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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又过了好一会儿。
    听到不远处有人在惊呼。
    佑宝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那些人都在看天上。
    今天天阴阴的,还有些灰霾,有什么可看的?
    她觉得奇怪,也跟着望向天空。
    她的表情就定在了那里。
    天空上飘着很多彩色的气球,依稀看出是心形的模样,一个一个拼成了几个英文字母——一个i,一个大大的心,一个y,拼起来就是中文的“我爱你”。
    路过的人都在叹谁这么浪漫。
    佑宝也同样在感叹。
    可是渐渐的,她看到后来升起的气球,写着n love c,永远。
    冬天车里暖,玻璃容易起雾,她坐他车的时候老是喜欢在车窗上写字,有次一时兴起,就写了个c n,还画了一个心。
    他问:“这什么意思?”
    她下意识就说:“你笨啊,这都看不懂?cheng love nie嘛!”说完赶紧住了嘴,却对上了他带笑的眉眼。
    那时她还想,他该得意透了。
    今天,他却用更盛大的方式,来回报她,怪不得他说他喜欢回礼。
    谁说老男人不懂浪漫的?这明明太浪漫了!她都快感动哭了。
    “聂维扬……”程佑宝发现自己不会说话了,眼睛一直盯着那些气球飘向远方,满眼的不舍,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那里有她暖暖的依靠,“啊,我忘记拍照片了!”
    “傻瓜,现在拍也看不到,飞远了。”
    “你怎么不早点说啊?”
    “说了就不是惊喜了。而且有些东西,记在心里比记在任何地方都有用。”聂维扬搂着她的肩问,“喜欢这个回礼吗?”
    “喜欢到不能再喜欢了!”
    他和她十指紧扣:“我脸皮薄,可没法儿在众人面前表白,这也算完成任务了啊?”
    “你脸皮还薄?骗谁呢?”
    “怎么?你有意见?”
    “小女子不敢……”
    程佑宝笑着避开他的手,眼里嘴上心底都在笑。
    能遇见他,真好。
    ☆、新年
    这一天程佑宝在欢乐谷玩得乐不思蜀,要不是到了饭点她拿手机出来瞅瞅,看到那十几通未接来电还有大哥小弟连番发来的短信吓得回了魂,她估计都舍不得走。
    聂维扬看她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怪招人疼的,点点她桃红的唇瓣安慰着:“瞧瞧,这小嘴都能挂油瓶儿了,真这么喜欢,以后再带你过来玩行不?”
    “真的?拉钩?”程佑宝一直耷拉着的脸猛抬起来,伸出白嫩的小指头勾了勾。
    聂维扬故意瞪了她一眼:“好啊,还敢怀疑我?”说着就抓着她的指头包在手心里,“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食过言了?”
    程佑宝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那咱们赶紧回去,赶紧的,我爸估计急红眼了。”
    “这会儿知道怕了?”刚才他劝都劝不走,跟出笼的小鸟儿似的。
    郊区的车流相对少一些,又是晚上,一路上没遇上堵车。
    聂维扬却故意开得慢了点,耐心地听佑宝手舞足蹈绘声绘色地说着学校的家里的趣事,说到可心的地方,两人就一起大笑,小小的车厢是满载着温情。
    现在已经跟家里坦白,聂维扬再不能随心所欲地让佑宝陪在自己身边,同居的事更没有再提,这是他对佑宝父母的尊重,还有是对佑宝负责任。他也不是没想过再过段时间,等他们的感情更加稳定,等佑宝再长大成熟一些,又或者干脆等佑宝有了……
    可聂维扬发现自己就连那一两年都不想等,所以他才在第一次见家长就唐突地向程海铭提出了订婚。
    最近做的很多事,都不太像他素来给人稳重内敛的风格,可每一件都是情理之中。
    又想想今天自己的举动,哪里像个三十五岁的男人会做的事,而罪魁祸首,还是个二十岁的小丫头。
    想着想着,聂维扬发现身旁的小麻雀没了声响,斜眼看了下,原来已经搂着抱枕睡着了。
    趁着红灯,他伸手把搁在后座的大衣拿来披在她身上。
    程佑宝仿佛感觉到了熟悉的温暖,嘴角一勾,小手还将衣服往脖颈扯了扯,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安睡。
    这丫头,聂维扬失笑,眉眼具是温柔似水,情深意动。
    等车子缓缓开进了教师公寓小区,靠边停好,聂维扬才把程佑宝叫醒了。
    程佑宝揉着惺忪的眼,懵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看见楼道口那盏要亮不亮的路灯才知道是到家了。
    聂维扬熄了火,问她:“灯修好了没?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程佑宝摆摆手:“不用,我闭着眼睛都能爬上楼,要是捎上你,待会儿我爸一准大刑伺候。”
    “心疼我了?”聂维扬捏捏她翘翘的下巴,想起昨晚在这里的旖旎,一时心悬意马,手指摩挲摩挲就到了那软嫩的脖颈。
    认识他日子长了,程佑宝也有了眼识,知道他这表情一准在想干坏事,赶紧拍开他的手,麻溜地开门下了车:“真得回了啊!”等关了车门,确定安全以后,她又敲敲窗户,等他摇下车窗,她才反问,“我刚刚在你眼里看到四个字,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聂维扬不知是不是心事重重,反应居然慢了。
    程佑宝神秘地笑了一下,张开嘴用唇语说了几个字,就风一般溜上楼了。
    等聂维扬一琢磨出来,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立马冲上去把她抓到怀里好好收拾一番。
    果然胆子养大了啊!居然敢笑话他欲-求-不-满?
