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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节

      她忽然慢慢转过头,安安静静打量着他。
    李延玉轻轻握着她的手,“娘子,你盯着我看作甚什么?”
    蔻珠脸又一红,赶紧撇过眼。她低头,怅然看着手上厚厚的医书,尘世中,有一种如梦幻、如雨洗的感觉。
    “我打疼你了吗?……我,我是说,那,那几天。”
    她想起什么又问。
    李延玉久久凝视她,舍不得挪开眼,颤颤滚动喉结。
    忽然一笑,黑眸澄澈水亮起来。“娘子,你在心疼我?后悔对我动手了?”
    蔻珠双颊越发绯红。“去,我要喝水!”
    “……”
    那天的李延玉,感觉自己全身上下仿佛注入一种新的生命力,被各种幸福激烈包围着。
    他赶忙起身给她拿杯子倒水,连指尖都抖了哆嗦不停,好容易倒满了,杯子一歪,竟然倒了。
    蔻珠立即合上书道:“你烫着了没有?我看看,看看。”
    他,当然是各种可怜委屈。“——娘子,你吹吹。”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完结了,好激动好激动。因为我实在,太太太太.....想开新文了。
    这本虐男主感觉没有过到瘾诶,或许是基于残疾这个设定,我现实感太强烈,对男主有很多类似于现实意义上的同情和想法,导致他——可能不够梦幻,不够苏爽,也没虐得狠,更多的好像是在虐女主。我有基友不停提示我,记住,我写的是言情,言情文诶!所以,一边是对男女主有一种特别矛盾的想法在上面,一边又想言情梦幻些,就有点不类不伦了。
    最大的败笔,是朝堂上的事情我小儿科处理,以为读者都不愿意看这些,尽快跳过。
    总之,遗憾太多,也学习了太多写法,总结了很多不足,这本算能让我进步吧。
    ——
    下面还是追妻火葬场,我可能现在还是比较好这口。麻烦小天使帮我收藏一下,暂时接档,文案改了又改,真的不好意思,之前一直没想好到底开哪一本。现在基本定了下来。
    【文案】
    这个男人要我死。
    他把一杯鸩酒端给我时候,我大大方方,就喝了。
    我有罪——
    那些年,我是西郡侯府高高在上四小姐,他是我身边一卑微低下的小贱奴,活得狗都不如。
    每当我看他不顺眼时候,我就打他,欺他,折磨他,还用鞭子抽。
    他有白月光,我也碍眼,就让那女孩儿远嫁别的男人……总之,他对我恨之入骨。
    除此,我还差点挑断他全身筋骨,毁他一生梦寐以求的皇图霸业,手段无所不用,威逼利诱他娶我。
    将匕首插他胸口、要他死,更是嘴角舔血,说他脏,每和他接一次吻,都要漱一次口。
    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我死了之后,很多帝京城人都说他这位开国新君疯了。
    一夜白头,终日对着我的画像呓语连连,走火入魔,连眼里流出泪都是红色的。
    我记得,我死之前的那口气没断下,他把我抱在怀里一遍遍疯狂叫:“洛儿。”
    洛儿?还是珂儿?
    我的闺名李青洛。珂儿是他白月光称呼。
    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反正我也死了,不在乎。
    【排雷:正文是第三人称,文案很沙雕,文风很正经,文案是故事中的一段,后面追妻火葬场,男主坏得惨不忍睹,女主前面虐他是有原因的,结局h。】
    第九十九章
    一个人有了求生欲望,积极坦然勇敢去面对当下所受疾苦,何况身边还有一个如此不离不弃、精心照料鼓励着的人。蔻珠也确实振作,决定好好和顽疾疫毒对抗。
    她除了每天按时服药,配合太医针灸药敷种种,也拖着病体弱躯,参与到太医等一起研究疫毒方案中,将她以前在安疾坊认认真真所做笔记心得给太医们看,和自己如今所服用药物、医治的身体情况细枝末节变化等说给太医等分析,日常精神状态好些,就和太医一起辩论、总结。
    现在整个安溪县情况日渐好转,这边,李延玉日常鼓励照料着她,那边卢尚书负责安疾坊一切等事,百姓们死亡人数渐渐减少了。老百姓得知皇帝亲自坐镇来整治这场瘟疫,尤其,堂堂皇后,竟然去安疾坊亲自给他们这些老百姓看病,人心都发出统一的感动和激昂。又加陆尚书自授命天子圣意,急速招揽各地郎中名医大夫,凡医术精通优秀者,都下令参与到整个县城的疫毒救治。虽然,现在他们都还是没彻底找出治愈破解的办法,但杜绝病情、控制,渐天减少死亡人数也是让整个苍溪县看见了希望。
    蔻珠拖着自己病体弱躯,并不停咳嗽着,脸蒙层层面巾,头戴笠纱,常常隔着一层又一层璎珞珠帘接见那些太医大夫,和他们讨论研究病症,很多人看见这一幕,陆尚书等人也好,太医郎中也好,无法不为之动容。“——娘娘,还请保重凤体啊!”蔻珠虚弱摇头,稍微歇息一下,就又开始了。
    “所谓母仪天下、大气高贵当如是!”
