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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节

      “老天爷,这怎么弄得这么严重啊。”徐妈妈听了直摇头,“你们打篮球的,什么时候成高危职业了?冬冬是这样,你那个朋友也是这样。”
    “……他是被人恶意垫脚了。”孟雨繁语气沉重地解释。
    作为篮球运动员的家属,徐爸徐妈对篮球圈的专业术语都清楚,一听说后卫大哥被人恶意垫脚,老两口气得不行。
    徐爸爸怒骂:“体育精神呢?在赛场上恶意垫脚,难道要故意毁人一辈子吗?这种人就该逐出球场……不对,就该让他蹲监狱!”
    徐妈妈问:“谁啊,是谁这么缺德?”
    孟雨繁想了想,觉得这事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是丁蛮——就是那个双臂纹了很多纹身的‘魔鬼后卫’。”
    “……丁……蛮……”
    “对,就是丁蛮,……???!!!”孟雨繁一愣,低头看去——只见原本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徐冬,居然睁开了双眼!!
    徐冬昏迷许久刚刚苏醒,眼中一片迷蒙。
    谁都没想到,大家在他床前说了那么多的事情都没能唤醒他,反而是丁蛮垫脚的事情,居然把他叫醒了!
    徐冬看着孟雨繁的方向,张了张口,因为许久没有喝水,喉间嗓音沙哑。他嗫嚅着重复着那个名字:“丁蛮……丁蛮……”
    孟雨繁不明所以,只能跟着重复:“丁蛮?丁蛮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徐冬太累了,他刚挣扎着从一片一望无际地黑暗中苏醒,他有几次差一点就搏斗失败了。他实在没有力气了,他只能一遍遍的重复喊着丁蛮的名字。
    激动地徐妈妈第一时间按响了床头的按铃,医生、护士瞬间赶来了一大帮,又高又大的孟雨繁因为太碍事了,被护士们挤出了病房。
    孟雨繁茫然地站在病房门口,从头至尾把事情捋了一遍。
    为什么徐冬听到丁蛮的事情会这么激动?为什么他要一遍遍重复丁蛮的名字?
    ——等等!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可怕的想法窜入了孟雨繁的脑中。
    ——徐冬是在野球场受的伤。
    ——丁蛮在偷偷打野球。
    难道,徐冬头上的伤……和丁蛮有关?
    第97章 最后一战(重写大修)
    在徐冬苏醒后, 医生和护士们从头到脚给他做了一遍检查, 他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以外, 精神还算不错。
    用他自己的话讲, “一口气睡了一个星期,把上大学熬夜打游戏的觉都补回来了,精神能不好吗?”
    而孟雨繁也从他的嘴里, 听到了完整的事实真相——如他所料, 那天徐冬去打野球时, 在赛场上遇到了丁蛮,因为徐冬不肯配合丁蛮打假球, 被心胸狭窄的他一球闷在了脑袋上!
    “……真的太可怕了。”即使现在回想起来,徐冬依旧在情不自禁地微微打颤, 他的眉骨和鼻梁都包裹在纱布之下,眼神里满是后怕,“我根本反应不过来,完全没有躲避的空间,那绝对不是意外, 那一球就是冲着我的脑袋来的!”
    徐冬和孟雨繁说话时, 特地把他的父母支开, 担心长辈听到后情绪激动。
    孟雨繁第一反应就是报警。“他这是故意伤害!你必须报警!”
    “怎么报警?”徐冬反问, “我参与的那场野球带有赌博性质, 做庄的人是谁我都不清楚;而且, 我爷爷现在还在医院, 我不敢拿他的安危去赌……”
    正是因为料到徐冬无法报警, 对方才会这么猖狂。
    孟雨繁问:“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我不想算了,我当然不想就这么算了!”徐冬痛苦极了。
    他的手掌因为正面接受了篮球的冲击,手指骨折了三根,现在用保持器固定着,即使康复,未来也会影响运球时的手感。“我恨不得给他套上麻袋,狠狠揍他一顿!”
