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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你在哪里?”顾覃川的声音低沉又压抑,似在极力克制情绪。
    “锦绣蓝城。”姜妩说。
    顾覃川:“和谁谈业务谈到这么晚?”
    顾覃川强势的盘问让姜妩不太舒服,皱眉道:“新客户。”
    听筒里传来顾覃川沉重的鼻息声。
    “你还没睡,晚上也很忙?”姜妩问。
    顾覃川没回答姜妩的问题,说:“现在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
    “好。”
    第32章
    姜妩开车来到顾公馆, 里面黑灯瞎火没有半点亮光。
    姜妩裹紧大衣按门铃,等了片刻门开了,姜妩没来及说话就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拽住手腕拉进黑黢黢的房间里。
    姜妩后脚打前脚, 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同时闻到一股浓重的烟草味。
    顾覃川抱紧姜妩, 但很快他就改变了方式。
    顾覃川将姜妩打横抱起来, 完全没有视物障碍径直走进客厅,把姜妩扔在宽大的沙发上。
    姜妩的眼睛适应了黑暗, 能看到一点顾覃川高大的轮廓。
    顾覃川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像一只极度危险,蓄势待发的猎豹。
    姜妩撑着手肘试图坐起来,刚起到一半,就被顾覃川沉重的身体压回原处。
    顾覃川开始撕扯姜妩的衣服, 失去理智疯狂地撕扯。
    姜妩想说话,却被顾覃川堵住了唇舌, 他像一个战败压抑的将军在曾经属于他的领地肆意发泄心中的怒火。
    姜妩反抗,但没有实际意义,她的双手被顾覃川举过头顶狠狠压住。
    姜妩的呼吸凌乱不堪,挣扎的双手失去力气, 强烈的压迫感令她难以呼吸。
    姜妩狠狠咬了一下顾覃川疯狂侵占的唇, 顾覃川吃痛抬头舔了舔唇上的血腥味,复又恢复压制。
    姜妩偏头躲开他,大喊:“顾覃川!”
    “我在。”顾覃川的声音又冷又沉。
    “你发什么疯!”姜妩趁顾覃川不备,挣脱被他桎梏的双手, 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但身体无力,也没找准目标, 手掌打在顾覃川的左侧脖子和肩膀的交接处。
    顾覃川偏了偏头,不痛不痒道:“你的力气不够大。”
    姜妩再次挥手,却被顾覃川准确抓住手腕。
    顾覃川吻着她微凉的手说:“厮打是种情趣,但你不要往脸上来,我明天要参加剪彩仪式。”
    姜妩冷喝:“你有脸吗?”
    “有,别的女人觉得很帅。”
    “那你去找欣赏你的女人,跟我耍什么狠。”
    “你不就是欣赏我的女人么?”顾覃川的唇离开姜妩的手,覆在她细腻柔滑的脖子上,低喃,“我已经退让到悬崖边缘,你为什么还要狠心将我推下去?女人的身体和心分不开,你装得再冷漠,身体已经暴露出你最真实的情感。”
    姜妩隐忍道:“你觉得你很了解女人?”
    顾覃川说:“我不了解女人,但我了解你。”
    姜妩:“既然你这么有自信,为什么像个失败者用暴力侵/占我?”
    这个问题一出,顾覃川久久没有说话。
    姜妩很厉害,总能抓住对方弱点一击即中,顾覃川无法否认自己被她身上隐约可闻的男人香激怒了。
    晚上,顾覃川早早回家,他为安抚姜妩做了很多准备。他知道姜妩不会在工作上对他有任何请求,他的女人骄傲又固执,姜妩不请他帮忙,他可以放下面子,给她其他女人求之不得的照顾。
    然而,他等的女人一直未归。
    顾覃川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关了灯,左手拿着烟盒,一根接一根地点燃。
    他没有抽半口,全夹在修长的手指间,看着明灭的烟头自己燃烧殆尽。
    夜静寂寥,顾覃川的心空荡荡的。
    顾覃川很想给姜妩打电话,又怕打扰她工作,只能消磨耐心等待。
    结果等来一条信息,有空再约。
    顾覃川没空,姜妩能见到他,是他牺牲休息时间送上的温暖。
    顾覃川等了这么久不可能不见姜妩,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女人终于来了,深夜两点带着其他男人的气息出现在他面前,撕碎了他绘制好的美丽画卷。
    姜妩以前会和男人保持安全距离,便是陆泽那样和她患难与共过的男人她都能尽量避开,今晚她却一反常态,和所谓的新客户聊得乐不思归。
    顾覃川纵横商场这么多年,约谈客户不计其数,从未和谁聊到忘记时间。真正对项目感兴趣的人只需要了解项目重点,然后把剩下的工作交给相应的部门做。就算客户难搞,谈判僵持,也不需要近距离接触,除非客户是个聋子。
    “我是失败者,谁又是成功者?”顾覃川一手覆盖在姜妩的柔软上,一手掰过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那个成功者像我这样碰过你吗?”
    姜妩直视顾覃川隐于黑暗中的双眼,只要让她说话,她慌乱的心就能得到平静。
    “不是每个男人都像你这么无耻!”
    “我无耻?”顾覃川笑了,笑声很轻入耳却显得悲凉。
    顾覃川一声叹息,埋头在姜妩凉软的发丝旁说:“你在报复我,报复我以前没有珍惜你。姜妩,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忘记以前的不愉快?”
