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总……”牧尘欲言又止。
    律北琰懒懒地掀起眼帘睨了一眼牧尘，“说。”
    “律总，为什么你不跟少夫人解释三年前……”牧尘话说到一半，顿住了，抿着唇，深知自己问出这句话已经过了界。
    可他是看着律总三年如何行尸走肉的见证者。
    他更知道，律总在得知少夫人还活着时的兴奋，律总那个时候一定是想要将所有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少夫人面前吧。
    牧尘低垂着眼帘。
    明明有机会解释，为什么不解释呢？
    律北琰摇下车窗，因为下过一场雨，空气沁凉，随着微风刮进来扫过律北琰的轮廓。
    “她想要开始她的新生活。”
    而令乔安安痛苦的旧生活，有他的存在。
    所以如果她想要重新开始，那他愿意成就。
    她求他了。
    她没有求过他，这是第一次。
    他不想答应，可看着她又想起那些病历，他知道，如果他不放手，乔安安只会更痛苦。
    他爱她。
    所以不忍。
    律北琰敛了眉宇，薄唇轻启：“走吧，回酒店。”
    乔安安的生日，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只是……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给乔安安过一个完整的生日。
    律北琰紧绷下巴。
    牧尘抿唇，问：“那烟花……”
    “可以放了。”
    牧尘睫羽轻颤，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低调沉稳的迈巴赫缓缓地驶离宋家的大门，朝着酒店而去，淹没在夜色之中。
    就在车驶离不过十米的时候，不远处，浩瀚的夜空，倏然绽放灿烂的烟花。
    与此同时，圆圆正缠着乔安安想要知道她的愿望，忽然听到砰的一声放烟花的声音。
    圆圆眼睛一亮。
    他们抬眸看向外面，隐约可以看见外面的夜空，一簇接着一簇烟花在空中绽开，五彩斑斓的。
    “妈咪，是烟花！”
    乔安安看着那些烟花，檀眸微闪，“嗯……”
    佣人从外面走进来，韦慧月问：“谁在放烟花？”
    “回夫人，我们也不知道这个烟花是谁放的，就在不远处的那个空地上，还是自动放的。”
    “没有人在那里吗？”
    “没有，保镖第一时间看了，没有人在。”
    宋骅比较喜欢清静，宋家的别墅建在了比较安静的区域，两户人家相隔有近百米。
    如果是别人家在放烟花，传到宋家这里的声音会小很多。
    可这声音分明是从不远处传来的。
    有人在宋家周围放烟花……
    费嘉许听了佣人和韦慧月的对话，低头看了一眼乔安安。
    乔安安抿着唇，抿成一条直线，眸光微闪，睫羽轻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费嘉许忽地揽着乔安安的肩膀。
    乔安安回过神来，侧头微微抬起眼看他，用眼神示意他怎么了。
    费嘉许勾唇，“也不知道谁在附近给我们免费看了场烟花。”
    “……嗯。”乔安安听了便知道费嘉许大概是知道这个放烟花的人是谁了，说这话，无非是想要掩饰心里的那点醋意罢了。
    她漫不经心的附和。
    费嘉许的视线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她的身上，想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来。
    圆圆眨了眨眼睛，道：“妈咪，干爹，我可以出去看烟花吗？”
    外面的烟花，络绎不绝的在夜空中释放。
    “好，干爹陪你。”
    费嘉许收敛了心绪，眼底沉了一抹复杂，抱起圆圆往外走。
    乔安安站在原地，韦慧月上前，“安安，要不大家一起出去看看？”
    “……”乔安安跟韦慧月的视线相对。
    许久之后，她才点了点头，跟着韦慧月从屋内走到花园。
    她站在台阶上，看着圆圆在费嘉许的肩膀上坐着，抬头一脸欣喜的看着那些烟花。
    光落在他们的脸上，乔安安一时看得有些出神。
    手机铃声响起。
    乔安安被拉回了心绪，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信息。
    【生日快乐，安安。】
    没有备注，没有落款。
    乔安安看着那熟悉的十一位数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几分。
    她抿着唇。
    今天他们才刚见过面，而这场烟花，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也是他放的。
    -
    酒店。
    外面的天才微微亮，律北琰站在落地窗前，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那场烟花……
    足足放了一个晚上。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烟花盛况，还因此上了热搜，不少人在猜测到底是哪位告白或者求婚，才设计了这样浪漫的烟花。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律北琰敛了眉宇，抬手捏了一下鼻梁，转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司祭一身西装革履，恭敬地道：“律总，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
    现在六点多，从酒店到机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律北琰颔首，“去把小少爷叫起来吧。”
    昨晚律博易在这里吃了饭便又睡过去，他从宋家回来，律博易竟已经醒了，还好像哭了一场，以为律北琰丢下了他。
    看到律北琰回来，他也不管自己怕不怕眼前这个爹地了，直接抱着他的大腿。
    律北琰笨拙地安抚他睡着后便一直都没睡。
    司祭听令，抬步走进房间。
    刚推开房间的门，只见一抹小小的身影正费力的自己扣衬衫扣子，因为过于投入，律博易并没有发现司祭走了进来。
    司祭握住门把手的手微顿，眸光微沉，见律博易一直都没办法扣上扣子便抬步上前。
    律博易感觉到一片阴影投射下来。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眸就看到了司祭。
    “司祭叔叔……”
    “小少爷，律总让我叫您起来准备去机场了。”
    “我知道……我在穿衣服。”说着，律博易便低头又要扣扣子。
    却不想还没有重新扣上，司祭便伸出了手动作利索的帮律博易将所有的扣子扣上。
    律博易眨了眨眼睛。
    司祭却没有多做解释，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给律博易拎起鞋子，律博易也乖巧的坐下来穿上。
    收拾完，律博易便跟着司祭往外走。
    他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想找律北琰的身影。
    司祭见状，淡声解释道：“小少爷，律总在楼下等您。”
    “好……”
    与此同时，楼下，司机打开了后座的车门正要迎着律北琰上车。
    手机铃声倏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