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那日吴允陪着她在屋顶看纸鸢, 曾也承认过喜欢她,然被文乐那一笑,气氛全给灭了, 后来文乐以为是吴允的玩笑,他不可能喜欢自己,然如今知道了他就是当年那小院子里的哥哥, 心头便是一阵一阵的跳。
瑶姑姑再如此一般说,文乐更是有些坐不住了, 似乎有很多话要问, 然具体也想不出来该问他些什么, 只觉心头煎熬难耐,就想见到那个人。
文乐突地起身, 瑶姑姑一愣,文乐便对瑶姑姑说了一声, “我去找他。”
他不回来她就去寻。
瑶姑姑还未回过神来, 文乐已经提了裙摆跨过了门槛,往殿门口走去。
吴允的太子大典还未册封, 如今还住在永安殿, 从那日动乱后,吴允连永安殿也未曾回过, 文乐出去寻, 便去了前头的大殿。
废后的势力一倒,一个谋逆的罪名,当夜就被皇上送了一杯毒酒,“让她走的体面些。”皇上最后没对她除籍, 已是给了她最大的情分, 皇后吞毒酒之前, 倒是突地明白了什么,哭的撕心裂肺嚷着要见皇上,皇上却只让人带来了一句话,“安心走吧,黄泉路上要好生记得路,来世咱们都放过彼此。”
废后一死,皇上的精神也大不如之前。
那善后之事,皆是由吴允在处置,以往没立储,皇宫皇子众多,如今立了储,动乱后皇上唯一做的一件事便是将各皇子送出了皇宫,赏了封地。
二皇子本是戴罪之人,废后去世后,皇上终究是放他出了大牢,发配到了偏远的西北,赏了一块封地便也了事,走之前给了二皇子一句话,“没有了权势相争,瞧瞧你的日子又会如何。”
如此,吴国朝中的局势彻底有了大变动。
文乐从那甬道上一路往前,到了大殿问了管事的太监,太监却说,“公主来的不巧了,太子殿下刚出了门,这会子怕是去了东宫。”
文乐又往东宫赶,瑶姑姑在身后追着,一双腿肚子都追酸了,想让人备撵,怕是那撵轿过来,也赶不上公主的脚步。
东宫是储君的宫殿,比起永安殿,要大得多。
文乐进去时,门前的侍卫也没拦着,对其恭敬的行了礼,文乐正欲问殿下在哪里,一眼便瞧见里吴允身边的阿圆。
阿圆听到门口的动静,回头见到文乐也很诧异,“公,公主。”
文乐劈头就问他,“殿下呢?”
阿圆愣愣地对她指了个方向,心头还在狐疑,不知这回主子又是如何惹了公主,又寻上了门来,然还是替她带了路,“后殿在修缮,公主你慢些。”
东宫虽常年未有人入住,平日里的维护却没有落下,皇上立吴允为太子后,屋顶上的那一片琉璃瓦都是被人重新翻新过,本也没有问题,吴允前几日却说,那后殿里的正屋,要让人重新布置。
如今也快完工了。
“到了,殿下就在里头。”阿圆的脚步停在了白玉台阶之下,文乐自己一人上了那台阶,门前人来人往,皆是在忙乎,文乐跨过门槛,晨间的一束光线正好从那敞开的门框里透进来,吴允背光而立,正埋着头同臣子说着手里的画纸,身后的人一声,“参见公主。”吴允的话语声便突地掐断,回过了头。
文乐的目光却不在身上,而是愣愣地瞧着那屋子里的布置摆设。
离开陈国时,文乐最舍不得的便是她的那座宫殿。
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突然离开,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去,谁心头又不惦记着,文乐还曾坐在那屋里,好一阵伤怀,如今摆在她眼前的这屋子,却是同她的长乐殿一模一样。
屋顶的钩花,圆月形的月洞门,一把美人椅,三十六格的雕花木窗,连那格子两旁的雪瓣花纹均是一样。
文乐瞧着的功夫,吴允已经往前走了两步,立在她跟前,也顺着她的目光去瞧,细声同她说完,“本想等完工后再带你来瞧,你倒是先来了。”
吴允说完,文乐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便挪到了他脸上,紧紧地盯着吴允,心口的一股热流涌上,将那胸口堵的满满的,突地就想流眼泪花儿。
谁知吴允又问她,“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婚房,你觉得如何?”
文乐的眼睛一眨,那嘴角撅起,不待吴允反应,往前一步便扑进了他怀里,胳膊吊着他吴允的脖子上,死死地攥住,也不说话。
吴允由着她抱,起初那神色还微微顿了顿,之后嘴角便缓缓地上扬,一双手臂环在她的腰上,良久才轻轻地怕了拍她,“怎的过来了?”
文乐适才想了一路都没有想好该如何同他说,如今这番扑在他怀里,一张脸蹭在他胸膛之上,入鼻全是他的气息,也不知怎地,心头安稳了下来,便想在这个怀抱里撒撒娇,那声音也带着了委屈,“你说过让我等的,我等了你两日,你没回来。”
吴允的眸子顿了一瞬,那脸上的笑意更深,半晌才偏下头去瞧她,光洁的脸上印着两排长睫的阴影,光线下那张脸透着微微的粉嫩,愈发地似陶瓷娃娃。
吴允哑着声音问她,“想我了?”
