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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气氛沉寂下来,我直觉这话说的太过伤人,换了个措辞:“你还太小,结婚这件事要考虑清楚。”
    他点头似是认同我说的话,蓦然伸手抚了抚我紧皱的眉心:“我知道了。”
    “但是,你要答应我,你也不会同意嫁给我哥。”
    胃被针扎般一阵一阵疼,我刚想去找点吃食,便被一阵骚乱声吸引。
    “放开我!”
    ——是沫涩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沫涩的屋门大开,有两个衣着金贵的男子正将只穿里衣的沫涩扯到屋外。
    他身上本就有伤,动作间衣服散乱,结着血痂的皮肤显露出来。
    腰间配了一块玉珏的男子淫笑着摸了一把他的胸口,掐出一块青紫:“都被别人玩成这样了,不愿意伺候伺候我们哥俩?”
    这两个臭男人!
    我离他们尚有十来米,扯着嗓子中气十足大喝一声:“你们做什么!”
    沫涩闻声抬头,脸上晕着因为生气泛起的红:“沐姑娘。”
    那两个男子见我们相识,没有害怕反而更加不规矩,其中一人扣着沫涩,另一个嬉笑着走到我面前:“小娘子也是这坊里的?不如和他一同侍奉我们,共享天伦之乐如何?”
    我见沫涩虚弱,再也顾不得许多,猛地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共享你个狗屁!”
    他被我推的踉跄,趁另一人还没反应过来,我便扯着沫涩往楼下跑。
    狂奔到一楼和沫涩躲在一处拐角,那两人骂骂咧咧追赶下来,没找到我们,叫嚷着走了。
    “沫涩......”我刚想告诉沫涩我们没事了,回头只见沫涩冲我安慰地笑了笑。
    他强撑着一口气,下一秒就软了身子瘫在我怀里。
    “沫涩!”
    费了一番力气才把沫涩抱回屋子里,我一个人在屋中急的团团转,最终找来了珮扇,拜托他去叫了坊中的大夫。
    好在沫涩只是受了惊吓加上近日虚弱,好好睡一觉便没事了。
    后来又被殇止知晓,告诉了祀柸,不知道那两男子会是什么下场。
    我从回来便一直在哭,珮扇怎么安慰也不管用,他知道我是因为让沫涩碰上这种事觉得愧疚,只好又叫来了殇止。
    “别哭了,他现在没事才是最好的。”殇止与我见面难免尴尬,但还是一贯地分清大局,绝口不提昨夜的事。
    我不看他,只握着沫涩的手流泪,半晌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我要和他结婚。”
    这话不知道是在说给他们听还是我自己。
    珮扇呼吸一窒,想要说些什么,碍于殇止终究没开口。
    殇止点点头,见我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小声叹了口气:“是吗。”
    他不再多语,推门离去。
    房门开合间有凉风吹起我的头发,粘在脸颊和泪黏在一起。
    珮扇在我身边来回踱步,欲言又止,再想说什么房门却被打开,许陌君闻讯刚从外赶了回来。
    他一身白袍,衣角沾了些水渍,我这才知道外面刚下起了雨。
    “我刚在门口撞见殇止,”他掸了掸身上的水珠,“怎么了?”
    珮扇望了眼他,又看看我,刚想开口就被我截去话头:“我要和沫涩成婚。”
    许陌君听闻,一把将我拉着沫涩的手抽过去握在手中,手劲大的我手腕作痛。
    他逼我直视他的目光,漆黑透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你再说一遍。”
    我拧着眉,身子都怕地颤抖起来:“我要和他结婚。”
    他应是明白我心意的。
    所以许陌君不再言语,瞪了我几秒,当着珮扇的面狠狠咬了一口我的唇。
    “你就和野男人过一辈子去吧!”
    我从起床到现在还没吃饭,又闹了这一出胃疼的厉害,赶走了珮扇淋雨去拿了点吃食,不敢在外逗留早早回来了。
    没想到沫涩已经醒了。
    我脸上还留着泪痕,见他睡醒仍是脸色苍白,想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沐姑娘,”他斜躺在床头,“这是怎么了?”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湿漉漉的发尾沾在他被子上。
    “你晕过去了。”我的手有点凉,本想握着他的。
    “我们结婚吧,沫涩,别犟了。”
    男子猝不及防听见这句话,一瞬瞳孔都缩小了。
    但沫涩到底是个聪慧的人,想想便清楚我怎么会又提起这件事,脸色顿时不好了。
    “沐姑娘和殇止公子怎么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我赧颜,他又道:“如果沐姑娘愿意放弃殇止,我就愿意同你成婚。”
    我不知道是心痛还是胃痛,只觉得它们混杂在一起,揉碎了我的心肠,打乱了我的思绪。
    他只静静凝望着我,无声地催促着。
    “...我放弃他。”
    水珠顺着我的头发湮没在被子里,晕湿了一块。
    早就该及时止损的。
    如前世和白画梨纠缠的种种,明明我和他都能有更好的结局,却双双走向了通往异世的道路。
    我不能再去坚定地选择别人了。
    如此在心中暗下决心。
    “好。”沫涩抬手拭干我脖颈残余的雨水,“那我便放心同你成婚。”
    他越过我的肩头往外看去:“殇止公子,你听见了。”
    屋外大雨如注,越过屋檐的遮挡争先恐后挤进门廊,将屋外那人浇了个透。
    风胡乱吹着,男子的身躯抵不住呼啸的狂风,广袖湿了一截贴在他的手臂。
    他唇角挂着笑,双手却狠狠握着拳。
    只看着沫涩,不再给我一眼目光。
    “听见了。”
    他说:“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