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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这时,那边传来了带着愁绪的低语,那声音又细又小,不仔细听还听不见:
    “……你当初的话,我一刻也没有忘过……”
    容辞皱着眉不想再多待,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想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她一退正巧靠到了那人胸膛上。
    容辞惊讶之下忙避了一避,脚下没来得及站稳就被扶住了,她抬头一看,见谢怀章站在身后正扶着她的胳膊。
    她刚要张口,便见他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边的声音继续道:“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容辞不解的看着谢怀章,却见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之后他便拍了拍容辞的肩膀,指了指另一侧殿门,随即退了出去,想来是要从另一边进去。
    容辞心中略有不安,但又不知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不想留下来被旁人察觉,便只能暂时先将疑虑甩出脑海,径直入了殿内。
    此时宴已过半,正是最放松的时候,加上皇帝不在,众人便都在做自己的事,有的在观赏歌舞,有的与相熟之人交谈,有的离席不在场。
    容辞回了自己座位,才发现身旁的顾宗霖和顾悦都不在,也不知去了何处,倒是谢宏一改往日跳脱的性子,仍是老老实实的捧着酒杯坐在原处,见容辞回来还战战兢兢摆了个笑脸。
    容辞见他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端着酒杯转身敬了他一杯,仍是用了以前的称呼:“宏小爷,我刚才气昏了头,不是故意难为你的,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将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谢宏一整晚都心惊胆战,生怕谢怀章和容辞两个谈不拢,自己两边不是人,回去说不定还要吃瓜落,此时见容辞和声细语,脸色也好看了,便知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他也放下了心,与容辞对饮了一杯,低声道:“刚才赵公公让我转达,若您之后遇上什么难事便差人到成安胡同的谢宅传信与我,我自会向上通传。”
    之后他看着容辞点头后转身的背影,还在想陛下是用了什么招数,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将人给哄好了,明明平时那么闷的一个人,真是人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不可貌相……
    容辞坐下没多久,就感觉周围的人都变得斯文严肃了起来,之前歪着身子聊天的人也坐的笔直笔直的,她抬头一看,果不其然见谢怀章已经回了御座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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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晋江独发
    过了一会儿有个瞧着十分不起眼的太监低着头走了过来,为容辞这桌上新添了几道菜,她尝了尝,竟像是新出锅的,是热的,瞧着也很新鲜。
    她抬头看了眼谢怀章,他也在正往这边看,见她桌上已添了新菜,便微不可查的冲她点了点头。
    容辞即使知道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吩咐罢了,但还是不自觉的露出一点笑意。
    折腾了一下午加一个晚上,她也确实饿了,便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吃饭,刚刚吃的差不多,便觉得身边有人坐了下来。
    是顾宗霖,他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座位上,刚坐下就喝了一满杯的酒,紧绷着一张脸,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这时容辞和他的情绪倒是颠倒了过来,现在容辞心情已经好转了,顾宗霖反而不知是遇上了什么事,变着一张脸。
    容辞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心里也有点好奇,但根据上一世的经验,这个时候跟他搭话不过是热脸贴冷屁股,只会被迁怒,一点好儿也得不着,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过问。
    这时,另一边的顾悦也回来了,她快步走到座位上,呼吸很是急促,容辞本以为她是听说了谢怀章回来的消息,急着赶回来所以才是这般情状,可没一会儿就发现了不对。
    谢怀章此刻就在上首坐着,按理来说她应该像以前一样尽力表现的大方得体才是,可顾悦此时双拳攥紧,整个人打摆子一样颤抖不停,脸上的表情也很不对劲。。
    察觉到容辞惊讶的目光,顾悦立即色厉内荏的低声斥道:“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容辞只觉得今晚的事越来越怪,从顾宗霖到顾悦一个比一个不对劲。
    她皱眉提醒道:“妹妹,你现在在发抖,要是觉得冷,就饮一杯热茶缓缓。”
    “我没事!”
