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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节

      焦大却把叶夏的反应尽收眼底,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他心中不由有些奇怪叶夏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不过这念头也是一闪而逝世,很快他的脸上就恢复了正常,而后竟是露出一丝笑意来,他说道:“你的本事都是烟老头教你的吗?”
    “是的。”叶夏平静地回道。
    “是吗?”焦大沉默了一下,好似有些疑惑,不过脸上却也显得很平静,又面无表情说道:“好像烟老头自己也没这样的手段吧?”
    “是,”叶夏却又简单回道,也没做什么解释,只是顿了顿后,他低头反问道:“这些对于你来说,只怕并不重要吧?”
    他这问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听他的语气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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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石破天惊(十七)
    焦大也是微微一怔,自然不明白叶夏话中最深的那层含义,他说道:“当然重要,烟老头教你这样的手段,只怕就是针对我的吧?没想到老家伙对我的怨恨竟如此之深。”
    从与叶夏交手起,不止另一边的申屠清,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像在跟自己的影子战斗一般,叶夏所使的手段都非常有针对性,就像有意在模仿他似的,所以他才有如此之想。
    不过这次却轮到叶夏愣了愣,他心底闪过一丝涩味,他学的这一手段确实是针对焦大的,不过却非出自烟老头的授意,而是他自己的意思。
    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打败焦大,理直气壮地要求他说出当年为何要抛弃他的母亲,而不是用恳求甚至哀求的方式,博取他的同情,让他说那些很可能是虚伪的托词和借口。
    “不是烟老要求的,是我自己要学的,烟老跟我说过,他跟你的恩怨已经了了。”叶夏不动声色地说道。
    焦大脸色微变,眼里瞳孔微缩,闪过一丝精光:“你恨我?”
    “也许吧。”叶夏却不置可否,说实话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对焦大到底有没有恨,经历了这么多,也听闻了蛊门中许许多多的过往,对于焦大,他纵使有恨,却也不是当初刚听说焦大是自己父亲时那么的纯粹了。
    焦大则以为叶夏是肯定了自己所说,也以为叶夏恨自己是因为当初他在焦家对叶夏所做之事,他点了点头,说道:“很好,你现在确实有这个资格跟我这样说话。”
    原本被他带到焦家的叶夏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可用可不用,当初他让叶夏给焦洋顶罪,在他以为也是叶夏的命运而已,就算叶夏对他有怨恨,他也不会放在心里,就像手里的钱一样,用出去了,买到东西了,便算得其所用,而不管是买了什么,那张钱自不可能会有什么怨言。
    只是世事难料,几个月后,这颗跳出棋盘的棋子却成了跟他下棋的对手。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过来,叶夏刚才看似在担心戒戒,竟不顾对面的他,而转身去看戒戒的情况,其实只不过是叶夏故意所为,叶夏其实并不真的担心戒戒,而只是有意引他先动,再利用他的破绽进行反击。
    好在他焦大也绝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泛泛之辈,既然已经重视到叶夏的本事,便不可能会再犯先前在叶宅镇派出所里的那种错误,没有留给叶夏什么机会。
    经过刚才的交手,他发现叶夏举止之间已是尽显大家风范,行动之时也不再有以前那种犹豫和虚怯的样子,现在的叶夏在他心目中,也是值得他彻底重视的对手。
    陆伯,事已至此,他能不能留得性命,也只能看他造化,而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了了。
