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乖乖啊,幸好他扶住了,不然这个男人肯定头破血流,伤的很重。容祖想。
站直身体以后,裴钰回头看了一下扶住他的男人,长得很斯文耐看,五官莫名其妙地有些熟悉,他感激地朝着对方颔首道谢。
低头一看地下,幸好他命大。不知道是谁在草地上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不然摔倒在上面磕到脑袋准能一命呜呼。
“兄弟,”被救了一命的裴钰直接喊了一声容祖兄弟,并且真诚地告知他:“这对母子拐卖孩子,你相信我,她手里的孩子不是她家亲生的,是拐卖来的,我儿子听到他们的谈话,说是要赎金500万。”
平时的裴总裁是一个高冷的人,话不会这么多。可眼下裴钰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十分顺眼,想着他肯定是一个人好人,就话多了点解释了一番。
容祖激动地握住了裴钰的双手:“兄弟,那是我家的孩子,被保姆拐走了。”
裴寒看到有坏人在打爸爸,就迈着小短腿去打陈大海。谁知道被陈大海推到在地,他也不哭,直接爬起来,用漆黑的眼睛看着陈大海。
陈大海从未见过一双这么安静漆黑的眼睛,像一头小狼崽一样,顿时脚步没有移动。就在这时,容越背后偷袭了他。
只听到“啊”地一声,陈大海被容越撞到在地,容祖赶紧把他的双手绑在一起。这时四处搜寻的那些保镖们收到信息以后也赶了过来。
容越朝着程萍大喊:“老妖婆,你赶紧把我妹妹还给我,不然我就打你儿子。”
他一脚就踩在了陈大海的脸上,一想到被欺负的妹妹,气得用脚再一次狠狠地踩了踩陈大海的脸。
都这种地步,程萍仍旧不肯妥协,抱着怀里的容卉高高地举起:“你把我儿子放了,不然我就摔她。”
这种时候,容卉反而不哭了,安静地让容越他们都心疼了。
凡是有关女儿的一切,容祖很快妥协了下来:“你被激动,把我女儿先放下来,我会把你儿子放开的。”
程萍慢慢地放了下来,直接要求:“给我500万,我就放你女儿。”
别说500万,1000容祖都会给。他早就准备好了钱,把倒在在地上的陈大海拎了起来:“钱和你儿子我都会给你,你先把我女儿放了。”
程萍没有这么傻:“你先让我儿子走过来,再把钱给扔过来。”
容越叫了起来:“爸,你别信老妖婆的话。”
“老妖婆,你把我妹妹放了,我给你当人质。”
程萍当然不同意,哪有人质会比一个小婴儿这么安全,什么都反抗不了。换成了容越了,那么一个身强力壮的少年,搞不好会随时反击。
容祖觉得程萍把他当成了一个傻子,只肯把钱扔给她,坚持着放陈大海的同时必须放容卉。
两人僵持着,过了一会儿,他们相互妥协了下来。
“我说1,2,3,一起放人。”
程萍所有精力在钱,在儿子,跟容祖的交涉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裴寒悄悄地跑到了她的身边。
趁着程萍的不注意,裴寒张嘴就咬了咬她的手腕。
程萍吃痛地叫了起来,手一放开,怀里的小容卉眼看着就要从半空中摔下来时,容祖跟容越顿时急地满头大汗,两人飞奔过去,距离差着还有一大段。
容祖甚至希望这一刻时间能够暂停下来,他拼命地跑过去,容越也是,谁都知道物体坠落到地的快速以及时间。
他们心急如焚,甚至连一向情感单薄的容越双眼含泪,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这么小的妹妹,要是从高空中坠落下来,那么不死也会受伤严重。
他宁愿受伤的是他,宁愿被劫持的是他,宁愿从高空中坠落的是他,容越越想越觉得悲哀,可惜这一切都没有假设条件的发生
这时还是个小豆丁的裴寒赶紧爬起来,他刚才被程萍甩在了一边,跟小容卉的距离不过十几厘米左右,用尽了吃奶的劲赶紧跑过去接住,护住小小的婴儿,双手双脚重重地摔倒在地。
裴钰跟容祖,还有容越立刻追了过来。
容祖从裴寒手里接过容卉,此时的容卉似乎知道自己大难不死,咧开了小嘴巴朝着他笑了笑。
容卉看着容祖,咿咿呀呀地叫了几声。
爸爸,爸爸,我没事,你别难受啊。
容祖顿时流下了眼泪。
幸好,他的女儿一切还好,不然他不介意成为一名杀人凶手。
裴钰还没有蹲下身去扶起摔倒在地的裴寒,就被赶过来的祝慈一把推开,她心疼地抱起了陷入昏迷中的儿子,一脸的埋怨:“我让你不要管,你偏要管,现在我儿子现在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吧?”
