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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

      或许,小友的正缘已经出现了。清玄道长说:并且与你的事业一样,同样出现在春季,秋季就会有一个结果。
    正缘?这个说法叶秋棠不怎么信,但春种秋收这事情,还能用来解释姻缘感谢吗?
    清玄道长接着说:秋天是丰收之意,但小友却是用水在桌上写下这个秋字,秋,原本也有离别之意,正如桌上的秋字一般,若是不及时把握,这场缘分便稍纵即逝。
    说完,清玄道长便眼疾手快的将桌上的字抹了。
    叶秋棠沉默片刻,谢谢清玄道长,还有别的什么吗?
    虽然他还是没怎么听明白,或许当局者迷?
    而他一贯的想法就是活在当下,顺其自然,秋天的事情等秋天再考虑吧。
    清玄道长点点头,我与小友有缘,不妨再提点小友两句,若是小友与当下这场机缘有个好的结果,便会命中无子,但一生幸福安康,小友不妨多想想。
    叶秋棠猛的一下抬起头,命中无子吗?
    他严格说来,并不是一个彻底的同性恋,或许说是颜性恋更为贴切。
    如果他以后和封海玄在一起了,那确实不可能有孩子了。
    叶秋棠原本还想再问点什么,就看见清玄道长毫无形象的打了哈欠,眼角还溢出点点泪光,一点先前的高人形象都没了。
    叶秋棠:......
    小田在一旁也听得云里雾里,现在看到清玄道长打哈欠,走走走,我送你去休息了,有事情明天再掰扯,你这年纪不能再熬夜了。
    清玄道长点点头,又对钱居士说:小钱啊,你帮这位小友安排个住处,就我师兄那院子就行了。
    钱居士怔愣了一瞬,然后点点头。
    这都大半夜了,叶秋棠本来也没有再下山回家的打算,如此便跟着钱居士在观里绕了个弯儿,来到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这小院子不大,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是经常有人来收拾打理的,还有那一草一木,也看得出来这院子的主人是如何清新雅致。
    清玄道长说是他师兄的院子,清玄道长都那么大一把年纪了,那他师兄.......
    叶秋棠摇摇头,生老病死,人生必经之路罢了。
    时间太晚了,小友早些休息。钱居士说完又提点道:这院子原本是清玄道长非常重要之人建的,还请小友多加爱护。
    钱居士也实在想不明白,清玄道长第一次见到这小年轻,为什么会如此热情,还让他住这个小院子。
    要知道,他陪伴清玄道长近十年了,除了打扫,一般都不让他人来这里。
    或许是这小年轻真的与道家有缘吧!
    叶秋棠态度诚恳的保证了一番。
    本来也就是将就睡一晚上,他也没有动人家东西的习惯。
    这小院子里总共就三件房,一间洗浴房,一间小厨房,还有一间大房就是卧房和书房了。
    叶秋棠随意洗漱了一下就进了卧房。
    卧房里很干净,像是每天都有人按时打扫,床上的被子也是干净的,盖在身上还能感受到阳光的味道。
    这完全不像是没人住的地方,更像是有人在期待这间房子的主人回来。
    叶秋棠歪了歪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猜猜。
    摇摇头,躺床上刷了一会儿手机。
    封海玄到现在都没回信息,或许那道观又停电了吧。
    太阳能发电机的事情,他得赶紧提上日程了,网上买不方便,看不到真实的尺寸,他担心买回来柜子放不下,还是得去实体店量过再说......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一直到半夜,他在睡梦中突然听见一阵咄咄咄咚咚咚......的异响。
    朦胧中睁开眼睛,透过窗户,发现厨房的灯开着。
    叶秋棠顿时就清醒了,这荒山野岭,人烟稀少的,难不成进了小毛贼?
    上山的时候,他听小田说过,这道观已经没几个道士了,毕竟现在愿意做道士的年轻人实在是不多了。
    所以他从进观起,也就只见到了钱居士和清玄道长,这都半夜两三点了,谁会来这个小院子?
    叶秋棠不敢耽搁,借着月色,随手在床头柜上拿了个趁手的东西当武器,就轻脚轻手的开门过去,准备一探究竟。
    越是走近,那咄咄咄咚咚咚......的响声就越是清晰,而且非常有节奏,像是.....切菜????
    叶秋棠走到厨房的小窗子外,鬼鬼祟祟的探头。
    结果......
    只见一间烟雾缭绕的乡村土灶厨房中站着一名头上睡炸毛的银发老道士。
    那老道士此刻正拿着菜刀在切小葱,手起刀落,动作干净利索,丝毫不像一个迟暮老人。
    叶秋棠:??????
