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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江景行和李氏先寒暄了,才看向刘青,从身后的小厮手里结果一个匣子就要递给她。
    刘青看到他进门,想起那封还没动笔的信,就有点心虚了,尤其是在他直直看向自己的时候,更加确定他就是来抓自己的。
    本来就忐忑着,看到江景行光明正大要送东西给自己,刘青差点惊的跳起来,气糊涂了吧,她娘和亲哥还在这呢,在长辈面前私相授受,这不是找死吗!
    江景行故意不明说,一直走到刘青跟前,许是欣赏够了她眼底的紧张,才慢悠悠的介绍道:“知道我今儿过来,六妹眼巴巴托我把这个匣子捎上……”
    知道是小伙伴送的,刘青才松了口气,也没在意江景行某个咬重的词汇,接过匣子刚想道谢,又听见他幽幽的道,“……顺便叫我问你,是不是乐不思蜀了,一出门就把她忘脑后了?这么些天连个消息都没有,真是没良心……”
    刘青抬头,目瞪口呆的看着江景行,她的小伙伴那么软绵绵,怎么会让他带这种话?
    而且小没良心什么的……一直是他在信里这么说她的好吧?
    刘青第一次理解了她哥的心情,这人的确是不要脸透了,当着大伙的面说这个,不知情的人还好,知情人只怕……刘青已经不敢去看她哥的脸色了。
    刘延宁忍了又忍,还是没说话,他娘明显还没多想,只是一个劲儿感谢江姑娘的惦记,他怕自己一开口,反而提醒了他娘。
    江景行大概是受到了“鼓舞”,笑眯眯的问刘青:“有什么话想对六妹说的,要我帮你们转达吗?”
    刘延宁终于忍不了了,打断道:“她们小姐妹的悄悄话,自然是在信里说比较好,景行就不用挂记了。”
    江景行话里有话:“就怕这丫头又给忘了,叫人白白等一场。”
    刘青眼看着她再不开口,这人就要趾高气昂了,赶紧出声道:“劳烦江大哥同曼桢说一声,有空请她来我家玩。”
    听了刘青的表态,江景行也不好再说什么,应了一声,又回到自己位置上了。
    刘延宁看他妹妹没有理会某人的言外之意,也很满意,觉得他妹妹还是跟他一头的,却不想他亲爱的妹妹又一次把传信的主意,打到他头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晚上吃了小龙虾,半夜拉完肚子又肚子疼,折腾到早上七八点,好像睡过去以后就不痛了,然而昨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手臂突然酸痛,两双手,从肩膀痛到手腕,痛到现在还没好,总觉得自己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第154章 、
    从江宁侯府搬回自己的新家后, 一家人忙碌了几日, 便迎来了新年。
    刘青原以为这个春节他们应该会过得比较清静, 不是因为人数少,而是因为一过完年,她哥就要进考场了。她回忆了下自己备战高考的情形, 倒计时三十天时, 他们还在疯狂刷题呢, 估计她哥这会儿也差不多,过年什么的哪有科举重要啊。
    更何况他们远在京城, 也没什么亲朋好友要走动的。
    不过刘青这一回是猜错了, 她哥二月份就要进考场不假,但是正月里他也没闲着,他们师傅不知道在想什么,正月期间走亲访友,都要叫上刘延宁一块。
    准考生都这么忙了, 刘青也躲不了清闲, 正月期间,几乎每日都有轿子来接她去侯府,听说是老夫人吩咐的。刘青跟侯府的姑娘们一样,来了女眷客人, 就叫她们去见一见,请个安什么的。
    这些贵妇们也客气,见了刘青这个生面孔便送上丰厚的见面礼,导致刘青每日满载而归, 收获颇丰。
    见面礼都是其次,老夫人大张旗鼓的叫她见客认人,这下怕是跟侯府亲近的人家,都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了,刘青不由有些奇怪,二夫人就一点都没意见了吗?还是就应了小伙伴那句话,整个侯府,谁的胳膊也拧不过老夫人这条大腿?
