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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

      作者有话要说:
    道长:当然是活着折磨的好啊!
    第125章 掌控
    玲珑这里已经要炸锅了。
    前来打听的女眷, 一波接着一波, 都是给自家打听消息的贵妇。
    贺若氏是被先帝下令从正妃贬为侧妃,如今又被扶了回来,这一招,等于是在打先帝们的脸了。当初平原王在世的时候, 想要把贺若氏的名分给扶回来, 也被先帝给驳了回去。
    如今元泓旧事重提,从他如今的身份来看,就带上一抹别样的意味了。
    来的绝大多数是鲜卑勋贵家的女眷,一说到这个,哭天抹泪, “当初真的是大祸临门, 高祖皇帝不声不吭的,竟然直接下了这么一道诏令, 弄得家里出嫁了的娘子们, 那是日日抑郁。”
    高祖皇帝说的就是先帝的父亲, 庙号高祖。
    汉化之前的皇子皇孙, 绝大多数是和鲜卑勋贵或者是和后族联姻, 虽然也有娶汉人名门女子的, 但不多。
    当时那道诏令一下,不少人倒霉。贺若氏为此丧命,却是最耸人听闻的。贺若氏出身鲜卑权贵之家, 被一个汉人士族女子给折磨掉了性命, 当时不少对汉化原本就心怀不满的鲜卑贵族, 全都蠢蠢欲动。
    魏国皇帝们会在治国方针甚至行军作战上,都会问过汉人士族的意思。因为汉人的的确确在治国以及战略长远眼光上很有优势,至少比鲜卑人要厉害许多。但是仅仅是问,军权等,全都是在一干鲜卑勋贵的手里。
    就算是后面有出身汉人的皇太后临朝称制,重用汉人,实行汉化,也没能让这种局面扭转过来。
    这些人都是世世代代行军打仗的,军权在手,就连皇帝对他们都要敬上三分。高祖突然来那么一下,凡是有女儿嫁给皇帝兄弟的,娘家人莫不咬牙切齿。
    当时洛阳的局势原本就不平静,不少鲜卑勋贵,根本就不想跟着皇帝从平城远远到洛阳。此事一出,和汉人士族更是势同水火。
    局势可谓是一触即发。
    所以当时贺若仪杀了徐妃的全家,甚至还把徐妃父兄的脑袋砍了,叫人死无全尸。高祖皇帝也是抚慰这个老臣,至于空有清名而无实权的徐家,只是口头上安抚几句,就此揭过。
    经历过当年这事的人,不少还在。元泓此举,更像是对高祖皇帝之前所行的一个讯号。
    “可不是,贺若夫人我们都看着的,多好的一个人呀,脾性也好。”坐在玲珑身旁的贵妇伸手摸摸眼泪,“没有想到,竟然是遭了那么大的羞辱。”
    “新妇进门,都还要夹着尾巴三年呢。那个女人倒好,一入门就迫不及待的摆威风。竟然还使出那样的阴险招数。”
    玲珑跟着那些鲜卑贵妇一道抹眼泪,贺若氏的脾气,她知道的其实也算不上好,但出了人命,不管如何,就都是徐妃的不是了。
    “我那阿家,真是命苦。”玲珑攥着帕子,轻轻擦拭着眼尾。
    “现在正好,拨乱反正,贺若夫人当年受的委屈,也不能白白受了。”说话的贵妇,又狠狠的擦了两下,“不知现在大丞相眼下,到底是什么想法。”
    玲珑满脸疑惑的看过去,贵妇见她满脸不解的模样,有些迟疑,但过了好半会,还是道,“毕竟当年贺若夫人因为高祖皇帝一些举措,而丧命。”
    “到了如今外面的局势,也一日比一日不好。外面都说,是当年做错了呢。”
    毕竟已经不是高祖皇帝的那一支当家做主,哪怕是说这些大不敬的话,贵妇们胆子也大了不少。
    反正朝政就是可以议论的,而且她们出身也是不凡,谁来也不能把她们轻易怎么样。
    玲珑听后,她抬起手里的团扇,“说的可不是,我那阿家,若是没有当年的那一桩,到了现在,恐怕还能见着孙子呢。”
    说完,一众人又凑在一块,哭了好会。
    玲珑好不容易才把这么一群人送走,芍药带着乳母过来,把阿旃送到玲珑怀里。
    阿旃长得越发健壮,闻到玲珑的味道,立刻咿咿呀呀的扑过来,直直的往她怀里倒。
    抓住她的衣襟,哼哼唧唧的。
    玲珑抱住他,伸手在他圆滚的身子上一掂量,“又沉了不少。”
    芍药在一旁看着母子两个玩了会,“九娘子今日辛苦了,没想到,这次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芍药原本以为这次是家事,就算是有想要来献殷勤的,也不会太多,谁知道来了那么多人。
    玲珑抱着阿旃,热天里,阿旃没有留头发,直接照着习惯给剃了个光头。只是头顶靠近额头的那块,留了头发,保护卤门。
    阿旃现在长得快,而且也对外界好奇的很。明明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却已经知道使唤乳母侍女,抱起自己在外面到处走动了。
