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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月 第97节

      乾元帝安慰:“说什么气话,女儿心中有喜欢的人,你是母亲,怎能拦着?”
    姜皇后气咻咻的看向他:“我何时拦着了?!你以为我得知了霍斐渊的身世就不可惜?庶人?我倒宁愿他是晋南一个普通的庶人。”
    “好了,此事情况到底如何朕还要去查查,只听霍家一面之词,为时尚早。”
    姜皇后擦了擦眼泪,不说话了。
    *
    回府的马车上,云雀和冰夏看着泪流满面的宋希月目光担忧,却又不敢多嘴一句。
    “你们也同母后的想法一致吗?”宋希月声音有些哑的问道。
    冰夏连忙摇头:“奴婢不信霍家那起子人说的话,就算是真的,奴婢也觉得驸马爷是极好的。”
    云雀也缓慢而坚定的道:“奴婢认为,驸马爷是世间难得的好儿郎,也是百姓们的英雄。”
    宋希月心里好受了一点儿,别过了脸,看向马车外。
    如今街上禁军和玄铁兵频频出动维护秩序,只因战事和瘟疫,老百姓们人心惶惶,街上甚至偶尔会出现骚动。
    今日宋希月心情极为不佳,她站在将军府大门口,对云雀和冰夏道:“你们先回,我想一个人去竹林静静。”
    竹林里有霍斐渊为她盖的小屋。
    “是。”
    云雀和冰夏有些担忧的看着宋希月进了竹林,虽没有跟上去,却还是让孟锦暗中保护。
    宋希月到了竹楼,寻到两人曾经偎依着的软榻上。
    塌上有他残留的气味,不过因为隔了好几日,味道已经非常淡了。
    宋希月就这样抱着软塌上的褥子和枕头,略有些委屈的睡了过去。
    *
    墨黑的夜色笼罩在西域边疆的一栋暗楼之中,阁楼之上,霍斐渊的身影静静的在一排书架面前屹立,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却瞧不清他的表情。
    门开了,是夜安。
    夜安跪地禀报:“今日霍侯爷已进宫,所言,与事先安排无二。”
    霍斐渊闻言,微微抬头,将手中的书卷置于书架之上:“皇上怎么说?”
    “皇上当下未曾表态,只是,月公主前去了。”
    霍斐渊的动作一愣,转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夜安。
    头顶压力骤增,空气都阴冷不少。夜安绷直脊背,一字一句将宋希月在大殿上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过去,不敢有一丝欺瞒。
    阁楼之中安静了好半晌,或明或暗的身影在夜色中站立良久,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轻笑。
    第91章 云间月 谁敢
    “公主还没出来, 已经一天了,滴水未进,这可怎么办?”冰夏和云雀在竹林外等, 心急如焚,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好孟锦很快出现, 道:“公主睡着了,吩咐小厨房熬点粥吧, 一会儿我送过去。”
    “诶。”
    宋希月这几日几乎都在竹屋里面度过,她难过的睡不着,只有在竹屋里还能稍稍入眠, 后来又靠着昌清泽送过来的香料, 这才能睡得稍稍沉些。
    可一睡着, 便会梦到霍斐渊。
    亦或是, 前世发生的事情, 那些事一幕幕在宋希月面前上演,就像身临其境。在她从灵州生病之后,霍斐渊一个人, 将万和和沈裴坚的整个窝点全部赶尽杀绝, 最后将万和的脑袋亲手砍了下来,挂在城墙上示众。
    后来,听闻她的死讯, 霍斐渊更是红了眼,一个月之内, 盛家便遭遇了和这一世相同的结局,削爵、抄家、流放,盛时安还被人废了一条腿,直到临死前, 也不明白这一切是谁在操控。
    宋希月睁开了眼,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
    孟锦见她醒了才出现:“公主。”
    “孟锦,我睡了多久?”
    “您从昨日亥时睡着的,现下已午时。”
    “这么久啊……”宋希月揉了揉眼睛,起了身。
    “宫中可有什么动静?”她走到窗前问。
    孟锦道:“皇后娘娘派人来过,听说您还睡着,便回去了,至于皇上那边……听说霍家请封世子的折子上去了,却还未批。”
    宋希月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她如今想到霍云烨和霍夫人在大殿上的嘴脸便觉得恶心,而且他们选择在此刻将霍斐渊的身份宣之于众,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孟锦,昨日霍家为何忽然将此事闹到父皇面前,你真的不知吗?”
    孟锦摇头:“奴婢不知。”
    “那霍云烨所言,夫君的父亲是……不是真的吧?”
