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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何玉华点点头,她能看不出李兰竹的尴尬,但她一点儿也不同情婆婆,张彩环那样的儿媳妇,纯粹就是李兰竹这样的婆婆给惯出来的。
    这时节屋里太热,李兰竹也没有请朱家人请屋,而是摆了几把小椅子大家围着树下的小石桌坐了,这里也是夏天卫家人吃饭的地方,“朱老师王老师,没啥好茶叶,你们将就将就吧。”
    何玉华把两只茶杯放在朱学文和王秀梅跟前,至于朱相庆,对不起,他连白开水都不配喝!
    李兰竹叫卫广益找卫雪玢去了,正主儿不来,大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李兰竹厌恶的看了一眼朱相庆,把头偏到一边,作风不严肃的男人,她看一眼都嫌碍眼。
    大家都不开口,何玉华看着不是事儿,探头往外头看了一眼,“大哥去叫雪玢去了,可能一会儿就到了。”
    朱学文点点头,“其实雪玢不在也好,我是觉着咱们做老人的先通好气儿,再跟小辈儿们说也中,我的意思呢,雪玢是个好闺女,相庆是有错,这个我们都承认,今天带他过来,也是给亲家,给雪玢郑重的道个歉,叫他表个态,以后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雪玢呢,也高贵抬手,这小两口才结婚有摩擦也是正常的,时间长了,也就磨合好了。”
    “朱老师这话有道理,”李兰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这日子都是熬的,熬过来了,就好了,但她还没说话,就听一旁坐着的何玉华“噗嗤”一笑,“话是这么说,但是吧,”她打量了一眼朱相庆,“脾气能将就,人品可真不能将就,还有身体这个,就更不能将就了,”
    朱学文被何玉华说的脸一红,“咳,相庆的身体我问过了,其实也没啥大问题,就算不找大夫看,估计也能好……”
    “哼,”卫广良不屑的一笑,他也是男人,就不知道这种事儿还能自己好的。
    李兰竹实在觉得一群人围坐在一起讨论这种事太尴尬了,她想叫何玉华跟卫广良别说话,但又不愿意在外人跟前下儿子的面子,“广良,去看看你哥回来没?这去的功夫可不短了。”
    她话音刚落,就见卫广益推着车子进来了,李兰竹忙站起来,“广益,雪玢呢?”
    卫广益看了一眼院子里坐的人,“雪玢一会儿就回来,”他被卫雪玢堵的一肚子火气,看见朱学文一家子,连个笑都挤不出来。
    “你咋不带着她回来呢?”李兰竹看了朱学文一眼,“叫人家朱老师等这么久。”
    这能怨他吗?卫广益没好气的说,“雪玢供销社里忙,一会儿才能回来,不叫我等,再说了,她是铁了心要离婚的,来不来有啥区别?”
    他把车子在窗户下扎好了,走到水管儿跟前拿着毛巾洗脸,“既然相庆一家子今天都来了,大家干脆就把话说清楚,早点儿离了两不相干,你成天在医院里不出去,都不知道外头传成啥了,我都没脸在局里呆着!”
    “广良是在工厂里,广杉在河阳离的远,现在最倒霉的就是我,谁看见我都要拉住问两句,我还做不做人啦?”卫广益想起这个就生气,他替卫雪玢背了这么得的思想包袱,结果呢?卫雪玢还觉得没啥对不起他的,还敢跟他算那几块钱?
    卫广益把毛巾往水管上方的绳子上一搭,走到石桌旁,“叫我说咱们也别等广杉回来了,当初要不是广杉非说相庆好,咱家也不会这么被动,你们来的正好,明天带着相庆跟雪玢把离婚证扯了,反正我们也没有收你们啥财礼,雪玢也早把自己的东西拉回来了,大家把手续办了,都清静了。”
    办了手续你们是清静了,可是我们呢?朱学文咳了一声,李兰竹是个寡妇,卫家当家的自然就是老大卫广益了,“广益同志,你不能这么武断嘛,相庆跟雪玢也是经人介绍自由恋爱的,那是有深厚的感情基础的,怎么能说离就离呢?别说我们朱家了,想来你们卫家,也没有出过离婚的事,这传出去多丢人?!李大夫,您说是不是?”