    不过,尽管刘青每日进出侯府,却是一次也没见到江景行,他好像和她哥一样,跟着江远辰出门访友去了。
    同住一个屋檐下,刘青都逮不到她哥帮她送信,她也只能暂时放下这一茬,看看以后能不能找到机会吧。
    刘青这一放松,就过了元宵。这儿也有年假,当然是针对官场的,年前皇帝封了笔,满朝大臣也跟着休年假,江远辰这才有时间带徒弟和侄子拜访过去的一些好友。
    元宵节宫里摆了宴,宗亲侯爵携女眷进宫赴宴,大家吃喝完,第二日就要上岗工作了。
    江远辰也参加宫宴,他身上虽无一官半职,却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江淑妃的同胞弟弟,五皇子的亲舅舅。更何况江远辰本人在京中颇有名望,他回京之初看着低调,实则早有人向当今举荐他入朝为官。不过江远辰早就打定主意不入朝的,他要接了这根橄榄枝,就该有人慌了。
    现在年长的几位都快成了斗鸡眼,连最受宠的七皇子都不急着插手朝政,暗地里指不定怎么韬光养晦,他们侯府更没必要当这个出头鸟,好好培养下一辈才是正经。
    江远辰这次进宫,还是托了五皇子妃的福。五皇子前些年娶了正妃,近来传出好消息,当今大喜过望,便给了江宁侯府这个恩典,叫阖府老少都进宫赴宴,连轻易不肯出府半步的老夫人,都被江淑妃派来的宫人亲自请入宫了,其他人更当从命。
    刘青和她哥这才得了空闲,一家人聚在一起过了个热闹的元宵节。
    元宵节后,刘延宁照例去拜见师傅,刘青却没有被接去侯府,接近中午的时候,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是江景行,他过来告别的。
    他们搬过来这么久,平日里刘延宁不在,家里一般是没有客人上门的,李氏见了江景行便惊讶的道:“江公子可是来找延宁的?延宁一早便去府上了……”
    江景行脸色不变,淡淡笑道:“侄儿刚从外祖家离开,倒不知延宁已经去了家中。”
    三两句话,便打消了李氏的疑虑,李氏刚想说话,只见江景行继续道:“侄儿此行是来道别的,需离京数月,不知青青是否在家?”
    李氏闻言忙问:“这是要去哪儿?”
    江景行回答回乡参加童试,李氏这才了然的点头。江公子准备科举的事她知道一些,只是不知道具体跟她女儿有关。因为她平日想得多,刘延宁到现在还没有透露两家的婚事,他现在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成,在江宁侯府面前,他们家是几乎没有话语权的,一切看侯府的意思,刘延宁怕他娘太早知道容易患得患失。
    李氏只是隐约知道江公子也要考科举了,也没有多想,江公子出身富贵,府上不愁吃喝,当然不像他们延宁一样急于上进,现在才参加科举对他也不算晚。
    一面叫人去喊刘青过来,李氏一面又仔细的问江景行祖籍在哪里,何时动身。她儿子是已经考过了,所以李氏有经验,今年八月就有院试,也就是说,江公子此行顺利的话,恐怕要到八月以后才能回京了。
    这样算下来,江公子至少要离京大半年,他一向与青青要好,又是看着她长大,离开数月,想同青青好好道别也是应该的。李氏一点都没多想,自然也就不知道,江景行所谓的离开数月,也就三两个月而已,刘延宁殿试结束后他肯定要回京一次。
    不早些把亲事定下来,他又如何安心科举?
    这边正聊着天,刘青也被请过来了,她听说江景行这个点过来,第一反应就是他故意挑了她哥不在家的时间,果然像她哥说的,这人真阴险啊。
    刘青嘴里感慨着,动作还是没有耽搁,放下手头的事,急忙去了客厅。
    江景行和李氏已经说完了一通家长里短,李氏不善言辞,虽然江公子对她像长辈一般客气,她却不敢真的以长辈自居,江公子没开口,她也不好总拿那些家长里短说事,两个人实在没什么话题,寒暄完就有点冷场了。
    见女儿过来,李氏反而松了口气,起身叫他们两说说话,她去厨房看看——刘青过来之前,她已经留了江景行吃午饭,江景行并没有拒绝,李氏现在便顺理成章去厨房帮忙了。家里早有烧火的婆子,不用李氏亲自动手,可她是个停不下来的人,平时她都不放心灶上,今天有贵客,她就更不能甩手不管了。
    于是刘青一进厅,就看到她娘迫不及待要离开的模样,不等她说话,就叮嘱了她一通好好招待客人,刘青只能点头应了,等她们走远,才转头看向江景行:“你跟我娘说什么了?”
