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狭窄又半旧不新，两边的店铺半开半合，让人看不清到底卖什么。吸引人的反而是两边摆着的摊子，从心核到异兽肉，昂贵的未变异植物，冷武器、热武器。
    前方，一株三米多高的仙人球异植被捆在案板上，体表的刺不停地蠕动挣扎。旁边的笼子里，一只灰白色的狐狸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奇双眼一亮：“那是一级异植仙人球，它受到威胁会用刺攻击人，上面含有麻痹性毒素。不过毒素非常微弱，所以大家反而将它的刺当成野外局部麻醉药剂使用。”
    “那边是二级异兽灰狐，据说速度特别快、爪子很锋利，能一爪抓破人的腹腔和脖子。哇塞这里真的什么都有，他们果然没骗我。”
    云昭却下意识摸自己怀里的枪：“这里很危险吧？”暂且不提那些被绑起来的异兽，周围无论是摆摊还是经过的人，身上无一例外都带着染血的气息，曾在末世与丧尸厮杀多年的他对这种味道格外敏感。
    云昭脸上笑意逐渐消失，整个人瞬间绷紧。
    林奇笑容一顿，连忙小声说：“只要我们不招惹麻烦，这里没人会管咱们。”
    云昭蹙眉谨慎看去，果然的人对两人进来不过是瞥了一眼很快就挪开视线。
    高等区的崽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能见到，暗街的人都习惯了，又担心这些崽子背后家长找麻烦，所以都给了集体无视。比起刚经过的街区，这里反而更安全。
    林奇显然以前也了解过，所以才有胆子来这儿。
    云昭自然察觉到周围的视线变化，瞥了眼满脸兴奋的林奇与周围人恨不得离他们三米远的绕路而行，突然发现，穿越后自己居然从正直好青年变成了纨绔二代？
    想起顾邗扔给他卡的随意打发，倒是不由得失笑出声。
    嗯，是有那么点味了。
    逐渐放松下来，林奇已经迫不及待拽着他往前冲。
    “小昭哥你看那是二级灰狐异兽的心核，我爸说三级以下心核颜色黯淡，里面还有杂质，果然是真的啊。”林奇好奇凑近摊位打量。
    但很懂事没碰任何东西，等云昭也看完，很快就站起身主动拉着云昭离开：“我爸带回来的心核从来不让我看，今天我就要看个够本。”
    这番孩子气的话让云昭失笑，有分寸的举动让他对这个少年好感增加。
    “那是三级沙蛇的肉，据说非常细嫩好吃，可惜我们俩现在都不能吃。”又走到一个摊位，林奇眼巴巴看了一会儿，一咬牙握拳：“等我觉醒了伴生兽，我一定要先把我能吃的都买来吃掉，我一定能觉醒。”
    云昭心中一动：“南城很多没觉醒的人吗？”
    “挺多的。”林奇抓抓脑袋：“其实城内大部分觉醒者都住在内围，当然也有一些低等级的住在这附近，至于外围区域，昭哥你进城时看到外围那些密密麻麻的房子了吗？我爸说那里住的差不多都是没觉醒的普通人。那附近可乱了，反正经常有人失踪。”
    竟然是这样？
    云昭眯眼，舌尖抵着牙齿若有所思。
    这两天跟着顾邗的眼界走，他大概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以为冰寒季人人都有伴生兽，但并非如此。
    就像丧尸末日后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异能，这里的人也并非人人都会觉醒。
    再算了下南城的范围大小、城内的分布区域，发现顾邗昨天说得挺对，南城并不算大。或者说大多数人都拥挤在外中部分区域，他跟着顾邗抵达的内围，同样只是这个世界的极少一部分。
    这个世界并不像内围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平繁华，云昭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换了个视角仔细打量四周。等离开了顾邗，他将要主动融入周围。
    “小昭哥你快看，这是异植果实。据说特别好吃，可惜我们还没觉醒，也不能吃。”少年满脸依依不舍。
    这条街并不长，但东西却很多。染血的四级心核，活的三级异兽。各种不知名的兽类在笼子里嘶吼咆哮，会动弹的各种稀奇古怪异植，让人大开眼界。
    原来那片茫茫的雪原里，藏着这么多危险生物？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选择了不要脸抱住顾邗大腿混进城，否则真在外面，说不定就什么时候无声无息死在哪里。
    一路走走停停，给小少年买了点零食，感谢今天那么热情陪自己。也正因为买了零食，他才突然反应过来顾邗塞给他的一千点信息卡代表什么。
    在冰寒季，流通的纸币逐渐变成可以连接通讯器划走的信息点卡。两袋普通的肉干才0.5信息点，一杯果汁五十个信用点，一颗三级心核五百信用点。
    一千点的信息卡对对很多人来说，俨然是笔不小的数字。
    而这张卡却被顾邗轻飘飘拍到他手上，云昭后知后觉之下愕然又难以理解。
    一面大方随手塞给他信息点，一面又天天怼着他抠门要债，到底是几个意思？
    “嘭！”
    轰然撞击的声音突然从前边传来，周围喧闹的动静蓦然一顿。
    只见一间临街店铺被人从里撞开，一个十七八岁少年踉跄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往外跑。
    不过五秒钟，店铺内又挤出来一大群人，几个人高马大的成年男子一边骂娘一边追逐。
    “站住。”
    “小子，等老子抓到你，要你好看！”
    少年跑得满头大汗，在他肩膀上，一个红色的小蘑菇头伴生兽拽着他的衣服咕咕叫着，焦急地提醒主人身后追赶者的靠近。
    昨天那个小蘑菇头？
    “是他？”旁边，林奇同样小声惊讶。
    话落，少年从自己面前飞快跑过，身后一群人呼啸着追赶。
    一群人来得快也去得快，站在原地目睹一群人跑远，云昭问：“你认识他？”
    林奇点头：“他和我一个学校，比我大两个年级，成绩特别好也很早就觉醒了伴生兽。”
    云昭秒懂，就是优等生嘛，在学校自带关注度。想当年他也是大学城一道抢眼的风景，不知道多少学姐学妹给他买奶茶送小零食，可惜，不知道那些学姐学妹还有多少活着，又有多少人变成了丧尸？
    “据说他的伴生兽很厉害，但是特别难培养，反正在南城没希望。前两年他爸妈还没了，家里为了还债都卖空了。又还没成年，想去其他城找机会都没远行车愿意载他一起走。我听人说他为了还债在暗街斗兽，原来是真的啊？”
    斗兽？
    云昭瞥见正处理摔碎大门的人，轻声问：“小奇，为什么这些店铺都半开着门，还有你说的斗兽？”斗的是异兽还是伴生兽？
    他一下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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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窝不要脸，聪明绝顶知道吗？其实回来洗头梳头发，看到掉的头发，都默默打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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