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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讨婚事

      陈然张口结舌。
    常年在外的陈家大姐眉头微蹙, 这个陈然怎么又关键时候掉链子。不过是在有家食品厂上班,又不是食品厂厂长,至于吗。
    陈家大姐开口道, “陈然——”
    “你说你叫什么?”陈父打断女儿的话, 转向他妻子, “有家食品厂厂长好像, 好像也姓林, 你们是她本家?”
    陈然回过神, 满心复杂,不禁拔高声音,“爸!”
    “怎么了?”陈父问。
    陈然不禁看一眼林安宁。
    林安宁笑着说:“什么本家啊。叔叔, 我姐就是有家食品厂厂长。”
    啪!
    陈家大姐的水杯掉在桌上,却没能震醒惊呆住的父母。
    服务员把菜放在最为年长的陈父陈母面前,老两口陡然清醒。
    陈家大姐起身把菜移到周建业和林和平中间。
    老两口看着冒着香气的红烧鱼, 心中五味杂陈。
    陈家大姐不禁庆幸她这几年经常陪着丈夫谈生意,见过不少大人物, 没有跟父母一起失态。也不禁庆幸从申城赶过来, 否则今天这事非得崩不可。
    “安宁她姐, 吃鱼,听说这个鱼不错。”陈家大姐一边招呼林和平,一边朝她弟弟腿上掐一把——别傻愣着,招呼客人。
    陈然慌忙去拿他大姐带来的酒,看到周建业又停下来,“姐——姐夫,喝酒不?”
    “不喝, 开车来的。”周建业道。
    陈然立即把酒放回去, “那就, 就不喝,吃菜。”看到桌上只有一道菜,“我我,再去催催?”
    林安宁拉住他,“厨房没这么快。”
    陈然停下来,“那就,先吃?”下意识问周建业,注意到他身边的林和平,又转向林和平。
    林和平明知故问,“你怎么了?坐下,一起吃。”
    陈然连忙坐下。
    陈家大姐见弟弟紧张成这样,心中不落忍,故意问,“有家食品厂有些年头了吧?”
    “从八五年到现在,六年半了。”林和平道。
    陈家大姐道:“陈然和安宁好像才交往两年。”
    “大姐,说什么呢。”陈然连忙给他姐使眼色。
    林和平放下筷子,“你没猜错,是我让安宁那么说的。我们家安宁老实,不让她这么说,她可看不出人家因为什么跟她交往。”说着,转向陈然的妈,“陈然这么优秀,保不齐就有人因为城市户口跟他交往。亲家婶子,你说是不是?”
    陈然的妈下意识想点头。
    陈家大姐干咳一声。
    陈母不由得转向女儿,随即清醒过来,尴尬地笑笑,“陈然没,没林厂长说的那么优秀。”
    “那我怎么听说陈然这么大还没结婚,正是因为他太优秀,亲家婶子不知道选哪个才好呢?”林和平笑看着她问。
    陈家一家四口顿时明白,林和平让林安宁瞒着他们没别的原因,只因陈母太挑剔。
    弄清楚问题出在哪儿,陈家大姐松了口气,“安宁她姐说笑了,那不过是亲戚邻居以讹传讹。”看到服务员端着鸡蛋羹进来,连忙起身接过去,“这是我给小宝贝点的。”
    周建业接过去,道一声谢,就让站他腿上的儿子改坐他怀里。
    小孩看到熟悉的东西伸手就抓。
    周建业朝他手上一巴掌。
    小孩瘪瘪嘴,就想哭。
    周建业扬起巴掌,小孩把眼泪憋回去,就找妈妈。
    林和平可不想养出个纨绔子弟,敛起笑容,“让爸爸喂你。”
    小孩知道“爸爸”是谁,要揍他的大坏人。
    向来不爱搭理林安宁的小孩冲他姨姨伸出手。
    林安宁摇了摇头,“让你爸爸喂。”
    小孩扭头找万分陌生的陈家人。陈然想开口,陈家大姐抢先道,“小宝贝,让爸爸喂你。”
    小孩转向周建业,面前多出一个勺子,勺子里有半勺嫩滑蛋羹,是他扭头求救时,周建业舀出来的。
    周建业送到他嘴边,小孩嗷呜一口吞下去,就瞪着眼睛看着他爸爸。
    “儿子,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吃饭。”周建业说着又舀一勺,吹几下送到小孩嘴边。
    小孩很想一巴掌把他拍开,可妈妈不帮他,姨姨靠不住,陈家一群大坏蛋指望不上,只能听爸爸的话。
    周建业见他又气咻咻的吞下去,立即又挖一勺。
    小孩推开爸爸的手就找妈妈。
    林和平指着碗,“吃完!”
    小孩不甘心,可怜巴巴望着妈妈。林和平夹一点鱼鳃肉,移到小孩嘴边,“吃不吃?”
    小孩要的是妈妈救他,不是帮爸爸一起喂他。小孩气得朝他妈手上一巴掌。林和平抬手给他一巴掌。
    小孩的眼泪一下出来了。
    周建业乐了,“是不是突然发现还是爸爸好?”
    “叭叭……”小孩使劲站起来抱住他爸爸的脖子。
    林安宁忙问:“宝宝会喊爸爸了?”
