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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
    成功退婚后,沈逐溪跟一众损友开派对庆祝自己脱离苦海。
    抬眼不经意看到叶凉身穿吊带小礼服坐在吧台边,正与身旁的男人谈笑风生。
    变换的灯光下,她肤白貌美,一颦一笑皆是妩媚撩人,美艳不可方物。
    沈逐溪在走廊里堵到她,眼神幽深:“茶饭不思为爱伤神?”
    叶凉看着男人俊美的面容,态度冷淡:“那是纪念我家狗的。”
    后来,圈内传言沈逐溪追不上叶凉心灰意冷,半夜去她家门口放火泄愤。
    沈逐溪:“放你m的火啊,老子那是在放烟花!”
    明人不说暗话,我后悔作死了行吗。
    叶凉不要看别人,看看我。
    叶凉:“滚!”
    【骄傲美人x先拽后宠】
    第16章
    日升到日落, 书房里的光影从明亮过度到暗淡。江蓠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望着日落余晖怔怔发呆。
    两份文件凌乱地叠在地板上, 晚霞的光投过来,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
    信息声响。江蓠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怔愣良久,才眨了一下眼睛。
    她回过神动作迟缓地拿起手机, 看见了蒋鹿衔发来的信息:我订好了位置, 你收拾好就过来。
    留言下面是他们常去的米其林餐厅的定位。
    江蓠目光落在上面良久,一股尖锐的酸涩感陡然冲上鼻腔。再留在这里,她可能会压制不住心头出离愤怒的情绪。她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慢慢站了起来。
    坐了太长时间, 腿麻得几乎动不了。江蓠双手撑在桌边缓解不适,低下头看见了手腕上的链子。
    有那么一瞬间, 她觉得自己可笑至极。蒋鹿衔如果认真起来是深谙揣摩人内心的。只要稍微做一个不痛不痒的举动,就可以让她解除防备。
    他大概也认为她真是没出息。
    江蓠一把扯下手链扔回盒子里, 原封不动的装好。接着又把那两份文件放回保险箱。
    做完这些,她冷着脸走了出去。
    手机断断续续开始进祝福信息,她没有心情去看。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拿上包便出了门。
    城市星光璀璨, 正是下班高峰期,到处都是繁华喧闹的景象。江蓠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脑海被那些复杂的条款挤满。
    忽然想起昨晚她还对蒋鹿衔说:我嫁给你只因为这个人是你。
    现在,那两份文件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巴掌,不留余地的照着她的脸扇过来。
    江蓠扯了扯嘴角, 想笑却笑不出来。
    车窗打开,她紧紧握着方向盘用力踩下油门。眼前一切好像都变得虚无。风涌进来扑到脸上吹乱发丝,也慢慢卷回了她的理智。
    街边景色有些陌生。她不知道自己开到了哪里。看到便利店,她停好车,走了进去。
    商品错落有致地摆在货架中,江蓠买了零食和啤酒。最后在结账的时候又加了几包烟。站在柜台边给辛以彤发了信息,说自己一会儿到。
    拿上东西出门,竟远远看到了赵星泽。
    他穿着夹克牛仔裤,打扮得很随意。侧着头正跟身边的男人聊天。
    赵星泽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眼中些许惊讶。随即同朋友道别朝江蓠走了过来。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怪他会觉得意外,这里离蒋家住的地方南辕北辙。
    江蓠晃了一下手里的袋子,“来买点东西。”
    赵星泽点点头,随即笑了一声:“早知道会遇上你,我就把礼物准备好。”
    早些时候他发才发了祝福信息,不确定她看到没有,总之是石沉大海。没想到就遇上了她。
    远处的大屏幕亮起,led灯光投射过来。江蓠笑了笑,那抹笑容十分清淡,意味未及眼底。
    赵星泽不动声色地望着她,总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劲。
    “你一个人过来的?”
    “跟朋友约好了。”
    他一顿,点点头。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来人往,短暂的沉默后,江蓠缓缓开口:“我想知道你上次为什么会那样问我。”
    “什么?”
    她用力捏了捏车钥匙,“我跟蒋鹿衔合不合适。为什么会这么问?”
    路灯昏黄,光线穿透树枝落下来,打下一片忽明忽暗的光影。她站在那里波澜不惊地望着他,清澈的眼底蕴含着令人读不懂的情绪。
    赵星泽心头微微一颤,沉默良久才斟酌地开口:“因为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在一起。”
    “原因呢?”