    这是什么魔幻的神展开?
    清玄道长不是休息了吗?大晚上跑到这个院子里来...干嘛?练习刀工吗?还是梦游?
    靠!叶秋棠实在没忍住!
    切小葱的声音没停,清玄道长头也没转,问道:是不是吵醒小友,打扰小友的休息了?
    被发现了,叶秋棠绕进厨房,不解的问:道长,您这是要干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清玄道长也没客气,那你帮我看锅里的水开了没有,要是水开了就把面条下进去,小友要吃就多下点,我弄葱油拌面。
    叶秋棠:.......
    敢情您老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下面吃?
    说起葱油拌面,叶秋棠咂巴着小嘴儿,是有点饿了。
    随手放下手里准备拿来当武器的东西......等等!!!
    金丝楠木?
    活了二十来年都没见过的东西,最近怎么老是往他眼前凑?
    这金丝楠木就是块毛胚,没有进行过任何雕琢,就那么放在了床头柜上,这观里负责收拾的人,也不知道把这收拾好,万一丢了那可是钱啊。
    叶秋棠没再往下想,将这根木料放在了干净的地方,揭开锅盖帮老道长下面。
    这些够了吗?叶秋棠随手抽了一把挂面。
    清玄道长看了眼,就这点面,你在瞧不起谁?我一个人都不够吃,你多下点。
    叶秋棠无语凝噎,讲真,这大半夜的吃东西就算了,还吃那么多,不会消化不良吗?这合适吗?
    清玄道长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老头儿我活了一百多岁了,还不知道能有几年的寿数,趁现在能吃就吃,你可千万别像小钱一样管着不让吃。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大半夜偷偷跑这里来弄吃的了。
    顿了顿,他又呢喃一般说着:有吃的不能吃,那多可怜。
    叶秋棠:.......
    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震惊清玄道长一百多岁的年纪,还是该震惊这清玄道长竟然还是个吃货。
    面条下进了锅里,叶秋棠自觉的就坐在了灶台前烧火。
    叶秋棠麻木的看着清玄道长切了一整碗的小葱,然后就拿出了一大一小两个碗。
    更直接点,大的那个应该不能称之为碗,用盆来形容显然更合适。
    干饭人,干饭魂,干饭人吃饭得用盆?
    滋啦~!热油泼到码好的葱花上,激发的香气飘香十里。
    赶紧来吃,面条坨了就不好吃了。清玄道长端着盆就是一阵猛嗦~。
    叶秋棠恍然觉得,这老道长要是不当道士,去做个吃播,专门表演吃面嗦粉儿,应该还挺下饭的。
    就他自己,这小碗面是吃得干干净净。
    好吃吧。清玄道长满嘴流油,这是我小时候,师兄教我做的,我就看他做了一次,就学会了。
    年纪大了,总是爱缅怀过去,从这间院子来看就知道,清玄道长非常的思念那个所谓的师兄。
    叶秋棠点点头,没有发表意见,岔开话题道:吃完把碗放着吧,明早我来洗,我送您回去休息。
    清玄道长戏谑的看了他一眼。
    那双眼睛似乎看透了一切,明晃晃的表达着:你不是不爱洗碗吗?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还有几篇完结的文,小可爱们要是文荒的话,可以去康康。
    爱你们!
    第10章 牵挂
    叶秋棠总觉得自己在清玄道长面前就像是在裸.奔,什么都被他看得透透的。
    不爱洗碗这事儿还能被老道士算出来?
    不至于这么玄乎吧?
    这种感觉,让叶秋棠本能的有些心慌慌。
    自从那柜子的出现,直到后来跟封海玄产生联系,叶秋棠总觉得这世界变得他都快不认识了,就像是蒙了一层薄雾。
    看不透,也看不清。
    而他也不敢告诉别人,怕给自己引来麻烦,也怕给封海玄带去麻烦。
    此刻,或许是因为这面条太暖胃的原因,也或许是这老道士看起来很可靠,他突然想对这个怪异的老头儿卸下心防。
    道长。叶秋棠放下碗,抬头看着夜空,如果我遇到了一些不太合理的事情,我是该阻止他的发生,还是该保持现状呢?
    清玄道长也抬起头,一双眼眸古井无波,施施然地说道:你在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不就已经有答案了吗?