    “嘁,丢人?你们也知道丢人啊?怕丢人早干啥啦?哥你也别说光你受影响了,我跟朱相庆是一个系统的,现在整个工业局谁不知道朱相庆跟同事的老婆耍流氓?流氓罪可是要判刑类,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说雪玢是我妹子了,你们说说,俺家雪玢冤不冤?俺们卫家亏不亏?”卫广良不屑的接过朱学文的话,啥深厚的感情基础,哄谁呢?他咋没看出来妹子对朱相庆有啥感情?
    当初卫雪玢一门儿心思愿意嫁,在卫广良看来,纯粹是受电影里影响,看中朱相庆那张小白脸儿了!
    朱学文被卫广良说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半天才道,“我问过相庆了,那只是一场误会,人家那边也出来证明了,相庆跟那女同志没啥关系。”
    “那是叫人家男人抓住的早,不然,哼哼,谁知道呢,”何玉华不阴不阳的添了一句。
    “嗐,你净瞎说啥?相庆那身子能跟谁耍流氓啊,肯定是那边胡说呢,”张彩环好不容易抓住何玉华话里的毛病,赶忙驳了她一句。
    何玉华噗嗤一笑,这回没有跟张彩环争,“大嫂说的对,是我想多了,怪不得人家那边不闹了,原来是场误会。”
    “你们,你们真是太坏了,这么逼我耍我有意思吗?非要看我跟雪玢离婚才满意?我们离婚了对你们有啥好处?”朱相庆忍不住了,他一直以为卫家人是不会赞成卫雪玢离婚的,谁家愿意有个离婚被休的闺女?可万没想到,卫家人居然都站在卫雪玢那边儿了。
    “相庆,你给我闭嘴,”朱学文恨不得踢朱相庆一脚,这都啥时候了,还跟亲家在这没大没小?“对不起亲家母,这孩子我没有教好,是我的错,我带他来就是道歉来了,也是亲自来跟你们保证,以后相庆一定会好好待雪玢的,我跟他说过了,以后他们这个小家,一切都是雪玢说了算,相庆就管上班,其他的啥都不管。”
    “呵,朱叔叔,你这话说的真好听,诓俺们洛平人没见识不是?”卫雪玢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她推门进来,“啥叫他除了上班,啥也不管?合着你的意思,我除了上班儿,还得回去给他当丫鬟伺候他这个大老爷?啧啧,你的算盘打的真是比我还好啊!”
    朱学文叫卫雪玢说的有些下不来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小家你说了算,叫相庆干啥他就得干啥,而且我也跟他说了,以后他的工资全都给你,我跟你妈也不会要你们的养老费,至于南固那边,我亲自写信回去,叫他们也不许来打扰你们,那边的钱你们也不必给了!”
    以后南固那边儿,就由他负担好了,朱学文相信姐姐姐夫也不会愿意孩子离婚的。
    卫雪玢摇摇头,“不中,你们今天就是说出花儿来,这婚我也是离定了,”她看了一眼朱相庆,“怎么?你没跟你色说我的条件儿?看来是你不打算治病,而是想一辈子拖死我啊!”
    ☆、第51章 愿意
    “你说的事相庆跟我说了, 既然你手里有治好相庆的方子, 那不正好?把相庆治好了, 你们小夫妻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多好?”朱学文实在是理解不了卫雪玢, 这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 “雪玢啊,爸劝你一句,你跟相庆是夫妻,是要过一辈子的夫妻, 不是仇人!”
    “那我要说我们就是仇人呢?是不是你就不拦着我们离婚了?”卫雪玢一挑眉, “我今天把话摞这儿了, 不管朱相庆有病没病,也不管他认不认南固的爹娘,我跟他都不会再过下去了, 这婚我是离定了!”