    他见着玲珑发髻里的步摇金光闪闪,伸手就去抓,玲珑吓了一跳,伸手把他的手给握住。
    随便拿了个其他的小玩意来塞到他的手里,阿旃顿时被手里的小东西给吸引去了注意,乐颠颠的甩着手里的小银圈,顾不上玲珑头上的步摇了。
    玲珑把头上的步摇拔下来,叫侍女收好,“这些人哪里是来关心阿家的,分明就是为了他们自个的心思来的。”
    她也不说多了,“你以为现在这样,所有人都很高兴么,当年留下来的隐患,现在压不住了!”
    芍药对朝堂上的事,没有什么了解,也听不太明白。
    听玲珑这么说,干脆就在那儿跟着道,“九娘子说的是。”
    玲珑抱着怀里的儿子,心思重重,还没等她想出个大概来,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太妃吐了血,现在人昏着,看着怕是不好了。
    玲珑抱住儿子的手一顿,“人不好了?”
    传话的侍女低头,“从平原王府那边来的人说,说是太妃突然如此了,想要请大丞相和王妃过去。”
    玲珑笑了一下,“既然还吐血了?”
    她原本想是不是元洵夫妇给的说辞,但是转念一想,这夫妻两个,都不是能传出这重话的人。
    她坐在那里,怀里的阿旃不满她发呆,嘴里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伸手就来拉她。
    “是真的?”
    那边站着的侍女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
    玲珑让人退下,她抱着阿旃,一面哄儿子玩,一面满脸嫌弃,“这事一桩跟着一桩,还要不要我有个清净了?”
    “那九娘子不去了吧?”芍药斟酌着言辞,“反正郎主和那边关系不好,就算去了,少不得也是要被太妃给脸色看。既然如此,不如不去。”
    如今全洛阳都想起徐妃年轻时候干的好事了,元泓又大权在握,和自己有杀母之仇的继母,去看,那叫心胸宽广,不去看,那叫恩怨分明。
    不管怎么做,除去那几个把规矩日日挂在嘴边的,恐怕也没有几个跳出来说他们夫妻不孝。
    玲珑也实在不想去,“不去了,就说我身体不适,怕长辈见着不吉利。”
    说着她面上露出几分嫌弃,“既然吐了血,那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听说要走的人,身边逗不干净,我家里还有孩子呢,要是回来吓着阿旃,那才是作孽。”
    芍药点头,对侍女轻轻一挥手,侍女就出去回话了。
    元洵守在徐妃的病榻前,一筹莫展。
    穆氏进来,就见着元洵双眉拧着,心下就生出一股老厚的郁气来。
    “去睡会吧。”她对元洵道,“你这么守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反而还吃不消。”
    元洵摇摇头,“要是阿娘醒来不见我,又少不得要担心。”
    穆氏翻了个白眼,徐妃这段时日脾气越发古怪,日日夜夜嘴里一边骂元彩月,恨不得生吃了这个女儿。一边紧紧盯着元洵,只要见不着这个儿子,就大发脾气,吵着说是元泓杀了她的儿子。
    现在这个家,真是经不起半点折腾了,元洵只好一日十二个时辰都在徐妃这里。
    人不是铁打的,他昨日离开小会,正好撞见徐妃醒来,徐妃大吵大闹,闹得鸡飞狗跳。幸好穆氏及时控制住了局面,让那些多嘴多舌的奴婢们出去,这才没把家里这点事传得到处飞。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是苦笑。
    “这会恐怕就你阿娘一个人舒服了。”穆氏不客气道。
    这话在往常,元洵必定要斥责穆氏的。但是此刻他只觉得说的没错。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徐妃,叹了口气。
    “对了大伯和大嫂没来,说是身体不适。”穆氏道。
    “阿娘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他们怎么不来?”元洵下意识就皱了眉头。
    穆氏把人拉到外面冷笑,“大丞相都已经叫人去恢复他生母的身份了,阿家这样,他不过来,也说不了他什么。”
    元洵下意识想要反驳,可是一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年的往事,早就在外面被人说开了。传得连我娘家几岁侄子都知道了。”穆氏抓住手帕,“要拿孝道压他,把人逼急了,万一人家真的遵循孝道,干出什么事来怎么办?”