    焦大心中暗道一声,转头看了看另一边正斗到关键时候的申屠清和戒戒后,整个人的气势又陡然提了起来。
    原本他以为在他的安排下,申屠清不得不牵制住戒戒,他要收拾叶夏应该不是很难的事,他还是想保存更多的实力用来应付接下来将要面对的申屠清,可惜现在却发现他面对叶夏,自己那些常规手段竟是无法占得任何上风。
    或许他可以仗着比叶夏更多的经验,耐心跟叶夏磨下去,说不定叶夏会不耐烦起来,也会露出致命的破绽,毕竟年轻人更容易沉不住气,只可惜他此时此刻也不可能跟叶夏僵持太长时间,所以也顾不得再藏私,只好祭用绝招了。
    好在申屠清那边的形势看去比他还要艰难,他的后顾之忧也少了许多。
    只是这样一来,要不要留叶夏性命,却并不是他所能决定得了的。
    当气势提到极至,焦大长啸了一声,随后只见他双脚渐渐离地,竟然整个人都临空缓缓飞了起来。
    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红,看去几乎都要滴出血来,而之后,那红色甚至都透出他的皮肤,变成丝丝红光,一眼看去,他的脸上好像会自动发光一般。
    甚至于他身上衣服里也有如光似雾一般的红色透出来,显然不止他的脸上,就连他身上其它地方也同样泛起了红色光芒。
    他身上的红光甚至还在变得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刺眼,很快他的五官相貌乃至他的装束已是难以辨别,整个人看去就像是一块红铁一般。
    而西边那太阳虽然还没完全落山,叶夏却感觉天色竟是快速地黑了下去,转眼间便已伸手不见五指。
    在他的头上,只有那焦大像一个红灯笼一般,高挂空中,只是那红光却是敛而不放,叶夏虽觉得刺眼,但四周依是漆黑一片。
    突然,焦大身上的红光突然一收,好像是盏电灯突然熄掉一般。
    只是接着,在焦大所在的地方,却又有一丝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一只巨大的黄色眼睛出现在那里,瞳孔细长,如蛇眼一般。
    很快,天上又出现了第二只,第三只,一下子又有八只黄色巨眼接连出现在天空之中,以第一只出现的黄色巨眼为中心,围列叶夏头上,像九个巨大的太阳一般,几乎占据了整个天空。
    ……
    另一边,被申屠清所召出的巨型树人用无数触手般的枝桠横砸在地的戒戒突然失了踪影,让申屠清颇为意外,只是接着他却万分惊讶的发现巨型树人那些枝桠上竟都爬着一只只跟戒戒看去几乎一模一样唯有个子要小上许多的白胖虫子,正在狠命地啃咬着那些巨大的枝桠。
    以巨树的体积,这些白胖虫子看去也跟那白蚁差不多,可是对于树木来说,白蚁也是最可怕的东西。那巨树也好像有着自己的灵智一般,竟是浑身颤个不停,发出阵阵尖利的嘶叫声,上面如触手般的枝桠也是疯狂的舞动着,好似非常的慌张和害怕一般。
    不过片刻间,那些白胖虫子竟然就巨树在那些枝桠上钻出了一个个拇指般大的洞来。
    没过多久,便听那巨型树人身上发出了一阵阵如树枝折断的脆响声——巨型树人上面那些被那些白胖虫子钻出了无数洞来的巨大枝桠竟是承受不住巨树自己大幅度的甩动,一根根应声而断。
    不过转眼间,那本来长满了触手一般的枝桠的巨树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一条主干,也像个人被断掉了双手一样,成了一条人棍。
    申屠清脸色已是变得苍白,长啸了一声,那只剩下主干的巨树也像战场上得到了撤退命令的士兵,竟然转身而跑,钻回了那道淡淡的白幕之后,消失了个没影,随之那道白幕也是渐渐隐去,消失不见。
    那些白胖虫子跟随巨数枝桠掉落地上后,也停止了啃咬,纷纷朝着申屠清这边聚来,停在了申屠清前面。
    它们数量竟有上百只之多,却个个长得一模一样,肥头无耳,脑袋上又还长着一个鼓鼓的肉包,跟那寿星似的,它们来到申屠清前面后,也都歪着脑袋,奇怪地看着申屠清,表情几乎是一模一样,之后便齐朝着申屠清叫了一声,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只是突然这些白胖虫子之中有许多竟是大张开嘴巴,把旁边的虫子一口吞了进去,而它们的身子也是骤然大了一倍,接着又有一部分虫子再次张大了嘴巴,又一口吞掉了自己旁边的虫子,身子也又一次骤然增大了一倍。
    它们的动作整齐一致,干脆利落,好像受过训练一般,就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申屠清对面便只剩下了两个白胖虫子。
    而最后,右边那白胖虫子又是张开嘴巴,把左边的虫子一口吞了下去,身子也再次暴增一倍。