    “套麻袋算什么报仇?”孟雨繁却固执地说,“他是打篮球的,咱们也是打篮球的,报仇当然要堂堂正正地在赛场上打败他!若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去报复,那和他这种垃圾又有什么区别?”
    “‘堂堂正正’?”徐冬苦笑连连,“他是cba现役,我不过是一个连cuba都没法参加的编外选手,除了野球场,我哪有什么机会和他交手?”
    “不,你说错了一点。”孟雨繁打断他。
    “……哪一点?”
    “不是‘你’。”孟雨繁看向自己的好友,慢慢吐出两个字,“是‘我’。”
    “什……”徐冬突然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说,“繁子,你要干什么?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别做傻事!”
    “怎么会与我无关呢?我的朋友被他打到在医院昏迷了整整一周;我的队友被他废了一条腿,这辈子再也打不了篮球;而未来总有一天,我会站在cba赛场上和他对战,这一次是你们,那下一次就有可能是我……难道我要当作这件事完全没发生过,下次在赛场上碰到他,和他恭敬的打招呼,请他手下留情吗?”
    受伤的人不是孟雨繁,孟雨繁大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他没有。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正直、仗义、执拗。
    他傻得要命。
    “篮球不应该是这样的。”孟雨繁说,“篮球不应该成为敛财的手段,也不应该成为他私人泄愤的工具。”
    “……”徐冬语塞。
    半晌,徐冬沉沉地叹了口气,问:“……那你想怎么做?”
    “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孟雨繁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我参加的那个综艺节目,丁蛮是出场选手之一。”
    “你是说……”
    “我要在所有选手的见证中,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
    孟雨繁告别徐冬后,又回到了后卫大哥的病房,接上了甲乙丙三只神情沮丧的哈士奇。后卫大哥的伤势很严重,他们明明是来看望他的,结果倒成了后卫大哥安慰他们不要太伤心了。
    在回程的路上,三只哈士奇……不对,三个小朋友一直在嘀咕,孟雨繁侧耳一听,发现他们在研究战术。
    撞人、绊腿、垫脚……这是丁蛮最常用的三招,他们决定一个人潜心对抗一招,下次比赛时让丁蛮无从下手。
    倒真是现代版的“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了。
    三个小朋友憋着一肚子火气,孟雨繁安慰他们:“放心吧,会有机会报仇的。”
    把他们送回节目组提供的宿舍后,孟雨繁驱车回了家——他和杨笑共同居住的那个家。
    最近杨笑工作忙,加班时候也多,她基本上不回她和唐舒格同住的那个房子了。
    孟雨繁原以为今天杨笑又要加班到很晚才回来,他打算在屋里等她,哪想到他推开门时,却在玄关的地上发现了一双扔得横七竖八的高跟鞋。
    屋里没有开灯,杨笑穿着一身毛茸茸的居家服坐在沙发上,她现在沙发垫和抱枕之中,怀里抱着一只大号冰激凌杯,勺子在杯里搅和着,冰激凌已经被她搅和滑了,她却不吃,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孟雨繁进门时,杨笑被惊醒了。
    “你怎么没回宿舍?”她问。
    “你怎么这么早下班了?”他问。
    “今天不想加班。”她答。
    “今天我想见你。”他答。
    孟雨繁弯腰换了鞋,把杨笑的高跟鞋和自己的球鞋摆在一起,放进了鞋柜中,他趿拉着拖鞋,坐到了杨笑身边。
    他个子大,一坐进沙发里,沙发便向着他的方向陷下去,杨笑便顺势滚到了他怀里。
    杨笑把已经融化的冰激凌桶扔到垃圾箱里,抱住孟雨繁宽阔的肩膀,同他说:“雨繁,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冲动。”
    孟雨繁想,真是巧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刚好有件事也要和杨笑说。
    孟雨繁道:“你说吧。”
    杨笑便慢慢把她知道的情况逐一道来——“我今天去看后卫大哥时,他告诉我,丁蛮一直活跃在野球赛场上,而邢飞是野球比赛的幕后老板,我怀疑邢飞想要通过我们的节目洗钱,可是我没有证据,制作人并不相信我的话。”
    她一边说一边去看孟雨繁的表情,生怕他现在就冲去和丁蛮一绝死战。
    出乎意料地是,孟雨繁的眼中只闪过了一点点惊讶,很快就变为了严肃。
    杨笑诧异道:“你不惊讶吗?”
