁的崔湃。
    “中郎将一起来如何?”
    吕二转头盯着崔湃,这位神仙自己可是请不动的。
    崔湃没有回复他,只将双手撑在扶手上,盯着头戴精致抹额的小人儿。
    运动之后让她看起来面色红润,鬓角有些许薄薄的细汗,她神采奕奕的注视着自己,好似在激将他,来呀,下来露两手给我瞧瞧哎。
    崔湃牵动一边嘴角,说道:“拿一套鞠袍来!”
    如你所愿。
    在场将领在心里摇旗呐喊,很多人都记得那些年里崔湃驰骋含光殿、十六王院球场的潇洒身影。
    一骑绝尘。
    注释:
    1、文中涉及各球场——《唐两京城坊考》卷一《西京宫城》、《旧唐书》卷十七《文宗纪下》。
    第24章 高手的任性
    士兵牵来军马,随行亲兵递上球杖,龙武军的将领们从阁楼二层下到场地。
    近处一看,各个身形健壮,翻身上马,手持球杖像是手持的大唐三尺横刀一般,奔赴战场。
    宾贡生多为藩国贵族子弟,俊美有余,真论起来,又怎能比得过纵马横刀的男子气概,气场上已是被压了一头。
    两方人马相对而立,是一场誓要把对方踏于马蹄之下的对峙。
    袁醍醐发现两方各点了十人出场,立刻就要开始比赛,瞬间就没了女社什么事情。
    那怎么行?
    御马坊的球场,现在女社也是有一份的!
    太仆寺的马倌六福将彩球捧在手中,站在中间正准备开球,袁醍醐驱马也走到场地中间,用球杖压在六福的肩头。
    众人侧目,不知此女闹哪样?
    “哎,六福,你可是太仆寺遣派给我的司马倌,也是我让你当得场中裁判,你这是都忘了吗?”
    听着贵女口吻,是不乐意了,马倌六福缩着肩头不敢答话,他这个身份哪敢有什么意见。
    在场的郎君们也摸不着这位贵女是怎么个意思,不便贸然开口。
    崔湃莞尔,他就知道她哪里会安分当个看客,以她的个性必然是要来掺一脚的。
    吕二没有跟袁醍醐交过手,正在用眼神询问崔湃怎么办?
    毕竟崔湃跟她才是老熟人,冤家路窄的那种熟。
    重任落在崔湃身上。
    将手中球杖架在肩上,崔湃左右扭了扭脑袋,“贵女想如何?”
    “不如何。”
    六福听见松了一口气,可球杖依旧压在自己肩上,似乎并不会这么轻易结束,果然,袁家贵女又开金口:“不过让我们女社也参赛罢了。”
    这叫不如何?三支队伍如何击鞠?
    两方人马都不做声表态,他们是准备血拼的,怎么可能让女子卷入其中。
    她就知道郎君们决计不会轻易松口,袁醍醐一副那就大家都别玩了的蛮横。
    场面僵持中,吕二轻呵一声,准备上前理论,实力相差巨大如何愉快地玩耍?却被崔湃一横球杖拦住。
    “女社可选六人出场,一支队伍加入三人,如此,不至于实力悬殊过大。”
    高文珺点头,算女社认可这个提法,袁醍醐转首看向尤博力,宾贡生这边也无异议,三方妥协。
    崔湃从亲兵手上要来铜钱一枚,让女社贵女选了正反面,以此分队。
    他将铜钱抛入空中,又用掌心接住,是钱币背面的星月纹式翻在上面,文字压在下面。
    高文珺选的文字,分在宾贡生一队。
    袁醍醐选的星月,跟的龙武军,她和崔湃便是同一个战线了。
    吕二饶有趣味的看了一眼崔湃,摇了摇头,走开了。
    军中的老把戏,想要哪一面便是哪一面。
    崔湃将铜钱收入怀中,驱马至袁醍醐身边,“你想要比赛赢?还是想击技进步?”
    此刻她正在舒展手臂热身,听到崔湃说得正经,嘿嘿笑道:“两个都要!”
    完美抉择,没有遗憾。
    鬼精灵,崔湃抿唇都没有藏住笑意,“那就两个都要。”
    正在听尤博力布置战术的库尔麦,忍不住转头张望袁醍醐的方向,而这一幕又落在尤博力的眼中。
    ————
    场里尘飞马后去,空中球势杖前飞。
    球似星,杖如月,骤马随风,奔腾奇袭。
    双方卯着劲对拼,龙武军夺得头筹,立刻又被宾贡生还以颜色。
    赛情胶着,脸面之争,谁都想赢。
    尤博力的进攻能力着实让吕二郎小吃一惊,不过有崔湃在锋线压阵,吕二倒是很放心的自己回撤中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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