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阳想到楼上的小离，点头：“妈说的对。”
    “铭少，我俩已经过去了，希望您能放下过去，找一个比我优秀的女人结婚生子。”她强忍着没有让自己哽咽出声。
    “看，我家阳阳就是大气。”秦蕴满意地将顾心阳搂入怀中。
    顾心阳僵住了，仿佛秦蕴的怀里长了刺一般让她浑身难受着。
    她不敢看陆季铭，怕看到他眼底的失落。
    “优秀的女人不就在眼前么？”容夫人微微一笑，拉住沈昙的手朝陆季铭道：“沈昙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
    话题突然扯到陆季铭和沈昙身上。
    陆季铭俊眉微微一拧。
    沈昙立马朝容夫人道：“伯母，我不是一早就跟您说过了么？我不喜欢陆季铭，也不想嫁给他，您可别硬将我俩凑一块。”
    “为什么啊，季铭有什么不好？”容夫人嗔怪道：“小时候可是你说要嫁给他的，他也答应了的。”
    “小时候的陆季铭多听话多乖啊，现在的陆季铭冷冰冰的还跩得要死，看着就烦，我要是喜欢他早就回国了，还有顾小姐什么事。”
    沈昙嘻嘻一笑：“伯母，要不您另外给我找个好相处点的？”
    容夫人看着她，有些无语：“昙儿，你这样说季铭，就不怕伯母不高兴么？”
    “可是伯母自己也说过季铭性格不好的。”沈昙：“而且伯母还说过会把昙儿当亲生女儿的，伯母怎么能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么？”
    “伯母那是……随口说说的。”
    “不管，反正我不要嫁给陆季铭，伯母如果非要我嫁的话，我明天就飞回国外去了。”
    “昙儿可不能走。”容夫人拉紧她的小手：“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指望这两个比仇人还恨我的儿子么？”
    “那伯母你先把刚刚那句话收回去。”
    “好，我收回去就是了。”容夫人无奈地叹了声：“真是的，我家季铭哪有你说的那么差，那么多女人喜欢他，想嫁给他。”
    “伯母，您没听说过一句话么？你眼中的他很坏，但他只是对你很坏，你眼中的他很冷，因为他暖的不是你。”
    “所以，在有些女人眼中你家季铭还是很优秀的。”沈昙朝她展颜一笑，改口道：“伯母，可以开饭了么？我们都饿了。”
    “我看你不是饿了，是渴了。”
    容夫人朝陆季铭吩咐道：“季铭，昙儿倒杯水吧，省得她总说你不好。”
    陆季铭往茶几旁走去，倒了杯水递到沈昙面前。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坏，是我配不上你。”他说得有些动容。
    沈昙的态度，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毕竟今天是容夫人的生日，而且还很有可能是最后一个生日，如果她以死相逼让他娶了沈昙，再加上陆老爷子在后面推波助澜。
    他跟沈昙躲了那么多年的婚事，怕是很难再躲得过去了。
    沈昙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你要是真感激我，就留下来陪伯母吃顿饭再走。”
    陆季铭微讶。
    她居然看出来他想走了？
    留下来吃饭？
    跟顾心阳还有秦蕴一起吃饭？
    如此尴尬的局面，他怕自己会吞不下去。
    可沈昙刚刚帮了他，他只好勉强答应道：“好，我正好也有事情想问你。”
    说完，他站直身子对一旁的曾姐道：“麻烦布菜吧，我一会还有事。”
    “已经在布菜了，各位请入席吧。”曾姐说。
    陆季铭率先朝餐厅走去。
    容夫人拉住他的手腕：“什么意思？你要走？”
    陆季铭转过身来，瞧着她反问：“容夫人又是什么意思？还想让我跟我这位伟大的哥哥留下来过夜？”
    “不可以么？”容夫人眼底泛着哀伤。
    “……”陆季铭语气冷了下来：“容夫人别得寸进尺。”
    “季铭，我是你们的母亲，这里是你们的家，也算是得寸进尺么？”容夫人望向秦蕴：“阿蕴，我算是得寸进尺了么？”
    “算。”秦蕴淡淡地吐出一句，牵着顾心阳朝餐厅的方向走。
    顾心阳看着伤心的容夫人，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起当初小离‘死’去时的情景。
    没有哪位母亲是真正厌弃自己的孩子的，她们都是有苦衷的。
    她将小手从秦蕴的掌心里抽了出来，来到容夫人身侧，对陆季铭和秦蕴道：“二位，我想说句话可以吗？”
    不等他们答应，她便接着说：“我当初是怎么抛下小离，害他受苦受累的，你俩应该是清楚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爱小离，也不代表着我对小离没有感情不是么？如果可以，我可以用我的命换小离的命，这是真心话。”
    “我的意思是，没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她们也被逼无耐的。”
    容夫人没料到一直缩头缩尾的顾心阳会突然说出这些话来，不由得有些感激。
    沈昙环视一眼大伙，点着头附和道：“秦蕴，季铭，今天是伯母的生日，你们就留下来住一晚吧。”
    秦蕴看了顾心阳一眼，没有吱声地将她拉到餐桌旁。
    陆季铭也没有吱声，朝餐桌旁走去。
    容夫人吸了吸鼻子，拍了拍沈昙的小手：“昙儿，先吃饭吧。”
    “好。”沈昙推着他朝餐桌旁走去。
    奇怪的组合，坐在同一张餐桌上果然尴尬无比。
    顾心阳看着沈昙熟练地给容夫人夹她喜欢吃的菜，想表现一下，却又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
    再看一语不发地吃着饭菜的秦蕴和陆季铭。
    为了缓和餐桌上的尴尬，她试着发言：“今天是妈……呃……容夫人的生日，我们都来敬容夫人一杯吧。”
    她率先端起果汁：“祝容夫人生日快乐。”
    沈昙立马端起果汁附和：“对呀，一起祝伯母生日快乐！”
    陆季铭没有动作，依旧默默地吃着碗里的饭。
    秦蕴也没有动作，给顾心阳夹了一块芝士虾：“阳阳，有你喜欢的芝士虾，试试看好不好吃。”
    顾心阳有些尴尬地举着杯子，对他道：“不敬容夫人一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