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研究了刘静薇的意识，她的意识保留了重生之前的痕迹，也就是说，我们认识的刘静薇，是原本时间轨迹中的刘静薇、宿主的任务没有被执行时的刘静薇。”白芷斩钉截铁，眼神逐渐锐利。
    在一人两统的注视中，她继续说——
    “问题回归到执行任务本身，我们究竟是怎么执行任务的？原主死了，用意识为代价发布任务，我们接下任务，被送到任务世界，这是我们执行任务的过程。
    “而这个过程中，总是跨越了空间和时间的。我们去往任务世界的时间段，通常都不是原主死的时间，而是倒回了原主尚未死去，甚至苦难尚未开始时。”
    莫天问点头：“我们跨越了空间和时间，这应该是高等世界生物能够做到的。”
    白芷颔首：“你说得对，高等世界生物肯定能够做到，他们身为最高等世界的生物，可以接管低等世界，可以成为低等世界的天道，只要意识够强，跨越时间根本不难。高等世界对其他世界有绝对的掌控权，那么，刘静薇为什么重生？”
    444和666都一头雾水地蹲在旁边。
    莫天问皱着眉思索片刻，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重生，但我记得，你说她是错误，是bug。”
    “对，她是bug。”白芷的金丝边眼镜下，双目泛着兴奋的光芒，“但也是证据。”
    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桌面的茶杯，眼中的兴奋更甚：“高等世界对低等世界有绝对的掌控权，所以只是跨越时间而已，怎么会出错了？但事实上，出了错，有了bug，因为——”
    莫天问像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因为那个侵略者！他是造物主同等级的高等生物，所以跨越他插手的世界，就有了漏洞和bug！”
    “对，大胆猜测一下，乔白芷死的时候侵略者根本就没有出现，只是投放了‘蛊’，所以系统认定那也是低等世界，可以成为任务世界！”
    白芷顿了顿，继续道：“但也是因为侵略者插过手，所以跨越这样的世界，就有了bug。如果乔白芷发布任务的时候，侵略者已经在吞噬地球，那这个任务就不可能发布成功。凭此几乎可以肯定——侵略者和造物主来自同一个世界！”
    莫天问长出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苍白的脸上浮现几丝红晕。
    那高高在上的“神”一样的造物主，也有bug，也有不在计划内的漏洞！
    只是这样想着，心口就会猛地一跳。
    他压制住这种情绪，一双黑眸依旧紧紧盯着白芷：“那么时机呢，怎么确定的？”
    白芷微微偏头，眼中狡黠一闪而逝：“我们已经接触到高等世界造物主的同类了，不是接触到时机了吗？”
    她这个神情让莫天问微愣，对面女人的气场过于强大，总是让人忽视她好看的五官，在看到她脸的一瞬间，又会被她小巧鼻翼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夺去所有视线。
    此刻，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狡黠，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的耳朵动了动，爬上红晕。
    白芷抬手，青葱一般纤细好看的指尖推了推眼镜：“少年，我们在说正事，请你克制一下躁动的情绪。这里是白芷空间，你在想什么我都会知道。”
    莫天问：“……”
    脸瞬间爆红，猛地低下头，心跳如擂，不敢抬头。
    白芷：“你很符合我的审美，聪明又熟悉，等摆脱我们面临的麻烦以后，或许我会考虑让你做我的情人，但是在那以前，请你端正态度。”
    她的神情非常正经，哪怕是说着不正经的话，也像是对待科学、对待实验，认真而实事求是。
    莫天问脸更红了，清冷的少年脸上，微翘的睫毛都在颤抖。
    吃瓜444：“……”哦哟，不愧是大魔王本王！
    吃瓜666：“……”它是制霸系统，它家主人什么性格，它心里非常有数，这特么装出一副绿茶男是为哪般？
    -
    白芷：“好了，说回正题，我现在对那个高等世界非常好奇，不管是吞噬世界的侵略者，还是索要原主意识的造物主，他们都在以各种途径壮大自己的意识……真是有意思的高等世界。”
    听到这话，莫天问脸上滚烫的温度逐渐褪去，眼神担忧地看着白芷：“一个吞噬意识的高等世界，他们之间会互相吞噬吗？”
    白芷却摇摇头：“那个侵略者还告诉了我一个信息——秩序。他以为我对他的攻击是造物主安排，他说焜违背规则，那说明，高等世界也有秩序和规则。”
    白芷伸出手，面前是一块黑板，她拿着笔书写：“首先，侵略者的话说明高等世界有秩序。其次，他侵略其他世界获得意识的方式是养蛊，而不是凭借自己的强大，直接吞噬。造物主和原主用意识交易，也算是合理获得意识。”
    那侵略者的意识非常强大，他其实是可以直接吞噬地球生物的意识。
    但他选择了养蛊，让他们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互相吞噬之后，他再来吞噬最后的几个蛊虫，除了方便，或许还有尽量不引起注意的因素。
    造物主就更不用说了，哪怕原主的意识消失，以后再也没有轮回，彻底消失，那也是原主自己心甘情愿。