    说完她冲一脸不可思议的李兰竹一笑, “妈, 我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还是那句话, 如今是新社会了,结婚自由不兴包办, 离婚也自由了, 没有你们当长辈的硬押着我们在一起过日子的!您要是硬逼我, 我可不知道自己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她目光往一边坐着的卫广益几兄弟身上一扫,“我大哥正准备转干呢, 我二哥也要进二级工了,广世呢,还要招工,咱家要是成天不消停,最伤的可是他们啊!我这边儿不停的闹腾,人家就永远忘不了我的兄弟们有个浑身毛病的妹夫!您要强一辈子,总不想老了老了,卫家成了洛平市的笑话了。”
    卫雪玢知道几个儿子是李兰竹的命门,只要尽可能的跟她讲朱相庆的事会对卫家兄弟造成的危害,李兰竹就绝不会再犹豫下去。
    “你这闺女,相庆到底是咋你啦?你恨他恨成这?”朱学文也被卫雪玢如此不驯的态度气的够呛,“咋好说歹说你都不听劝?”他都开出这样的条件了,没想到卫雪玢会一点儿也不动心。
    “朱老师,我跟朱相庆是要离婚的人,所以你算不上我的长辈,你虽然是老师,但也没有教过我,我觉得我没有必要非要听你的劝吧?”上辈子朱相庆非要离婚的时候,也没有见朱学文急着这,她跑到郑原去求朱学文出面劝朱相庆,朱学文开始也劝了一回,后来见劝不动,反而开始叫自己放手,说什么郑原现在离婚的也挺多,男人心不在了,何必非要拖着他?不如好聚好散这样的话。
    “你是个老师,应该是最通情达理的那一类人,可你看你办的叫啥事儿?自己养子骗婚,以后跑过来道个歉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是老师,自己都这么自私,光想着自己的养子,不想想别人家的孩子,你平时咋站在讲台上教书育人了?那台子底下坐的可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啊!朱老师!!!”卫雪玢觉得朱相庆有今天,其实也是朱学文长期以来的“不作为”造成的,他不是不知道朱相庆被朱大妮儿两口子牵着鼻子走,而是觉得朱大妮儿是他的姐姐,朱相庆贴也没有贴给外人,至于自己妻子王秀梅的感受,他才考虑过多少?
    朱学文被卫雪玢质问的面红耳赤,“你这人,敢情叫你一说,我要是不同意你们离婚,就是要害你?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不该答应你们结婚!”
    “啥叫有钱难买早知道,早知道朱相庆是个骗子,别说你不同意,你同意我也不会嫁的,”卫雪玢直接把朱学文给顶了回去,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朱学文身后一直低着头的朱相庆,“我那天该说的已经跟你说了,你还不死心我也没有办法,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怕撕破脸了,明天我就去你厂里找你们厂领导,到时候我会说啥,呵呵,你等着就知道了!”
    “你,你不能去!我离,我离还不中?”除了叫人知道自己“不中”这件事外,朱相庆最怕的就是找领导了,如果卫雪玢找领导,那他欺骗组织,在入d申请书上隐瞒真正的家庭成员跟关系的事就会被揭开了,“爸,你就叫我跟她离吧!”
    朱学文看着一脸淡然的卫雪玢,又看看怔忡不安的李兰竹,实在想不出这样的女人咋能养出这么厉害的闺女,“卫雪玢,你真狠啊!”
    “过奖,朱相庆骗我的时候也没有手软,”卫雪玢看着又开始抹眼泪的朱相庆,生怕他回去被人一劝,又不肯离了,“朱相庆,如果咱们真的离不了婚,那我也不会搬回去跟你过,就算你病好了,你这辈子也是个断子绝孙的命!当然,你也可以背地里找个小的,只要你不怕赔上你的前途!”卫雪玢软硬兼施,“等咱们离婚了,你只管去治你的病,将来再娶个媳妇,咱们这一段儿也就掀过了,你只要过的好,谁还会成天提你离过婚?”