裴钰望着陷入昏迷之中的儿子,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他内疚无比,宁愿被程萍甩出去的人是他,而不是这一具小小的身体,想必肯定很疼吧?
祝慈把昏迷中的裴寒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抬起手去擦脸上流下来的眼泪,却发现了手掌上的鲜血,慌得朝裴钰大喊:“老公,你快打120电话,儿子他受伤流血了。”
第20章
救护车很快来了。
祝慈跟裴钰两个人一起坐上了车, 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儿子,忧虑地差点情绪崩溃,尤其是祝慈,她一脸埋怨地看着裴钰。
裴钰回避了祝慈的眼神, 他知道祝慈要说什么, 肯定是要埋怨他多管闲事, 可是不多管闲事的话, 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谁知道那个中年女人看不到钱,万一起了狠心怎么办?
到了医院, 裴钰连忙打电话给助理,要他打电话去安排一个单间病房以及主任医生。可还没在电话里来得及说, 就看到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急匆匆地朝着他们这边赶过来。
他虽然年纪有些大, 但身体素质不错,精神状态也不错, 一点都不像60, 70岁的老年人,反而像个精神抖擞的中年人。
容誉双手握住了裴钰:“裴先生, 谢谢你们救了我小孙女一命,我儿子都跟我在电话里说了, 你放心, 小裴寒的生命安全交给我们赵医生手里, 他肯定能治疗好。”
赵医生是他们院里最好的外科医生,拥有丰富的经验以及实践操作能力,一般的疑难杂症是难不倒他的。
被称呼为赵医生的中年人连忙摆手:“老容, 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子, 我还没有检查患者着, 一切都不要好。”
祝慈一把抓住赵医生的手, 脸上写满了“哀求”。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裴钰沉默地看着赵医生,眼神里写满了“救他,救他”。
为人父母的赵医生哪能体会不到这对年轻父母的意思,拿开了祝慈的手:“这位女士,我尽力,好不好?”
护士跟医生把裴寒给推到了急诊室里,走廊里只留下了裴钰跟祝慈两个人。
两人都不擅长聊天,彼此看了对方几眼。
忽然祝慈走到裴钰的面前,想起儿子后脑勺的鲜血,越想越气,气得浑身发抖,一个耳光就打在了裴钰的脸上,放了狠话:“如果小寒有什么生命危险的话,我们就离婚。”
裴钰是个大人,做大人应该要有做大人的样子,怎么可以跟着儿子一起胡闹?万一人家是穷凶极恶的坏人呢,伤到了他们,那到时候怎么办?
正巧的是,她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儿子在这次事故中受伤了。
祝慈有很多话想要跟裴钰讲,要做好事直接回车里打了110就行,为什么要以身涉险。可是行为却比思想快了一步。
打了耳光后,祝慈后悔自已这么冲动,然而一向日天日地平时拽的不行的裴钰主动认错了。
“祝慈,你打地好,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
是他考虑不周,还没能保护好儿子,祝慈打一个耳光算了便宜他了。裴钰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后悔以及内疚。
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宝。
容越查看过监控,看到程萍拿着一只箱子把他妹妹从家里运走,当时就浑身气得发抖,他从未想到这世界上还会有人会这么狠心地对待一个小婴儿。
有些事情藏在心里就好了,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意了,让容越一直放在心底,觉得如果他不采取同样的手段报复他们,那么他就不配当这个哥哥。
即使程萍在箱子外面戳了几个洞,也不能掩盖她这个人心肠坏的证明。那么小的箱子,连翻个身都困难,容卉躺在里面难道不难受,不闷吗?
