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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她坐在他腰下荡着身,一只手掌心压他结实胸膛,一只手揉自己头发,发丝散落在被他抓红的白腻皮肤上, 尤其撩人, 连少女稀疏软细的雨中丛林, 也尽收眼底。
    男人与女人不同, 越做越狠,从床边到床上,床上再到地上, 被单被芯也扯分开,垫在她身/下摩擦, 仿佛一条一条小泥鳅从那里流下来, 为何简简单单的一进一出这么有趣, 人食三餐也知道饱, 在这件事上却不知餍足。
    睡了一会儿酒也醒了,黄鹦侧躺在男人怀里,颈后停留着绵长的呼吸, 她指尖在勒住自己腰腹的手臂上游走,眼睛盯着从落地窗投进的室外光线发呆,砖窑般烘热的夕阳都沉没,将将入夜。
    湿汗干了粘在身上, 很难受,黄鹦悄悄钻出他的牵制和凌乱的被子下床,进浴室。
    她太累了,斜斜靠着瓷砖墙,花洒扫过全身当按摩,低头瞧见大腿都被掐出青。
    黄鹦把花洒挂上,往掌心挤着香波,有人拉开浴室的门,隔着淋浴间朦朦胧胧的玻璃墙,男人高大身形虚虚晃着,她敲敲玻璃,“……你饿吗?”
    没听见陈宗月的回答,他直接打开淋浴间的门进来了。黄鹦下意识往后躲避挨着瓷砖,他关上门说道,“厨房做了晚饭,你洗完就先下楼吃。”
    陈宗月不像她那么疲惫,累得够呛,他是冬眠刚起的大老虎,只需伸伸懒腰就精神矫健。
    黄鹦将香波揉成泡沫,抹到他的肩上、胸口,而他越走越近,都离开了花洒喷得到的位置,热雾也挡不住压向自己的荷尔蒙。她撇开脸,却弯起眼睛笑。
    以为这个时间不会碰见谁,黄鹦随便抓了件皱巴巴的旧衣裙套上,下楼用餐。从中厅走过,撞见沙发里的陈若宁,握着笔好像在算股票,他也抬头。
    领沿遮不住她泛红的皮肤,浑身带着既干净又被玩透的气息。
    年轻女孩有年轻的青涩/诱惑,成熟女人有成熟的饴香风韵,她这样的真少见,能够吸引到陈宗月不奇怪。
    陈若宁状若不知发生过何事,对她说着,“甘蔗排骨汤醒酒的,多喝点。”
    阿姨端上头一盘豉油鸡,黄鹦筷子早就准备好了。不等陈宗月,她就将菜夹得七零八落,速度不快却够认真吃饭,发现餐厅多出了个人的时候,他已经收拾清爽的坐在身旁。
    陈宗月倒没有急着吃饭,阿欢在他边上说了什么,便受他差使叫来了陈若宁。
    “机票转交给你了?”陈宗月这么问着他的时候,黄鹦剥好了一只虾,递到他嘴边,他张口吃下,她笑眯眯的吮了下手指。
    陈若宁很是不知所措,“什么机票?”
    陈宗月目光瞥向阿欢。
    阿欢两手揪着身前的衣摆,说道,“今天下午文叔差人回来送了一封信,我不晓得里头是机票,然后小陈先生过来就拿去了……”越说越小声。
    陈若宁一脸莫名其妙,“今天下午我只在门口拿了一份报纸……”他顿然,像是在帮阿欢解围的说着,“可能我是搞丢了,不好意思,我去拜托文叔再补上。”
    阿欢欲哭无泪,真不是她乱栽赃。
    所幸陈先生不怎么在意这件事,点点头就让他们走,全程置身事外,汤勺要喂到他嘴边了。
    陈宗月喝了这口‘收买汤’,就见她朝桌上努了努下巴,等他失笑着夹起一片叉烧肉放进她嘴里,才问他,“你买的机票?去哪儿?”
    他展臂伸向那碗离她最远的炖蛋,移到她面前来,一边说道,“去你想去的地方。”
    “真的?”她愣了下,兴奋的说着,“我现在就想飞过去……”
    黄鹦没有像童年出游前夜一样失眠,但起了个大早,竟还是赶不上陈先生起床的时间。她在楼上敞开皮箱收拾行李,不知道钱丞风风火火到了陈家。
    将行至书房门前,钱丞脚下放慢,心里急躁,又不敢表现出追问的迫切。
    踱进房中,陈先生正向茶楼主管交代事务,钱丞在一旁等了许久排上号,问着,“陈生,你要带黄鹦去澳门?”