    只要他们把婚离了,朱相庆哪怕再去上大学,当总工成专家,娶了郭梅兰也跟卫雪玢没有一丝一毫关系了。
    “行了,你的意思我跟他爸都明白了,其实我跟他爸也知道,我们当长辈的其实也是有愧于心的,当初要是我们再经点心,把家里的情况当面鼓对面锣的跟亲家说清楚,也不会闹到今天这地步,”王秀梅见朱学文又要说话,瞪了他一眼,“你真以为雪玢是因为相庆的病就嫌弃他?根本不是,雪玢是恨相庆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实话!这两口子是要过一辈子的,哪有骗着哄着过的?这才开始就哄人,以后的日子叫谁谁放心?”
    可是朱相庆愣是没想明白,甚至连朱学文也是,清楚一阵儿糊涂一阵儿的,原以为两人能和好,还能端着长辈的架子,顾点儿脸,说几句公道话,结果卫雪玢态度强硬,坚决不照着他的道道儿来,他就也跟着朱相庆开始胡搅蛮缠起来,连道理都不讲了,甚至还黑心的想拖累人家闺女!
    就像卫雪玢说的那样,他家的外甥是人,人家的女儿就不是人了?
    这人也不看看这是啥时候啥地方,就来拆他的台?朱学文狠狠的瞪了王秀梅一眼,结果却得了王秀梅一个毫不示弱的白眼,他想说老婆说的不对,却又找不出理由,“你这人,我不是希望孩子们好嘛?这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何况还是咱们的儿子跟媳妇?”
    “朱老师可别再这么叫我了,我受不起,”以前卫雪玢对朱学文并没有太大的恶感,甚至当年他不帮自己,卫雪玢也能理解,毕竟朱相庆是他的养子兼外甥,而且还到处败坏她的名声,但现在明明所有的过错都在朱相庆身上,朱学文还能把事情往好处美化,毫无愧疚之心的坑自己,可见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行啦,就这样吧,”何玉华觉得小姑脑子挺清楚的,她在一旁听了半天,见该出来说话的老大跟婆婆没一个吭声的,站起来说道,“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肯定还要回去好好商量商量,我们就不留你们了。”
    何玉华起身送人,李兰竹才想起来这会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厨房,里头根本没有人做饭呢,这想留客也不行了,“要不你们再坐一会儿,玉华彩环快做饭去!”
    张彩环不情愿的站起来,“做啥饭啊,镇多人就算是做成了,也没有地方吃啊!”
    何玉华笑眯眯的站起来,“中,我去做,就是不知道朱老师跟王老师啥口味,吃不吃的惯咱洛平的饭?”
    杀鸡问客,朱学文还会看不出人家是根本就没打算留他们,“不必了,我也是一番好心,想着相庆已经知错了,只要知错能改,他们的日子还能往好处过,”他沉着脸看了一眼卫雪玢,没想到卫雪玢这么不识好人心,“可是雪玢铁了心,那我们也不强求了,咱总不能拦着人家雪玢过好日子不是?”
    这叫啥话?说的好像卫雪玢是嫌朱相庆穷才要离婚的一样,一直在一旁默默旁听的卫雪珍不愿意了,“你们,”
    卫雪玢一把拉住妹妹,“那就谢谢朱老师您跟朱相庆同志的成全了,你们放心,我以后一会过的好的!”
    只要他们同意离婚,卫雪玢才不在乎朱家的那些不好听的话呢,前世比这些更不好听的,她都听的太多太多了。
    朱学文一家子从三角场一出来,朱学文就转身瞪着朱相庆,“咱们来时是咋商量的?你咋恁不听话?!”
    他努力说和,王秀梅拆他的台就算了,连朱相庆也拔气门芯就太糊涂了,“你真要跟卫雪玢离婚?!”