    她的笔又写下一个词——轮回。
    白芷：“还记得阴阳世界吗？地府的轮回就是高等世界的产物，不管是否是造物主世界制造，他们绝对知情。”
    莫天问微愣，喃喃：“鬼魂也是意识，地府就是意识的集中区，但那些通过各种方式获得意识的高等生物并未对其下手，甚至还制造了轮回……”
    白芷看着笔下的两个字，轻笑：“明白了吧？高等世界，也有他们的秩序，所以，只要我们离开系统空间，离开造物主焜的管控，他或许根本不会对我们出手！”
    444插话：“可是怎么离开造物主的管控？”
    虽然在白芷和莫天问的交流当中，他们不断将造物主从神坛往下拉，但对于出自造物主的系统们，依旧天生带有对造物主的恐惧和敬畏。
    它不觉得白芷他们能脱离造物主的管控！
    白芷闻言，笑容越发灿烂，眼神也越发犀利：“444，你当真觉得我们现在比造物主弱小吗？”
    444一怔。
    半晌，它喃喃：“对，你吞噬了那个侵略者的意识……”
    它猛地看向白芷：“不，万一那个侵略者比造物主弱很多呢？！”
    白芷神情淡定：“我现在帮你连接上系统空间，你把积分排行榜召唤出来看看吧。”
    说话间，她抬手，白芷空间微微震荡。
    白芷：“白芷空间只是我仿制系统空间建立的一个意识空间，独立于系统空间，不在系统管束之内，但因为我们就处在造物主建造的系统世界之内，所以随时可以连接上系统空间。”
    在她说完之后，444和666都感觉到自己和系统空间的联系了。
    444忙开始召唤，这一次它没召唤原主，它也顾不得原主的评分，直接要求计算积分，而后召唤出排行榜。
    排行榜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上到下的顺序是——
    心愿系统444，宿主白芷，积分2167832，大魔王，新人王，碎梦者，人间噩梦，阎王，任务杀手，世界之主，超级物种。
    制霸系统666，宿主莫天问，积分1903562，超级王者，继承者。
    女配系统289，宿主xx，积分29817，最佳女配。
    ……
    444：“！！！”
    666：“！！！”
    当真是一步登顶！
    白芷竟然成为了第一，她和莫天问的积分，都高到可怕的地步！
    她才经过了多少个世界？
    她才经历了十一个世界，竟然就成了榜首，站在那些经历成千上万世界的任务者头上！
    怪不得是大魔王……
    两统同时震惊地看着白芷。
    白芷却微微挑眉，看向莫天问：“你真的很厉害，你的意识已经强大到那个侵略者的意识强度了。”
    莫天问眼睛一亮。
    他张了张嘴：“这近万个世界的轮回……也不算白费……”
    “当然不会是白费。”白芷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后，她缓缓站起来：“444，越是强大的存在，就越是独立，至少从目前的迹象来看，我们去了高等世界，你的造物主不一定会攻击我们。就算攻击，他的意识，真的比我和小天加起来，更强吗？”
    444说不出话。
    它的世界观已经被一次又一次刷新了。
    666倒是有一个质疑：“可是，怎么去高等世界？怎么从造物主的系统世界离开？”
    白芷嘴角勾起，金丝边眼镜棱角处闪过星光，她的声音沙哑低沉：“444，还记得猎杀世界吗？当时贝白芷的处境非常糟糕，但她是npc，是可以连接上管理系统的存在……”
    444吓得光团一抖，结结巴巴：“你你、你不会要靠我们吧？！”
    白芷抬脚，走过去，白大褂的衣角微微摆动，她的手拍了拍它的光团：“当然不是靠你们，小蠢货，你们没有这个智商，只是……让你们继续当载体，当连接。”
    她的声音很轻，444却越来越抖。
    靠靠靠！
    魔鬼一用这个语气说话，就绝对没有好事！
    “你你、你要我们做什么？”444结结巴巴。
    “很简单，让你们从造物主的载体和连接，变成我们的载体和连接，你们可以接受管理系统的命令，当然也可以……作为病毒，带着我的意识和命令，去操控管理系统。”白芷声音轻轻，甚至带着笑意。
    444：“……”艹，腿都软了！
    它带着哭腔：“呜呜呜，我不行……我只是造物主制造的小笨蛋，小蠢货，我什么都做不了……”
    白芷的手依旧放在虚影上，声音更加温柔：“你可以，你是造物主的产物，哪怕你蠢到了极限，你也来自高等世界。就像是在焦土世界的时候，我是没办法主动吞噬高等世界意识的，但你融入了我的意识当中，我的意识也就能如同侵略者一样，主动吞噬其他意识。”
    444：“！！！”
    靠！
    原来当时让它融入她的意识，是为了吞噬那个侵略者啊！
    666这时问：“是如同之前我携带‘病毒’那样吗？”
    “差不多，只是要更复杂一些，也要你们彻底背叛造物主，主动进入管理系统进行操作。”白芷回复。
    666陷入沉默。
    莫天问看着它，半晌，他说：“666，我尊重你的选择。”
    666没说话，光团的光都黯淡了一会儿，又陡然间亮起，它的声音坚定：“我听主人的，我们一起走过了这么多个世界，主人的一切命令我都会执行！”
    莫天问露出笑容。
    白芷看着444，微微笑。
    444：“……”艹艹艹！
    它倒是想有其他答案，它敢吗？！它敢吗？！！
    “好的，主人！”444拔高声音。
    ——在魔鬼面前，它已经无数次屈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