    最后剩下的白胖虫子大如簸箕,终于变得跟原来的戒戒一模一样。
    它甩了甩脑袋,又朝着申屠清叫了一声,一副得意的样子,之后却不合时宜地打了声饱嗝,也不知是吃自己吃饱了还是吃巨树的枝桠吃饱了。
    申屠清愣了愣后,却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好好好,太精彩了,没想到老头我其实是舍近求远,有这么好的对手还总想焦大那边的事,真当不应该。现在就让咱俩好好耍耍吧。”
    说完,他面色一肃,突然厉喝了一声,脚下重重一跺,接着整个人竟然一点点拔高起来,本来至多就一米六的个子竟是缓缓长到了两米开外,而同时他瘦削的身子也是一点点变粗,身上肌肉渐渐鼓起纠结。
    到了后来,他身上穿着的对襟长褂也是因为太小,竟被他暴涨的身子直接撑裂开来,发出了阵阵裂帛之声。
    而在申屠清裸露的胸膛和手臂上,乃至在他脸上,还一点点长出了一根根灰白的毛发。
    不过转眼间,申屠清就从一只老猴子变成了一只暴力感十足的大猩猩。
    而大概随着他形象和气势的陡变,他整个人也焕发出了一种异样的活力,好像是突然间年轻了几十岁一般。
    戒戒也好像怎么都没想到申屠清竟然会变成这般模样,呆呆地看着申屠清,本来好动难静的身体也是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中了定身法一般。
    只是突然,它浑身一震,接着全身哆嗦起来,一副无比激动的样子,朝着申屠清颤声叫个不停,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就好像看见了最稀罕的宝贝一般。
    大师兄,你啥时候也下凡来了?!刚才被俺削了一通的该不会就是你的棍子吧?(八戒的台词多为恶搞,大家切勿当真,呵呵。)
    第二十五章 石破天惊(十八)
    变成个暴猿似的申屠清却根本不理会戒戒的‘热情’,竟突然暴吼一声,有如晴空霹雳,他身形也是骤然暴起,如闪电一般蹿向戒戒。
    他的速度极快,一眨眼便到了戒戒跟前,原地都甚至还留着他的虚影,戒戒也似根本没有防备,竟然直接被他一脚踢飞了出去。
    他这一脚力量也是极大,戒戒就像是个大大的皮球一般,骤然间飞出了上百米远,因为速度太快,甚至还像炮弹一样,发出了一阵呼啸声。
    最后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戒戒似颗流星一般重重地撞在旁边一座土坡上,竟生生砸出了个深达一米,直径也超一米的洞来,而以它为中心方圆几米内的草丛和灌木,也被催之一空,只剩黄土。
    看戒戒这一撞的威力,比起它那狮子吼也是没输上多少。
    申屠清一脚踢飞戒戒后,却不见停下,尖啸了一声,便又朝着戒戒那边掠去。几个纵跳之后,他便已跃过百米之距,来到了戒戒前面,突地高高跃起,竟跟个炮弹似地,直接朝着戒戒那里撞去。
    又听一声巨响,整个土坡猛地一颤,被戒戒刚刚撞出的深坑又被申屠清这么一撞,骤然扩大了一倍都不止。
    只是申屠清却还不停下,一次接一次高高跃起,一次又一次朝着戒戒撞去,像一颗颗炮弹不停地落在土坡上一般。
    石破天惊也似的巨响声中,只见石屑乱飞,土尘乱舞,大地呻吟不止。
    最后,在申屠清又一次气势绝伦的猛烈的冲撞下,那已经被削去了大半的土坡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了,像军火库爆炸一样,从中猛然绽开,顷刻间土崩瓦解,变成了一片废墟。
    在四处飞溅的乱石乱土之中,也夹杂着一个灰白的身影,却正是那深陷土中戒戒也被申屠清硬生生地撞了出来,直飞出十多米远,才重重地落在地上。
    申屠清也终于停下,胸膛剧烈起伏,一双深红的血眸凶光四溢,紧紧地盯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戒戒。
    “小东西,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吗?那我可真要有些失望了。”
    申屠清重重地吸了下鼻子,粗声说道。
    这个时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戒戒竟然动了起来,它立起身子,一阵猛烈的抖动,发出了嗡嗡嗡的声音,同时整个身子竟是猛然暴涨,眨眼间便涨成了两米多高,两米多粗。
    同时,它全身上下都变得鲜红无比,皮肤上仿佛都要滴出血来一般。
    接着,只听它一声利吼,突然在地上猛地一弹,像颗巨大的火球一般轰隆隆地滚向申屠清,沿途激得尘土飞扬。
    戒戒怒了!
