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方成……方成……”
    呼唤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大，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年，也许只有几分钟。
    方成感觉眼前亮起一道白光，刺眼的光。
    “呼！”
    方成缓缓睁开双眼，涣散的瞳孔又凝聚起来。
    成功了！
    方成心有余悸，两道小一号的灵魂虚影出现在意识海上空。
    “这……就是灵魂分身吗？太神奇了。”
    方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这种随意切换视角，自己看自己的感觉，十分奇妙。
    “放心吧，我没事。”方成看了眼身边脸带担忧的云梦。
    他低估了分裂灵魂的危险性，尽管在成为灵魂术士的过程中，分裂灵魂只是简单的第一步。
    但说到底，分裂灵魂的成功率只有一半而已。
    刚刚如果不是云梦在一旁呼唤方成的名字，唤醒他的意识，方成很有可能灵魂崩溃。
    不过，接下来才是最危险的。
    方成目光一凝，取代世界树的意识，让它成为自己的分身。
    方成不清楚世界树幼苗的意识有多强，如果世界树幼苗意识很强的话，他的这种做法就完全是在找死。
    他在赌，他赌世界树退化成幼苗，意识很可能消散，即使没有消散，世界树的意识也会无比的衰弱，就像是人类的植物人，意识处于混乱消散的边缘。
    “方成，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世界树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跟一般的植物不同，来历十分神秘。”云梦在一旁解释道。
    “你是想劝我放弃吗？”方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云梦，我想看看更高处的风景。”
    “更高处的风景？”
    云梦不太理解方成的想法，在它看来，方成想要长生，其实还有一种靠谱的方法，那就是利用智能学习机发展科技，研究出灵魂的本质，最后让方成成为云梦一样的存在，成为一个智能生命。
    仔细想想，智能生命这种生命形式，比起人类，拥有的优势不要太多。
    首先就是它的运算能力，只要智能生命的身体（计算机）足够强大，理论上它的运算上限几乎是不存在的。
    这一点，看看机械文明的那位智能生命始祖就知道了。
    其次，则是智能生命本身即代表一个文明，机械文明就是由一个智能生命发展而来。
    整个机械文明，所有的智能，全都受到最初始的那位智能生命控制。
    没有牵挂，没有生命的限制（机器老化就换一个），只需要发展自身，最主要的，它还拥有足够的创造力。
    这种文明，只要拥有足够时间和资源发展，最终都会变成一种可怕的文明。
    “方成，”云梦喃喃道，“成为我这样的智能生命，不好吗？你可以拥有你想要的永生，哪怕你想去看宇宙的尽头，也不是没有机会。”
    方成抬起头，似乎在回答她，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智能生命吗？”
    方成眼神有些迷离，旋即又变得坚定起来：“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一旦转化成为智能生命，就再也看不到那高处的风景了。”
    闻言，云梦沉默了，根据她所掌握的资料，完全无法理解方成所说的冥冥中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一直以来，她都习惯听从方成的命令，这次也不例外。
    “祝您成功，方成。”云梦深深地看了方成一眼。
    “谢谢。”
    方成笑了笑，眼神变得锐利而又坚定。
    ……
    “轰！”
    灵魂分身进入世界树的那一刻，就被一股浩瀚的意识撕成了碎片。
    不出意外，方成应该是死了。
    毕竟他刚分裂灵魂，灵魂分身就被撕碎，这种伤害，足以让他另一半灵魂也跟着泯灭。
    但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意识碎片从方成的意识海深处浮现。
    红色的意识碎片出现的一瞬，就稳固住了方成即将崩溃的灵魂。
    “这是……”
    方成见自己灵魂被这道红色的意识碎片修复，愣住了。
    方成并不知道，当初他前往恶魔峡谷时，这道红色的意识碎片便破除了晨星巫师留下的炼金法阵。
    此时，这道红色的意识碎片又救了他一次。
    彻底修复好方成的灵魂后，红色的意识碎片猛地冲进世界树意识海。
    世界树的意识海十分浩瀚，比起方成的意识海。
    世界树的意识海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宇宙。
    方成不清楚世界树是什么等级的存在，但他敢肯定，全盛时期的世界树，一定超越了晨星巫师这个级别。
    方成想到自己之前居然妄想泯灭它的意识，让它成为自己分身，不禁为他的幼稚感到可笑。
    真是找死！
    方成摇了摇头。
    红色的意识碎片一进入世界树的意识海，世界树像是感到生死危机一般，整个意识海，疯狂的暴动。
    无数的星辰，呼啸着朝红色意识碎片撞击过来，想要撕碎它，毁灭它。
    但这道红色的意识碎片巍然不动，不知为何，方成觉得，它……似乎在嘲笑世界树。
    嘲笑？
    一股没有自主意识的意识碎片，居然会嘲笑别人。
    方成有种见了鬼的惊悚感，这种感觉，比你看见自己养的植物咧开嘴冲你微笑，更恐怖。
    世界树的意识一触即溃，在红色意识碎片的攻击下，不，不应该说攻击。
    红色意识碎片静静的悬浮在那，什么都没做，世界树的意识海便自动开始崩溃了。
    所有冲向它的攻击全部化为虚无。
    方成看着世界树的意识海崩溃，有种观看宇宙毁灭的错觉。
    红色意识碎片转了一圈，方成被撕成碎片的灵魂分身再次浮现。
    只是这一次，他的灵魂强度被加强了。
    二级巫师的灵魂强度？
    方成感受了一番，没错，就是二级巫师的灵魂强度。
    方成愣住了，这红色的意识碎片究竟是什么？
    这种威能，简直……简直就是神！
    没错，除了神！
    方成已经找不到形容词了。
    将方成已经被撕碎，融入世界树意识海的灵魂分身重新凝聚。
    这种起死回生的能力，不是神又是什么？
    这种能力，别说在地球，哪怕是在异界，方成也从未听说过。
    什么晨星巫师，甚至更伟大的存在，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生命的凋零是宇宙运转的基本法则，这块意识碎片，居然打破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