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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盛夏的夜晚,暑意难消。房间内累积了一整个白日的燥热,让你无法安然入睡,徒劳地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良久,你终于无奈坐起身,打算走到屋子中央的桌旁,倒一杯凉茶来消消暑。
    正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叩门声。你的意识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等到这敲门声再次响起,紧跟着就传来了一道你熟悉无比的声音,“师妹?”,嗓音在夜里被主人小心地压抑着。
    是大师兄!
    你慌忙趿拉着鞋,前去开门。
    门外,大师兄背对着月光,长身而立,你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将大师兄迎入屋内,拉到桌边坐下。点亮蜡烛之后,你才发现了他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更换过的迹象,还有几缕头发凌乱地贴着脖颈,失了几分往日整洁清爽之感,却别有一种落魄潇洒的滋味。
    你疑惑,“师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山贼任务结束了吗?”
    “嗯,他们两个可以处理好剩下的事宜,我提前赶回来了。“,说到此处,大师兄的双眼直望进你的眼底,神色认真,话语勉力压着迫切与不安,开口道,”因为我的心里有几个问题亟需师妹的解答。你可以帮我吗?”
    望着大师兄郑重的神色,你停下了手中给他倒茶的动作,将茶壶轻轻放回了原位,回以同样的严肃认真,“嗯,你说。“
    话刚出口,却是一个你始料未及的问题,“你,身子好些了吗?“。后面的问题他可以先暂缓。
    明白他的意有所指,饶是一向胆大如你,也不由略微别开了他的视线,才回应道,“嗯...药很有效...谢谢师兄...而且本来就没那么严重...“
    真是的,应该对你说抱歉的人是他才对,结果你却反过来和他道谢。他心下一动,身子也随着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好像有一只小蚂蚁正在他身上爬。
    不等追究这感觉从何而来,他迫不及待抛出第二个问题,“为什么会到我房间,对我做那种事呢?“。似在寻找什么,他的手突然伸向茶杯,但只是紧紧握在手里,并不去喝。
    你敏感地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大师兄,以及对你,都至关重要。你不由地更加挺直了腰,重新对准他的方向,望进他双眼,一字一顿道,“因为,喜欢,大师兄。非常非常地喜欢。只对大师兄这样。“
    你突然的一记直球打过来,让大师兄微微睁大了眼睛。手掌一动,杯中的茶水洒出一些,流向虎口,顺着手心与杯壁的缝隙缓缓淌下。冰凉的茶水,提醒着他此时异常的体温。
    他猜到你对他做出的行为,应当也是对他有好感的,但又不能确定这好感里面有多少的真诚与戏谑,是出于一时好奇还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面对你这样直白热烈地对他说着喜欢,他竟产生出一种无法确定的混乱感:这会不会也是他脑内预演的其中一种回应而已?
    怔了一会儿,他回过神,对上你静等他继续发问的视线,这才呐呐张口,“那没...没其他的问题了...“
    大师兄的反应,让你的那一点羞郝奇异地消失了。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问道,“那我同样可以问师兄几个问题吗?”
    “嗯,”他温声答道,因为得到了自己心中期待已久的答案,神情轻松,手里也放开了紧握的水杯。
    “师兄可以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吗?会讨厌我吗?”
    “不介意。更不会讨厌”,他反应迅速地回应着你。
    似乎从他的态度中读出了什么,你的肩膀微微放松,上半身也不再紧绷。继续更加大胆地问道,“那,师兄也喜欢我吗?”
    “嗯,喜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了。”曾经无处倾诉的心意,如今终于可以自然说出口,给对面的人听到。
    你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双眼弯成月牙,喜滋滋地回着“我也是“。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烛火在两人之间轻微晃动。你专心盯着师兄眼睛里的闪动的两簇小火苗,想了想,继续问道,”师兄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怎么发现的?“
    “很早,你第一次行动之后我就发现了。“他垂首低低地笑着。
    你灵光一闪,“所以你第二天叫住了我,那时候难道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吗?!“
    大师兄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他神气无比自然,解释道,“我猜测是你,”顿了顿,接着补充道,“也希望是你。“
    救命!你两条手臂放在桌上,将脸埋进臂弯里,闭眼平复着那一阵的强烈心悸。随即半侧着脸,只露出一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瓮声瓮气地道,“你就不生气吗?“
    “开始有一些。你行事过于鲁莽,会受伤。“
    对上他略带不赞同的目光,你讪讪一笑。至于第二次有没有被发现,想必也不用再继续问了吧。
    似乎,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俩人都已经从对方那儿得到了心满意足的回复。
    你与大师兄四目相对,此时无需身体的相贴,也觉得离得如此之近。最终,是大师兄抵挡不了这夏夜里的热,狼狈地从你身边逃走了。
    等你重新躺回床上,却更加难以入眠。一字一句地琢磨着刚刚和师兄的对话,越想越兴奋,干脆起身,换好衣物,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大师兄门前。
    有一有二再有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毕竟是大师兄一直纵容着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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