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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宋绘摇头,稍纠正了一下他的表述,“是有事求大人原谅。”
    顾愈自然的将她拉到腿上坐着,揉她指尖,“讲来听听。”
    顾愈近来太忙,完全不知道宋仁礼的事,但早晚也会知道事情枝节。宋绘没什么隐瞒,也没做修饰,安安静静将事的来龙去脉讲了。讲完后,宋绘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蹭了蹭,求他留些情面。
    与顾愈的相处中,宋绘并不藏着掖着自己聪明或叫做有心计的部分,甚至,她用这些个心思的讨好更能顾愈高兴。
    “近来局势不好,高调行事可能没什么好处,不过...”有宋绘在中间牵线搭桥,顾愈也懒得和宋仁礼计较,“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须太在意。”
    宋绘弯了弯眼,宋仁礼这事算是揭过。
    宋绘和顾愈说了些家常小话,在听见木走廊传来的脚步声后,从顾愈腿上站了起来。
    顾愈也跟着起身,他解开衣领最高处两粒扣子,而后由着宋绘将剩下的盘扣松了。
    外面传来敲门声,顾愈让人进来,随后,两人用春瓷端来屋里的温水净了手,一同用了午饭。
    用过饭,两人去汤池边阁楼里坐着聊了些闲话。
    莫约申时前后,明媚的天阴了下来,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两人在落雨前起身回了屋里。
    春雨无声,也就片刻,天空织起了细白的布匹。
    顾愈和宋绘临窗坐着猜子对弈,宋绘被疏懒连绵的春雨影响,才布好基础盘就开始犯困。
    她一面困得只点头,一面又舍不得开始下的棋,模样引人发笑。
    顾愈扔了子儿,让去睡觉,宋绘不情愿,抿唇安静望着她。
    顾愈眼底浮出细碎的笑,“睡醒再下也是一样的。”
    怀孕后,宋绘想什么都慢半拍,她反应了两息,喊了春瓷进屋服侍她脱衣裳。
    宋绘躺在被窝里,看着顾愈坐去案几边处理公文,矮塌上的棋盘没收拾,等会她睡好后可以继续下...有这种认知后,宋绘再撑不住,将被子遮住半张脸,露着眼睛和额头沉进梦乡里。
    没了宋绘附和说话声,屋内变得安静了起来,偶尔能听见的挂在走廊里的风铃声,不须问,顾愈也知道这是宋绘的手笔。
    春瓷进屋给他拿了些点心,顾愈不喜甜食,直接让着端走,而后屋里便没人进来打扰,这么一直到晚间点了灯。
    顾愈第二天清晨便走了,宋绘目送他离开后,坐在矮塌边,无声打量着魂不守舍的春瓷,稍敛了敛笑。
    惯常来讲,宋绘怀孕,顾愈便应去其他人房里睡,但庄子里还没第二个主子,顾愈一直没分房睡这事儿就没人过多提及。
    但也是迟早的事。
    宋绘这胎算日子得十月底才会生,这中间,万一有个纾解需要什么的,总得有人才是。
    春瓷生了爬床的心思也正常。
    受宋绘性子的影响,也可能是害怕,她表现得并不太明显,打着润物细无声这么个的主意,但终究是犯到宋绘手里,她对旁人的心思行动变化向来敏锐。
    以后肯定会有其余的人,但这人不能从她手里出,否则膈应人了些。
    宋绘抿了口兑得甜得稍有些发腻的蜂蜜水,提起些精神想着庄子上大大小小。
    中午用过饭后,宋绘叫了耿平来,提着想买人,耿平应下,“我明日便让人牙来一趟,娘子你看可行?”
    宋绘应好,提起另一件事,“如今快到六月中下旬,晚稻得下种,这原本在庄子做事的佃户都跑了,顺道问问牙贩有没有在找主家的农户。”
    第五十八章 宽容大度。
    耿平办事效率高, 也就宋绘提及的第二日,便整理出了十来家农户拿给她。
    宋绘选见了四家有水稻种植经验的,见过面后,定下了一户姓李, 一户姓孙的人家。
    除此外, 她还从人牙那买了十二个男娃, 八个过十岁的小女娃交给春瓷讲规矩。
    春瓷有自己的小心思, 不太愿意接这些管家娘子的活儿, 委婉推拒了几句。
    “有梅花在, 我这也不会缺人服侍。”宋绘稍停顿片刻, “还是说你有些什么其它顾虑?”