    顾覃川伏低的姿态拨动了姜妩心上紧绷的弦,姜妩不想伤害自己,也不想伤害他。
    姜妩闭上眼睛道:“顾覃川,我们交往过,你对我根本不来电。我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地方吸引你,我想大概是抓不住的风让你起了追逐的心,风一旦停止,你便会失去兴趣。你是个成功的商人,选择项目是你的强项,在错误的项目上投资,你很难难获得回报。”
    顾覃川没想到姜妩会把感情当成项目来说,以前的她天真烂漫,表情特别丰富,开心会咧嘴笑,眼睛里装着星河。生气时会鼓起腮帮,像只可爱的小河豚。
    她很喜欢眯起眼睛仰望着自己,充沛的热情似乎挥洒不完,从樱花飞舞的春天持续到落叶满地的秋天。也许是冬天太冷,她的热情需要冬眠,在一个飘雪的夜晚,她眼眶泛红,嘴角却倔强地上扬。她看着顾覃川,很认真地说:你走得太快,我追不上你的脚步,我知道你不会蓦然回首,在这个路口我们分手吧。
    说完那句话,姜妩送给顾覃川一个蓝色的礼盒。
    她走后,顾覃川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串白色的羽毛风铃。
    女生送风铃不外乎两层意思,一层是想念随风送到耳边;另一层是分离,她的心累了,要秋收冬藏。
    顾覃川没到姜妩沉睡的时间这么长,长到身体复苏,心却未醒。
    怎么办?强占她,只能拥有她美丽的躯壳;放开她,自己只剩空荡的躯壳。
    聪明自负的顾覃川钻进了一座烟云缥缈的迷宫,始终找不到出口。
    所谓在商言商,姜妩用老板的身份给自己披上冰冷华丽的保护衣,顾覃川不想放手,只能顺毛抚摸她。
    顾覃川卸下蛮力,轻轻抱住姜妩,说:“我投资的项目不会亏损,即便项目本身有问题,我也可以扭亏为盈。”
    这份自信,无人能敌。
    顾覃川顿了顿又说:“姜妩,给我们彼此一个重新认识的机会,好吗?”
    “好。”姜妩没有犹豫,但提了一个要求,“终止我们的身体合约,下一次我再和你上/床,说明我可以把身心完全交付给你。”
    这个要求,顾覃川接受。他也曾想是不是那一纸合约让姜妩介怀,现在确定是。
    顾覃川埋在姜妩的颈窝,像个糖果被抢的孩子一样,委屈地问:“今晚我还有权利拥有你吗?”
    姜妩沉默良久后,说:“我没心情。”
    顾覃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放开姜妩坐起来,伸手在桌上摸了一会儿,打火机跳跃的火光照亮他冷峻的脸。
    “你去我的卧室休息。”顾覃川点燃一根烟说。
    姜妩穿好衣服,离开时说:“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顾覃川看着姜妩的背影消失楼梯转角处,捻灭烟头,颓丧地倒在沙发上。
    这一夜顾覃川没有合眼。
    漫漫长夜被第一抹晨光照亮,头疼的顾覃川起身去客房洗漱。
    一小时后,姜妩和顾覃川在客厅相遇。
    顾覃川拿出两人以前签好的合约,当着姜妩的面撕毁。
    穿上正装的顾覃川矜贵又俊雅,清冷的眼眸里透着难以触碰的疏离,那个掌握庞大财团,高高在上的顾总回来了。
    姜妩同样似换了一个人,穿着顾覃川衣柜里一直为她准备着的套装,唇边挂着职业微笑:“顾总信守承诺,和你合作很愉快。昨晚你不小心弄坏了我的衣服,我暂时穿这套,干洗后送还。”
    顾覃川微微点头:“损坏的衣服,我照价赔偿。”
    姜妩闻言直接报出衣服的价格,顾覃川给姜妩开了一张转账支票,并说:“我初涉娱乐圈,投资了一部剧,若回报令我满意,可能会继续投资。姜老板的公司输出艺人,万一有我看中的,姜老板会拒绝我吗?”
    “不会。”姜妩回答得很爽快,“艺人的发展离不开资本相助,吸引资本投资是我和公司的职责所在,欢迎顾总莅临天玺娱乐考察。”
    “我没有太多时间处理娱乐圈这块的投资,若要做项目也是交给下面的负责人来洽谈。”
    “了解。”姜妩点头。
    顾覃川沉默了片刻,问道:“我投资的那部戏对你和你的公司造成困扰了?”
    姜妩没想到顾覃川会在突然提起这件事。姜妩如果说是,顾覃川很大概率会撤资,或许还会搞点对天岳不利的事情出来,到时天岳乐极生悲,姜妩不用亲自动手便能还天岳颜色。
    但姜妩已经有自己的打算,她要亲自打击天岳。顾覃川虽然是大资本不在乎这点小钱,但他已经高调进入娱乐圈了,说撤资就撤资有损他的商业信誉。
    姜妩在乎顾覃川的面子,也希望他能在娱乐圈赚到第一笔钱。
    想到这些,姜妩摇头道:“没有,我公司遇到的问题每个经纪公司都会遇到,与你无关。”
    顾覃川很认真地分析着姜妩的神情,她哪怕表现出一丝脆弱感,顾覃川会毫不犹豫地撤资,改投她的公司,可她没有,她的眼神和话语一如既往地坚定和强韧,似乎遇到任何问题她都能迎刃而解。
    顾覃川有点恨她这种要强,自己张开怀抱给她避风港,她却迟迟不肯靠岸。
    顾覃川轻叹,解释:“当初投资那部剧是受客户所托,我对娱乐圈的生存法则不太了解,没想到我的投资会引起经纪公司之间的震荡。”
    姜妩说:“娱乐圈和商圈一样,都是适者生存,有些战争迟早会爆发,你不必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