    元洵哑口无言,只能喃喃道了怎么能这样。
    穆氏没好气的站在那里,只是拿眼睛斜睨他,元洵叹了几口气,算是自己认了。
    眼下早就不是他们说了算,元泓别说不来,就算真的对徐妃折腾出什么来,恐怕有生母之仇在前面挡着,连打抱不平的人都不会冒出一个。
    元洵没有想到元泓做事竟然能绝到这种地步,嫡母还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扶正生母。这是把还在世上的嫡母的脸面,丢在地上往死里踩了。
    正想着,门内传出些声音,夹杂着侍婢慌乱的脚步和解释声。元洵知道是穆氏醒过来了,连忙入内查看。
    果然是徐妃醒来了,一醒来见着元洵不在,就拿守在跟前的侍婢出气,抓了手边的药碗等物,把侍女砸的头破血流。
    徐妃的脾气是越来越暴烈,对人动不动就是打打杀杀。穆氏干脆叫侍女下去,让元洵坐到徐妃的身边。
    果然徐妃见着元洵,这才平静一些,只是人还是有些浑浑噩噩。
    “你还在,还就好,元泓那个孽子,会把你杀了。”徐妃嘴里念叨着。
    元洵见徐妃这样,已经有了几分魔怔,他回头看了一眼穆氏。穆氏点点头,她指了指外面,元洵颔首,好言安抚,然后接过侍女煮好的安神饮子喂下去。过了好会,安神饮子起了效用,徐妃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穆氏拉了元洵的袖子,“阿家这样,是不成了,祝由科的人说,不是被鬼迷了么?还是叫人过来办法事。”
    驱鬼的法事,无外乎就是寻一些巫师过来。但是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请巫师来,要是被有心人曲解,那真是谁也救不了。
    元洵狠狠吐出一口浊气,他两手背在背后,“都是他!”
    穆氏白眼翻出来,“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要是不想孩子们和你一样,那还是多去套套近乎,至少别把大丞相得罪的太多。要不然全家老小都陪着你不得出头。”
    元洵的脸皮紫涨,偏偏说不出反驳的话,只好站在那里。
    到了晚间,终于元泓派人过来,不过他不是为了徐妃,而是为了元彩月。
    元彩月的婚事,徐妃一直拖着不应,元泓干脆就替她答应了。
    元洵松了口气,他也是想要成全妹妹,奈何徐妃一直不肯,拖着拖着,到了后面连他这个儿子,都觉得生母实在是铁石心肠。到了现在元泓愿意把这摊子给接过去。也是意外之喜。
    只是和徐妃提起来的时候,元洵发现母亲竟然是出乎意料的执拗。
    徐妃听说元泓已经准了女儿的婚事,甚至嫁妆等物,不必由元洵来置办,他自己叫人去准备,甚至婚礼到时候他也会亲自出面,给新人足够的脸面。顿时勃然变色。
    “我的女儿什么时候要他来管!”徐妃歇斯底里,她砸了手边的玉如意,又一巴掌扇到元洵的脸上。
    那一巴掌没有半点惜力,下去直接把元洵的脸打出一个红印出来。
    “你这个兄长难道是个死的?不知道去拦么?”徐妃伸手揪住他的衣襟。
    元洵满脸莫名,“六娘有个可心的夫婿不是挺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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