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儿没发现他的异样，闷声道：“娘娘要得急，朱院长早些准备吧。苏贵妃那边……该等不及了。”
    说完，她匆匆走了。留下朱常站在原地怅然若失，半晌才呢喃道：“你想要怀上子嗣，我自然会帮你的。苏贵妃……不可能争得过你……”
    阿嚏！
    司容菀睁开眼就打了个喷嚏，心里嘀咕着：谁又在念叨我了？
    肚子有点饿，她刚打算去弄点吃的，就发现顾云起趴在桌案上，面色憔悴，浓密的睫毛下是两团疲倦的青黑，面前整整齐齐摆了十多摞公文，将他半边疲倦的英俊面容都藏了起来。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饶是司容菀无心情爱，但欣赏美丽是人类的本能，她摸着下巴悄悄看了好几眼，叹了一口气：“当皇帝真不容易……”
    正好有点馋，她摸了摸肚子，又看了一眼顾云起，轻手轻脚地摸出宫殿，大发慈悲的做了不少爽口开胃的甜食，一出来就看到了叶弯弯。
    “弯弯，你在这里等我？”司容菀高兴了，“唉，我还以为你们大仇得报，把我给忘了呢。”
    “贵妃娘娘如鱼得水，哪里需要我惦记？”叶弯弯看她一脸不爽，连忙说，“凛川一直在关注南疆那边的形势，你的身份一直是南疆皇族的牵绊……据说南疆派了人来寻，我和凛川商量以后，觉得你先留在皇宫比较好。”
    司容菀气死了：“肯定是那帮子老东西不肯放过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回南疆，在这里有吃有喝，就是顾云起烦得很。”
    “他向来不爱女色，从前在王府便只有一两个人伺候……”叶弯弯笑着打趣，“至于你，他八成是逗着玩的。”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司容菀问。
    叶弯弯笑盈盈的，不置可否：“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保护你。”
    司容菀：“……”
    她告别叶弯弯回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糕点端进门，同顾云起一起分享：“皇上，你尝尝我做的点心，忙活一天了，先歇会儿。”
    “你做的？”顾云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走过来，低眸以看，忍不住惊艳。
    这些水晶糕特意做成了小动物的模样，十二生肖一个不少，整整齐齐地摆在盘子里，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
    再尝一口，糕点软糯香甜，入口即化，比起御厨做的点心，多了几分难言的人情味，口感更是突出，瞬间俘获了顾云起的味蕾，不知不觉竟然吃了大半都不觉得腻。
    司容菀看的目瞪口呆：“您……竟然饿成了这样？”
    “苏贵妃手艺倒是不错。”顾云起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爱妃如此体贴，今晚朕便留下来陪你养病。”
    不等司容菀拒绝，他扬声道：“小德子，将乾清宫的奏折都送过来。”
    “等一下。”司容菀连忙站起来，匆忙想拦下小太监：“皇上，不行不行啊。您忘了太医说的话了？我……臣妾现在不能侍寝，您还是去乾清宫批奏折吧，省得臣妾过了病气给您。”
    顾云起微微扯唇：“爱妃亲手做的糕点朕都吃了，还怕过病气？”他扬手让小德子离开，故意将司容菀一步步堵到床榻边，轻声嗤笑：“有朕照顾，爱妃不愿意？”
    那眼底明晃晃的危险，让司容菀想要点下去的脑袋，生硬地摇了摇，“这是臣妾的荣幸。”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谁稀罕你照顾，我还怕折寿啊。
    “爱妃知道感恩便好。”顾云起直起身体，不动声色地提醒道，“朕批阅奏折，习惯吃些夜宵。爱妃的糕点……还不错。”
    司容菀睁大眼睛，诡异地看了他一眼：皇帝费尽心思留下来，难不成还是为了她做的糕点？
    “有问题？”
    “没。”司容菀连忙收回目光，“臣妾这就去准备。”
    有你这么照顾病人的吗？
    分明居心不良！
    还没出去，就见宫女端着药进来，“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太医院为您准备的药膳。”
    “啊？皇后娘娘准备的？”司容菀闻着那一股苦味，顿时皱成了苦瓜脸，“不用了，我觉得我的病……”
    她压根没病，吃什么药啊？
    “爱妃的病……”顾云起不动声色地出现在她身后，亲自接过药，将司容菀推到床边，微微勾唇，“需要好好养着，朕喂你吃药。”
    司容菀张了张嘴巴，正想辩解，顾云起漫不经心地将勺子递到她唇边，“爱妃该不是在装病骗朕吧？”
    他微微冷脸，“欺君之罪……”
    “臣妾当然不敢欺君，就是不敢麻烦皇上喂药……”司容菀眼睛狠狠一闭，夺过药一骨碌喝了个精光，差点苦的胆汁都在颤抖，头顶蓦地传来顾云起低哑的小声：“爱妃乖乖吃药，病才能好得快。”
    司容菀苦的五官都扭曲了：“……”
    求求你，离我远点。
    你个祸害。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皇后每日雷打不动的安排药膳，司容菀婉拒过数次无效，但是帝后没有一个肯放过她。
    连吃一个月药膳，司容菀终于吃吐了，当着帝后的面，吐得天昏地暗，小脸煞白，比久病的患者还要可怜巴巴：“皇上，皇后娘娘……我真的病好了，我不想吃药，再吃下去，没病都能逼出病来。”
    顾云起哼笑一声，还没说话，皇后却激动地站起身，盯着她的小腹目光灼灼：“快请朱院长过来。”
    “娘娘，臣妾没事……别请太医给我开药。”司容菀捂着胃一脸憋屈，没注意到皇后又惊又喜的目光，只想闭上眼睛远离这个充满苦涩药味的空间。
    很快，朱常拎着药箱赶过来，为司容菀诊脉。
    皇后在一旁焦急道：“朱院长，那药膳……苏贵妃吃了一个月，身体也调养的不错。”她看了眼司容菀的肚子，“苏贵妃今日吐得厉害，你赶紧瞧瞧是什么缘由？”
    顾云起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看着司容菀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握着司容菀的手故作深情款款：“朱太医好生瞧瞧，若是贵妃哪里不适，得赶紧开药治疗……”
    “不，打死我也不吃药。”司容菀一闻到药味现在只想原地去世，顾不上尊卑之别，胆大地抽出手，瞪着顾云起，满脸写着不屈服。
    顾云起看得想笑。
    但两人四目相对的场景，在朱常看来，却是情意满满，刺眼的紧，倒是显得一旁忧心忡忡的皇后更加形单影只地可怜。
    朱常忽然心生一计，收了脉惊喜道：“恭喜皇上，贵妃娘娘这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