    他薄唇动了动,最后撇开脸,“我不知道。”
    有那么一瞬间,江蓠十分想问他是“不知道”还是“装糊涂”。也许是心里作用,现在想来她总觉得赵星泽是在给自己递信号。
    可是这样的冲动短暂涌上几秒,理智便立刻回笼。
    这是她跟蒋鹿衔之间的事,不应该迁怒任何人。就算赵星泽知道些什么,他都可以选择不告诉自己。人生在世,谁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而且按照常理,蒋鹿衔才是他的亲人。
    江蓠忽然就释然了。轻轻勾了一下嘴角:“谢谢你,我走了。”
    ——
    江蓠上车后看了一眼手机,有两通未接电话,都是蒋鹿衔打来的。她抿了抿唇,随手把电话丢在副驾驶。
    到了辛以彤的住处,一进门江蓠就感受到了难言的温馨。大概是以为她来过生日的,辛以彤特意把家里布置了一番。
    墙上挂着可爱的“happy birthday”标语。四周摆满了造型精致的蜡烛。小餐桌上一个八寸蛋糕,亭亭玉立的小公主笑得甜美。
    心头微酸,她趁脱鞋的功夫压下眼中的热意。
    “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准备好这些的?”她若无其事地问。
    辛以彤摊手,一脸嘚瑟,“姐这么神通广大,想要什么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两人围桌坐下,辛以彤将寿星帽子戴到江蓠头顶,而后点上蜡烛,“快许愿。恭喜你这丫头又长了一岁。”
    江蓠双手交叉,抵着下颚闭上眼睛。然后跟辛以彤一起吹灭蜡烛。
    零食啤酒摆了一桌,辛以彤懒懒地靠着沙发,仿若不经意地问道:“昨天晚上还好吗?”
    “嗯,我回去就睡着了。”
    昨天她身心都感觉十分疲倦,洗完澡躺床上很快就睡过去了。半梦半醒间,感觉一双温热的唇吻上了她的额头。那感觉似真似幻,醒来时还有一种真实感。
    可是后来想想,整栋房子能对她做这件事的人只有蒋鹿衔。而他这个人,不可能做出这样温柔的举动。
    “这样。”辛以彤点了点头。
    实际上她想问的是昨天他们有没有吵架,但随即一想这问题过于隐私就作罢了。
    不过凭借见过的这几面,辛以彤对蒋鹿衔的印象就是一个纯种逼王。如果继续用这种死人脸对江蓠,早晚有一天火葬场。
    她们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夜色渐深,江蓠越来越精神。
    她随手捞过一个抱枕,“我们找个片子来看吧。”
    辛以彤起身去搞设备,注意到江蓠身边已经放了两个空酒罐。想起昨天的惨状,心立刻提了上来,“小祖宗我看你还是少点喝吧。不然蒋总会把我这里夷为平地。”
    江蓠唇边笑意变淡,举了举手里的酒:“啤酒喝不醉。”
    “行行行,你是寿星你最大。”
    辛以彤蹲在电视柜前乱翻一通,最后翻出一个很老的片子,“找不到其他的,楚门的世界行吗?”
    江蓠点头,“什么都行。”
    电影开始播放,出场楚门意气风发地跟朋友打招呼。老电影很有年代质感,江蓠身子向后靠去,啤酒罐搭在膝盖上。
    电话突然响起,是蒋鹿衔专用铃声。江蓠一顿,随手挂断。
    没过几秒又响了。辛以彤的视线被吸引过来,她看着江蓠目不斜视地接起电话。变幻的灯光打在脸上,忽明忽暗间她眼底情绪瞬息万变。
    “怎么还没过来?”蒋鹿衔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我没说要过去。”
    那边沉默一瞬,嗓音微冷,“你什么意思?”
    江蓠笑,只是笑意太浅,还来不及捕捉便消失不见,“我不想跟你吃饭行吗?”
    说完,直接关了机。
    电影继续播放。辛以彤沉默地帮江蓠开了一罐啤酒。
    江蓠仰头喝下一口,轻轻咳了几声。她抬起手拢了拢头发,声音里带着似是而非的怜悯:“你说楚门是不是很惨,生下来就活在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里。”
    从他出生开始,身边所有人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他的朋友亲人同事等等所有一切都是照着写好的剧本在表演。
    辛以彤扭头看了她一眼:“如果他不想清醒过来,也许还会这样幸福下去。”
    江蓠垂下眼眸,语气里有几分低迷:“可是那些人对他的好也都是假的。”
    其实喜剧的内核往往是个悲剧。有时候观众觉得好笑的事发生在主人公身上却很悲惨。
    辛以彤说:“还好只是电影。”
    江蓠望着反射在地板上的光影,不由想起跟蒋鹿衔去民政局领证的情景。
    为了能拍出好看的合照,那天她很早起床,特意让辛以彤帮她画了一个漂亮的妆。在民政局等蒋鹿衔来的时候心里仿佛藏了一只小兔子,总是不停地扑通。
    他们没有特意挑日子,却很巧的碰上了五月二十日。还被摄影师调侃会挑时间,因为拍完照片刚好是十三点十四分。
    楚门是别人为了骗他而编造了一个世界。她则是自己给自己编织了一个美轮美奂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