    春瓷心里一惊, 面上不露情绪, “我就是在娘子身边待惯了, 头回自己做事有些心慌罢。”
    “早晚的事,慢慢习惯就好。”宋绘靠着矮塌上的软垫, 继续看手中话本,没有再讲话的意思。
    春瓷福身, 安静从室内退出去。
    宋绘也就买了些人, 要说正式管理庄子还是差那么几分意思,庄子重要的采购进出这类事最后拍板的依旧是顾愈。
    她在这些事的分寸感几乎没让顾愈生过芥蒂。
    六月时候,绍南局势终于往了好的方向发展。
    朝廷集结的二十万大军由张缮平领军南下,分成数股小队,截断了叛军外逃的路,将他们困死在绍南城内。
    顾愈变得清闲了起来。
    按他闲聊时的话来讲,叛军队伍里被他的人安插成了筛子,要是这样都打不下来,那张缮平可以自刎谢罪了。
    顾愈早上外出, 到下午申时前后便会回来。
    他到庄子时,宋绘大多时候已睡完午觉起来了。
    顾愈会给她讲讲书,或是陪她下棋,下不完便留到第二日继续。更多时候两人各做各的,偶尔说上一两句闲话。
    顾愈几笔将宋绘那张候鸟图改了,将笔搁在笔架上,说起南下的芸娘。
    “我今早才看见祖母来信,按时间来算,芸娘上路至少已有半月,估计到也就是这两日的事,让人整理间屋子出来给她住。”
    宋绘从书里抬头,安静想了半刻。
    顾愈笑着道:“不必想太多,祖母盼我子嗣多年,对你上心些也很正常。”
    宋绘无声弯了弯眼,算是应了他的安抚。
    芸娘为什么来,宋绘在她到庄上的第二日便知了。
    独宠侍妾在高门大院犯了老一辈的忌讳,她大可能是来替顾老夫人物色几个身份低的女子分摊宋绘身上的宠爱。
    宋绘站在走廊下,看见从拐角处走出,和芸娘说话说得欢的春瓷,稍虚了虚眼。
    两人看见她,走近,齐齐朝她福身问了好。
    芸娘捂嘴笑着道:“娘子这丫鬟可是个知心的妙人儿,难怪能在娘子身边服侍这么多年。”
    宋绘没什么情绪的偏头看了她一眼,“芸娘要是喜欢,不如收她做干女儿,也算是她的福气。”
    芸娘脸上笑意僵了片刻,“娘子这是哪里的话,老奴哪配得上。”
    宋绘长得乖顺,但牙尖嘴利时候也不那么好相与,她弯了弯眼睛,笑意不落眼底,“都是为奴为仆,哪有配不配得上这一说。”
    芸娘见多了受宠便拿乔的小妾,抬了抬下巴,吊着一双三角眼看她,“老夫人还有话要我带给娘子,不知娘子什么时候有时间?”
    宋绘偏头看她一眼,笑笑,“晚些吧,大人该回来了。”
    芸娘到嘴边的话强行咽了回去,扯着脸皮笑,“那等娘子有空,老奴再讲,反正……”她故意停顿了小半下,“来日方长。”
    顾愈办完正事回庄,看见已收拾妥当、忙前忙后的芸娘。
    他将人叫到跟前,问了两句老夫人。
    芸娘脸上露笑应道,“老夫人吃得好睡得好身体硬朗着呢,就想郎君想得紧。”
    “待这边结束就回去看祖母,就这两月了…。”顾愈答了,垂眸看正在替她解衣袍的宋绘。
    她睫毛上翘,脸蛋白得像玉石,眼睑线条漂亮温润,让人想要碰一碰。
    如着往日,顾愈便亲了,但芸娘瞪着眼守在一旁,他倒不好和宋绘处太随意了。
    他看着宋绘将袍子搭在架上,后退半步,朝他笑,语调温柔道,“大人,用饭吧。”
    顾愈按住生起的念头,温言应了声好。
    两人刚坐下,芸娘仗着有顾老夫人在后撑腰,说着同席用饭不合规矩。
    顾愈眼底的笑淡了淡,“我心里有数。”
    芸娘低头瞧了一眼宋绘的肚皮,心里哼了一声,觉着老夫人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三郎君向来好说话,被一不上台面的妾绊着也是正常,郎君人善,不会多说什么,终究还是要敲打宋绘才行。
    想通这些关节,芸娘暂歇了在顾愈面前呛声的心思。
    两人用了饭,芸娘趁着顾愈被耿平叫走的空隙和宋绘讲规矩,宋绘安静听着,没什么逆反情绪。
    “上回给你讲得匆忙,你这规矩也没落到实处,这次我既然来了,就会好好给你掰一掰。”
    宋绘安静看了她片刻,弯了弯眼,意味深长的道了声谢。
    顾愈回来时手里多了些信,他挥退在屋内守着的芸娘,在案几后坐下,“你睡会儿吧。”
    宋绘拆了头簪,没睡着,在床上躺了片刻后起塌,跪坐到顾愈身边儿。
    她着单衣,衣领口绣着两朵梅花,脸蛋滢润,好看得不像样。
    她这副模样也就他能看见,顾愈被这种念头取悦,单手握了握宋绘后颈,摩了摩,“怎么?”
    宋绘仰着脸蛋,目光乖巧,“大人现在忙吗?”
    顾愈目光从公文上移开,“怎么?”见宋绘还无言望着他,他弯了弯眼,换了个说法,“不忙了。”
    宋绘闻言,立起上身,亲了亲他唇角,“那大人陪我玩会儿吧。”
    顾愈心口一抖,接着,便看见宋绘伸手剥他的裤子。
    长袍搭在腿上,挡住细白一截的手腕,宋绘已学过好几回,不需顾愈这个老师,她便能熟练取悦他。
    顾愈眼角泛红,原本俊朗的五官覆上了一片有欲/念的桃色。
    半晌后,顾愈发出一声舒爽的哼声。
    他埋头亲亲宋绘耳后,“芸娘跟你说什么了?”
    和聪明人说话有另一套章程,宋绘没告状。
    她轻轻眨掉眸里情绪,瓮瓮回着“没”。
    她虽不直说,但顾愈听她语气便知有事。
    他搂着她,嗓音半哑,意犹未尽着,“我这边有事正好用得上她,明日我便让她离开庄子。”
    他亲了亲宋绘唇角,温言道:“别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