    “叭叭……”
    带着哭腔的声音传到林安宁耳中,林安宁就看到她大外甥使劲蹭她姐夫的脖子。
    周建业放下勺子,轻轻拍拍他,“不哭,不哭。是你先打妈妈,不能怪妈妈。”
    “他能听懂?”陈家大姐忍不住问。
    周建业道:“谁知道。不过就算听不懂也得跟他说清楚,省得以后知道他妈是厂长,他爸是军官,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陈家大姐顿时觉得这话意有所指,不禁看一眼她妈。发现她妈尴尬的脸通红,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还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姐夫,宝宝不哭了,再喂他吃点吧。”林安宁开口道,“宝宝这些日子不喜欢喝奶,能吃大半碗鸡蛋羹。”
    周建业给儿子擦擦眼泪,又舀一勺鸡蛋羹,“吃不吃?”
    小孩下意识看他妈。
    林和平问:“让我喂你?”
    小手还很痛,小孩不想理他妈,扭头给她个侧脸。
    周建业不禁笑了,“既然不让妈妈喂,那爸爸喂你。”
    没有指望,小孩也没再东瞅瞅细看看,菜还没上齐,小孩就吃饱了。
    周建业弄一点饼给儿子磨牙,就不再管他。一边吃一边问陈然,“听安宁说你们选了好几个日子,怎么选的?”
    陈然愣住。
    陈家大姐也愣了一瞬间,因她以为林和平和周建业看不上她妈,这事可能得拖很久。听闻这话,忽然想到人家真想拖,今天根本不会过来,连忙说:“找阴阳先生合计的。”不待周建业开口,就把日子报出来。
    周建业一听有个年初六,道:“那就年初六吧。”
    林安宁忍不住说:“年初六离春节太近了吧。”
    “正好,都有时间。”周建业看向陈家人,“你们没空?”
    陈父忙说:“不是,有空,有空。我跟他妈都退休了。陈然学校正月十六才开学。”
    周建业一锤定音,“那就年初六。”转向陈然的妈,“亲家婶子,您没意见吧?”
    陈然的妈看中的日子是来年开春,不冷不热。
    大冬天办事很遭罪,陈母意见很大,可她不敢说有,因她想起闺女先前跟她说的话,惹恼周建业,他敢掀桌子。
    林和平和周建业对他们唯一的儿子都能狠得下心,对她,陈母总感觉周建业敢打她。
    陈母忙说:“你们工作忙,我们听你们的。”
    “不用听我们的。”周建业道,“陈然和安宁结婚那天,我们没空过去。”
    陈家大姐不禁说:“既然没空,那就等你们有空再办。”
    “没空的意思就是不会过去。”周建业道,“陈然大概奇怪,年初二那天,安宁怎么没回家,而是在我们家。既然快要成为一家人,也不瞒你们。和平和宁宁,也就是安宁的弟弟,跟我岳母不对付。以前她老人家也不同意安宁和平安复读,是我跟和平出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跟和平没办婚礼,宁宁在科研单位上班,没空考虑婚事。我们担心老人家等不到,决定让安宁回村办。以后平安也回村办。毕竟老人家生了他们,又把他们养大。”不待陈家一众开口,“平安的对象你们可能还认识。”
    陈家大姐下意识问:“也是一中的?”
    “不是。她还没毕业。”林安宁开口道,“我哥对象的妈在市医院工作,还是什么科室的主任。”
    市医院的护士就了不得了,还是主任。
    陈家大姐不禁看一眼中学毕业和小学毕业的父母。
    陈母心中越发复杂。
    周建业道:“不过平安和他对象都在外地,平安的岳母工作很忙,在这边办估计也是小办。”
    陈然的姐接道:“不论他们大办还是小办,我们肯定得大办。我爸妈都把陈然和安宁结婚用的车找好了。对了,现在人都拍婚纱照。市里没有,可能还得去省城。”
    “那么冷的天,多麻烦啊。”林和平皱了皱眉,转向安宁,“买两套婚纱自己拍吧。”
    陈然的姐张了张口,“自——自己拍?”
    林和平点头,“想拍多少拍多少,想去哪儿拍去哪儿拍,省时省事。”
    饶是陈父脾气好,闻言也忍不住反驳,“听说婚纱那东西挺贵,为了拍几张照就买两套,依我看没必要。”
    林安宁点头,“对,姐,没必要,有那个钱不如多拍几张照。”
    “你懂什么?”林和平瞪她一眼,“林向前经常去南方批衣服,由他出面拿两套婚纱特便宜。跟租照相馆的差不多。用过之后,想留作纪念就收起来。担心放坏了就租给照相馆,不出半年就能把买婚纱的钱挣回来。”
    陈家大姐张口结舌,“租,租给别人?”
    林和平道:“你们家要是觉得没必要,那就让安宁把婚纱收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然的姐道。
    陈然明白他姐什么意思,“大姐,我姐的意思,她没想到还可以租给别人。”
    “为什么不能租?”林和平反问,“你们去省城租人家的,可能还没你们出租的好。”
    陈父服了,心服口服,不愧是能把有家食品厂做大的林和平,“林厂长说的是,那就听你的,买婚纱。我们还不知道村里的规矩,要不你们再跟我们说说?”
    周建业道:“我们农村人办事都是瞎办,没什么规矩,按照你们的规矩办就行了。”
    陈父张了张口,心说,陈然第一次登门就用茅台招待他,刚说照片就要买婚纱,这还没规矩,什么是规矩。
    陈父道:“那就不说村里的规矩,就说亲家母,既然在村里办,总要让亲家母高兴不是吗。”
    周建业想了想,“您说得对。让我丈母娘高兴也简单,好酒好肉就成了。”
    陈父呼吸一窒,难以置信,“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