    程佑宝一想到聂维扬吃瘪的样子,笑容就一直没有断过,回到家里,程海铭一见到她就竖起眉毛,可是见到她兴高采烈的样子,教训的话到了嘴边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他们担心来担心去的,不就是怕这个心肝宝贝受了委屈不开心吗?现在她高高兴兴的,他们还能说什么?
    倒是程佑安一脸不悦,板着脸说道:“怎么电话也不接短信也不回?不知道家里担心吗?”
    “放包里没听见嘛,对不起啦,我这不回来了么?别气别气,气了就不帅了。”程佑宝挽着哥哥的胳膊安抚。
    程佑安冷哼了一声,却忍不住心软:“没吃饭吧?赶紧洗手吃饭去。”
    程佑宝得到大赦,自然马不停蹄地奔去安慰五脏庙。
    程佑乐一针见血地说:“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性都是给你们宠出来的,笃定天大的事儿有人兜着呢。”
    “你不也一样?”程海铭程佑安瞪着他透着不满。
    程佑乐摊摊手,满眼无辜:“所以咯,咱们担心那么多干啥,以后继续给她兜着就是了。”
    不得不说,虽然他年纪最小,却看得透彻。
    正所谓日防夜防,心贼难防。
    程家在犯愁,京城另一头的聂家也一样。
    已经过了小年,聂维扬的大哥聂维远带着老婆孩子从成都回来,老三聂维深还在欧洲,定了除夕的机票回京,而幺女聂维意也在年前赶回来了。
    见这两天母亲沈英一直不苟言笑,聂维意拉着大嫂梁清私下说话:“大嫂,你说我妈这是怎么了?”
    梁清想起昨晚丈夫跟自己说的话,想了想才说:“还能是怎么了?妈天天都念叨什么事?”
    聂维意撇撇嘴:“不就是我二哥还单着么?”
    “那不就是这么回事?听你大哥说,你二哥的婚事有眉目了,是他自个儿回来提的。”梁清小声说道。
    聂维意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真的假的?二哥可以哦,悄无声息地来个平地惊雷。”她说着又叫了一声,“坏了,我昨天还跟妈说我碰到安茹了,听她那意思也是单着,没准是想等机会跟二哥复婚的……”
    “他们俩都离了六年了,她来添什么乱?”梁清眼里写满不赞同,又叹了口气,“不过你也先别吱声,还指不定有什么结果呢!”
    “什么结果?不就是结婚么,难道爸妈还想插手?都盼了那么久的事,有就该烧香还愿了。况且就算他们有那心,依我二哥那脾气,啧啧,有了安茹这个‘美玉在前’,估计不太可能。”聂维意倒是不担心,她求学工作都在美国,观念更加开放一些。
    而安茹似乎给聂家的人印象都不好。
    梁清却不是这么认为,声音再压低:“不对,你大哥说,维扬喜欢的那姑娘,比小棠大不了几岁。”她比了一个‘二’,一个‘拳头’。
    “对方才二十?”聂维意惊呼,见梁清颔首,这下连聂维意都有些意料之外了,“这一比我都老了,怪不得妈天天绷着个脸,原来二哥想老牛吃嫩草,那大哥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也不大同意,说太荒唐了。”梁清这个做大嫂的倒是不好发表意见。
    可聂维扬已经三十四五,谁还能管?
    沈英倒是想管,可老伴和她又有分歧。
    两个最近的话题都围绕在次子身上。
    这不刚吃完晚饭,沈英就给聂维扬打电话,可没说几句,也没说到点上,电话就结束了。
    沈英又气又急:“瞧瞧,这什么态度?还说他最像你,对,最像你的脾气!”
    聂戎生正在擦拭他的宝贝佩剑,那是他每天必做的事,眉眼都没抬,只是说:“你现在急也没用,他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他既然回来跟我们说了,肯定就是想征求我们同意,不是横着来的。”
    “难道你真让他娶个二十岁的回来?小棠今年都十五了。”沈英挑眉,眼睛都能喷火。
    “不然呢?我知道你喜欢吕蕙那孩子,可的维扬也喜欢才行啊,不然他们早就成事了,还用你三番两次撮合?记不记得他和安茹那会儿闹得多大的动静,现在我和老安几乎没话说了,还是你也想和吕家断了往来?何苦来哉?”
    当初安茹几乎是他们逼着聂维扬娶的,两人婚后一直不得安宁,没多久就离了,接着几年聂维扬不提再婚,他们也鲜少提起。
    因为对这孩子心里有愧。
    “我当然想孩子娶到喜欢的,可怎么偏偏是个二十岁的女孩,我怎么能放心?”沈英两道眉都拧得紧紧的。
    “你别急,先看看人再说,他不是说了么,应该过年就把人带回来见面的。”聂戎生淡淡地道,除了刚听见儿子说的时候有些不满焦急,现在也早已经平静下来,急躁,是行军大忌。
    他慢条斯理地把佩剑挂好,见老伴还是愁眉不展,他拍拍她的肩膀安慰:“这不是坏事,毕竟维扬有了成家的念头,他也不是没分寸的人,咱们只管往好的地方想就行。”
    一家之主都这么说了,沈英就算有再多的怨言,也不好再说。
    眨眼就到了除夕,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迎春。
    吃过丰盛的年夜饭,程佑乐就风风火火地出了门,说是一大帮同学约好了聚会守岁,今晚就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