报完警,警察还在来的路上。
越想越气的容越直接叫上了几个保镖,让他们找来一个可以藏人的大箱子,趁着容祖跟容卉不在,就把程萍跟陈大海塞到了箱子里面。
一开始程萍拼命地挣扎着,还骂人。
容越顺手就用纸巾堵住了她的嘴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她丢在了一个刚刚好可以藏人的的大纸箱里。
在纸箱里的程萍嘴巴不能说话,四周黑漆漆的又狭小,再加上没有空气,难受得晕死了过去。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在这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蜷缩着,不能动不能呼吸,比呆在老家里的猪圈还要难受。
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程萍痛苦不堪。她感受到闷在一个箱子里是多么地难受,被剥夺了空气以后是多么地让人绝望。眼前一片黑,四周也黑漆漆地一片,身体不能动弹,左右都是箱子。
等到她以为要被死神带走的时候,被封住的箱子刹那间被打开了。
计算好时间以后,容越让保镖们打开箱子的时候,程萍赶紧仰着头呼吸新鲜空气,同样情况的陈大海也是,仰着头拼命地呼吸着空气。
容越是学数学的,每次把时间算的十分准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该把程萍关在箱子里的时候就关在箱子里,该把他们放出来的时候就放出来。他计算过一个人窒息到死需要多少时间,每次让程萍跟陈大海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就吩咐保镖打开箱子,如此反反复复地来了好几次,让程萍跟陈大海原本坚强的心里防护线彻底地崩溃了。
等到最后一次把他们从箱子里放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满头大汗,汗水沾湿了彼此的衣服,神情紧张,狼狈不堪,拿出塞在嘴里的纸巾以后,相互抱在了一起痛哭。
不知道是内疚后悔地哭,还是担惊受怕地哭,容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等到警察来了以后,容越简单地说了一些事情经过,就全权拜托给了赶过来的律师。
他跟律师说好了,对方又是绑架又是勒索,打底地坐牢年数得10年起,可以的话再让法官多判几年。
容越隔着车窗看到爸爸在用奶瓶喂奶,喂完奶后,又一脸慈祥地哄着怀里的容卉睡觉。
很快,容卉就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容越走到了车里,顺手把车门关上,又给容祖的后车位置上垫了一个靠背,一声不吭地看了几眼已经睡着的容卉,忽然间柔转千肠。
他低着头,摸了摸容卉漆黑头柔软的头发,听到轻微的呼噜声,一声接着一声。
容越惊讶地把手凑到容卉的鼻子间,神奇地发现小婴儿居然会打呼噜,顿时惊讶万分,随之而来的却是浓浓的心疼。
这不见的将近20个小时之内,想必还是小婴儿的妹妹过得比较辛苦吧。一睁开眼睛就发现爸爸妈妈不在身边,肯定会感到没有安全感而哇哇大哭吧?
俯下身,容越看着累得打呼噜的容卉,喃喃自语:“妹妹,哥哥帮你报仇了,好好睡觉吧。”
汽车在路上行驶,整个车里安静极了,耳边只有汽车行驶在路面的摩擦声。
过了一会儿,容越似乎听到了一声又一声地抽泣声,抬头一看却发现容祖无声地哭了,一颗一颗的眼泪落了下来。
这十几年来,容越从未看到过他爸爸哭过,就算小时候有一次从楼梯口摔下去,他爸爸腿都摔断了,硬是笑着对他说没事。
在他心里,爸爸就是一座大山那样庄严,坚强。
容越看得眼眶湿润了起来,这是他前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心里酸酸地十分难受。
“爸,你别难受了。”
容祖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向了车窗外。
外面的天早就暗了下来,马路上只有几辆汽车在行驶。凌晨的夜里,显得格外地安静。容祖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无声无息地哭着。
容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想了好久,他这才像好兄弟那样拍了拍容祖的肩膀:“嗨,我说老容,你女儿不是没啥事情吗,你就别难受了。”
容祖:“都怪我不好,是我做事不仔细,图方便就让家政公司的人推荐,随便找了一个月嫂。我当时应该仔细点,一个一个面试月嫂,不然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