    孟锦犹豫,道:“关于此事,主上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奴婢也不知道,主上知否知晓此事。”
    宋希月明白了,她看向竹林外,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不重要了……不管是谁与否都不重要了,孟锦,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
    孟锦立刻领命:“奴婢万死不辞。”
    “ 你过来。”
    孟锦上前,宋希月悄悄在她耳边嘱咐了几句,孟锦眼睛亮了亮:“奴婢立刻去办。”
    “嗯,万事小心。”
    孟锦走后,宋希月又在竹楼里待了一会儿,恐云雀和冰夏担心,这才走出了竹林,朝府中走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这可是将军府!谁允许你们私自闯进来的!”
    宋希月刚走到院门口,便听到了里面的一阵喧哗。
    是内务府总管的人,江盛。
    江盛此刻带着人,掐着嗓子道:“哟,哪里还有什么将军府,就连骁骑营大将军这个名号还有没有都是个问题,一届邢北奴隶,也配住在我晋南这样好的院子里?!来人啊,把东西都搬走!”
    冰夏气急,脸涨的通红:“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
    “姑娘,您别怪咱家没劝过您,咱家也是下人,若是没有旨意,谁能擅自登门呢?误了咱家交差,即便你是个姑娘家,咱家也不会手软!”
    说着,江盛便预备伸手将冰夏拉开,只不过他手还未碰到人时,一道冷冷的嗓音从他背后传了过来。
    “旨意?谁的旨意,什么旨意?”
    宋希月此刻站在院门,神情前所未有的冷静决绝,即便不开口说话,嫡公主的气势也能叫人莫名心虚。
    “参加公主——”
    宋希月从上到下的将江盛打量了一番,她知道这个人,江盛还是个小太监的时候有一次威胁强迫宫女,被霍斐渊撞见,当即赏了他三十大板子,一个多月没能下来床,而后乾元帝又将此事作为整个皇宫里的训诫,他颜面尽失。
    是以,江盛应该是恨霍斐渊的。
    宋希月缓缓朝他走近,江盛立马道:“奴才见过公主,奴才是奉了旨,查封这将军府……公主,您看,是否能行个方便?”
    宋希月听了这话差点儿被气笑,不过语气冰冷,开口道:“皇上圣旨拿来,让本公主瞧瞧。”
    江盛一愣,“并无圣旨……”
    “哦?那是皇后娘娘凤谕?凤印呢?”
    “也不是……”
    宋希月一听就怒了:“既无圣旨也无凤谕,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当着本公主的面闯进这将军府来?!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江盛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这位主儿,立马跪下,见鬼,不是说公主已两日不曾回府,他才专门挑今日的。
    “回、回公主的话,奴才哪有那样大的胆子,是太后娘娘的懿旨!”
    太后?宋希月微怔,转瞬后便恢复了冷静。
    “你说是皇祖母的旨意就是了?有何凭证?!再说,本公主今日在这儿,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本公主的眼皮底下动驸马的东西?!”
    江盛心中连连叫苦,太后光说了句口谕,哪里给他什么东西。虽说他不理亏,可遇上月公主娇蛮起来,那是皇上都没有法子,他真是两头不讨好,都得罪。
    “奴才有罪,奴才这就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江盛眼咕噜一转,立马认错。
    “站住!”可宋希月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她睨他一眼:“本公主有叫你起身?”
    江盛腿一软,立马跪了下去:“奴才不敢!”
    “是本公主数月未回宫便叫你们忘了规矩,云雀,给我掌嘴。”
    “是。”云雀福了福,走到了江盛面前。
    “江公公,私自擅传旨意是要杀头的罪名,公主仁厚,此事交由陛下处理,但冒犯公主和将军,此事罪名更是不小。”云雀说完,便啪的一耳光打了上去。
    江盛好歹已位至总管,此刻被他最瞧不起的宫女掌掴,内心的恨意犹如江水一般,宋希月见了,冷哼:“看来江公公很不服气,继续打。”
    云雀不停,将军府的下人们都瞧着解气的很,宋希月看了一圈那些勾着腰的小太监,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道:“你们都给本公主记得,此处是将军府!也是本公主和驸马的府邸,谁要是再敢擅自闯进来,明日你们尸首异地,可别觉得冤枉!”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那群小太监此刻均匍匐跪地,连声认错。
    是了,他们忘记了,宋希月好说话的一面也是分时候分场合的。
    面前这个月公主,哪里还有从前半分怯懦胆小的模样。
    端着训人的气势,倒是和姜皇后如出一辙。
    宋希月最后赐了江盛三十个巴掌,个个不留情面,他双颊红肿,又跪了半个时辰,这才一瘸一拐的从将军府走了。
    有小太监上前安慰,被江盛恼羞成怒的一把拍开:“去慈宁宫!”
    他凭白的受了这一顿打,可不能白白挨过去。
    *
    “云雀。”
    江盛走后,宋希月立刻唤了云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