    孟雨繁实话实说:“其实,你说的消息我其实已经知道了。我今天去了医院,徐冬醒了,他告诉我,他之所以受伤,是因为在野球场上不肯打假球,被丁蛮打伤的。”
    “!!!”杨笑没有想到,徐冬的事情居然也和丁蛮那群混蛋有关!
    “而且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一件事……”孟雨繁眨眨眼睛,故意问,“邢飞是你的前男友,你怎么不告诉我?”
    “……”杨笑瞬间尴尬到头皮发麻。她没有告诉孟雨繁她和邢飞曾经交往过,就是担心孟雨繁胡思乱想;哪想到最后这个消息还是让他知道了!
    这八卦传递的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杨笑赶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瞒你,但我和他分手已经很久了,这次他赞助我们节目纯属阴错阳差!”
    孟雨繁也不是真的拈酸吃醋,他现在心里其实特别庆幸——庆幸杨笑早就和这种人渣分手,没在他身上浪费宝贵的人生。
    但他难免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要是我能早几年遇到笑笑姐就好了。”他搂住她,喃喃道,“没有邢飞,没有于淮波,没有这些人渣前男友,笑笑姐可以一直被我宠着,多好啊。”
    “你给我打住!”杨笑直接按灭他的念头,“我第一次谈恋爱那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你那时候才多大?你刚刚成年,我绝对不可能对一个刚成年的小屁孩产生兴趣的。”
    孟雨繁故意说:“兴趣没有,性趣可以试着培养一下嘛。”
    杨笑:“……”她实在受不了他的厚脸皮,干咳一声转移了话题。
    “咱们能不能谈正事?”杨笑看着他的眼睛,“你想找丁蛮报仇、我想证明邢飞是野球赌局的幕后黑手,可是咱们要怎么做?”
    孟雨繁沉思一阵,回答:“野球赌局的事情,我可以想想办法。就我所知,这种赌局涉及金额这么大,除了散客下注以外,很多都是做实业的‘土老板’在投。我爸妈做木材生意,平时没少和这种地方老板打交道,说不定他们会有消息。”
    想到就做,孟雨繁立刻给远在国外的父母打了个电话。
    孟妈妈听到孟雨繁的询问后,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问这种事?你不会动什么歪心思吧?”
    孟雨繁赶忙对天发誓自证清白,发毒誓自己绝对不会打野球,孟妈妈才放下心来。
    孟妈妈说:“你要是早几个月问我这种事,我肯定要说不知道。但那天我和几位太太聚会,从她们口里刚好听到了一些消息。”
    经商的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做实业的一波,做互联网的一波,做金融的一波……彼此之间很难融合。孟爸孟妈做木材生意,平常往来的也都是其他实业商人,小辈们大多混在一起(唯有孟雨繁是个异类)。
    前不久,有几个富二代孩子迷上了篮球,他们爸妈喜笑颜开,觉得喜欢篮球挺好的,总比学人家玩赛车、开酒吧要好。哪想到,那群孩子被人带进了沟里,居然参与网络赌博,挥金如土,一场比赛就能输几百万进去!
    “好几个年轻人都被拉进去了!刚开始他们还不肯说实话,是爸妈发现账不对了,他们才承认。”孟妈妈痛心疾首地说,“家长赶快压着他们去报案,几个混小子真没少往里扔钱,加起来至少有大几千万了。”
    孟雨繁一听,惊喜交加:“他们报警了?”
    “是啊,可是报警也没用。负责办案的警官说,那家网络赌博公司是在海外注册的,就连服务器都架设在东南亚,法人是谁根本不知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孟雨繁:“妈,你能不能把帮我打听一下那个警官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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