    陈宗月低着眼翻阅账本,没有给予回答。
    “那我……”
    钱丞想跟着去,就凭黄鹦那个性格,恨不能长对翅膀满世界乱飞,到了澳门肯定要去香港,两个都不是什么山清水秀、人人和蔼可亲的地方。
    这一次,陈先生合上账,抬眼瞧着他,“你留在上海给老文帮手。”
    陈先生的不容置喙,往往是隐藏着威胁,若再多说一句,下场绝对够让人记住教训。
    之后,陈家门前上演了有趣的一幕——做客的送主人远行。
    黄鹦听他说自己在澳门住的地方很小,香港的房子要大一些,征求她想住哪里,于是他们干脆的决定飞到香港。
    得知这个消息,李佳莞惊得跳起来,澳门就算了还相隔一片海湾,直接到香港,距离半山周家,可就是用公里计算了。
    陈若宁煞有其事的思考道,“嗯,九龙到半山……五公里左右?”
    “我叫你回来是帮我啊,不是叫你来说风凉话!”
    他抿唇点头,道歉也显得诚心诚意,“对不住,我没帮上什么忙。”
    李佳莞憋着气盯住他好一会儿,又闭上眼摇了摇头,“无关你事,是我没用……”
    “我要回纽约……”听她这么说,陈若宁真以为她居然屈服,而她下一句接着道,“办请假!”
    战斗力充沛。
    李佳莞待不住,只想立即开箱收行李,不忘问他,“你几时返香港?”
    他倒是从容,“看你咯。”
    “我最多一周返,到时香港见。”
    刚刚说完,陈若宁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佳莞不解他的笑容,却感觉他是带着讥笑的意味,没由得生厌,“笑什么!”
    陈若宁笑道,“你不觉得,他们到哪我们跟哪,跟来跟去的,好似跟尾狗?”
    李佳莞半分不觉好笑,“如果你是我现在的处境,不信你笑得出。”
    香港的豪宅邸一般都建在高高的石基上,或者是山腰上,远远看轿车爬坡,就像是在玩跌宕起伏的过山车。
    黄鹦得见他形容‘大一些’的房子全貌,忽然想知道他说的‘很小’是多小。
    因为这里比他在上海的别墅要大太多太多了,花园草皮剪得短又齐,西洋住宅像停泊绿海的白色大船,走进大门仿佛博物馆,讲话怕都有回音。
    最大的客厅里种树种花,站在中间,几乎可以环视二楼所有房间、佣人的身影走动,与玻璃的天顶,黄鹦仰着白净的脸,脚下转了圈。这栋房子很容易让人失去安全感。
    放下行李,没有多作逗留,陈先生带她过海去澳门,今晚正好有个例会。
    下了渡轮就有好几个男人迎上前,请他们上车,毕恭毕敬。
    陈宗月在车里剪了一支雪茄点上,周围的风物已经很难引起他的注意,而黄鹦伏在车窗边,打量路上每一段景致,风也吹起她的心潮。
    车子停在娱乐/城正面入口处,黄鹦眼睛就离不开那等不及晚霞消退,就开始闪烁的霓虹,它们的光线甚至满溢到巨幅人头马的广告上,整个娱乐/城像是希腊宫殿。
    下车,陈宗月即刻揽住她,捏着雪茄指向后头金光灿灿的大楼说,“以前我就住在后面那栋酒店,你要想住也可以搬过来。”那就是他说的‘很小’。
    这座陌生的‘宫殿’里,金碧辉映,红毯铺地,各色人种都有,绿色牌桌上堆着五彩的筹码,声鼎沸。
    越往里面走,就知为什么门前的公关向陈宗月打招呼,他也不回应,每个托盘侍应、区域经理,见他都要停下点头称一声,“陈生。”如果个个都回,怎么回得过来。
    即使经常听钱丞吹嘘自己跟着的陈先生,不仅仅是普普通通一个商人、一个富豪,‘财神爷’这个名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叫得起,他一句话就让澳门翻天覆地,说得多嚣张、多厉害,她都没感觉。
    今时亲眼所见,亲身感受,果然是不一样。怪不得到了上海,换了一座城市还有人卖他面子。
    她真是惹上个非常可怕的大人物,还妄想做他的太太。
    看看随处可见的公关小姐,婀娜多姿,款式齐全,就让陈宗月一三五挑性感妖精,二四六选清纯无害,把黄鹦扔进其中,猴年马月轮得上她。
    黄鹦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打击,陈先生可能因为眼瞎看上她,多希望他心也瞎了。
    第37章 37
    今日陈先生回来的消息暂未流出澳门, 但这只是时间的问题,他不介意参加例会露露脸。
    至于,陈先生带着什么样的女人回来,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有钱有地位的男人缺不了的就是女人。
    将被扶梯送上楼,黑丝裹住长腿的金发女郎托着几杯鸡尾酒, 正要下行, 冲他们抛着电眼, “嗨!”
