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寂的安全无法保证吧？”
    天一竟然想让林寂第二次去骗主神……
    真狠……
    姜萝真要给天一跪了。
    “当然可以保证, 只不过他可能要吃些苦。”
    天一招手让对面两个人把头凑过来，然后开始讲悄悄话。
    “我们如此这般、这般……”
    “这样行事就好了……”
    “万一出了事, 我就去救你。”
    天一有一个固执的爱好——收徒。
    最喜欢把懵懂可爱的小孩子培养成绝世强者。
    主神总是让他这份爱好惨淡收场。
    总是让他做一个坏师傅。
    每次到最后，不是让他去杀徒弟的亲人, 就是杀徒弟的爱人, 或者把徒弟给废了。
    天一想起来都咬牙切齿。
    他含辛茹苦养出来的孩子, 最后又被他亲手毁掉。
    誓要与主神不死不休！
    主神并不是什么正经系统, 它吸收的能量都是偏负面的东西。
    说什么爱到了极致，再狠狠背叛, 得到的能量更多……
    可把天一坑惨了。
    为了和主神步调一致, 天一修了天魔法。
    现在终于要坑回来了……
    “你和它有什么深仇大恨？”
    林寂虽然也想毁灭主神, 但是只把它当成一件需要做的事。
    而不是必须要做的事。
    这位天一前辈, 就很执着……
    “怎么说呢……主神总让我收位面之子当徒弟，再让我狠狠把位面之子珍视的一切摧毁……现在我以前收得那些徒弟们在满世界追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痛饮鲜血……”
    “可以解释吗？”既然一切非天一本意，那么和徒弟们解释清楚, 应该会好一些。
    林寂便这么问了。
    “那些事我确实做了。不做会死，洗不白了，解释没用, 我的意思你懂吧？”
    天一挑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林寂。
    “……您徒弟受苦了, 您也受苦了。”
    林寂只痛苦了一次。
    天一估计反复被捅刀子。
    “我的心已经不会再痛了, 因为我真的麻木了。”
    天一露出一个开心的微笑, 不管怎么看都露出几分苦涩。
    姜萝询问道：
    “前辈, 林意柔吃了净世莲子，没有吞噬幽影。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不受幽影影响？”
    “我来慢慢说……”
    天一十分唠叨，又很久没遇到能说事情的人，这一回就开了话匣子：
    “我和主神大战后，身体被打碎，分裂成了很多部分……被人练了一下就变成了净世莲子。”
    “实际上那是天魔本源，是我的血肉。吃了那什么净世莲子、没死于魔血侵蚀的人都变成了天魔。”
    “幽影和天魔伴生，必然是相互影响的。幼年期的天魔自由生长，但是等她成年的时候，伴生的幽影会变成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魔物。”
    “二者相斗，必有一死，活下来的那个就是天魔。”
    事情被天一这么一解释，清晰了很多。
    净世莲子是天一的血肉。
    活人吃了之后会被转化成天魔，每个天魔都有伴生的幽影。
    成年的时候，幽影会变成另一个自己，二者相斗，活下来的那个就是天魔。
    “那我呢？”
    林寂有点懵。
    “当然你这样…吞噬了自己的伴生物…大概算二合一？”
    天一打量了一下林寂…
    真是一个自己吃自己的狠天魔，好苗子啊……
    “你现在心里的想法可能和最开始有不同，那就说明你的幽影分｜身，已经在慢慢影响到你了。”
    “不要让幽影控制你，应该是你去控制幽影。”
    “我知道了，但是书上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林寂还是看不透那个人的死法。
    明明一直在吞噬幽影，维护局势的稳定性，最后却死在学院里。
    感觉那个人的操作也没有问题…和自己现在的情况差不多。
    “他吞噬的是别人的幽影…他很倒霉，那个时候正好是我血肉碎块遍布世界各地的时候，到处都是幽影，他看见一个吞噬一个，属于不同主人的幽影互相在他体内争斗，能不死吗？”
    “为了避免吞吃别人化身的情况出现，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天魔，这是魔界的规则。”
    “很遗憾，这里的人不知道。”
    “这本书里的人，做得越多，错的越多，他死于其他人的私欲与自己的正义感。”