    江景行放下手中的茶杯,气定神闲:“伯母委实太客气了。”
    刘青抿了抿唇,她其实也知道,在她娘心里,江景行是高不可攀的人物,怎么也不会把他们联想到一起来,再加上江景行也算是“看着她长大”,一直对她颇有照顾,她大概觉得江景行是把自己当妹妹,自然放心叫他们亲近。
    想到这里,刘青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她看着江景行嘴角的笑意,故意问:“哥哥已经去侯府了,江大哥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江景行依然笑眯眯的解释:“在外祖家歇了一晚,一出门就上这儿来了,还以为延宁今儿会在家。”
    这个解释刘青当然不信,他的时间算得也太巧了些,便道:“江大哥有心了,哥哥现在不在家,想必也会知道你的心意。”
    她哥已经对他充满了忌惮,要知道他偷偷跑他们家来,只怕江景行从此要被列入拒绝来往户了。
    江景行嘴角又弯了下,定定地看着她,轻声道:“无妨,此次上门是为道别。”
    “道别?”刘青愣了一下,也跟着追问,“你要去哪里?”
    “回乡科考。”江景行回答道,不等刘青追问,他已经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轻轻拂去了衣服上不存在的皱褶,才笑着问刘青,“外边天气甚好,青青不带我逛逛院子?”
    主随客便,刘青顺从的点头。江景行又对身后的随从道:“晚些还有事,你们先在这儿歇歇脚吧。”
    随从们知道主子的心思,当然没有异议,刘青也只能让木棉留下来,招呼这几位客人,木棉没有多心,直接应下来来,木槿在屋里帮刘青缝东西,没有跟她们一块过来,所以这会儿,只有刘青和江景行两个人去逛院子。
    刘青的思绪还放在江景行要回乡科考一事上,一出门便问:“侯府久居京城,怎么还要回乡科考?”她记得那孙知府也不是洪州本土人士,但因为孙家三代都在洪州城扎根,所以到孙三少时,便直接在洪州参加的童试。江景行应该也可以在京城参与考试才对。
    一出门,江景行又开始动手动脚了,笑着揉了揉刘青的头顶,才道:“江家祖籍在苏州府……”
    刘青一顿,听到苏州她第一反应就是上辈子网上流传的段子,江苏高考变态难,江苏考生巨苦逼。很快刘青又联想起来了,苏州在江南,江南自古多才子,敢情那儿出学霸是历史传统啊。刘青顿时更加不解了:“江南是出了名的才子之乡,那儿……不是竞争更激烈吗?”
    江景行笑而不语,趁着她思考的时候,已经握住了她的手,一派悠然的往前走。
    刘青心里狂跳,感觉又紧张又刺激,要是叫她娘看到他们牵手,不亚于抓奸在床的冲击了。
    偷偷摸摸的事情,总是容易让人情绪亢奋,虽然只是牵个小手,刘青也体会了一次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脸红心跳,口干舌燥,一时也想不起追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回祖籍的事了。
    终于拉到了妹子的小手,江景行也不像以往那般淡然,看着刘青的眼神就像带着丝,紧紧地缠绕着她。
    站在院中,沐浴着阳光,两个人执手相看,谁也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等江景行告辞离开的时候,刘青满脑子里只记得他说的那两个字——“等我”。
    李氏匆匆从灶房出来,送了江景行出门,还站在院中看着门口感慨,一脸的遗憾,“不是说留下来吃饭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刘青回过神来,把发烫的掌心缩回了袖中,心想恋爱也谈了,小手也牵了,他再留下来吃午饭,除了得罪她哥,一点好处都没有吧……
    李氏转念一想,江公子这会儿应该回侯府了,延宁也在侯府,他们碰上还能好好道个别,因此也不遗憾了,收拾起心情,回厨房继续准备午饭。江公子不留下来,她们娘俩还要吃饭。
    刘青见她娘没有注意到自己,也默默回了自己的屋子,想到江景行非要回临安参加科考的事,不管他或者侯府是出于什么样的考量,可见他是真的不怕江南那些扎堆的才子们。
    还真的是充满了自信啊——刘青觉得她对江景行的喜欢又增加了呢,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第155章
    大概是知道江景行就要出远门, 刘延宁这次也网开一面, 没有追究江景行趁他不在家, 偷偷上门勾搭他妹妹的恶行——至少他没有在刘青面前计较这件事,刘青就愉快的当他是默认了,至于他们私底下有没有撕一场, 刘青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又过了几日, 江曼桢下了帖子请刘青过府叙旧。江曼桢前阵子被她外祖母接去过年, 整个正月里,刘青和她还没见过几面, 想来她现在是回侯府了。
    江曼桢请刘青过去, 除了叙旧,还为了告诉刘青一件事,“前日祖母叫人接我回来,原来是为了回乡的二哥践行,那日你并不在府里, 怕是还不知道此事吧?”