    话是这么说,顾悦到底发现了自己的反常很是招人瞩目,便立即喝了一口茶水,尽力平复心情。
    容辞想了一下今晚的事,觉得到处都是问题,可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只能暗暗祈祷别再出什么差错,顺顺利利的结束这场宴会,好让她回去细细的理一理头绪。
    也不知是不是倒霉的久了,运气开始回转,还是她的祈祷奏了效,当天竟然真的没有出别的岔子,直到宴会结束都一切正常。
    容辞与顾宗霖带着顾悦一起回了侯府,下马车时顾悦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还是容辞反应快才没让她当街跪下。
    顾宗霖这才察觉出妹妹的不对劲:“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个样子?”
    顾悦不敢像顶容辞一般顶撞她二哥,闻言只是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事,然后飞快的回了自己院中。
    顾宗霖对容辞道:“中途不是还好好的,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
    容辞心想,你看起来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谁知道你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比她这个刚发现朋友是皇的人还要奇怪。
    *
    等容辞躺在床上慢慢消化今天发生的事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在殿门口那个声音的语气有点熟悉。
    那种哀怨的,带着愁绪的哭腔,实在是很不常见,她长这么大也只听过一次,再结合顾宗霖归席之后的反常……
    容辞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莫不是……
    她被自己想象吓了一跳,随即马上回忆起当时谢怀章的反应,这一想也想到了其中的违和之处。
    因为谢怀章的反应……怎么说呢,很……耐人寻味……
    不过也就因为这个,容辞反而觉得他没察觉出什么东西来:一来当时那女声很低,不仔细听几乎听不见;二来谢怀章见到郑嫔的次数应该不多,按理也不该听出什么来,三来么……
    若他真的知道了什么,怎么可能如此平静,作为主君,作为天子,甚至作为夫婿,若察觉到自己的妾室与旁人私会,无论如何也不该是那种反应,就算顾忌容辞,不当场暴跳如雷,也该显出怒气才对,但他明显是带了一点饶有兴致的意思,并没有什么不满。
    这么一想,容辞也稍稍安心,虽然她对顾宗霖的的事已经不想多管了,但也不至于盼着他因为这种事而倒霉,况且两人不管怎么样也是名义上的夫妻,一荣不一定俱荣,一损却必定俱损。
    再就是顾悦的事,这个是真的没什么头绪,本来她们两个就不熟,实在是猜不出她又遇上了什么才怕成那个样子。
    想了半天,容辞觉得累了,习惯性的伸手拍了拍身侧,却什么也没碰到,这才想起自己已经离开了温泉别院,此刻是在恭毅侯府三省院的卧室中。
    这里……是没有圆圆的……
    不知是不是所有的年轻女人都这样,未生孩子之前都觉得自己心如铁石,满心以为即使有了孩子也不过是多找几个奶娘的事罢了,不会把自己牵绊住,但直到生下自己的骨肉之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抚育子女当真不是有几个下人或者乳母就能撒手的事,做母亲的会时时刻刻想着孩子,天冷的时候记挂着给他添衣,天热了又怕他沾染暑气,做着针线就能联想到孩子缺不缺衣服,就连听到别的孩子的哭声都会觉得揪心,忍不住担心自己的孩子也受委屈。
    在圆圆出生前,容辞只觉得他会是自己难过孤单时陪着自己的慰藉,但当他真的来到这个世上了,才知道这孩子的一举一动都能以骨肉相连的方式牵动着自己的半条命。
    这才离开他几天,就觉得想他想的挠心挠肺,圆圆虽然乖巧聪明,但也十分粘人,从没离开母亲身边超过半天,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习惯。
    谢怀章的身份这么令人震惊的事都没让容辞挂心太久,想儿子倒是想的大半夜没睡着。
    第二天她早早就从床上起来了,惹得锁朱惊讶道:“姑娘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瞧这眼皮子底下都发青了,这几天又不叫去请安,不如躺着多歇歇。”
    容辞昨晚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在梦里梦见圆圆不停地哭着要母亲,心疼的她直接从梦中哭醒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现在也觉得头晕不适。
    但她在上辈子时,这种失眠的状态过得久了,知道这种情况下越躺越不舒服,是绝对睡不着的,还不如趁着身体好都活动活动,转换一下心情。
    穿好了衣服,敛青细致的给容辞脸上铺了一层粉,遮住了她不是很好看的气色,又梳好了精致的随云髻,正准备戴头饰呢,就听见外面小丫鬟通传:“三奶奶来了。”
    “快请进来。”
    容辞从镜里见到不光孙氏自己来了,手里还抱着顾烨,忙扔下手里的朱钗回过身来:
    “哟,今天怎么舍得把你家的宝贝蛋带来了?”