    “当然，我的血肉与此也有一定的关系。”
    天一面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成功为自己脱罪。
    姜萝和林寂都升起一股浓烈的敬佩感……
    这可是粉身碎骨、被无数人吃掉了身体的狠魔。
    虽然面上害怕，还是要保持笑容。
    “当然也有运气因素……他的运气，没有你好。”
    天一看林寂的眼神，更加欣赏。
    “你在母体的时候，吸收了天魔血，资质不凡，顺风顺水长大。被追杀的时候有舍身父母相救，父母死亡之后，你又进了史莱姆学院。你的老师对你不错，你的恋人也很喜欢你，甚至为你付出了生命。”
    “从主神手里逃出来后，你生死一线，正巧遇到了你自己的幽影，没吃错。”
    “你的运气不好，谁好？”
    “这世间有气运之说，主神最喜欢你这样的孩子。”
    世界上有无数人命运坎坷，大多数人遭遇一次变动就死了，哪里像林寂命格遇难呈祥，周围的人都给他挡灾。
    被夸了一通，林寂心里并没有升起什么自豪感，反而倍觉失落。
    他完全不想让周围的人替他挡灾。
    热热闹闹说了一堆话，又沉寂起来。
    姜萝正在沉思，就听到天一悄悄传音。
    “小妹妹，你家系统对你好吗？”
    “……”
    【我很好，我很好，我很好！】
    姜帅哥在心中疯狂发出呐喊。
    “真的好吗？不好的话可以告诉我，我现场就把它给拆了。”
    天一露出一个热情善良的微笑。
    “真的很好。”姜萝也回了一个微笑，嘴角扬起滑稽的弧度。
    “前辈，能不能教我怎么拆？可能我以后用得上。”
    【以后用不上！】
    【嘤嘤嘤嘤！】
    【噫呜噫呜！】
    【不要啊！不要对人家这个样子！不可以这样对人家啦！】
    姜帅哥疯狂拉响警报，求生欲暴涨。
    【萝哥！爱我！爱我一次！】
    “其实这个东西，系统最擅长了……”
    “等它把宿主逼到了绝路，每个宿主都能无师自通拆系统。”
    “原来是这样啊……”
    姜萝和天一交换一个眼神，妙啊！
    “妹子，咱们交个朋友，你有困难的时候我帮忙，以后你看见我被追杀，一定要伸出援助之手。”
    天一表情瞬间沧桑了起来。
    “前辈，你到底收了多少个弟子？”
    姜萝小心翼翼问道。
    天一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三个？”
    姜萝问道。
    天一摇了摇头。
    “三十？”
    天一继续摇头。
    “三百个？”
    “不会是三千吧哈哈哈哈……”姜萝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是啊……主神麾下三千小世界，我都溜了个遍。”
    天一拿两根手指把自己的唇角抵住，疯狂让自己嘴角上扬。
    “我的生活已经够苦涩了，不笑一笑没法活。”
    “您真的可以给弟子们好好解释一下，也许情况会好一些。”
    “解释有什么用啊，血海深仇，不管我出于什么目的，师徒见面，那也是要先把我杀一遍……”
    姜萝这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惨的同行。
    天一…真是苦难深重。
    被三千个黑化的位面之子徒弟追杀……
    想想场面都很壮观。
    “我最开始的时候，是一个废材咸鱼，后来被追杀的次数多了，天魔法炉火纯青。”
    “我变强了，但不快乐。”
    “只要我把主神弄死了，我就能获得快乐！”
    高铁已经到站，三人一同出去。
    姜萝开着定位，去找桥姬等人。
    那群人中最熟悉人类社会只有容雅，桥姬便帮助容雅变回了人形。
    此时容雅买了一个推孩子的车，把林意柔放在里面，桥姬和天宝等人在商量怎么找姜萝和林寂。
    “我去买一个广告位。”夕转身离开，想去搞事。
    “你买得起广告位吗？你要是买得起，还去厕所里发传单宣传？”
    容雅拉住夕，不让她走。
    “那就买新闻。”
    夕换了一个目标。
    “你醒醒。”
    桥姬叹了口气。
    “师父可以算出大家的行踪，不用着急。”
    天宝现在还清楚记得姜萝的掐指一算。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几人都在等待姜萝他们找来，反正等着也是闲着，不如吃点东西……
    一群人涌进了大排档，很快桌子上上满了一堆菜。
    就算第二天就世界末日，今天也得先把肚子填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