    它的速度也是极快,瞬间便来到申屠清的前面,不等申屠清躲闪,便重重地撞在了申屠清身上,直接把申屠清撞飞了出去。
    申屠清飞出十多米,却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他双手交错胸前,眼里却闪着狂热之色,“好,果然没让我失望!”他突然大叫了一声,之后脚下疾动,竟是迎面朝着再次向他撞来的戒戒冲了上去。
    一瞬间,戒戒和申屠清再次重重地相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巨响声中,他们两个又疾退而出,同是退出了十多米才停下。他们两个现在体积重量差不多,力量速度也相仿,又都是主动而出,这一撞也是难分高下。
    接着却又听他们齐声一吼,身形骤闪,再次猛烈地撞在一起。
    只听巨响声声,戒戒和申屠清一次又一次地撞在一起,像两颗相互截击的导弹一般,却都是一触即分,似乎互相之间少有撕打,只单纯的在拼力量和速度。
    一时间地动山摇,大地再起呻吟。虽然戒戒和申屠清两个的身子大小远比不上叶夏和焦大召出的石头巨人和巨型章鱼,但他们相撞一起时所引发的声势竟是不弱上丝毫,甚至还犹有过之。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之间相撞了数十次,终于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地上到处都是申屠清双脚蹬出的深坑和戒戒滚过的印痕,方圆几十米内的植被也被破坏得一干二净,好像是被犁过一般,跟另一边一样,同样成为了一片焦土。
    那申屠清此时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嘴里如风箱一般,嗬嗬做声,而肩上、胸口还有手臂等处,本来在他变身时长满了厚密的灰白毛发,现在竟是变少了许多,甚至有些地方的毛发是成片不见了,变得斑驳杂乱,好像被蹩脚的理发师傅用剪刀乱剪了一通似的。
    不过更为惊心触目的是,他身上还有许多处竟是血迹斑斑,多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些伤口牙痕深深,倒似被利齿咬出来的一般。
    原来戒戒和申屠清相撞后看似一触即分,但在他们两个撞上的刹那间,戒戒根本没有闲着,总会在申屠清身上咬上几口。
    虽然时间短暂,戒戒一次至多也只能咬上两口,有的时候甚至一口都咬不到,但他们连撞了这么多次,积累下来,戒戒在申屠清身上留下的伤口也变得很是可观。
    如果不是申屠清变身后速度力量以及身体的坚韧程度远不是以前可比,只怕他现在也早就被戒戒撕咬成碎片了。
    那申屠清也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却一脸的不在乎,反而带着丝得意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小东西好厉害的嘴巴,不过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正如申屠清所说,现在的戒戒看去也是惨不忍睹,它原本圆滚滚的身上竟是布满了一个个寸许深的如钵盆大小的拳印,全身上下都变得坑坑洼洼,这些也正是申屠清在他们相撞时给在它身上留下的。
    而戒戒身上有些地方则是高高肿起,肿得比脑袋上那个肉包还要大。它的身上有的地方深陷,有的地方则高肿,看去整个身子都变得奇形怪状,好似个劣质的皮球一般。
    申屠清虽然心中有些恼怒,但见戒戒的狼狈远甚于他,他也平衡了许多,才出此话。
    可是他刚说完,戒戒却不但不见一丝生气,不以为然似地晃了晃脑袋,眼里还闪过了丝狡黠之色,接着它呜呜叫了一声,而后身子一阵急颤,只听扑扑连声,它身上被申屠清砸出来的拳印竟是一个接一个纷纷地平复回了原样,而身上肿胀的地方也是如泄气的皮球一般,一个个的缩了回去。
    不过转眼间,戒戒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变得滚圆滚圆的,看不出有任何的伤痕。
    之后,它又晃了晃脑袋,嘴里发出咕咕咕如鸽子叫的声音,好似在自得,也好似在取笑申屠清一般,一副摇头晃脑得意忘形的样子。
    “吗的,真个变态!”申屠清不由脸色大变,再顾不得什么风度威仪,竟是忍不住暴出句粗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