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旸顺着云歌的目光向下看, 看到云歌毛绒绒的睡裤和毛绒绒的拖鞋时，忍不住笑了。
    祁旸也直到现在，才发现云歌羽绒服下穿着睡衣, 连脚上的拖鞋都没来得及换。
    可想而知云歌接到他的电话后, 跑来得有多么匆忙。
    不过也是，如果云歌听到这个好消息后，还顾得上穿戴整齐再出门, 那就不是云歌了。
    云歌已经将羽绒服脱下来了, 将睡衣的袖子和裤腿高高挽起，嫌弃毛绒拖鞋热, 大半只脚都从拖鞋里伸出来, 只用脚尖踩着一点点。
    云歌露出的小臂小腿和双脚，皮肤白到反光。
    明明夏天时穿短裤短袖露的更多,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云歌挽起睡衣后露出的一点肌肤竟然让祁旸两颊发烫。
    祁旸飞速将目光移开，视线牢牢固定在云歌脸上。
    “那我将实验报告整理一下。”
    云歌的激动与兴奋，让祁旸心中沉甸甸的。
    他再次强调, “这个材料只是有可能防弹……还没有用子弹做过实验……”
    在祁旸做过实验的无数种材料中, 这个材料的性能非常优异。如果说这个材料可以打分100分的话，那么排名第二的材料只能打40分、排名第三的材料39.5分……
    其他材料与这个材料之间具有断崖式的差距！
    正是因此, 祁旸才激动到忘记了时间, 在晚上十一点给云歌打电话。
    现在看到云歌双眼闪闪发亮的样子, 祁旸十分担心会辜负云歌的期待。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 希望接下来的实验也能够一切顺利。
    反倒是云歌, 不知道为什么, 似乎对这个液体防弹材料充满信心, 已经开始进行接下来的计划了。
    “好的, 你来整理实验报告。”
    “还有实验样品的制作，我可以帮你联系加工厂。”
    祁旸向整理完实验报告后，申请用真枪实弹做实验，云歌推测到时候应该会由警方或者军方派人来协助他们实验。
    祁旸的这个研究成果，对于警方和军方而言非常重要也非常实用。
    到时候，警方或者军方派人来了，总不能让对方朝着烧杯里的液体打枪。
    既然真枪实弹的做实验，那么这个实验当然要更加成熟。
    他们需要用这个新合成的液体防弹材料制作一款防弹衣，然后检验制造出来的防弹衣能否达到标准。
    祁旸看到云歌笃定的态度，更加担心云歌期待落空后会失望，“如果这一次的液体防弹材料不行，还会有下一次。”
    云歌愣住，片刻之后她露出一个笑容，“对，我们已经在路上了。”
    “不过我觉得这一次就能行！”
    云歌的笃定并非没有缘由。在她亲手试验了祁旸研发出的液体防弹材料后，上辈子的许多事情都被云歌串联起来。
    ——云歌有八.九成确定，上辈子祁旸也成功研发出了液体防弹材料。
    大概要比这辈子晚上一年多。
    祁旸因此走上了军工研究的道路，与军方合作密切，得到了军方的保护。
    液体防弹材料大概只是祁旸的第一个成就。
    上辈子祁旸的研究成果，这辈子依旧是他的，云歌只不过提前了这个过程。
    祁旸看到云歌脸上的笑容，以及眼中满满的信任，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就多了几分底气。
    .