    朱相庆被朱学文训的不敢抬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道,“她是真的不想跟我过了,这么一直拖着,只会叫大家看笑话,还不如离了呢!”
    “离了,离了你以为你能再找着媳妇儿了?去哪儿找,叫你娘从宋家庄儿给你找一个?”朱学文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朱相庆,要不是在外头,他就直接过去拿脚踹了。
    “行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闹起来好看?”王秀梅拉了朱学文一把,“你也别骂相庆了,我觉得相庆说的也对,雪玢是打定主意不跟他回去过了,两边这么僵着,就么大点儿的洛平,大家不都成天盯着他们两口子?雪玢一天不回去,相庆就一天抬不起头做人,拖来拖去的,名声坏了不说,也影响他工作啊!”
    就是这个理儿,这段日子朱相庆简直是受够了,何况王秀梅还说过,把他调回到郑原,那样一切就能从头开始了,但这个朱相庆不敢跟朱学文提呢,他先把婚离了,然后调到省城里,那些原先瞧不起他的人,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想到这儿,朱相庆“勇敢”地抬起头,“爸,我也不想跟卫雪玢过了,”他痛苦的摇摇头,“那人,自私,爱计较,没文化,心也狠,”他越说越委屈,“她说我骗婚,我还觉得被她骗了,她以前那贤惠都是装的!”
    呵,王秀梅冲天翻了个白眼,人家是装的?女人也贤惠也要分对谁,你个满嘴瞎话的骗子,还好意思说人家装贤惠?!
    “你真不想跟她过了?”朱学文对卫雪玢的印象也是越来越差,上次卫雪玢虽然强一点,但还听劝,也表示会跟朱相庆好好过,可这一次,卫雪玢根本不把他这个长辈放在眼里,还有卫家人,一个个也是阴阳怪气的,一点家教也没有,亏他还听说卫家以前是大户人家呢!
    “嗯,”朱相庆重重的点点头,“爸,只要想到跟她凑在一起,我头都是疼类,”他低声嘟哝道,“我觉得我没啥毛病,就是看见她才那样的,要是换个好女人,没准儿就正常了。”
    是这样?朱学文疑惑的看着朱相庆,“你确定?”
    朱相庆脸一红,踌躇道,“我以前真的是好好类,后来受了点儿伤,也没有那么严重,就是结婚后不知道咋啦,头天晚上是白天忙了一天,累的都不想动,当时她也没有说啥,后来半夜里忽然就跟我吵,还把我赶到地上睡,我娘他们来,我娘性子多软,要不是她态度不好,也吵不起来,”
    朱相庆越说,越觉得所有的错都在卫雪玢身上,只要自己摆脱了卫雪玢,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就算不认我娘,但南固那边终究还是我的亲人,以后能不来往?总得当门亲戚吧,可卫雪玢这样,以后还有得闹类!”
    “爸,我看就这么着吧,明天我就去厂里,打离婚申请!”
    王秀梅都快听吐了,“咦,原来那个卫雪玢这么不是东西,亏我还向着她说话哩,老朱,这媳妇我看咱们还是不要的好,咱们经一事长一智,等下回给相庆找对象儿,咱们一是提前把该说的都跟亲家说清楚,二是得给相庆挑个文化程度高的,这上没上过学,太重要了!”
    就是,朱相庆没想到一直偏着卫雪玢的王秀梅也在为自己说话,“妈说的对,我以前看中卫雪玢,也是想着她家条件不好,不会嫌我的出身,没想到她这么的不通情达理!”
    ☆、第52章 入股
    朱学文看了妻子一眼, 他跟王秀梅过了一辈子了, 会不知道她是啥人?这态度转变的太快, 叫人不得不怀疑她的用心, “行了, 我知道了,走吧,我跟你妈先去你们厂的招待所,你呢, 回病房吧, 明天先把出院手续办了, 老这么在医院里躺着也不是事儿,你老不上班,叫厂领导咋想你?”