    黄鹦居然回应她, “嗨。”
    陈宗月疑惑着问道, “你认识?”
    她不冷不热的说,“蛮漂亮的, 替你打招呼。”
    陈宗月伸出手要弹她额头,她被男人臂膀揽紧, 躲也没处躲, 只能挡住他的手, 告饶着, “不敢了、不敢了!”
    他也就作罢,她却板着脸小小声说,“多大的人了, 稳重一点。”
    此时,已经坐在与其他地方相较下安静的酒水吧,营造气氛的灯光迷离,都能瞧出她的郁郁寡欢。于是, 陈宗月稍稍俯身,握起她的手,轻轻问着,“心情不好?”
    黄鹦微愣下,睁大眼睛摇头,“没,没有啊。”
    原来结巴还可以鉴谎。
    陈宗月抬手腕看了看表,将她的手拉到唇边吻一下,“你随便逛逛,等我开完会带你去吃宵夜。”
    黄鹦眼底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可以赌钱吗?”
    不一会儿,出现在她眼前的女人,约摸三十岁左右,脸平且圆、眼睛细长,有一种古典的美感,穿着小西装、包臀裙,笑容堪比港姐端正。
    咏霞姐是陆客vip接待,普通话流利,领着她到柜台换筹码,“黄小姐要赌多少?”
    黄鹦趴上柜台,肆无忌惮地从金色门栏后头,捏出一片筹码,上面贴着数字,“五十?”
    柜员原是要拦住她这种行为,被咏霞姐暗示不要阻止她,也就不管了。因为有陈先生的一句交代,一切凭这个俏皮人物高兴。
    咏霞说道,“不是的,最低呢五万,最高就……你想多少都可以呀。”反正她也不用东西抵押担保。
    黄鹦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竖起三指,“……三十万?”
    咏霞听惯大数字,一下跳回小打小闹,也就是笑笑,对柜台说道,“三十码,记陈生的名。”
    只见柜员利索而机械地数出三十万的筹码,排进黑色盒中,递出。
    黄鹦突然感觉有点紧张,她可没一次摸过这么多钱,即便是换成一片片筹码,“万一全输光了怎么办?”
    咏霞姐姿态轻松地托起盒子,说着,“放心啦,我们每天开工亏得比这要多。”
    黄鹦困惑地问,“既然都是亏为什么还要营业?钱从哪里赚呢?”
    面对陈先生重视的女人,咏霞富有耐心的解释道,“因为要靠赌/场带动酒店盈利,陈先生自己也有生意嘛,房产、炒股,或者拳击比赛咯,详细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会议尚未结束,就有两人提早跑路。一个是昔日港澳的风云人物陈先生,一个是继陈先生‘隐居’之后,最常出面主持大局的何世庭。
    二人胜似闲庭散步,何世庭两手插兜,问道,“点解没见文叔呀、阿丞呢?”
    陈宗月说道,“我只是回来一段时间,他们当然在上海打理生意。”
    “你提这个‘生意’,我就想到隔壁兴泰,请咗个风水大师,胡说八道,搵下面干净的妹仔摇骰,摇满千万注,楼上免费开/房,不知他是开/赌/场还是马场啊!”
    何世庭鄙夷地嗤着,“搞噱头,吸引咸湿客能赚几多钱……”
    如今的马仔个个扮成精英,束手束脚的西服一穿,走路都有型,迎面而来,像模像样。对何世庭耳语几句,马仔想让到一旁,却结结实实挨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