    云歌回家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和祁旸都太过激动，迟迟舍不得从实验室里离开。
    回家时，云歌和祁旸一起上车。云歌原本想让云骐先送祁旸回家，然后再开回自己家，但是祁旸坚持要先送云歌回家，否则就不肯上车。
    既然如此，云歌也就爽快同意了。
    此时就显出无人驾驶汽车的好处来，云骐先送云歌回家后，再送祁旸回家，然后会空车开回来，自己乖乖停在云歌的车位上，再把自己锁起来。
    云歌躺在床上，迟迟没有睡意。
    兴奋的大脑一直在高速运转，她在思考接下来要如何改进保镖机器人的防守模块。
    云歌请祁旸研发新型防弹材料，可不是为了制作防弹衣的。
    她需要保护自己，但是她不可能成天穿着防弹衣，这样太不方便了，将会严重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当然，新型防弹衣可以制作，用于警方和军方。
    但是云歌自己需要的是平时将防弹材料贮存于保镖机器人中，遇到危险时立刻用防弹材料来包裹住自己。
    云歌之前的设计思路，都是按照现有的固体防弹材料来设计的。没想到祁旸给她带来了液体防弹材料这个大惊喜，那么设计思路也要进行相应的改变。
    就在云歌大脑飞速运转时，她放在枕边的手机亮起，祁旸发来了微信，“我平安到家了，谢谢你让云骐送我回家。”
    “抱歉今天这么晚叫你来实验室。”
    “不要再想科研内容了，越想越睡不着，放空大脑、放松精神，早点休息。”
    云歌看到祁旸的微信，眼中浮现一丝笑意。
    她好奇地问道，“今晚你还能睡着吗？”
    一直以来，云歌对祁旸的了解都源自剧情书，源自上辈子零星的一点接触。
    但是这辈子，云歌发现祁旸已经变得和剧情书中的人设不同。
    云歌十分好奇，现在的祁旸，一位真正的十九岁的年轻人，在很有可能研发出自己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科研成果时，还记得劝她早点休息的同时……自己睡得着吗？
    祁旸秒回，十分诚实地说道，“睡不着。”
    “所以我不打算睡了。”
    “今晚我整理实验报告。”
    云歌唇畔的笑容加深，她笑着回复道，“那我睡了，你加油。”
    云歌将手机放下，她原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她的睡眠一向不好，平时睡前都会避免情绪激动和大脑兴奋，更不会轻易打乱作息时间，依旧无法夜夜安眠。
    然而今天，云歌睡前将睡眠不好的人不该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一遍，放下手机后，睡意却很快涌上来，没用几分钟她就睡着了。
    .
    第二天，云歌难得的睡了一个懒觉，在家里吃完午饭后才去实验室。
    一觉醒来，云歌灵感满满，进入实验室后立刻打开电脑重新绘制保镖机器人防护模块的结构图。
    然后联系江思妍，制作了第一个样机。
    第一个样机制作出来后，已经是春节了，p大校园里空空荡荡。云歌也不去学校了，每天在云巅之歌科技公司中独属于自己的实验室里研究，一日三餐都在公司食堂解决。
    值班的厨师看到云歌每天早来晚走，一日三餐一顿不落地在公司吃，比所有员工都更辛苦，心中感慨不已。
    怪不得云歌既能搞科研，又能做老板呢！
    厨师是真佩服，也是真心疼，云歌的年龄不过和他家里的女儿一般大。
    “老板，下顿饭有什么想吃的菜不？我给你准备！”
    公司食堂的菜谱就那些，每天轮换来轮换去，厨师自己都有点吃厌了。如果云歌有什么想吃的但是没在菜谱里的菜，厨师也自信自己能给老板开小灶做出来！
    但是云歌从来没有点过其他菜，都是食堂里轮到哪些菜就吃哪些菜。
    直到除夕，云歌中午依旧在公司食堂吃饭。
    厨师小心翼翼地问道，“老板，你今晚还在公司吃啊？”
    春节假期已经开始了，公司里大部分人都回家休息了，只剩下他们这些值班的员工。
    而他们这些值班的员工，也不是天天值班，都是轮换的。厨师在春节七天假里，只需要值这一天的班。
    但是看云歌这个老板，竟然有春节七天都扎根在公司的架势。
    云歌听到厨师的话，才反应过来今天已经是除夕了。怪不得她今天在公司里见到的人少呢，云歌一心在自己的研究上，之前也没太在意。
    云歌点头，“对，今晚还在公司吃。”
    “不过你不必特意准备菜，有什么我就吃什么。”云歌叮嘱道。
    往年，云歌的除夕夜都挺热闹，员工们朋友们合作伙伴们在自己家吃完年夜饭后，都会拎着吃的来投喂她。
    今年是云歌自己不想聚了，她没心思吃年夜饭，一心只想早日将防守模块搞定。
    祁旸的液体防弹材料一切顺利，推进速度很快。
    云歌想在他实验成功前，也将自己这方面的研究搞定。
    两人分头研究，各自负责一部分，云歌不想做两人中拖后腿的那个。
    液体防弹材料依旧在不停地实验改进中，云歌就先用特性相近的普通液体做实验。
    然而到了下午，云歌收到祁旸的微信，“今天除夕夜，我不去实验室。”
    “你也不要去实验室了吧？”
    “我们公平竞争，你不能偷偷加班。”
    云歌收到祁旸的微信后，眉头微皱。
    不过片刻之后，她还是给公司食堂打了一个电话，“今晚我不在公司里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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