    刘青确实还不知道, 那天江景行只说不日将要远行,并没有说具体时间。刘青算算日子,倒觉得差不多,县试一向在二月份举行, 为了不耽误正事,江景行至少要在二月之前赶到,确实应该动身了。
    一边感谢了小伙伴,刘青一边在心里吐槽, 她这几天都没上侯府,不知道江景行的动态很正常,可她哥基本上每天都要来的,没道理他也不知情,指不定就是因为上次她和江景行趁他不在家偷偷约会,她哥嘴上不说,其实都记在小本本上了=_=
    吐槽归吐槽,刘青倒也没有跑到她哥跟前去对质,也不是什么大事,江景行特意跑来跟她告别,想来就是因为知道她不方便去为他送行,她哥同不同她说都没区别。再说她哥现在可是全家的祖宗,比大熊猫还珍贵的宝贝,他老人家高兴才是最重要的,务必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踏入考场才行,刘青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就在一家人差点要把刘延宁当祖宗供起来的时候,会试终于到来了,刘青他们都有经验了,虽然人人都有些小激动,但还算沉着的把人送进了考场了。
    会试考完已经是二月十七,这日一大早,刘延林和刘延根便去贡院接人了,刘延宁进考场就是他们俩去送的,也算是熟门熟路。京城里头,讲规矩的人家太多,刘青没有像过去一样跟着去接人送人,她在家陪着李氏一起等待消息。
    刘延宁是让江府的马车送回来的,想是江远辰一早便猜到徒弟考完会试后的狼狈形容,早早安排府中下人备了车马在贡院外头守着。
    到了家门口,刘延林和刘延根扶着刘延宁从马车中下来,领头的是江远辰跟前的随从,他走到李氏跟前行了礼,传达了江远辰的话,大意就是叫刘延宁在家好好休息,等身子彻底恢复了,再去府里见他,顺便还带上了一大包补品。
    李氏也知道,眼下不是客气的时候,她儿子平日里身子还算健康,可到底是弱书生,每考完一场回家,总要歇上个三五日才能好,伤了的元气却不是这几日就能补回来的,眼看着四月还有一场殿试,不趁这些日子养好身子,就算他有幸考中贡士,到了殿试难保精力不济,影响发挥。
    这么想着,李氏便没有虚假客气,接受了江先生的好意,好声气的送走一行人。刘延林哥俩扶着半昏半醒的刘延宁回屋,刘青跟在后头看了几眼,转头吩咐木棉木槿,“去叫他们烧点水,等哥哥醒来,怕是要先洗澡呢。”
    李氏站在屋门口,并未进来,只是叮嘱他们,“安顿好就出来吧,叫他好好睡一觉。”
    刘延林和刘延根先出来,看了李氏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道:“大伯母,大哥这还算很好了,他是自个儿从贡院走出来的,上了车才撑不住睡过去了,我们在那儿瞧着,好多人都是叫抬出来。”
    “贡院外边还有大夫候着呢,听说往年都有人口吐白沫的被抬出来,大夫就在外边守着治病。”刘延根说着,感慨道,“这要是考到一半就被抬出来,多可惜啊……”
    李氏叫他们这一安慰,心里头确实好受了许多,既然大家伙都这样,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她叫刘延林哥俩去吃点东西再休息,他们从大早上等到现在天色近晚才回来,也是辛苦了。
    李氏心情是好了,刘青反而更担心了,她担心的不是她哥,而是远在江南的江景行,不知道他会不会也让人抬出考场。毕竟她哥体质还不错,往年农忙时也会下地干活的,他这样每次考试都撑不住,养尊处优的江景行估计就更煎熬了。
    不过刘青也只能在心里担心一下,他们现在是彻底断了联系,江景行离京快一个月了,也就刚到那会儿写了信回来,还是写给她哥的,在信里官方的问候了她几句。
    刘青知道,侯府里头,就连下人的关系也错综复杂,现在送信都需要经由他们的手,她和江景行单独通信,指不定传到哪一位耳朵里,到时候又是一个把柄。
    索性也就这两个月了,江景行那天说等她哥殿试结束后,他也会回来一趟。至于他要回来做什么,刘青自己也能猜到些,等正式订了亲,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谈恋爱了。
    现在多想无益,刘青关心了两天,也就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