文乐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轻轻地应道,“嗯。”
这两日她过的都不踏实,只想见到他人,起初还弄不明白心头的那丝烦躁不安为何,适才出来前,瑶姑姑说的那番话,便也提点了她。
瑶姑姑说,他心头早就喜欢她了,而她如今好像也喜欢上了他。
之前母后同她说,当真爱一个人,便能许生死,她不知如何去许生死,只知道她想见他,想同他一起,若是这世间再也没有他同她玩闹,没有他陪在身旁,那她这辈子就如同彩泥褪了色,再也见不到半点色彩。
文乐那一声轻轻的嗯之后,吴允抱着她的手臂明显地一紧,抬头便对屋子里垂头的臣子说了声,“褪下。”
待那屋内的人急急散去后,吴允一把擒住了她的小脸,唇瓣如火猛地吻在了她的唇上,彼此的气息瞬间相交,久久地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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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太子和太子妃成亲的那日,举国欢庆。
之前文乐见过陈国太子妃江沼嫁给了她大皇兄,单是那套繁琐的行程,她想着都怕,当时她还说,好在那三皇子不是太子,不然心里头本就不舒坦了,身子上还得受虐,多不划算。
如今再一回想,短短不过一月,那心思却完全翻了个样。
新嫁衣送过来时,文乐瞧了好一阵,欢喜地穿在身上,连着问了几回殿里的宫女,好不好看,瑶姑姑便无奈地笑了笑,“好看,咱公主是国色天香,能不好看吗。”
文乐也不害臊,继续对着那铜镜照。
婚礼的那日尽管文乐在吴允耳边磨了好一阵子,该兴的步骤两人还是兴了,文乐如今人就在皇宫,虽没有当初陈国太子接亲的那一环节,却又多了个两人祭拜天地的规矩,待文乐被送到东宫的新房,两人喝了合卺酒后,文乐已是一身疲惫,腰都快弯不下来。
红柱将婚房照得明亮如白日,夜才刚开始,文乐却是歪着身子倒在了床上,“好累,咱先歇会儿呗。”
吴允瞧了她一眼,“好。”
之后便替她褪去了鞋袜,将她的身子摆正,才自己走了出去,文乐以为这一夜也就这般过去了,横竖两人早就在这之前已经行了婚房之礼,倒不用赶着这一夜,日后的日子还长着。
然等了一会儿,吴允沐浴完却是坐在那床沿边上不动,文乐只觉得有一道目光一直瞧着她,却奈何太累不想睁眼,过了一阵吴允才说道,“脱衣。”
文乐突地睁开了眼睛,便见床沿上的吴允只着了一件轻薄的衫子,连那衣襟都没合上,结实的胸膛瞬间落进文乐眼里,文乐只瞧了了一眼,脸色瞬间辣红,立马扭过了头。
“还困吗?”
“我,我先去沐浴。”文乐翻身爬起来,那困意也消了一半,正磨蹭地蹭了床边的绣鞋去浴池,却听吴允说,“要我帮忙吗。”
文乐头猛地一阵晃,头上的珠钗清脆直响,再也没有半点耽搁,步子仓皇地去了浴池。
“公主动作快些,别让太子等久了,今儿新婚夜讲究和睦,今夜若是顺遂了,往后公主和太子也就会一直顺遂。”瑶姑姑见她终是走了出来,逮着就催,“殿下心头当真是宠爱公主的,按理说今日公主可是要伺候殿下更衣,殿下估计也是知道公主累了,便自己动了手,殿下能如此体谅公主,公主也应当体谅殿下,今儿夜里便好生伺候他一回......”
瑶姑姑那话直说的文乐面红耳赤,却也记进了心里。
待从浴池里出来,文乐身上的衣衫也就变得单薄,一层薄纱下,纤细的胳膊和一双腿儿隐隐直现。
吴允正立在屋里候着她,听见动静倒也没料到她会如此快,一回头,一双眸子便深深地定在她身上。
文乐缓缓地走过去,到了跟前,却是突地一把就扑进了他怀里,抱了个满怀,大抵是瑶姑姑的话起了效果,脸上再无倦色,羞红了脸的说道,“哥哥我来了。”
吴允掐着她的腰,文乐吊着他的脖子,主动踮起了脚尖,将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那床前的帷幕落下后,文乐正喘着气儿时,吴允却是突地停了动作,在她耳边低声地说道,“咱们来玩一把筛子,如何?”
文乐心头一跳。
那日她借着酒劲儿,带着唐公子进屋,也同她玩了一把筛子,这事吴允定也知道。
文乐当是他心头介意,正要解释说,那唐公子并非是男儿身,却见到了吴允递过来的那筛子,顿时从头到脚羞了个透。
那哪里是什么普通的筛子,一共八个面儿,每个面儿上写的那词儿,都能当场将人羞死,吴允却是说,谁掷到哪面儿,就得照着那词儿来。
文乐当真是难以将跟前的这人同儿时的那位哥哥相比,便将那筛子猛地往那床榻上一丢,才说完,“哥哥是何时变坏的。”只见那筛子翻了几个滚儿,上头的字迹一出现,胳膊就被吴允捞了过去,将她放在了自己身上,掐着她的腰说道,“这是你自己掷的。”
文乐那一夜先是被羞死,后来魂儿也都飞了。
第二日醒来,文乐刚睁开眼睛,就见昨儿夜里将她折磨的疯狂的那人俯下身来,轻轻地唤了她一身,“太子妃。”
来年春季,吴国添了一位皇长孙。
——番外三皇子和文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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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这个番外终于完结了,今天理一理下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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