    “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除了工伤那一回, 平时可都是全勤的, ”朱相庆其实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在车间里一向表现十分积极,现在这么在医院里躺着, 他也不安心, 但实在是因为太丢人的缘故, 才不得不违心的缩在一间小小的病房里。
    朱家人走光了,卫雪玢也没有打算在娘家吃饭,“妈, 既然都说清楚了,我走啦。”
    李兰竹头疼的摆摆手,“走吧,你大了翅膀硬了,我的话你是听不到耳里了,还呆这儿干啥?”
    卫雪玢对李兰竹的态度不以为意,笑着跟何玉华他们打了招呼,出了三角场就往自己的住处回。
    “雪玢,你等等,”海智远看见卫雪玢出来,忙从墙角伸脖子喊她。
    “雪玢姐,这儿呢,”海明香从她哥身后探出头,“快过来!”
    “明香,你咋在这儿?从学校回来啦?”卫雪玢乍见海明香十分激动,跑过去就把她抱在怀里,“看你瘦的!”
    “她瘦啥?一天仨鸡蛋,三天啃只鸡,”海智远没看出来妹子哪儿瘦了。
    卫雪玢是在海明香眼前闭的眼,她的记忆里留下的是海明香六十岁的样子,一头花白的卷发,丰腴的脸庞上还画着淡妆,可现在的海明香,是个瘦高个儿,剪发头只到耳边,也没有以后看着白净,“明香,我可真想你。”
    海明香跟卫雪玢卫雪玲姐妹是一起玩大的,她比卫雪玢小两岁,比卫雪珍大几岁,跟卫雪玢最投契,“哎呀我也想你,你结婚那天我妈都不叫我请假,”她一脸的愤懑,“你出了镇大的事儿,他们也不许我问,今儿个要不是我求着我哥,接我放学回来直接在这儿等着你,我还见不着你呢!”
    海明香马上要高考了,家里看得紧也是正常的,何况卫雪玢遇到的事儿还这么奇葩,不说卫二娘他们,就是卫雪玢自己,也不愿意叫她因为这些事分心,“等你考完试不就能见着我啦?”
    “那咋一样?都怪我哥接我太晚了,再早点儿我就跟赶上骂朱相庆那个兔崽子一顿了,啥东西都是!我问你,你刚才吃亏了没?”海明香也是个爽朗的性子,提起坑了自己好姐妹的朱相庆,张嘴就开骂。
    “吭,小姑娘家家,看你说的像啥?广益哥跟广良哥都在呢,能叫雪玢吃啥亏?”海智远瞪了妹子一眼,“行啦,雪玢你也见过了,快回去吧,咱妈可是每天掐着点儿类,等不着你,可是要出来找的!”
    海明香白了哥一眼,“我才见雪玢,还没说上话呢,你就叫我走,咱们找来又能咋?还能打我?”
    “妈肯定不打你,连骂你她都舍不得,但她会骂我,还会怪雪玢不懂事儿,你愿意咱妈怨雪玢耽误你学习?”海智远还能不了解自己亲妈是个啥脾气?
    卫二娘嫉妒卫家出了个卫广杉嫉妒的眼都红了,要不是海智远年龄太大,又是个转业军人,她能叫儿子重上高中去。
    卫雪玢点点头,“天儿也不早了,你们再不回去,二娘真的要出来找了,”她拍拍海明香的肩膀,“就剩一个多月了,咬咬牙坚持住,等你考完了,咱俩再好好说话!”
    “就是,你只要考的好,提啥条件妈都会答应,到时候你搬雪玢那儿住着去都中,”海智远也操心着妹子的成绩,一个女娃子在学校回回考前几名,想想海智远脸上都有光。
    海明香也不是不懂事的姑娘,她不怕她妈啰嗦,但却不想卫雪玢被她妈抱怨,“好,我跟你说,那个朱相庆是个孬孙的话,你就别跟他过,凭你还怕找不到比他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