    叶秋棠垂下头,是啊,他有答案的。
    他舍不得跟封海玄断了联系,无论未来会如何,这段时间的经历都值得他一辈子珍藏。
    吃糖吗?清玄道长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两颗水果糖。
    这种水果糖甜而不腻,叶秋棠的客栈超市之前也有卖的,后来全给封海玄了,都还没来得及补货。
    叶秋棠接过糖,剥了纸壳扔嘴里,又想到清玄道长的年纪,忍不住叮嘱道:您还是少吃点糖吧,对牙不好,等会儿睡觉前记得刷个牙。
    清玄道长笑着,咧开嘴,两排整齐的假牙在月色中闪闪发光。
    叶秋棠:......当我没说!
    生活就跟这糖一样,应该是甜的,只管吃就是了,管他是不是很快就要吃完了呢。
    清玄道长高深莫测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把面盆扔给了叶秋棠,健步如飞的就溜了。
    叶秋棠捧着一个碗,一个盆:......
    算了,天气越来越热,脏碗隔夜放着,容易滋生细菌,叶秋棠还是撑着一把懒骨头将碗洗了,规规矩矩的放进了碗柜。
    他没有吃了东西就立刻睡觉的习惯,在别人院子里随意走动消食,似乎也不合适,于是他便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了。
    半年多前,他一腔热血的回乡开客栈,想象都是美好的。
    其中一个想象就是晚上可以躺在客栈院子里的躺椅上,看星星看月亮,然后再和天南地北的房客随意唠嗑。
    这画面,光是想想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温馨与美好。
    所以,客栈装修好的第一天晚上,叶秋棠就在躺椅上躺了半宿!
    恰逢那天的天气多云,星星没看到,月亮也没看到,结果还给冻感冒了。
    之后他就再也不干这么傻逼的事情了。
    再后来,客栈开业,他忙着自己搞策划,搞宣传,为了生意绞尽脑汁,还有柜子和封海玄的出现,让再没有时间和心情去搞什么一个人的风花雪月了。
    今儿个在这道观,这愿望却突然实现了。
    月色正好,心情也正好。
    同一片天空下,一百多年前的院子,同一个石桌,同一张石凳,封海玄拿着手机,望着迟迟都没有收到回复的微信界面。
    叶秋棠给他发信息的时候,他恰好去招待留宿的香客了,去没想到之后回信息却再也没收到回复,电话也打不通。
    再看叶秋棠最后发送的那条信息。
    海棠客栈: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鬼,或许用人死后形成的气场来形容更为合适,基本上是不伤人的,不小心冲撞了也顶多生一场病,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只是...那些脏东西,普通人都会害怕的吧。
    那叶秋棠会害怕吗?
    他知道叶秋棠是为了送一名女子进山,也知道对方兴许会在山中留宿,但却没想到突然失联了。
    也不知对方现在究竟如何了。
    半晌后,他封海玄放下了即将摇满电的手机,重新拿起了刻刀,工作还没做完呢,趁着夜色,也好节约些灯油。
    只是手上拿着刻刀,心里却担忧着那个人,这刻刀却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他第一次知道,心中挂念一个人会是这样的感觉,那些话本中描写的牵肠挂肚,望眼欲穿,他在此刻都有了具象的理解。
    放下木料,念着那个人的名字,手上刻刀落在了面前的石桌上。
    一笔一画,一横一捺,都是担忧,都是思念。
    葉秋棠
    为何会遇见你,为何遇见的是你?百年时光,为何会产生如此的牵绊?
    天微微亮,封海玄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收起了工具,回到屋里,看着那柜子的大门。
    心中隐隐落下一丝想法。
    叶秋棠昨晚为了避免吹山风把自己吹感冒,坐了半个多小时候就回屋睡觉了。
    此刻正睡得天昏地暗。
    就连道观里来了安装工人敲敲打打,他都不得而知。
    直到中午,卧房的门才被人敲响了。
    谁呀?叶秋棠含含糊糊的,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才想起自己不在客栈里。
    敲门的是钱居士,清玄道长让我看你起了没,起了就过去吃饭。
    这一大早的,现在还有几个年轻人吃早饭呐!叶秋棠小声嘀咕着,然后摸到床头上的手机,一看时间,卧槽!
    快十二点了,在别人家里赖床不起,也太失礼了。
    马上,我马上就起了。叶秋棠手忙脚乱的将衣服裤子穿好。
    没事,你慢慢来。钱居士见人起了就没再催促。
    叶秋棠打开房门,院子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
    清玄道长,小田,钱居士,还有个没见过的道士。
    叶秋棠:......这简直就是社死现场。
    再看那老吃货,又恢复了之前仙风道骨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昨晚半夜跑来偷吃,暴力嗦粉了模样。
    小友赶紧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清玄道长招呼他,中午天气好,我们几个就在这院子里吃,刚好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