    这些人心中说不出震撼触动。
    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现在的蔻珠有时还是会坐在铜镜台前面对自己那张脸,她把手,徐徐伸向自己脸颊,美人迟暮,朱颜辞镜,牡丹辞树。
    她恍恍惚惚想起青春年少时期,偶尔一清波凤眸流转,引得多少的权贵世家子弟朝她看过来。
    这时,她想起了自己生命中的很多人,就连过客匆匆一瞥的祝睿,也是在眼前偶尔一闪。
    她慢慢地合上睫,终究还是扭转过头,摸索着摇摇晃晃站起身逃离不忍直视。
    那个无所不细微精心的还日常照顾着她,亲自给她洗浴擦洗身体,亲自喂她汤药,亲自坐在床榻以一双温柔专注眸光凝视她的男人,每每至此,蔻珠也会恍惚。
    这人生一辈子,到底什么是夫妻婚姻,什么是生活的真相。
    外面秋枫迎丹,纷纷不断飘零的梧桐叶预示就连这秋天空阳光照射下、最后一丝温暖都要谢幕。她常常凝望窗,看得出神。
    大抵每一个人都要如此谢幕,就像那不断飘零的叶子,平静的,柔软的,掉在地上,落尽尘土。
    “你抱我出去坐坐。”
    他一怔,笑了“好。”匆忙收拾拿披风毛毯等物。
    “这院中的枫叶多红多好看。”
    她静静头靠在对方怀里,两人坐张一张椅子,他抱她在膝上怀中。
    “你听我说,李延玉。先别打岔我。”
    “好。你说,我都听着。”
    男人不断用自己大掌去温暖揉搓她的小手,怕她凉着,语气柔软宠溺得不成样子。
    “我们每个人都要走这一步,这是不容置疑铁打的事实。”
    男人喉咙哽起来,薄唇颤颤地翕动不已。
    “这些天,我和那些大夫太医也研究出这次疫毒的好些情况,但凡能祛毒逼瘟的药物,全都用上了。可是,治不治得好,还是要看个人体质,安疾坊,死亡的百姓的确减少了。死的也都是老弱病残,身体境况极差的。所以,我不知道我抗不抗得过。但凡年轻强壮些的,都好转起来了,这是令我相当开心的事情……”
    李延玉闭着眼睛,不忍下听,面对真相。“不,你不会的,你还年轻,咱们也才三十几岁。”
    蔻珠咳了一声,喉咙间又涌出血丝。“大夫医病,治不了命,我知道的。我的身体情况,也是知道的。”
    “……早些年,我嫁了你,心中负累甚多,精神压力太重,片刻都没休息睡安稳过的。我的身体,究竟如何,我还是知道的。”
    李延玉哭了,抱紧了怀中妻子,这一句句,“早些年,我嫁了你,心中负累甚多,精神压力太重,片刻都没休息睡安稳过。”
    像蘸了盐水的鞭子。
    他终于泣不成声,把头埋在她后颈窝,双肩剧烈抖动。
    蔻珠摇头,微微一笑。“你也别太难过了。
    我至今也大概懂你的心意了。”
    她手颤着,吃力转过身,凝视他,去触摸他的脸,他的眼睫还有鼻额。“你小时候,实在太优秀了。那样的优秀出色,以至于后来的那件事造成你断层式的打击,就连个过渡和心理准备都没有。所以,你疯了。你似乎除了恨我,余生没有其他的活下去动力。我终究错了。我以为,我拼命的赎罪,就能让你好过一些……其实,不过是为了让我自己好过些。”
    李延玉眼泪翻滚。“蔻珠,咱们都不说以前的事了。你会好好活着的,我们都才三十多岁,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很漫长,我们慢慢来。我会让你每天都过得幸福,我保证。”
    蔻珠道:“儿子还小,离不开咱们两的任何一个。如果,老天非要让我走,至少你得留在他的身边,尽全你做父亲的职责。答应我,好吗?不要悲伤,不要活在痛苦中。你曾经久瘫轮椅,从来没有走出来过,我不希望你今后还有第二次。”
    李延玉吁了一声“不,这太难了。对我太难了。”
    蔻珠微笑,“可这是你必需的,不是吗?”
    就像自己的整个身体发肤,全部投入到黑色的湖水洪流中,李延玉日常窒息,还是窒息。
    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子过,即使,曾经得知瘫痪真相再也不能站立、一双眼睛没有光泽地静静躺在病床。
    深宫里的孤独与绝望,如寒冬里丝毫见不到光的那种对生命无助与困惑。
    现在,这样的感觉加倍袭击。
    他几乎一整夜不合眼守在蔻珠的床榻,蔻珠只稍微动一动,就会吓得六神无主。
    有时候她不动了,也是六神无主,手足无措。
    他隔一刹去探蔻珠的鼻息,隔一刹去摸蔻珠的心脏——看有没有心跳。
    每次摸到,还好,心跳正常,呼吸均匀,这才慢慢平和下来。
    蔻珠半夜时候会睁开眼睛,用一种迷茫吃惊、接而又转为可怜同情的目光凝视他。
    终于,她轻轻抬起床畔的手,还是不忍去握他的。“你放心吧,我没死。”
    他这才笑了,松口气。“对不起,很抱歉,我吵到你了。”
    蔻珠笑着摇头。“你……好傻。”
    他把她的一双手握在掌心里只不
    停发疯似吻着、吸吮着。
    蔻珠再次摇头,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尾声,剧透苏友柏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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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大结局
    西风瘦马, 一个男人挥鞭快速驾驶在秀丽小县城山水环绕的古道上。苏友柏白衣飘拂,待下得马后,并不前往其他方向, 而是去了此时正由陆尚书亲自坐镇代为指挥的县城衙门。“草民也是郎中,听闻, 你们这个县城要招揽全国各地名医——在下名医虽算不上, 可好歹也是行医多年, 曾经手过千百例疑难病症,且都把他们治好了。”
    “……苏、你是苏大夫?”
    陆尚书难掩面上激动、喜悦、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