    说着张开手臂:“来,烨哥儿,让伯母抱抱。”
    孙氏一边将孩子塞到容辞手中,一边道:“前几日他病着,总是咳嗽,这才没敢叫他出门,现在一看,带不带他这待遇真是不一样。”
    现在顾烨已经三岁了,但还是小小的一团,容辞本就挺喜欢他,加上现在又见不到自己的儿子,见到他多少有点移情的意思,就抱着不撒手了:“你这么大的人了,自然没法儿跟烨哥儿比了。”
    孙氏笑道:“当初你刚过门,抱着这小子的时候动也不敢动,现在倒是熟练得很了,我瞧着倒是有模有样的。”
    容辞抱着顾烨笑而不语,现在她自己就是做娘的人了,自然是今时不同往日。
    敛青见容辞发髻上还是光秃秃的,便捡起刚刚放下的朱钗,拿过来要替她带上,容辞便出言制止:“换根玉的来吧,这钗是金制的,边缘打磨的太锐利了,这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别再被他抓住反而伤了他。”
    孙氏眼见着敛青又给容辞带上一根碧玉簪,期间她也并没有分神去照镜子,而是凭丫头动作,自己专注的哄着烨哥儿让他说话,举动十分妥帖,可见不是面子功夫,而是真喜欢烨哥儿。
    这么看了一会儿,倒真让她下定决心开了口:“二嫂,你也嫁进来快两年了,就没想着自己也生一个?”
    容辞逗着顾烨的手顿了顿,抬头道:“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孙氏讪讪道:“我是觉得你现在也到年纪了,再不生就有点晚了……”
    “还跟我弄鬼,”容辞道:“你在不说实话我可不听了啊。”
    孙氏犹豫了片刻还是叹了口气,压着声音把实话说了:“我是觉得和你亲近才说的:你也知道,子嗣之事一直是夫人的一块心病,之前有大爷在的时候还好,自打大爷没了,你又一直在外边别居,二爷连个通房都不肯留,孩子更是影儿都没有。天地良心,我们两口子有自知之明,从没肖想过不该想的东西,可那边就是看我们烨哥儿不顺眼……”
    容辞听到这里就明白了:“这我也帮不了你呀。”
    “我是想着,要是二爷有了孩子,夫人便不会盯着我们这一房了。”孙氏说了真心话:“虽我们三爷自己就是庶出的,但我还是瞧不惯那些姨娘侧室之类的,自然不会盼着二爷纳妾,这不是能想着让你早有好消息,也可以解解我们的燃眉之急啊。”
    容辞哭笑不得:“我是不在意什么侧室之类的,要是人家想纳妾我也不拦着,可这生孩子也不是光有女人就能成事的,能帮你们的另有其人,却绝不是我。”
    孙氏经过了这么久,也多少明白问题是出在了顾宗霖身上的,但看他平日里待容辞也多与旁人不同,这才抱着半分希望想来劝和劝和,夫妻和睦了,也好诞育子嗣,自己的烨儿或许就不会那么扎人眼了。
    可一听容辞刚才提起纳妾一事的口气,便知这二人之间的夫妻情谊恐怕仍旧淡漠的很,绝不是旁人三言两语就能劝出个孩子来的情况,便只能就此打住了,不敢多说了。
    她感叹了一番,到底放下了此事,又和容辞逗着孩子闲聊了一番,才满腹心事的回去了。
    她刚走不久,敬德堂那边就说有事要传二奶奶,让她尽快赶过去。
    容辞自觉也没什么错处,便坦然的去了。
    一进门却见顾宗霖也在,那边顾悦被王氏搂在怀里不停地抽噎,一边哭还一边发抖。
    王氏见夫妻两人都到了,才沉着声音道:“昨晚宫宴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辞看了顾宗霖一眼,见他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表情并没有变化,不由佩服他的镇定。
    “母亲这样问是何意,昨晚我们走时还一切正常,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王氏按着额角道:“一切正常是因为事情被压了下来,没有人敢在昨天那种日子声张,今天一早宫里司礼监和刑部一齐来人,盘问了悦
    作者有话要说:儿好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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